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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七的凌晨，虽已过立春，但残冬的寒气依然逼人。浅蓝色的天空已几乎没有了星星，一轮皎洁而孤独的明月高高地挂在西南方向的天空上，已然临近日出，却仍徘徊不愿离去。
大街上冷冷清清，偶尔驶过几辆公交和出租，几个清洁工在忙忙碌碌的工作。时不时地响几声爆竹，宣布了新年已过，人们即将告别过去，开始新的生活。
突然，警察学院的集训楼响起一阵阵急促的哨音。
楼道几名教官大声喊着：“紧急集合！着作训服，戴帽子，十分钟后楼下集合！”
顿时，整个楼道沸腾起来。
“好久没听到这种集合哨了。”
“这才几点？”
“我鞋呢？”
范健和甄剑小哥俩正睡得香呢，忽然从梦中惊醒，定睛一看，同寝室的伙伴们已经开始麻利地穿衣服了。俩人也不敢怠慢，慌忙起床穿衣。
刚出楼道口，一阵冰冷的小风刮过来，范健不禁打了个激灵。
范健和甄剑赶到集合地点时候，队伍基本已经整好了，带队教官已经开始点名了。
“你喊报告。”范健说道。
“上学的时候，迟到都是我喊。这次又是我？”甄剑满脸写着不情愿。
“报告。”甄剑大声喊道。
带队教官恶狠狠地瞪了他俩一眼，训道：“入列，补队尾。”
俩人慌里慌张的站到队伍里，一阵寒风吹过，范健感到头顶一丝凉意，伸手一摸，发现自己没带帽子，顺手把甄剑的帽子摘了，戴到自己头上。
甄剑嘀咕道：“二哥，你咋抢我帽子啊？”
范健说：“不白戴，还能亏待你呀。”
带队教官大声训斥：“你们俩嘀咕什么呢？不知道队列里不能讲话啊！”
点完名，两名带队教官围着队列转了一圈，边走边挨个挑毛病。
“咋穿运动服了？不按规定着装，出列。”
“警便混穿，出列。”
一名教官走到甄剑身后拍了一下他肩膀：“没戴帽子，出列”
一会功夫，200多人的队列中已经有十几人出列了。
一个教官喊道：“出列的同志，未按照要求着装，罚做俯卧撑50个。俯卧撑预备，一、二、三……”
俯卧撑罚完了，另一个教官站到队列前，训斥道：“你们的表现很不理想，十分钟的紧急集合，十五分钟人才到齐。看看你们自己的衣服，有穿便装的，有不戴帽子的，甚至两只脚上的鞋都不一样。个别女同志，披头散发就下来了，以为这是自己家呀。如果实在打理不好头发，干脆剪掉算了。今天是正式开训第一天，快反机动大队的作息安排已经发给大家了，从今天起，无特殊情况的，严格按照作息时间执行，今天是集训第一天早操，慢跑3公里，俯卧撑100，仰卧起坐100。以后严格按照训练计划进行。”
“向右转，跑步——走。一二一，排头压住步子，前后对正，左右标齐，跑整齐了……”教官用大嗓门高呼着。
＊＊＊
光是出早操就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早操下来，队员们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
早餐时间，食堂里，范健和甄剑坐在一起。范健的眼神总是盯着女生的餐桌看。
甄剑用左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说：“诶，看啥呀，那几个都看了四年啦，还没看够啊？赶快吃饭吧。”
范健目光收了回来，看了看饭菜，说道：“折腾了一个早上，一点都吃不下了。”
甄剑说道：“诶，二哥，说个事呗。”
范健答道：“你说。”
“下个月我表弟结婚，给弄几辆车吧？奔驰宝马都行，给整上几辆。”
“你呀，倒是不客气啊，一点亏都不能吃啊。行行行，看在你借我帽子的份上，就这么着吧。”范健心不在焉地说。
甄剑不解地问道：“二哥，不是我说你，你原来在分局治安大队多好啊，多少人都想着法子过去，你倒好，非要来受这份罪。”
范健问道：“那你为什么来呀？”
“我当然是要进步了，原来在矿区派出所，荒山野岭的，离家太远。一下子回到市局的直属单位，还是交警的编制，多划算呀。”
“我也是，好歹是市局直属队，比分局强。”
“常年骑摩托车巡逻，风吹日晒的，可是个苦差事呀？要我说，凭你的关系，还不如直接调回市局机关呢。”
“你懂什么，我现在需要的是历练。”范健一边说着话，眼睛又看向女生的方向。
“哦——，我明白了。你是冲着薛娇来的吧？”
“算你小子聪明。”范健说道：“我就不信，凭我的聪明才智，怎么可能追不到她？”
“我看就算了吧？这个薛娇脾气太倔，‘虎’得很呢！”甄剑问道:“对了，上次来找你的那个女护士就不错，人漂亮，说话也温柔，不挺好的嘛？”
“不行，太粘人啦，不合适。”
“要我说啊，你这就是典型的吃饱了撑的，犯贱呀。”
“怎么说话呢？你才犯贱，你是真贱。”
听到他俩的谈话，王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坐到旁边笑着问：“你俩聊啥呢？怎么还吵吵起来了。这才第一天，以后苦日子还长着呢。”
范健问王楠：“你们女生在一起相处多一点，依你对她的了解，看我还有戏没？”
王楠说：“其实，你也不错，跟其他的公子哥比，也算是勤奋上进了。我觉得你要改改你的习惯，说话做事有内涵，有风度一点。”
范健道：“要我也跟那个‘伪君子’一样？自命清高吗？我可装不出来。”
“你呀，就是什么都太顺了，体会不到别人的那种辛苦付出。再说不是什么东西都能用钱解决的。人活着，总得有点自己的尊严吧。人家薛娇可是一个要强的人，她喜欢一步一步去实现自己的理想，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富家子弟。你说你，自从咱们认识，你就一直大大咧咧，高调炫富，整个儿一个花花公子。她能接受你才怪。”
范健一脸无辜说：“我一直就这样，哪儿故意炫富了？”
“你呀，生活在蜜罐子里，我行我素，都被宠坏了，以后低调谦虚一些吧。好好琢磨琢磨。”王楠起身说道：“收拾收拾走了，准备开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