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那个带我到此的人来了,说:“杜大人,门口来了个捕快,说是要找周泽平。”
师父点了点头,对我说:“看来楚衡撑不住了,你去帮他吧!”
“是。”我微微点头,顺势向师父问计,“请问师父,我要如何审这个案子?”
师父只给了六个字:“欲治人,先收伞。”给完就朝着书房外走去。
“欲治人,先收伞。”我喃喃念了两遍,细细思量一会儿之后,便明白了师父的意思,于是起身立即追出去。
我来到师父身边,道:“师父是要去见皇上吗?”
“你说呢?”师父朝着屋外走去。
我笑道:“师父见着皇上,能不能帮我向皇上讨一个收伞之人?”
师父停下脚步,看着我。
我连忙解释道:“我无官无职,只怕收不了那把伞。”
师父微微点头,继续前行,道:“你指谁?”
“襄|城|公|主。”我道:“只要襄|城|公|主来了,这伞一定能收起来。”
师父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这件事。
我和师父一起来到杜府门口,见到了楚衡派来的捕快——狄威。师父看了一眼狄威,狄威一见到我就说:“那个……”
“我知道了!我们快走吧!”我说着就往京兆尹府走去,想着要如何审姜锦阳。
可是狄威并不明白,对我说:“我还什么都没跟你说呢!你怎么就知道了?我告诉你啊,京兆尹府发生了突发状况……”
“不就是姜海明来干扰审案了吗?我都说我知道了,你怎么这么烦呢?”我显得有些不耐烦。
狄威看了我一会儿,点头道:“也是,你刚才就在杜大人身边,肯定会问杜大人。杜大人是何许人啊!肯定一眼就看穿了整件事情,然后也教了你处理方法。”
我没有接话,算是默认了这件事。
狄威带着我穿过了热闹的大街,往左一转,就来到了一条无人的小巷子。在那无人的小巷子里,我看到了四个手持钢刀的蒙面人,那四个蒙面人皆蒙着黑色面巾,一个穿黑衣服,三个穿灰衣服。
我有些吃惊,道:“这不是去京兆尹府的路。”
狄威嘿嘿一笑,走向蒙面人,然后道:“是去京兆尹府的路,不过是条近路。只是这条近路要经过这条无人的小巷子。”
我意识到了狄威和这些蒙面人是一伙的,现在我只有一个人,而他们是四个人;我是来自现代的不会武功的人,而他们能手拿钢刀,说明是有武功的人。如此一来,我完全处于被压制的下风。怎么办?怎么办?难道真要死在这里吗?我说:“狄威,你如果在这里杀了我,你就不怕楚大人责罚吗?”
狄威哼了一声,坏笑道:“有什么好怕的?我杀了你以后,当然也会往自己身上刺一刀。回去后就对楚大人说,你破案心切,非要走近路,结果遭遇歹徒,我虽奋力战斗,但不能护你周全。那时楚大人虽然会很生气,但也不会说什么。毕竟那时只有我一个人的口供,他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好一招苦肉计!”我说道。
“你放心吧!等你死后,每逢初一、十五,我都会去你坟上为你上香、烧纸,你在阴曹地府一定会是一个富翁。”狄威道。
“奶奶的,这是你用来安慰自己的吧?有了这个,你就可以自我安慰地滥杀无辜了。”我说道。
狄威没有反驳,握着钢刀的手却是异常坚定,似乎是默认了这个事实。
“你跟他说这么多干什么,我们一起上,砍死他!”黑衣人道。
我见这情况,立刻感到不妙,于是转身就往外跑。
“别跑!”狄威和四个黑衣人在追。我在这个时代就是一个仅有缚鸡之力的文人,而他们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哪里跑得过他们。一个灰衣蒙面人很快来到了我的身后,举起刀就要来砍我。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那刀就要砍向我的背了,这时带我进杜府的人出现了,他穿着一身黑色短打,露出两只精壮的胳膊,头发被束住了,显得十分精干。他站在我与灰衣蒙面人(那个将要砍我的)之间,一手握着灰衣蒙面人的刀柄,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灰衣蒙面人手上的刀就到了他手上。然后,他随手一刀就把那个灰衣蒙面人杀了。那手法干净利落,把狄威等四人都震慑住了,他们纷纷停下了脚步。三个蒙面人拿着刀的手在发颤,而狄威则吃惊得张大了嘴。
我也终于松了口气,停下了脚步,躲在那人身后。似乎是我离他的距离太近了,他说:“你离我远点,不要拖累我。”
我点了点头,向后退了二十余步才停下来。
狄威指着那人道:“你是杜大人府上的管家。”
那人取出酒葫芦,拔掉塞子,喝了一口酒,又堵上,放在腰间,道:“正是。”
狄威仔细思考了一会儿,道:“我在杜大人面前已经很小心了,杜大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那人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杜大人就是说你有问题,让我跟上来瞧瞧,结果你真有问题。”
我暗暗吃惊,心道:“师父这本事厉害啊!我得学。”
那人继续道:“怎么样?你们几个是主动自首呢?还是要我动手为民除害?”
