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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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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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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形中救赎的手》连载

第五章 抑郁与焦虑

“呼...呼...”微弱的呼吸音渐入我的耳中,嘀嘀嘀一直不停响动的心电图的声音,我明白这一次我还是活了下来,我的手轻轻划动着床单,仿若新生的触感,像婴儿一样好奇,随之又消失,大脑如同炸了一般,涌入大量的信息,我又是我,又不同于我,是否我还是那个我,我也不知,但我确定的我就是我。

轻微的睁开自己的眼睛,静静的看着轻微波动的眼睫毛,然后望向头顶不远处的灯,光线格外的柔和,我的视线开始恢复,模模糊糊的接收者所有画面,动了动嘴角,感受到已经起皮的嘴唇,倾听着自己微弱的心跳声,咚咚咚,每一分跳动让我对身体的感触越来越多,直至微弱的心跳音消失,我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感,还是像以往一般轻松自如,我试图做起或者说话,却又无奈的无法实现,只能静静的躺着,直到母亲发现我醒来,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握着我的手,也没有流泪,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在母亲的眼里,我看到了悲伤,不舍,无奈和疼爱,自那天起我发现自己拥有了一个超乎自己能力的能力,我发现我可以通过他们的眼睛看到他们的感觉,母亲坐在床边没有多说也没有痛哭,我妈本就是一个很强大的女人,在我看来这辈子能让她伤心的事不多,而我应该是其中一件,即便看到母亲眼里的不舍难过,我也没有任何反应,身体和心里的感觉成了反比,眼睛流泪,嘴角在颤抖,鼻子在发酸,可我的心毫无波澜,毫无感触,心里只是静静的看,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绝情的一面,像是一个无情的杀手。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只是安安静静的躺着,回想着一切,期间一句话都没有再说过,就像一个植物人一般,不同的是我睁着眼睛看着外面的一切,护士来回换了两次药,医生进来看了一次我的情况,妈妈则是守在旁边,突然胃里传给我大脑一个信息,我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我饿了!”。我妈听到我说话的声音,竟然有一丝激动,应该是之前一直不说话连医生询问Ⅹ我都没说话,甚至动都没动,我妈以为我可能吃药吃多了傻了,但其实是我不想说话。

说完我饿了,我妈叫了一声我爸去买饭,她则是在我旁边各种询问,怕我傻了,问了各种让我想笑的问题,虽然有些不耐烦,但我还是认认真真的回答了所有问题,医生本说再观察观察,但我一回答完问题,我妈就去找了医生,然后又是各种问题和例行的健康检查,在嘱咐完后医生便离开了,而我在我妈的眼中看到了快乐,和一些激动,我知道妈妈有多么的希望我好,而我却多次伤了她的心。

因为洗胃加昏迷三天我所能吃的食物只有流食,什么是流食说白了就是粥,我愣是喝了三天的粥,期间一点饭都没吃,我都不知道那几天我是怎么撑过来的,但是还好身体各个功能还是正常的,除了洗了两次的胃以外,其他的器官是好的,不知道该说自己幸运还是不幸,自己也不知道,一方面我在庆幸自己还是活着而且是完整的或者,另一边又在责怪自己怎么又活了,当然庆幸自己活着更多一点。

之后我便请假回家,和父母一起回到了银川的家,回家之后又是面对成堆的亲戚,那时的我心里还是很烦躁的,虽然我知道他们都是在关心我,即便说话并算不上好听,毕竟皆为白丁又怎么去祈求他们能说的与周树人一般,现在自己内心很感激那些在我第二次自杀后来关心我的亲戚们,即便无法用优美的语言关心我,但粗制滥造的语言却是帮我撑过半年的支柱,他们不经意的一句话却成为我茫茫黑暗中的一点光亮。

这次我妈不顾各种反对,带我去了医院,检查的项目则是抑郁症,结果则是确诊为抑郁症,建议直接住院,力排众议我妈强势的让我住了院,当然我自己是愿意去接受治疗,即便新生让我变得有些冷漠,但是因为亲戚们的话,让我开始体恤我妈我爸,所以我接受了去治疗,因为疾病的原因,我非常黏我妈,就是那种想一直和妈妈呆着的感觉,也因为这个我也老被别人说闲话。

