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封闭训练已经过去将近半个月了。
起初的几天,大家感觉封闭管理不适应,训练也很苦。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的体能逐步恢复,车子明显感到没有原来那么重了。每天在练车场上摸爬滚打,不知不觉中,每个人的驾驶技术也都精进不少,不但车子开起来得心应手,就连原来谈之色变的各种障碍也都能顺利通过了。
上午进行金卡纳综合障碍摸底测试。教官们根据训练内容和实际运用,将S桩、之字桩、直角弯、U型弯、8字桩等障碍和直线加速、急停、紧急避让、安全行车等内容融为一体,把整个练车场变成了一个综合考试场。
虽然大家已经能连续通过几个障碍,但是这个模拟场地要比他们练习时的更为复杂。
大家开始嘀咕起来。
赵晓娜扫视了一圈场地,整个练车场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桩桶、错综复杂的白线和数不清的进出口。
“啊?这么复杂?别说开车了,让我进去走一圈都不一定能走出来。”赵晓娜皱着眉头说:“这简直就是迷宫嘛。”
“横看成岭侧成峰。”薛娇说:“在这里看着一团乱麻,也许你走进去了,跟着感觉走,抽丝剥茧,说不定没这么难哦?”
“刚学车的时候,感觉很难,现在不也开得挺好吗?”王楠说。
赵晓娜长出一口气,无奈地说:“开弓没有回头箭啊,来都来了,只能硬着头皮上啦。”
“停――”聂磊高声道:“半个月了,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大家的技术都长进不少,按照你们现在的水平,那些个网红骑手已经没法儿和你们比了。以我的观察,模拟考核的障碍对你们来说,虽然有一些难度,但是问题不大。稍加练习都是可以通过的。”
“教练,这个要计时吗?”赵晓娜问。
“对,就现在这个场地,我们估算了一下,2分钟以内是没问题的。”聂磊说道。
“啊?要那么快呀?”赵晓娜撅着嘴说。
“你不要总是这个表情好不好,你是警察,铁骑队员,要英勇无畏,洒脱一点。想像一下,自己就是穆桂英、花木兰,率领千军万马,驰骋沙场。”
“哦――”赵晓娜有气无力地回答。
聂磊走近了,问她:“半个月了,总是这么个表情。我觉得你练得也不错,大点声,自信起来。”
“立正。”聂磊下口令,问:“有没有信心?”
“有。”
“声音不够大。”
“有。”赵晓娜大声回答。
“这还差不多。”聂磊接着说“路线图和规则,都发给你们了。今天上午不计时,每个人都要过几遍,认真体验。明天咱们进行测试。好好练,全国交警铁骑大比武就在下个月举行,省厅要从全省各地市选拔精英,去武汉参加比武,希望你们当中也能有人被选中。”
“通道单向通行,注意拉大车距,不要扎堆,防止追尾。绝对禁止逆向行驶,训练期间要听从助理教练的安排,开始练习吧。”
第一批,二十辆摩托车在入口集合,依次顺序进入了模拟金卡纳赛道。男队十五辆车在前,女队五辆车在后。
薛娇做好了准备,在入口待命。她仔仔细细地看着前面每一辆车的走位,一边思考自己的路线。
前面的十五辆车大约一半能顺利通过,剩下的都出现了问题,刮碰锥筒的情况较多,也有摔车的情况发生。
突然,其中有一辆车,在拐一个死角时,竟然失控了,钻进了花池子里面。
有人开始笑出声来。
场地边缘的花池子,刚被绿化工人浇过水。范健挣扎着爬了起来,手套、左侧胳膊和身体都沾满了泥,右边脖子上竟然还挂了一朵鲜红的牡丹花。
这一下,在场的队员都乐了,有的笑得前仰后合,有的笑得捂着肚子,有的眼泪都笑出来了。
他的前面是许飞,许飞赶紧停下车去看他。
离得近的几个男队员也赶忙跑过去,帮他把车扶起来。
范健脸都红了,质问许飞:“你说你,开那么慢,要不是你挡着道,我能摔了吗?”
“教练不是说要保持车距吗?你怎么听的?再说了,我在前面,你在后面。昨晚事故现场勘查刚讲的,这种情况,典型的后车全责。”许飞说完转身走了。
范健顿时感觉脸都掉到地上了,埋怨道:“这么个破场地,巴掌大的地方,七拐八绕的,有什么用啊。靠这个能追上歹徒吗?还得靠速度,看弯道!”
“把车开走,你们练吧,我歇一会,等一会儿,我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技术。”范健跟帮忙扶车的队友说完,自己走到练车场旁边没人的地方坐了下来。
训练继续进行,薛娇发动车,进入赛道,先是S桩,之字桩,连续直角弯,窄巷直线加速,紧急刹车避让,U型掉头前面还算顺利,在连续十字绕桩的时候,油门没有掌握好,翻身动作不及时,摔倒在场地上。她干净利落地起身扶车,摆好桩桶,继续练习,走完了全程。
女生控车的能力明显要弱于男生。后面的五辆车,在通过障碍时就没有那么顺利了,全部发生了摔车,有的一趟障碍就摔了五次。
90分钟的练习,休息的哨音响了,大家已经疲惫了,纷纷到场地边缘休息。
就在这个时候,引擎的轰鸣声突然响起。
大家纷纷望去,只见一人一骑,快速启动,速度瞬间飙升。车辆围着训练场周边做加速,并大角度倾倒,做着高速压弯的动作。
在场的人,有喊刺激的,有叫好的,但是大部分人都捏了一把汗,因为这看起来实在太危险了。
“坏了!”聂磊回头一看,凭他的经验,预感到要出事了。
他赶忙往训练场跑,边挥手,边大喊:“停车!停车!”
