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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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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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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梦人之梦里的天空》连载

第四章

总以为太过美好的故事不适合经历,但有些经历会让我们迅速成长,然后再去明白成长里的意义。万霏儿把几本不再用到的课本丢在地上时,两本书的中间飘落下一张照片。看着照片上的两个人,鲜绿的公园背景里,女孩别着发卡微笑着依偎在男孩的肩膀上,却再也找不到那枚发夹,信中的字迹歪歪扭扭的写着男孩对女孩的甜蜜情话,却再也听到那些幼稚而遥远的誓言......

从此这个公园就成了他们的秘密约会基地,万霏儿的自行车停在他的电动车旁边,林易绅调侃起车,说:“这两辆车子都成了一对。”万霏儿笑了笑,她今天特意别了一个新买的粉色的发夹,还穿了一件粉色的外套,宽松的灰色休闲裤和一双内增高的白色运动鞋。林易绅还是穿着那件黑色的夹克衫,牛仔裤,修长的身形让他穿什么样的衣服都好看,清瘦俊朗的面容,眼睛里有阳光。

他们坐在老位置,林易绅对她今天的打扮很满意地说:“你今天好可爱啊,这条裤子特别好看,而且你终于不穿深色的衣服了。”万霏儿不以为然的解释说:“我别发夹是因为刘海长了,会遮住眼睛。这个粉色的外套是我妈给我买的,裤子倒是我自己挑的,我不喜欢穿裙子。我妈她也不喜欢我穿黑色的衣服,可我就喜欢穿黑色的,所以我觉得你穿这件黑色的夹克外套还挺帅的。还有,你以后不许说我可爱,我最讨厌别人说我可爱了,我喜欢我能成熟一点。”林易绅很不同意她的话,说:“这个年纪要什么成熟啊!”但被她奇怪的性格产生好奇,万霏儿突然认真地盯着他的脸说:“我要把你这颗痘痘挤掉。”说着,就动起手来,看着万霏儿认真严肃的在自己脸上搜索目标的表情,林易绅一边忍着疼一边又笑着说:“你认真的样子特别好笑。”万霏儿拍打了他一下,说:“不是应该说认真的样子特别美吗,你竟然说我好笑。”说完,林易绅躺在了草坪上晒着阳光,闻着萋萋胜碧的草绿味道,又说:“你躺我手臂上。”万霏儿不好意思地说:“我怕虫子钻到脖子里。”说到脖子,林易绅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坐起身,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万霏儿一看盒子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在他们这个年纪,这条十几块钱的项链也是林易绅用省下的零花钱买来的,而他,又总是在自己毫不知道的情况下制造一份惊喜和浪漫。他从盒子里拿出一条心形的项链,表情变得认真起来,说“我帮你带上。”说着,不慌不忙地给她带上,万霏儿开心地用手指摩挲着吊坠,嘴边却说出嫌弃的话来:“你怎么选了个心形的,太土了,一点个性都没有。”林易绅急忙解释:“我还特意叫我表弟陪我一起去挑选的呢?”万霏儿笑着说:“难怪!”林易绅笑着对她说:“你戴上这条项链,以后就是我的人了,你嫁不了别人了。”万霏儿噗嗤一笑,说:“一条项链就想把我娶回家啊?再说了,这又不是求婚戒指。还有,你能保证你以后娶的就是我吗?”林易绅生气道:“你怎么又不相信我了,我发誓,以后我一定会娶你的。”万霏儿调侃道:“发四,还发五呢。”说完后又不满意地对他说:“这次我考了第四名,我要是英语听力没有错的话,就能前三名了,唉。”林易绅说 :“你还嫌不够好啊,我这次考到26名已经很满足了。”林易绅不想跟她讨论学习,转了个话题说:“来,先用我的手机拍个照片,到时候等你手机修好,我把照片发给你。”万霏儿疑惑地问:“照片也能发吗?”林易绅觉得一向成绩好的她连这个都不懂,但他还是耐心地笑着说:“对啊,手机里还有彩信功能呢?你没用过啊?到时候我们俩再办个亲情号码,这样打电话划算一点。”说着,两人相互靠近,林易绅把手机反过来举在半空中按了几下,万霏儿立马说:“给我看看,给我看看,看拍的怎么样?”林易绅逗着她,说:“不给!你叫我一声老公,我就给你看。”万霏儿羞地一下脸红了,她环视四周有没有人听见,然后故嗔道:“不给拉倒!”林易绅还是把手机给她看,万霏儿不满意地说:“你倒是上镜,我拍的好肥哦。”林易绅认真地说:“我喜欢啊,你的脸肉滋滋的,多可爱。”年少的打情骂俏里总是带着些许羞涩和透明的快乐,万霏儿故嗔道:“什么肉滋滋的,你当我是铁板肉啊。” 林易绅大笑了起来,他牵起她的手,问:“对了,你有QQ号吗?”万霏儿回他:“有是有。”林易绅疑惑道:“你不早说,你怎么不加我啊?”万霏儿不开心地说:“我家没电脑,也没网。”林易绅只好:“哦。”了一声,他又说:“把你QQ号给我,回去我帮你登,然后帮你弄一下空间。”万霏儿点点头,两人起身沿着公园小径漫步着,林易绅自然而然地牵着她的手,他发现她的手特别小,笑着将万霏儿的手包了起来,一边对她说:“你看,我的手都可以把你的手给包起来了。”万霏儿看着他,不知怎么地,突然亲了他的脸颊,然后,两人相视而笑。回去的路上,两人聊着今天的趣事,万霏儿说:“今天王俊叫我上去帮他解做题目,那道题目我也不会,唉,又挨了孙老师一顿骂。”林易绅认真地说:“他骂你的时候,我都心疼死了。”他的这句话听上去特别肉麻,万霏儿不好意思地转移话题问道:“对了,王俊上体育课后怎么突然晕倒了?吓了大家一跳。”林易绅调侃道:“因为徐婷婷不喜欢他,被气晕的。”万霏儿惊讶了一声,问:“他表白被拒绝了吗?”林易绅一路上告诉她事情的原由:“不是,徐婷婷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此时的王俊正在家中画着素描,那素描中的女孩相貌明丽可人,笑容嫣然温柔,有种邻家大姐姐的感觉。但他总觉得画的不够好,尤其是眼睛,他莫名的感觉是她又不是她。当听到妈妈上楼的脚步声后,王俊先署名日期,并写下女孩的QQ网名:lemon。