“弟兄们,事情到了如今这地步,还有什么好说的?大家随我跟他拼了!”狄威拔出刀,带着那四个蒙面人冲了过来,与杜府管家打在一起。
这杜府管家身手确实了得,才短短的一刻钟,两名灰衣蒙面人就死在了他的刀下。
剩下的黑衣蒙面人和狄威就想跑。我连忙道:“别让狄威跑了!”
杜府管家手上的刀朝着狄威投掷了出去,那刀柄撞上了狄威的后背,狄威猛地摔了一个大跤,整个人趴在地上。他想爬起来,可是杜府管家的一只脚死死地把他踩在地上。
我来到他跟前,道:“狄威啊,我初来此地,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何苦要置我于死地?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在公堂之上指出那个指使你的人,我会求楚大人饶你不死。”其实到此时,我已知晓,那个指使的人必是姜海明。
狄威哼了一声,道:“事到如今,我已经无话可说了。”
“怎么会无话可说呢?想想你的家人,他们肯定不想你死啊!”
我的这句话说出,就等着狄威的反应。但是狄威反应全无,杜府管家把狄威翻转过来,才发现狄威已经口吐黑血,很明显的服毒自杀之状。杜府管家掰开狄威的嘴,道:“他把毒药藏在牙囊里,一旦失败就咬破牙囊,毒药便入口中,由口进入体内,立即死亡。”
我有些震惊,没想到电视剧里的情节在现实中上演了。此时我也懒得管死去的狄威了,但是杜府管家却把狄威身上搜了个遍,道:“看来没有证据质指证幕后元凶了。”
我点了点头,对着面前的救命恩人拱手道:“今天承蒙您出手相救,不然,我早就死了。”
“你不要谢我,是杜大人看出狄威有问题,我才能来救你的。”杜府管家道。
我收起双手,道:“师父是怎么看出狄威有问题的?难道他真的一点都没跟你说吗?”
杜府管家点了点头,道:“杜大人说了,让你自己先思考,如果实在想不通再去问他。”
我点了点头,把这个问题记在了心里,提醒自己下回见到师父,一定要详细询问。
我对杜府管家道:“请问您高姓大名?”
杜府管家笑了笑,道:“我叫杜江,杜大人的杜,江河湖海的江。”
“杜江,我看您和师父一样是有胡子的,想必和师父的年纪一般大,我就叫您江叔吧?您看可好?”
杜江笑了笑,道:“可以。”
“江叔,我们赶紧去京兆府衙吧!经过这一耽搁,我看楚衡真的撑不下去了。”
杜江点了点头,于是他把我送到了府衙门口,看着我走进去了,才安心离开。
我一进府衙,就听到一个雄浑的声音:“行了,楚大人,你别拖了,再拖你要等的人也来不了!”
“姜大人怎么知道他等的人来不了呢?”我的声音在围观百姓之后响起,围观的百姓们很自觉地让开了一条路,楚衡看见我,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但我并没有顺着这条路走到楚衡跟前,因为我看到叶霜冲我来了。
我看了看两侧百姓,心道:“刚刚的刺杀很惊险,说不定还有杀手隐藏在这两侧百姓之中,有这只霜叶虎在我身边或许能安全。”
叶霜到我跟前,气呼呼地道:“楚大人早就派狄威去找你了。你怎么回事嘛?过了这么久才来?”
“别提狄威,那王八蛋居然想杀我!”
所有人听到这话都吃了一惊。
“那结果呢?”楚衡道。
“结果……结果那王八蛋被一个见义勇为的百姓干掉了。”我并没有把实情说出来。
“见义勇为的百姓?”楚衡疑惑地看着我。
“是啊!如果是为民请命的好官,当好官陷入危险的时候,有能力的百姓们自然会见义勇为;如果是为了自己私欲,仗着自己有权力,就包庇自己犯事儿子的禽兽官,就算遇着了危险,百姓们也只会袖手旁观而拍手称快,说‘报应啊!报应啊!’”我说完,坐在楚衡左侧的姜海明的脸色整个儿变了,犹如一个黄连;而我身边的叶霜脸上却有了笑容,因为他们都听出来了,我刚才的这番话就是在讽刺姜海明。
姜海明受了这样的讽刺,确实无语反驳,他的眼睛里射出愤怒的火焰,那火焰直直地烧向我。
我立即握着身边的叶霜的手,叶霜初时很抗拒,我附在她耳边轻声说:“狄威刺杀失败了,你就不怕在百姓中隐藏了杀手?要是我被杀手干掉了,楚大人就输定了。”
叶霜这才让我牵着她的手,我便和她一起走进了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