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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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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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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梦人之梦里的天空》连载

第七章

就在两人分手后的下半个学期,学校对部分专业的班级做了校区调整,电子商务专业的班级被分转到了北校区,汽修专业的班级被分到了南校区。万霏儿对学校的这个安排感到深深的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她知道她再也见不到林易绅了,广播室的搭档却对她说:“换个环境,换个心情。”万霏儿明白搭档的安慰,只是这样的方式去释怀,有点治标不治本。但,除了时间,现在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快速忘却这种伤痛的感觉呢呢?

回到家的万霏儿一脸颓丧地收着衣服,母亲在厨房瞥见了女儿的神情,她知道女儿失恋了,但没有去问。万霏儿魂不守舍地折叠着衣服,母亲端着一盘烧好的菜放在桌上,一边提醒说:“有的衣服没干呢。”说完,又进厨房去拿碗筷。万霏儿缓过神来,她又每一件衣服都摸了一遍,当摸到母亲的一件睡裙时,万霏儿的心突然被什么东西又给撞击了一下,这件睡裙母亲穿了十几年了,颜色都变掉了,可她还舍不得扔,万霏儿一边把衣服放进衣橱里,看见冬天那件褐色的棉袄也早就蚀旧了,她一边对母亲说:“今年过年你买件新衣服穿吧。”母亲笑着说:“我有衣服呢。”说完又喊万霏儿吃饭:“洗洗手,吃饭吧。”万霏儿应了一声,她今天才意识到,母亲的疲惫里有着一份深重的爱与坚持。

当看到周记本时,万霏儿忍不住翻了翻,有《悲惨世界读后感》,有《雨后的江南》,有《我的自行车》,当翻到《十年后的我》时,万霏儿认真地看了一下,当看到最后一句“......当生活交给我们一杯酸的果汁时,我们要想办法将它调成一杯甜的果汁。”她知道这篇写的明显在应付作业,这一刻,她才真正去思考这个问题,十年后的自己,该是什么样子?

重新构思后的万霏儿开始一边学会计一边兼职,一边淡淡的回忆一边轻轻地放下。她做过很多工作,发传单、端盘子、摆桌球、卖服装,得到的工资她都存起来交学费,因为她想减轻母亲的负担。提前实践社会的她,面对这现实的残酷,突然意识到自己错过了读书的好时光,虽然她早有准备。她想起凌晗信曾勉励她的话“如果有一天,你被世界抛弃,你还可以去读书。”万霏儿不想这么地放弃自己的前程,毕竟当初的理想也在敲击着她。

生活重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充实的生活令她看到了许多新的风景。放学后,万霏儿和卓莹待在肯德基店里互相抽背会计题目,卓莹迷茫道:“最近会计证还挺火的,不知道能不能考上,也不知道以后是不是要做会计。”万霏儿同样迷茫,但她对卓莹说:“在找不到未来方向的时候,先生存,再生活。”卓莹听后笑了起来,她乐观道:“就是嘛,先不想那么多了,先想一下我们是吃香辣鸡翅呢,还是奥尔良烤翅呢?”万霏儿笑着对她说:“我要吃奥尔良烤翅,我不要吃辣的了,你看我的脸,痘痘又爆出来了。”卓莹提醒她说:“不能挤的,会留坑的。”万霏儿对她说:“我手贱呀,每次看到都想挤,每次挤里面的白色的汁滋出来的时候还特别有成就感。”说完,两人笑出了声音。正当万霏儿起身去买烤翅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对她说:“这么巧,你也在这里啊?”万霏儿抬头一看,愣了一下,刚缓过神准备对他打招呼的时候,林易绅又匆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卓莹问了句:“谁啊?”万霏儿回答她说:“林易绅。”卓莹回头看了一眼,说:“他怎么莫名其妙冒出来,又莫名其妙说完就走了。”万霏儿调侃说:“大白天里见鬼了。”卓莹问:“他说完分手以后没再找过你?”万霏儿摇了摇头,说:“他说希望我以后能找到一个爱我男人,然后说他不配。”卓莹不理解地调侃道:“给你发了张好人卡就算分手?莫名其妙啊,你比他优秀倒成了你的过错了。”万霏儿自嘲道:“怎么悲伤的结局到了你这里成了搞笑剧了。”说完,两人又笑了一阵子,而林易绅和兄弟们坐在万霏儿前方的位置,他的兄弟们都在啃着鸡腿,只有他倚坐在凳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万霏儿。万霏儿余光瞥见他的目光,那目光带有一丝深邃,使她越看越容易跌落进去。卓莹的话令她恍过神来:“苗苗转学了,方玉琳退学了,真不知道我们以后能做什么?”万霏儿宽慰她说:“怎么换你开始焦虑了,来,先吃饱肚子再说。”当她再次抬眼望向林易绅时,发现他已经走了。