回到家的万霏儿写着语文老师布置的周记——《十年后的我》。但她想了半天还是无从下笔,脑海里的构思竟然全部跟林易珅有关,可这些又怎么能写进周记里呢。她将对未来的规划是,不期盼惊天动地的爱情,但愿他们的感情可以经得起时间与现实的考验。一想到林易绅说过以后想有个女儿,当时还笑他扯的太远,但她却忍不住开始想孩子的名字了。想到这里,她在纸上画上了三只可爱的小青蛙,等待画完以后才发现画在了周记本上。

这周,凌晗来信寄了一首小诗给她——

“多么渺小的我呵,

也许这样的我只能远远的眺望着,

眺望着远处,你的身影。

你的身影,如一令永远不会落空的冷箭。

而我,

只能将这个梦抛在悠悠的云上。”

诗的最后还有对万霏儿的殷殷叮嘱:“跟同龄的男孩子恋爱,是多么危险的事,你要以最美好的年岁来承担年华老去,承担未来的种种风险,只因为要等待未来的那个他。我知道你现在和林易绅正沉浸在爱情的甜蜜里,但人生很长,希望我的咖啡不要陷落的太深了。”凌晗的劝告对于已经沦陷的万霏儿来说,不疼不痒。

她提笔回复了一首——

“是的,

我们都是渺小的。

当黑暗与压力越沉重,

种子的信仰越深刻。

当它冲破岩石的阻拦,

奉献都可以不顾一切。

当现实它发了芽,

永远,也可能开花结果。

种子是幸福的,

因为你笑着将它抛在悠悠的云上。

临窗眺望的人更是幸福的,

因为她会看到有一种浪漫叫,等待。”

她在等什么?等林易绅的成熟?等他说的永远?

