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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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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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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城别传》连载

第九章 大街上巧遇故人 小饭馆话叙往事

六十年代后期。是日,那高桂珍坐一回轿,从高家庄嫁到陈家山,和铁山结成夫妻。后来怎地生活,又怎地生子,那疯妇周晓凤又怎地,都不在话下。

却说陈铁山去南塬地区洛塬办事的时日,子良一直跟母亲守着蔬菜摊子。同时,他一直在观察街面上的动向,考察市场,找寻适合开装潢部的地理位置。这是他近期最大的愿望,他只想为家里争一口气,赚更多的钱,以此减轻父母的生活压力。

却说中秋节后,高桂珍母子从高家庄回来,子辉去了北塬上学,子良如是还得跟母亲守那菜摊子。现在,他站在土城街上,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又一次陷入沉思。猛然间,他又想起了夏紫雁。心里道:紫雁,你在哪里?

现在还好吗?他,甚至还想到了奶奶和大伯,也不知道他们在老家过得怎样?也许,这一正是陈子良想要开装潢部的直接原因。他,该是一个积极上进的人。

且说秋初,是日,陈铁山一路风尘第三回从洛塬回到土城。不同的是,他带着子华一起回来了。费尽周折,他总算把子华的工作调回了土城。一路上,班车颠簸摇晃,子华总是板着一张脸,仿佛谁欠他什么似的。

一路上,陈铁山看着子华的样子,其实心里也并不舒服。他又何尝不理解儿子此刻的心情呢?他不断开导子华道:“过去的一切,就让它结束吧!回到土城后,你一定要认真工作,生活的路还长着呢。”

子华心不在焉,回答道:“命里注定,我还有什么能耐?全凭老天照应,我听父亲的话就是了。”

回到土城次日,父子俩带着档案,和两条红塔山、两瓶剑南春,就去了土城县教育局。陈铁山苦口婆心,最终总算把事情办妥当了。子华,由教育局、劳动人事局发文,调至土城北,四十里外的土堡镇九年制学校任教。

调动文件已发。是日,子华要去土堡学校教报到,母亲高桂珍一早就开张罗早饭。一顿炸油糕、粉条烩菜吃罢,高桂珍叮嘱子华道:“子华,你到了土堡学校,再不敢向以前一样了。一定要上进,要跟领导搞好关系,不要老是让我们操心。”

虽是经过些男女之间的事情,但在母亲的眼里,他毕竟还是一个管不住自己的人。虽说子华已经二十多岁了,但在母亲的眼里还是一个孩。见儿子不语,她又道:“子华,你坐车小心一点儿,到了学校要注意身体,星期天要早一点儿回来。”

母亲爱子心切,子华又怎能不理解呢?听她又如此说,他笑道:“妈,我一定记住你的话,安心教书。”话落,他把子良叫到一边说道:“放下过去的一切,你今后一定要坚强。哥听说你想开一个装潢部,哥支持你,今后一定好好干。”

子良望着大哥,眼里全是眼泪花子。答道:“哥,谢谢你的理解和支持!”

子华拍拍子良的肩膀。点上一支烟抽着,提着行李转身走下前面的一道土坡,朝着县城走去。不在话下。

且说子华去了土堡教书。是日,子良又跟母亲去市场上卖菜。他一边察看着街上的动向,一边如是吆喝道:“瞧一瞧,看一看啦!茄子、柿子、大白菜,样样新鲜!”

只说后晌,子良正在市场上帮母亲卖菜,听得有人叫道:“陈子良,好久不见,混得不错嘛!”

抬头看时,面前站了两个和他一般年龄大小的后生。只见,一个高而瘦,一张方脸不显表情。另一个,生得面黑,瞪着一双牛眼。他一时想不起来是谁,看着两个,笑道:“你们认得我?找我有事?”

瘦方脸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一眼高桂珍,咧嘴一笑,道,“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儿,老同学,我想请你一起逛逛,赏个面子?”

听方脸说是自己的同学,子良似乎又放心了。看一眼母亲,笑道: “妈,我去去就回。”话落,子良离开菜市场,和那两个后生说笑着朝街道上面走去。方脸一面左右看着,一面对子良道:“老同学,难得一见,我们不如找个地儿,喝两杯去?”

子良笑道:“酒就别喝了,一来我不会喝酒,二来一会儿还要帮我妈收摊儿去。”

方脸道:“兄弟,人生难得一知己!”如此,不由分说,子良被瘦方脸拉进街边一家小饭馆儿。进门,方脸笑道:“今儿高兴,兄弟我请你!”

