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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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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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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梦人之梦里的天空》连载

第八章

看着日记里夹着的枫叶书签时,书签上面写着:“站在某一个路口,思念某一种温度。”然而,写下思念的人不是万霏儿,也不是林易绅。

万霏儿把书签放回日记本里,随着mp3里陶喆的《Melody》开始回忆起2010年的夏天。为了转移心思,她在学姐的介绍下,去了一家保险公司兼职话务员的工作,每天重复的话术,连她自己都听的不耐烦。周末之际,她还跟着销售小组一起去小区的广场做活动。因为万霏儿声音清畅,又有主持特长,所以销售经理任她为活动主持。那是万霏儿第一次穿上高跟鞋,她扎起马尾,站在台上的她有点像个提前成熟的都市白领。等到活动圆满结束后,她赶紧把高跟鞋脱下,然后坐在舞台上换了袋子里的运动鞋。

此时,一个皮肤黝黑,单眼皮小眼睛的男人走到她的身旁嘲笑地说:“你跟踩高跷似的。”万霏儿对他翻了个白眼,说:“要不你穿试试?”周问突然温柔地说道:“我还真想替你穿。”说着,他把一件纯白色的T恤放进万霏儿的包里,然后对她说了一句:“生日快乐。”万霏儿愣了一下,她都忘记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但她说:“我并不喜欢过生日。”周问好奇道:“怎么还有人不喜欢过生日的。”万霏儿面无表情地说:“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过生日的。”周问比她大了5岁,加上他细腻如丝的性格,他一下子便感受到万霏儿是一个有心事的女孩,而她的心事又如重重迷雾,使他看不清。为了让她开心一点,他对她说:“其实你笑起来的样子挺好看的。”两人走到公交站台等着公交车,万霏儿反问他:“我看着很严肃吗?”周问嬉笑着说:“嗯,不笑的时候有一种威风凛凛的感觉。”万霏儿看他有意调侃自己,对他翻了一个白眼。两人终于挤上了公交车,万霏儿扶着座椅,周问站在她的身后。车子停靠的时候,万霏儿一个踉跄往前一倾,周问一只手抓着吊把手,另一只手立马揽住她的腰扶稳她。万霏儿问:“你买了几点的票?”周问回答说:“七点半的,来得及的。”

等到他们赶到电影院的时候,影片已经放了二十分钟了。周问牵着她的手找到座位,万霏儿轻声地问:“什么电影啊?”周问回答说:“《恋爱通告》,你们女生不是都喜欢看爱情片吗?”说完,他一边陪她看一边打着哈欠,万霏儿看到他这个样子,起初有点想笑。当王力宏唱着《你不知道的事》的时候,万霏儿的眼睛湿润了,她不是为了里面的情节而落泪,而是想起那些“你不知道的事”。周问瞥见她的神情,似乎猜到了一些事。

电影结束后,周问又陪她在附近的公园里走了走,他也第一次知道公司附近有个这样的地方。周问对她说:“我来这个公司也才半年,对这里也不怎么熟悉?”万霏儿看着脚步下的石径,一边问:“你打算一直做这个吗?我觉得这行挺难做的,你们销售还好,我觉得公司招我们这种话务员没有多大的意思,人家接到电话都是反感的,这种方法有点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感觉。”周问说:“是的,我也不喜欢打电话给人家,你也把它当做一种锻炼吧。做销售压力大,但是很能锻炼人。我也是来锻炼一下自己的,把脸皮练厚了以后自己开店或者做个生意什么的。”从他的话中,可以知道万霏儿当时为什么会答应做他的女朋友,在这个男孩身上,她看到了一种上进心和野心。如果说,一个男孩的成熟是要经过女人这座学校,那女孩的成熟呢,其实,谁不是在感情的浪潮里翻涌,何来谁教谁成长呢。