时光一天一天地流逝,他们却觉得每天有做不完的作业和做不完的梦。即使作业写到十二点,早上六点起来还是青春的朝气蓬勃,鲜衣怒马。但这会儿的王俊在上学的路上一边骑着电动车一边竟打起了瞌睡,被相遇的英语老师撞见,大声对王俊:“唉!”了一声,又说:“要死了,骑着车做梦呢!”熟悉的声音吓得王俊立马惊醒,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英语老师已经骑着电动车在他的前面了。教室里,赵梦琪坐在课桌上,和钱明昊公开关系地聊着天,贾敏也被一个男同学亲了一口而又喜又羞地和他打闹着。万霏儿其实是羡慕他们的明目张胆,就像小草,不管不顾疯狂地生长一样。林易绅不敢打破她的界定,他和其他同学在后面玩闹着。万霏儿突然看见赵梦琪脖子上的伤痕,问:“你这脖子怎么了?”赵梦琪倒是笑着对她说:“我跟他的事情被我爸知道了,然后就被我爸的裤腰带抽到了。”她的笑容里是一种无所谓又调侃的样子,万霏儿一脸惊色地说:“这么狠啊。”赵梦琪把一本《浪漫满屋》递给万霏儿说:“那,我看完了。”万霏儿对她说:“放我课桌洞里吧。”说完,她拿着语文课本走到讲台,准备新一天的领读。

早恋的事情还是被班主任知道了,放学后,年轻漂亮的女班主任只叫了万霏儿一个人进办公室谈心,女班主任循循教导说:“你看看你最近的成绩,除了数学好一点,其他成绩都在往下掉,你还是班长,我对你期望一直是很高的。我也知道,在这个年纪会有感情的萌动,可很多事情只有等你们步入社会以后就知道了,女孩子和男孩子是不一样的。”万霏儿低着头看似很认真地在听班主任的话,但她根本没有听进去,班主任的话也不疼不痒地从她的耳边穿过。

今天的她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回家,心里还是泛起一种要割舍的情绪,等到了家,桌上依旧是热腾腾的饭菜,母亲没有喊万霏儿吃饭,万霏儿从母亲的脸上看出了一丝端倪,她猜想班主任已经把她跟林易绅的事情告知了母亲。然而,母亲确有所知,只是并不是班主任告诉她的,而是早晨洗衣服的时候在女儿的校服口袋里发现了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写着:“不要不理我了。我错了。”母女俩各自带着心事,沉默地吃着晚饭。母亲担心女儿的前程,终于在饭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你现在这个年纪正是读书的时候,是青春最好的时光,你要把心思放在学业上,如果现在不用功读书,等到以后再用功就迟了。妈妈现在就后悔当初没有珍惜读书的时光,所以我深有体会。”母亲怕女儿觉得自己像之前一样说教,又和颜悦色道:“你现在就是在爬山,有的人因为贪恋半途中的美景而放弃登到山顶,最后她也就错过了山顶上的风光。”万霏儿感觉母亲的语气与往常不一样,少了一分严厉,她知道母亲的用意,也突然感觉对不起母亲的用心和培育。

回到房间里,手机里传来林易绅发来的短信,问:“囡囡,到家了吗?”她淡淡地回了一句:“到了。”林易绅看着简单的两个字,也意识到她的心情不太好,便接着发去:“你今天怎么了?”这一次,她哭了,眼眶湿润的她回了一句:“我们分手吧。”不明原因的林易绅肯定道:“不行,万霏儿,我这辈子认定你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越发的喜欢她,比她先喜欢的深。

林易绅发完信息后穿着睡衣,趿着拖鞋骑上电动车吹了半个多小时的寒风来到万霏儿的家门口。此时,已经晚上十二点了,林易绅又发了一条短信说:“我现在你家门口。”