范健哪里听得到,车速越来越快,他只能用压低车身的方法控制车辆。忽然,一阵巨大的摩擦声传来,车子前保险杠触地后发生倾倒,车子失控了,高速滑向场地边缘的绿化带。
只听“砰”地一声,车子撞在了一颗小树上。车撞坏了,小树撞折了,人飞进了花坛里面。
这下真出事儿了,大家伙纷纷跑了过去。哪里还管什么车和树呀,都一窝蜂围着花坛,紧盯着范健,有的大生呼唤,有的在他眼前挥手,。
范健感觉眼前发黑,跟喝醉酒断片一样,好几秒才逐渐清醒了。
他睁开眼,慢慢恢复了知觉,眼前人头攒动,都关注着他。
他挣扎着自己坐了起来,有气无力的说:“还好,没事。”
聂磊也顾不得生气了,连忙问:“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叫救护车?”
“我没事。”
“这是几?”聂磊伸出手指问他。
“二。”
“能动不?有没有骨折的地方?”
“没事儿,感觉挺好。”
“啥时候了,还死要面子”
“用叫救护车不?”
“不用,真没事。”范健摘掉头盔,看了一眼摔坏的头盔:“这头盔质量还凑合。”
“你个臭小子,跟我去医院检查去。”聂磊说。
“真不用了。”
“那怎么行?必须做个全面检查。”不知道什么时候,苏鹏过来了。
“教导员,我没管好队伍,请求队里处分我。”聂磊说。
“聂磊,你先把现场收拾一下,继续训练。”苏鹏说道:“我现在就让内勤过来,带他去医院,全面体检。”
聂磊走过去,看着面目全非的摩托车,心疼地说:“好好的车,撞成这样,可惜了,没个三四万恐怕是修不出来了。”
***
去了一趟人民医院,做了个全面检查,回来的时候快下午一点了。
电话响了,范健一看,着实吓了一跳,这是大队长陈锋的电话。
范健心里清楚,虽说陈锋是自己的表姐夫,可他一向做事要求很高,严厉的很。
“姐夫。”范健大气不敢出。
“你还有脸叫姐夫?胆儿还挺大呀?幸亏没撞出个好歹来。回来马上到办公室找我。”陈锋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范健这回知道闯祸了。
来到陈锋办公室门前,范健有点发怵,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喊道:“报告。”
“滚进来。”陈锋生气地说。
范健进了办公室,低声说:“姐夫——”
“谁是你姐夫?这是工作场合。”陈锋瞪了他一眼。
“陈队,我错了。”
“你还知道啊,说说错哪儿了?”
“我没听教官的话,违反训练纪律,私自练车,导致发生事故。”
陈锋叹了口气,火气稍消。
范健接着说道:“不管损失多少,我全部照赔。”
这一句话,又把陈锋的火儿给点上了。
“赔?那是肯定的,不但要修车,学校的财产也得赔。”陈锋指着他喊:“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副嘴脸。吊儿郎当,纨绔子弟。不是什么都能用钱赔的!训练场80多个人,20辆车,把人撞坏了怎么办?每一个队员都像你这样,想怎么干就怎么干,那不乱套了?写一份检查,大队会上做检查。”
“啊?”
“啊什么?回去写检查吧。”陈锋厉声道。“把我的头盔先拿走。下午写完,要写得深刻,晚上开会做检查。”
范健垂头丧气地回到宿舍,甄剑赶紧围着他左看右看,说道“二哥,可把我吓坏了,检查结果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儿,好得很。”范健躺到床上嘀咕着:“晚上说要开会,让我做检查,下午就得写完,怎么写呀?”
范健正在发愁,甄剑伸手递给他几张纸。范健看了几秒,大声道:“还真有你的啊,写得还不错呀,你小子每年的一等奖学金不白拿啊!”
“写是写了,想想怎么读吧?这总不能找人替你读吧?”
“怎么读?厚着脸皮读呗。”范健自嘲说:“这几年,丢人还少啊,习惯了。”
“脸皮渐厚,也是一种进步。”甄剑笑着说。
“不行,这都怪那个许飞。要不是许飞,也不会弄成这样!得找个机会捉弄他一次,扳回来一局。”范健琢磨着说。
“可别折腾啦,咱就消停会,安安稳稳的吧。”
平时晚上的理论课都是7点,今天提前了半个小时。
***
多媒体教室,除了上次开班仪式,这次是大队人数最全的一次。
虽然范健是妻子文茜的表弟,但是陈锋还是一点面子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