正当万霏儿睹景思人的时候,周问借景而发地说:“我们谈个十年吧。”万霏儿沉默了一会儿,既当它是句玩笑话,又好像在等什么,她笑着问他:“谁能保证十年的感情不会变质呢?”周问很潇洒地说:“我觉得,爱情重要的是过程,不是结果。要学会理解,懂得放弃。所以,我和以前的女朋友分手后也没有做朋友。”万霏儿却不认同地说:“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你肯定是要那个结果的。所以我要过程,也要结果。”周问先认真说道:“嗯,爱一个人不光是爱他的优点,更多的是他的缺点,这个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挺难得。”见她脸色有些严肃,又说:“我就喜欢你这种爱思考又成熟的女孩,其实女人有事业心我是很欣赏的。”万霏儿冷笑问:“是吗?可男人不都喜欢女孩子乖巧漂亮就行了吗?不喜欢有事业心,比他强的。”万霏儿又一次地和他探讨了起来,他似乎能听出些蛛丝马迹,想到刚才看电影的时候,他知道万霏儿心里藏着一段难以忘却的感情。但这一刻,他被她那多情而迷离的眼神迷住了,也只想和她拥有今夜的浪漫,他抱住她想要低头亲吻她,万霏儿没有拒绝,她想起当年林易绅分手后对她说他喜欢上别人了,现在,她相信了。

半年后,周问决定去外地创业,他与万霏儿保持着一周一次的见面,每次回来,万霏儿都骑着她的小电驴等在车站。周问问她:“今天要不我们去唱歌?或者去山塘街逛逛?”万霏儿不想过的那么吵闹,又担心他太累,便说:“去走走吧。”周问说:“好啊。”说着,许久未来过的公园多造了一隅池塘,但夜色下的公园里依然透着浓浓的幽秘。周问牵着她的手,万霏儿对他说:“我们走一圈吧,走一圈后回家,你早点回去休息。”周问说:“好啊。”一想到两个人现在异地恋,万霏儿便问他:“你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什么?”周问想了一下,回答说:“彼此欣赏,用彼此欣赏的眼光去看对方,而不是自以为是的关心去管对方。”万霏儿追问:“那距离呢?”周问对她说:“距离不是问题,身高不是问题,年龄也不是问题。”万霏儿笑道:“这句话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周问反问道:“你觉得什么最重要呢?”万霏儿也想了一下,说:“爱情、金钱和性。”周问调侃她说:“你这个小丫头在想什么呢。”万霏儿突然大笑了起来,然后认真地说:“我觉得爱是彼此付出,共同成长。”周问点了点头,对她说:“你怎么老去想这些深奥的问题?”万霏儿也不解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想的,有时候想这些问题真的头疼,但它们会自动地跑到我的脑袋里。好了,那我问一些简单轻松的问题,嗯,你最喜欢什么颜色啊?”周问笑着说:“怎么,要送我礼物啊?”万霏儿笑着说:“挺自作多情啊。”周问毫不犹豫地回答说:“白色。”万霏儿说:“难怪你那天送我白色的T恤。”周问调侃地说:“上了岁数了,越喜欢那种纯洁的东西,所以我很喜欢下雪,尤其下雪的时候,和喜欢的人走在雪地里,特别好。”万霏儿说:“呦,你才多大呀就上了岁数,不过看不出来,你还挺浪漫的呢。”周问继续问:“还有两年你才毕业了呢吧?”万霏儿突然心不在焉地回他:“对啊。”她想起,两年后就是她和林易绅约定的时候,正当两人走到玉兰树下,万霏儿的心仿佛被一块石头狠狠地砸过一般,不是玉兰树下有过他们的身影,而是她看到了曾经她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她再次确认夜色下的那张脸,林易绅的旁边站着一个短头发,高个子的女孩,他们的身高站在一起显得很般配。而林易绅也看到了她,两人的目光短暂的交触,万霏儿故意挽住周问的手臂,和周问继续往前走,周问说:“我就喜欢这样挽住散步的感觉,要是老了也这样那更浪漫了。对了,你的QQ密码多少,下次我帮你装扮一下空间,我看了一下你的空间,太单调了。”万霏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哦,回去发给你。”