既感动又紧张的万霏儿立马开门,看见眼前这个男孩,冻得瑟瑟发抖,眼睛里却冒着滚烫的真诚,万霏儿答应了和他好好在一起。担心母亲会看见的万霏儿没有和他拥抱道别,而是一句:“太冷了,你赶紧回家吧,到家给我发个信息。”就这样把他哄走,短短五分钟的见面,林易绅心满意足地骑着他的小电驴回去了。

自从这晚后,万霏儿开始每天晚上整理双份的复习资料,她对他说:“我们争取读一个学校吧。”林易绅说:“恩,如果我没上高中,我会等你的。”他知道自己的成绩很危险,也看到万霏儿的成绩正在下滑。尽管这样,他们还是没有放弃对方。

今天的劳动课和体育课都被主课拿走了,学业的紧逼和恋爱的分心,让万霏儿决定周末不再约会,而是赶紧补课。没想到,林易绅也跟她一起补课,他哪里是去补课,无非是想要跟她在一起。回去的路上,心急的万霏儿忍不住对他一番鞭策,也是对自己的提醒,她对林易绅说:“以后你一定要有个事业,不能一点规划都没有,而且扭扭捏捏的像个姑娘一样。” 他没有想那么多,也没有万霏儿心里的那种压力感,担心她又提分开的林易绅落泪了,说:“我会努力的,但我现在只要你,我以后的理想就是和你在一起。”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很严肃,可万霏儿却非常生气,她冲他发火道:“你能像个男人一样吗,遇到事情就哭!我觉得你一点男子汉的气概都没有,对未来也没有想法,你就是温室里的花朵!”林易绅认真地反问她:“如果以后我一事无成,你又遇到一个有钱的男人,你会选谁?”万霏儿觉得他是在侮辱自己,当场给了林易绅一巴掌,然后大声地对他:“如果是像你这样动不动就哭的,我宁愿选择有钱的!”万霏儿这次的话伤到了他的自尊心,她又后悔地卷起了手指,刚想跟他说声对不起的时候,林易绅气的丢下万霏儿一个人,骑着电动车回去了。那天回去的路上,因伤感而走神的林易绅还被汽车撞了,好在人无大碍,只是膝盖受了伤。

回去后的万霏儿想给林易绅打电话致歉,可打开手机发现排线坏了,她赶紧跑到手机店去修。师傅说:“五十块钱,半个小时就好了。”等手机拿到手后,万霏儿突然又不着急开机了,以她对林易绅的了解,他一定还会联系自己,但她却想让自己多消失一会儿。一来考验林易绅对自己的真心,二来她也矛盾,她发现林易绅性格里的怯懦,这种怯懦更使她确定,他们难以拥有相拥的未来。走到家的万霏儿坐在房间里,看着床上的毛绒小海狮,脑海里不仅回忆起当天的情景,那天的春游去的是上海海底世界,为了避嫌的两个人没有分在一组,但林易绅偷偷买了一个白色的毛绒玩具藏在书包里。返程的大巴车上,万霏儿还因为晕车而吐了满身异味,等到回家的时候,经过他们的秘密公园,万霏儿正好缓解了一会儿晕车的不适,林易绅不但没有嫌弃,还将她揽入自己的怀里,最后拿出那只可爱的小海狮送给她。想到这里,万霏儿心头突然一紧,再想到刚才林易绅的那句“我以后的理想就是跟你在一起。”她立马打开手机,果然传来信息的铃声,不停地响着。万霏儿看着屏幕上重复的三个字:“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将近一百多个‘我爱你’,万霏儿心底的柔软再次被掀起,这三个字对那时候的她来说,是没有分量的,但却十分的纯粹。万霏儿回复说:“你别这样,我们以后必须要有事业,不然根本经不起现实的考验,而且我从来不相信嘴上说的承诺。”她一边担忧着他们的未来,一边也为林易绅次次的挽留而感到一种喜悦。林易绅却较真道:“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我最爱的人是你。”年少时的承诺就像童话一样,美的那么不真实,却又让人心旌摇曳,她发现自己原比想象中要喜欢他。在这个不懂爱的年纪里,他说的又是那样的认真。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可以陪着他一起成长的,是可以等他成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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