住进医院的第一天,就自己一个人,少了爸妈的陪伴居然让我更加的抑郁,但好在医院里医生和护士都很好,让我在痛苦中有了一处休息的港湾,一起住院的有好多人,有焦虑症,自闭症还有同我一般的患者,病房的陈设很简单,甚至连一个针管都很少见,房间里都没有镜子,我明白应该是担心病人会将镜子打碎然后伤害自己或者伤害其他患者,吃饭还有吃药都是一起的,一个病房只住了两个人,有趣的是和我住在一起的那个人是一个狂躁症的患者,和我正好相反,我不知道其他病房是什么样,但至少我病房里的那个人,很好说话,渔翁之间各种交谈,虽然有时候他一句话可以重复好几次,但至少在医院里除了医生和护士,最多的就是与我交谈。

虽然1有抑郁症,但我与其他那种不爱说话的不同,我很喜欢笑也喜欢交谈,我和另外那个人交谈甚是开心,虽然他比我年长六岁,但聊天没有任何隔阂,他告诉我他的秘密以及得病原因,可我却隐瞒了我得病的原因,只是支支吾吾地说,自己是莫名其妙的得了这个病,他也总说我怎么看你都不像一个抑郁的人,我也总是笑笑说我也不相信自己会得抑郁症。

他今年23岁,已经工作了但因为工作的原因,还有来自家里的压力让他三番两次的爆发,以前他是一个性格很温和的人,直到工作量越来越多,他的父母又一直逼着他找对象,还总是嫌弃他说他这么大了还一事无成,公司里老板也总是数落他,有些本就不是他干的事情却总是交给他,理由则是器重他,他只能忍气吞声的受着,到了家里才会大喊大叫,有一次父母在饭桌上又数落他,然后他爆发了,掀翻了饭桌,对着父母大吼大叫,坐着的父母被他的举动吓到不知所措,然后他开始疯狂的砸东西,变得异常暴躁,在砸坏了不少东西后,他渐渐的冷静下来,跪倒在地痛哭,随后整理好情绪的他,收拾好被砸坏的东西,走回了房间,来回辗转始终睡不着,他失眠了整整一夜但还是没有丝毫睡意,拖着身子继续去上班。

结果则是他在公司大闹了一场,不过那个老板居然没有辞退他而是给他开了个病假,这让他很感动,也相信了老板之前说器重他的话,于是觉得去看病,然后就住了进来。虽然那时候我不能感同身受,但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焦躁不安,我知道他每次叙述这个事情的时候,内心很焦灼,这就是成年人崩溃的瞬间有时候真的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最真实例子了吧。

在他的世界里爸妈的压力公司里骤增的工作量,逐渐压得他喘不上气,而压倒他的那根草则是父母那句你怎么一点出息都没有,他每每说道这句话眼中就有泪水在打转,他的努力幸苦,忙上忙下的干,可是在他父母眼中则是一个没有出息的人,他的痛苦和难过成为了他爆发的基础。

在成年人的时间没有容易二字,有时候真的一句话能生生的将他们藏在心里的痛苦直接激发,但又必须去忍住,只有在自己最亲的人或者最爱的人面前又或者是一人独处之时爆发,然后再爆发完之后又得披上虚假的外壳继续做着之前的事情,仿若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这就是抑郁症正倾向于青年的原因,因为人总要披上一层虚假的外壳,能不用披上外壳的就是那些很有钱和生活在农村的人,他们的快乐一个极奢一个极简,不需要为了很多事情烦恼,人总向往极简的生活,同时也在幻想着极奢的生活。

在我能接触到的病人不乏有有钱人,但他依旧患了抑郁症,病症并不是挑人的,人各有各自的烦恼有各自的不顺心,有些人选择以另一种方式宣泄出来,而有些人则是选择憋在心底不让任何人发现,而他显然和我一样选择了第二种,和他认识也很有趣的一个故事,因为我总是笑着做各种事,讲讲笑话和周围的人相处蛮不错的,他可能也想尝试一下新的体验,便走来和我大了招呼,我耐心的和他交谈,偶尔还调侃他几句,他也不是一副死脸的样子,面对我的调侃他也会笑,我也总说“你笑起来很好看,怎么不多笑笑!”,他总是看着我僵硬的一笑,而他之所以得了抑郁症和他富二代的关系密不可分。