三个进得小饭馆,瘦方脸自作主张要了一个油炸花生米、一个醋熘洋芋丝,和一瓶高脖子西凤酒。少时,酒、菜上齐,方脸倒满三杯酒,分别给那黑脸和子良面前端去,笑道,“来,兄弟,感情深一口儿闷!”

子良不敢端起酒杯,只呆呆地看着两个,笑道: “对不起,我不会喝酒!你们,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见子良怀疑的神情,瘦方脸冷笑一声,道: “我说兄弟,你还像个男人吗?我是三班的王海同。许军,我的发小。你,二班的陈子良。来,先喝一口儿?”

子良接过酒杯,淡淡一笑道:“你怎么知道?你还知道什么?”

许军端着酒杯和子良、海同一碰,插话道: “哎吆土城就屁大的一点地方,谁不知道谁啊,来,兄弟喝酒!”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子良的脸上显出些醉意来,笑道:“你们也真是日怪,什么事也瞒不过你们。”

海同、许军的酒量要比子良要大的多,他们一边喝酒、抽烟,一边对子良讲着那些所谓的江湖道理。海同,喝一杯酒,点上一支烟像是自语一般道:“做人要厚道、讲良心。什么女人啊,初恋啊,都他娘的去见鬼吧!这年头谁对女人动心,谁他娘的就是傻瓜。女人对于男人来说不就是一件衣服吗?”

许军对王海同的话有分歧,笑道:“不对,不对啊兄弟?和女人相处,男人总还是要有一定的诚意吧?不然我们就只能打一辈子光棍儿了。”

子良也学着海同的样子,吐一个烟圈儿,招手否定他的道理。说道:“那也要分对谁,总不至于一棍子都打死吧?”

王海同又和子良碰了一杯,眯着眼睛笑道:“兄弟,你说的是夏紫雁吧?那又怎样?怎么说人家也是部长的千金,她最终也没成你的一碟儿菜,不是吗?”

子良语塞,把目光投向窗外,做沉思状。心里道:夏紫雁她还好吗?难道她真就是一件漂亮的衣服吗?许是醉了吧,他如此一想,竟然失口念道:“紫雁,你现在还好吗?”

叙谈间,陈子良得知,那王海同已顶替父亲,进了电视台上班。心里又寻思道:要是我什么时候能有个正式工作,那该多好。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说不准紫雁还能和我在一起。

上灯时,三个把两瓶烧酒喝了个底儿朝天。各自散去时,菜市场已空无一人。陈子良摇晃着回到家时,父母窑里的灯早关了。他一眼黑漆漆的窗户,一声不响地走进隔壁窑门。也懒得脱衣服,一躺在炕上,他下才觉得自己真的是醉了。

是夜,陈子良做了一个美梦。梦里,装潢部开张了,响了几串鞭炮,而且夏紫雁就站在他的身边,一个劲地朝着他笑。她不但没变心,而且还说等他赚了钱就嫁给他。

次日早上,子良被母亲叫醒时,他才知道自己又做梦了。 早饭间,子良又一次向父母提起开装潢部的事来。他如是道: “爸爸、妈,我最近在城里看了不少,也仔细分析了眼前的商情。我思来想去,觉得装潢部还是能开。装潢部要是一旦开张,相信生意一定热闹。再说,我这还不都是为了家里吗?你们就想想法子吧!”

看官听说,当年,在陈家遭遇种种不幸期间,铁山先后在庄里、县城读完了小学和初中。县城上学时,他的俄语成绩特别优秀。用代课先生的话说他简直就是天才,将来必定是一个翻译官。

但由于一场文革大革命,由于他是土城县最后一任民国县长的儿子,他又能奈何?

文革结束,一切风平浪静,陈铁山凭着自己的才华和智慧,在村里当了一名初中语文教师。在教书育人的同时,他还坚持学习书法。这是他父亲留给他的唯一念想。

光阴似箭,往事不堪回首。眼下,三个孩子都已长大,子华从洛塬调回土城,在土堡学校任教,子辉上了北塬重点高中,子良一再提出要在城里开个装潢部。此时的陈铁山,沉思一番,看一眼妻子,暂时答应子良道:“装潢部的事先就这样吧,你也别着急,等过几天,我全面考察后再作决定。”

父亲算是答应了吗?子良笑了,母亲也笑了。见如此一说,心急的子良饭碗一撂跑出门,就去了城里。

当日后晌,子良和王海同就在城北街上寻到一间旧房子。他们连房租都问清楚了,一年两千四百块,可以先交半年房租。那房子太旧,那一条街道过于萧条。谁,又愿意冒这个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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