回家后的万霏儿坐在书桌前,打开日记本,这是她自己的日记本,她一直还保持着记日记的习惯——“未来的方向在哪,我还不清楚。惟一清楚的是,我还没有从释怀那一段酸涩的恋情。天长地久的爱情未必没有,不过难以永久的事多了,不独爱情这一项,总是劝自己,何必把爱锁在自己的眼眶里呢。可真正体会过后,这些道理又有什么用呢。当你决定释怀的时候,我可能还在痴痴地等待着。原本以为遇到了自己曾经喜欢的类型的男孩子,我就会把你忘记,可事实证明,越是想到忘记,越是忘不掉。可为什么要忘呢,正因青春易逝,而它却真真切切地印证过那段时光。”

一个星期以后,万霏儿发现周问失踪了,准确地说,是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没有时间,没有地点,没有理由。他不像林易绅,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这确实很周问。但万霏儿痛恨这种分手的方式,她也庆幸自己没有陷落的太深。知道她又失恋的曾妮说要带她去玩去放纵一下,万霏儿欣然答应。

没想到,曾妮所说的放松是要先耍“武功”的。两人在曾妮的房间里精心打扮了一下,只是这个“精心”过了头。因为要去酒吧,还是第一次去酒吧,她们特意挑了很“妖娆”的裙子,曾妮套着黑丝袜,一边对万霏儿说:“哦,我昨天还看到林易绅呢,他后面还载着一个女生,他也看到我了,不过开得特别快。”万霏儿:“哦”了一声,她一点也不意外地说:“应该是他们班的那个女生吧。”听了曾妮的话,她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涌动,好不容易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她不想再因为这个名字而耽于行程。说完,她又笑了起来,对曾妮说:“这个妆怎么那么像非主流啊?”然后还担心道:“人家会不会一看我们就是学生,然后不放我们进去啊?”曾妮比较大胆,说:“不会的,我们妆化的这么浓,看不出来的。”万霏儿照了照镜子里的自己,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她用纸巾把眼影又擦掉了些,曾妮拿着钥匙催促地说:“快点,我爸这会儿正好睡着了。”一墙之隔的房间里响起了曾爸爸的鼾鸣声,万霏儿跟在曾妮的身后,两人像鬼鬼祟祟的小偷,蹑手蹑脚地走进卫生间,担心大门门锁的开门声会惊醒曾爸爸,她们俩决定从卫生间的窗户里翻出去。曾妮以身士卒,她把两人的高跟鞋、包、外套,先丢出去,然后踩上浴缸,再把老旧的铁栅栏扒的大一点,万霏儿看到她努力扒栅栏的样子笑出来了声,紧张的曾妮立马回头笑着对她说:“你别笑,搞的我也要笑了。”万霏儿立马憋住笑声,心却像舂米似的。曾妮身形纤瘦,她侧着身体很快翻了出去。到了万霏儿,微胖的她挤了半天才从栅栏缝中挤出来,她纵身一跃,两人又笑着捡起地上的东西,然后坐着曾妮的电动车骑向目的地。

酒吧里弥散着一股浓浓的酒精混杂着欲望的味道,在烟雾的氤氲下,根本分不清谁的欲望里有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越是这样的分不清,越能产生一种迷惑的氛围,好让这些欲望在迷离的灯光下忽明忽暗。两人拣了个吧台的位置坐了下来,因为她们肯定是没钱开散台的,更别说卡座了。曾妮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地说:“其实还是坐吧台好,也能看到舞台,我们还能被看到。”她的眼神和话里泄露出她想被泡的欲望,万霏儿突然发现,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姐妹儿竟然这么玩的开,她好奇地问:“你老实交代,肯定不是第一次来的吧。”她的心思是瞒不过万霏儿,曾妮痴笑了一下,大声地在万霏儿的耳边说:“哎呦,之前看电影结束的时候路过,看见这里人多,帅哥美女又多,所以就带你一起来咯,说不定能在这里遇到帅哥呢。”酒吧的音乐已经让说话的音量得提高到刺耳的分贝,本来嘛,这里就不适合轻声交流,这里得用眼神交流,去勾引“猎物”。当然,也有一类是纯粹来释放自己的。但曾妮肯定不是那一类的,她的眼波已经流转在一位调酒师身上,万霏儿发现后问:“你们认识?”曾妮摇了摇头,然后对她说:“我觉得他长的挺帅的。”万霏儿对她说:“我觉得在酒吧里认识的人都不靠谱。”曾妮觉得她有点扫兴,她想听到的话明明是:“喜欢就追啊。”曾妮呷了一口鸡尾酒,然后问:“你跟那个姓周的怎么分了啊?”万霏儿无奈道:“他要去外地创业。”曾妮不理解道:“没啦?”万霏儿点了点头,曾妮不以为地说:“肯定是外地有女人了。”万霏儿对这个可能的答案已经毫无兴趣和知觉了,但她气愤道:“怎么我遇到的男人没一个专一的。”曾妮一副久经情场,饶有经验地对她说:“因为女人是上半身思考的动物,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就像爱和情是不一样的东西。”万霏儿被她的这句话一惊,她惊的是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曾妮嘴里说出来的,但以曾妮的性格又像是她的风格。看着面前的酒杯像情之所象,若情是如饮鸩酒,见血封喉。那么爱是什么呢,是“向来心事请深陈”?还是“遥知湖上一樽酒,能忆天涯万里人”?亦或是宽大而无悔?