他是一个很有钱人家的孩子,家产我就不说了免得打击人,反正我是被疯狂的打击了,所以我总是调侃他,我要是这么有钱一定活的开开心心的,他也总是苦笑,因为有钱的原因他从小身边的朋友都很假,而且还总有高年级的欺负他,让他给钱花,这一来二去他就有了一个外号钱罐子,这是高年级那几个人给他起的,他每次回家只能和管家说这件事,而管家毕竟只是管家也无法去做什么,当然这个管家很称职,也和他的父亲阐明了此事,既然有钱当然让这几个小孩受到了惩罚,可惜的是,并没有起多大的作用,反而多了个告状鬼的称号,这个称号跟着他直到初中,对他的内心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到了高中他考到了一个很好的学校,再也没有奇怪的称号跟着他了,安安稳稳的过了三年,而且也交到了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关系非常好,他们考上了同一所大学,他长得也很帅,所以很快就交到了女朋友,两人关系很好,他也很开心的给他兄弟介绍自己的女朋友,俩个人的感情持续了很久,兄弟关系八年,恋爱关系五年,直到一次他提前下班回了家,在房子里看到兄弟的鞋也没多想,直到在卧室里听到俩个人在鱼水之欢,并且还听到他们在谈论自己,若不是看他有钱我才懒得和他做兄弟,而女的话更加刺耳,让他直接崩溃了,他转身大声的关了门,拿起手机将俩个人删除。

在走到车和删除的过程他的手一直在抖,眼泪不自主的向下落,他整理好情绪拿起手机打了一通电话,第二天他便回了房子,此时的房子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就如新房一般,他走向厨房,拿起一把刀割腕了,滚烫的血液从他手指低落,若不是管家不放心回房间看了一眼,此时的他早就成了一具尸体,他和我讲述故事的时候,我在他眼里看到了无尽的黑暗,同我一般的绝望,我与他故事不同,但我深深的感受到了他的悲伤,没看到他不开心的时候,我总会装一个鬼脸,或者微笑的看着他,他在我的各种攻势下也渐渐有了笑容,但他好像比较高冷一般不咋笑,只有逗他的时候才会笑。

有钱并不一定是快乐的,没钱也不是一定不快乐的,关键在于你是如何找你的快乐,有些快乐并不是只有钱才可以,这种快乐就是来自你内心的感觉,或许是一个笑话,或许是一部喜剧片,或者是一个搞笑的视频,当然也可能是恐怖片,毕竟一千个哈姆雷特有一千个想法,我也说不准,快乐的人并不是一定没有抑郁症的,有些人因为职业的原因必须挂着笑脸,但他们的心是否是快乐的没人知道,举个例子美国的一部很有名的电影《小丑》,可以去看看这就是我这句话最有力的证明。

有钱人和穷人没有多大的区别,最大的则是物质上的区别,而在精神上是没有区别的,抑郁症也没有区别,最大的区别取决于你是如何看待的,重度中度轻度三种抑郁症,但其实都一样,无论是轻度还是重度,他们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都是来自于你的想法,当你愿意去处理自己的问题他就变成了轻度,可你不愿意他就变成了重度,然后某一天你突然想开了然后又想不开了那就成了中度。但可惜的是得了抑郁的人一般不会和人说,他需要有人去引导他帮助他,在沼泽里伸一只手给他,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幸运的,有些人很久才会遇到,而有些人则是遇到了但却被自己直接略过。

抑郁症真的需要陪伴,需要一个人去相信他,陪着他,认真的听他的故事,在他最难最痛苦的时候给他一个依靠,在他疯狂的时候说一句不要,在他孤独的时候走到他面前给他一个微笑,这不仅仅是我想要的,而是任何一个得了抑郁症患者想要的,我们的世界真的很缺少阳光,很缺少希望,这也是我常常笑着看别人的愿意,我希望每个看到我笑容的陌生人都能摆脱不开心的环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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