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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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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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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城别传》连载

第一章 楔子

古语有云:

三山石嘴头不语,二水绕城流逝去。

从来民无三载富,自古清官难到头。

单道此四句古语,说的正是土城山水奇特景观,及旧时百姓疾苦和官场轨迹。

话说那黄河峡谷西北,有一去处唤做土城。其土地贫脊,沟壑纵横,属典型石山戴土帽、胶泥夹石皅的土石丘陵沟壑区,也属陕北黄土高原半干旱地区。

且说那土城北端,也有一去处,唤做寡妇垣。此一去处生得奇特,但见:

山势险峻拔地起,苍松翠柏掩映间。

当顶生土柱一根,一丈围圆三丈高。

话说上古年代,那寡妇垣半山腰间,原有一座寺院,名唤清音寺,住了不少和尚。那时,虽说此处是一条大路,但毕竟人迹稀少。

相传,那些个和尚太坏,但凡打此过往的行人,多数都遭了祸害。和尚们总把男人害了,把妇人拖至寺院暗洞,供他们夜里享用。

俗语有云: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后有金兵到来,杀了那些和尚,铲平了寺院。如此,这事才做了一个了断。清音寺虽是毁坏,但各路神仙倒还十分地灵验。

据传六月间,某日,一个过往男人在破庙门洞歇晌午,只听得里面人声嘈闹,言语一些杀人之事。结果,那男人回家,没几天光景就得了一场怪病,一命呜呼。

再说某日,晌午,一个后生在那青石畔上砍柴,猛地被一风刮在半崖上。等爹娘赶到看时,心下就慌了。两个叫道:“一旦掉下去哪里还能生还?”

话落,那爹娘当时跪倒在破庙前,又是烧香又是磕头,祷告再三,叫道:“只要能救得我儿性命,我们情愿重建寺庙。”

话犹未了,只见一股黑风卷起,那后生果然得救。

自此,那爹娘就开始张罗重建寺庙。才动工,那爹就猛地去了。丈夫去世,那妇人没忘记许下的愿,继续建庙。她变卖所有家产,寺庙修建过半时,岂料又断了银子。于是那妇人又去方圆几十里求助、乞讨,磨破了嘴皮,磨破了几双鞋。款项凑够,她一刻不离,亲自监工,前后八个多月光景,最终重建了寺庙。

次年寺庙竣工时,巧逢农历三月三日,十里八乡的百姓都赶来拜祭。可那妇人却悄然离去。没人知道她何时走,也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如是,人们为感念那妇人,把她重建的寺庙称作寡妇庙。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时至今日,寡妇垣山顶上,那根不规则的锥状土柱子也不曾变样儿。土城人传言道:那土柱子原本就是那妇人的化身。

看官听说,现今,那寡妇垣半山腰间住了一位妇人,年方二十三四。那妇人,个儿高挑,肤色白净,且长得漂亮。单就那双水灵灵勾魂眼,叫人看一眼就一辈子难以忘记。

据传,那妇人乃白虎星投胎。大婚不久,果然死了丈夫。死了丈夫,那妇人锁了院门,一天到晚只守着一个独院儿,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古语有云:鳏夫房顶炊烟少,寡妇门前是非多。

且说是夜,那妇人窑里正亮着灯。一个后生翻墙进了院子,溜到窗前儿,轻声儿叫道:“开门儿,你快来开门儿啊!”

看官听说,这后生是那妇人的常客。往常一听到他的叫门声,她一准儿会拉开门闩,或干脆回一声道:“门儿没关,你自己进来就是。”

令人费解的是,那日夜里,那妇人既没开门也没答话儿。后生一推门,见里面关得死,当下一急,又提高嗓门叫道:“快点开门,你这个荡妇!”

这一喊不要紧,窑里的灯立时熄灭。后生急得似火上房一般,又叫道:“快来开门,老子这回不赊账!”

猛地听得一个老汉叫道:“门外的后生,给老子往开滚!”

后生惊得半晌不语,像是听到父亲的叫骂一般,心里道:难道窑里的那人真是我的父亲吗?他可是一个一贯本分的人啊!

如此一想,后生翻出墙外,躲在大门拐角,决定看个究竟。

窑里的灯亮了。听得大门吱呀一声响,见一个身影儿闪了出来。借着月光,望着那短胖身影,熟悉的脚步,还有抽烟的动作,后生又惊得目瞪口呆。

望着父亲的身影,一闪消失在院墙外的小道上,后生也起身离开。来到寡妇垣山顶,那后生坐在土柱子跟前,抬眼望着远处几处灯火,望着夜色下寂静的土城,眼里正荡着泪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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