这个问题似乎不该在酒吧这样的地方来思考,她们碰了一下酒杯,喝下各自的心事。这几年,万霏儿一直忙于兼职,忙于给自己充电,疏忽了与朋友的联系,而一向洒脱勇敢的酷女孩心里面仍然藏着那个人,虽然刘鸣后来找过她,两个人难舍难分了一段时间。当刘鸣去当兵时,他连一声再见都没有说。他们就这样在没有说分手的情况下分了手,听上去很过分,可事实就是这样,有些人连说分手的勇气都没有。虽然两人失去了联系,但曾妮经常会上线看属于他们的回忆,在曾妮“走马观花”的几段感情里,这位当兵的小哥哥是最让曾妮放不下,舍不得的。只是倔强如她,她是不愿意把这种舍不得表现出来的,只能边玩边等,边等边玩。万霏儿知道,曾妮也许能等到,但她却永远等不到了,她羡慕地看了曾妮一眼,这时,曾妮实在心痒难耐地说:“我想问他要手机号码。”万霏儿突然支持她地说:“去要啊。”姐妹力挺下,曾妮立马从高脚凳子上站起来,她整个身体都快趴在吧台上了,调酒师也早对她暗生了情愫,两人很成功地互要了号码。

有时候,明知道是空等,还是会等下去,就像在等玉兰花的凋落。就在曾妮与调酒师互换号码的时候,万霏儿的目光被一个侧影吸引,暧昧的灯光下,他的侧脸特别像一个人,一个令万霏儿久久不能忘记的人。曾妮看万霏儿发了呆,拍了她一下,问:“看什么呢?”万霏儿对她说:“我觉得他好像林易绅。”曾妮朝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说:“哪里像啊,一点都不帅。”万霏儿翻了个白眼,曾妮现在的眼里只有她的调酒师最帅,高兴的她对万霏儿说:“你动动那,像个僵尸一样。”万霏儿说:“怎么动嘛。”曾妮说:“随便你怎么动,想怎么跳怎么跳。”舞台上,DJ激情的喊麦点燃了整个午夜的高潮,曾妮拉着万霏儿站上了舞台,两人跟着音乐毫无节奏的扭动着,但看周围的人像疯了似的,忘乎所以地跳动着,她也越跳越放松,虽然动作像擦窗户似的。

回去的半路上,下起了雨,雨势渐紧渐密,雨中夹着风,肆无忌惮地呼啸着。万霏儿催促着说:“不能再快一点啦,衣服都湿了。”一向喜欢速度的曾妮又拧了拧把手,说:“车子电不够了。”万霏儿抱怨说:“你怎么出门前都不把电提前充满啊。”曾妮解释说:“哎呀,我没想到你今天会有空啊。”说完,她也无奈道:“我的衣服也湿了,我连裤衩都湿透了。”万霏儿听到最后一句话,大笑了起来,曾妮也跟着笑了起来,雨越下越大,她们的笑声越笑越放肆,只有可怜的小电驴载着两个人在雨中慢悠悠地移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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