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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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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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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连载

第五章 孩子们的事儿

好多年里的正月初一,我们兄弟三个领着各自的孩子串门子给长辈们拜年,我们三个大人的屁股后面跟着六个活奔乱跳的小孩,他们一路上打打闹闹嘻嘻哈哈,手里捏着香头和炮仗,一路走一路放炮,身上穿着新衣服,口里含着糖果,兜里揣着压岁钱,他们最开心。

我们带着孩子们在正月初一给长辈们拜年,长辈们从兜里掏出五块十块的零钱发给孩子们,长辈们虽然笑脸欢迎给他们拜年的小孩们,但心里肯定发愁,一个年过完,得发出去多少年钱呐!

大年三十儿晚上,我给二爸家堂弟的孩子和发年钱,一人二十,再给我亲弟的三个孩子发年钱,也是一人二十,给我儿子发年钱,也是二十。儿子逐年长大,终于问一句:爸爸,给我也发二十吗?他问完这句话,我再给他发二十。他把我发的年钱和爷爷发的年钱转身递给妈妈,妈妈帮他保管。

正月初三,亲外甥们堂外甥们都来了,给舅舅拜年。八九个孩子排成一串,先给大舅拜年,大舅春节快乐,大舅恭喜发财,大舅红包拿来。我手里十块的,二十块的崭新年钱刷刷往出发,发的我内心愁苦,脸上强作笑颜。

转门子给长辈们拜年,他们家有小孩,我忍不住也给这些小孩们发一张压岁钱。长辈们给我的孩子发压岁钱,我把压岁钱从儿子手里骗过来,转身发给长辈们家的小孩。

正月初一带着孩子们在村里串门子给长辈们拜年,辛苦转一天回到家,老婆掏孩子的衣兜,数数挣了多少压岁钱,儿子说,都给我爸啦!我说,又发给人家小孩了。老婆很不高兴,儿子跪在地上磕头拜年挣的压岁钱凭什么发给人家小孩?我反驳她,我在人家小孩面前也是长辈嘛!我是我们弟兄中的老大嘛!

老婆一再嘱咐儿子,别把你的压岁钱给你爸爸,要么打牌输掉要么发给别人了,你拿回家给妈妈。

儿子一年一年长大,从他手里骗不来他的压岁钱了

孩子们逐年长大,他们跟在我们大人屁股后面给他们的爷爷们太爷们拜年,得到的压岁钱不愿再给爸爸妈妈,紧紧捂在自己口袋里,晚上睡觉,也要压在枕头底下。

我弟媳妇把小侄儿的兜翻了个遍,把所有压岁钱都掏走了,小文勇很伤心,抹着眼泪跟在妈妈身后走出走进,要拿回他的年钱,他妈给他解释:你看你,丢掉了好几张,你拿不住的,妈妈帮你拿上,开学了给你买书买本子。小文勇不依,还在抹眼泪。好了好了,给他十块钱,到商店里买一把玩具枪,有一把枪在手里玩着,不再抹眼泪要回他的压岁钱。

我们家四个孩子,只要有一个人手里有玩具枪,其他三个都想要。他们“嗖”一下跑去商店,一人花十块钱,一人手里一把枪。这种枪质量很不好,玩不到两天就坏掉了,坏掉后,他们跑去商店又买别的玩具回来。

今年过年,二爸一家人不在老家院里,他们在白银,我们的身边就缺了堂弟家的俩个孩子。三十儿晚上我给孩子们发压岁钱,少了俩个孩子,少发两份钱,我想用微信给俩个孩子把压岁钱转过去,我等着他俩打来电话说,大爸过年好,大爸红包拿来!可到正月初三,也没等见二爸家这俩屁崽子的电话。正月初三,二爸家的堂姐和两个堂妹也没有来我们家,他们的五个孩子不在,我少发五个孩子的压岁钱。我等着他们打来电话说,给大舅舅拜年,大舅舅红包拿来。我就会把压岁钱给他们用手机微信红包发过去,等到正月初三过去,等到正月初四初五过去,不见他们打来电话。

我少给六个孩子发压岁钱,老爸老妈也少给六个孩子发压岁钱,手头似乎轻松了许多,但我们不想要这种轻松,我们希望和往年一样,二爸家的孩子们呼啦啦围住他们的大舅,围住他们的大爷爷,叽叽哇哇讨要压岁钱。老爸早就准备好了给孩子们发的压岁钱。二爸家人在白银过年,二爸家的堂姐堂妹们在正月初二去了白银。他们没有来我们家,正月初二和初三两天,比起往年,我们家的院里里冷清了许多。

今年的正月初一,我弟坐着去白银的顺车给三爷四爷二爸三爸拜年,他领着小侄儿去了白银。我领上大侄儿和我儿子去村里串门子拜年,我带着两个孩子从院子里出来,下门前的坡路走到河湾里,看见他们的奶奶在河湾里和几个妇人笑着说话,他们两个嘻嘻哈哈哈笑着撵奶奶去了。剩我一个人,我一个人转出来转进去给几家长辈们拜年,这有什么意思!我不去了,我回到屋里看电视。

屁股后面没有孩子们,这个正月初一可真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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