这一次的偶遇,又勾起万霏儿心中那明明灭灭的念想。

是夜,无梦。站在台球室二片区的她一边听着音乐,一边还在想着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如果他们的感情也如此的深邃该多好,那些年的悸动,那些被打断的思绪,总是一遍又一遍重新摆好顺序。然后逐个被击落到回忆里的每一个角落。直到在彼此的眼神里偶遇,时间停滞不肯走。还来不及,想起,就已经消失在一场偶阵雨中,而她,撑着伞,失魂落魄,一点也不想回家的样子。空留放不下的细节,在那个角落里,自言自语道:“凌晨两点十三分,还是很想你。”

突然,砰的一声,黑球落进了网兜里。客人呼唤着:“服务员,摆球。”万霏儿应了一声。

元旦在迩,学校的礼堂里每天都有班级轮流排练节目,一直忙于兼职的万霏儿放弃了主持晚会的机会。万霏儿和卓莹走到操场上,迎面走来了一个新生同学对着万霏儿喊了一声:“老师好。”卓莹立马笑了起来,万霏儿不高兴地说:“我看上去有那么老嘛!”卓莹笑道:“不是老,是成熟,再加上你这一脸正气的样子。”万霏儿调侃自己说:“我快成沧桑大妈了。”为了证明自己还是蓬勃朝气的学生,万霏儿主动对同班的两位男同学说:“加我们一起,双打怎么样?”两位男同学对她们说:“行啊。”运动会分泌多巴胺,多巴胺会使人快乐。看着男同学一直接不到自己的球,万霏儿更加开心地敞笑了起来。就在她插着老腰等着男同学捡球的时候,那个熟悉的面孔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万霏儿立马停止了笑声,两人的目光短暂地交集后立马收回。男同学撒娇地语气对万霏儿说:“打不过你了,一直我捡球。”万霏儿笑着对卓莹说:“正好我累了,卓莹你打吧。”林易绅没有和她打招呼,万霏儿就这样看着他的背影走进礼堂,她立马想到,林易绅也参加了表演,既感到疑惑的她又猜想他是不是为了来看自己。虽然分手后的伤痛渐渐愈合,但分手后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清清楚楚,一字不差。可如果是为了来看自己,他为什么连声招呼都没有,难道自己和男同学打羽毛球的开心样子令他产生了误会?万霏儿不想自作多情,下一秒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她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卓莹,其实她是想从卓莹的嘴里说出自己心里期待的答案,可是理性的卓莹却对她说:“不一定啊,人家或许是想表演给他的那位女同学看呢。”万霏儿反问了一句:“是吗?”卓莹想了一下,又说:“还有一种可能。”万霏儿期待地问:“什么可能?”卓莹一本正经地说:“就是他顺便来看看你。”万霏儿立马骂了一句:“靠,什么叫顺便?”说完,她又对卓莹说:“我们去看看他们排练吧?”卓莹知道万霏儿的心思,她想借着机会看看林易绅,但万霏儿又不想太过刻意,又说:“我们就在外面走走吧。”于是,两人绕着礼堂走了一圈又一圈,卓莹聊到了自己的迷茫:“我觉得会计证我肯定考不到,我对会计好像并不感冒。”万霏儿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做会计,但没有方向之前只能先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你不像我要交房租。”卓莹说:“嗯,但我也想做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万霏向礼堂瞥了一眼,却未见林易绅的身影,她对卓莹说:“我看你平时喜欢看动漫,而且每次网页作图课你都很快完成,你以后可以往设计方向发展呀。”卓莹对这个建议有些心动,她们一边走一边思考着未来,在礼堂背后的操场上,万霏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元旦会演那天,万霏儿重感冒,躲在观众席里的她一边醒着鼻涕一边看着舞台上的节目。万霏儿最喜欢的节目就是三个漂亮的学姐一边跳着椅子舞,一边唱着《super model》,那种性感、洒脱、又自信的态度是她欣赏又追求的,因为她觉得自己虽然一点一点的找回了自信,却离真正的洒脱还远远不够。当主持人报着下一个班级的节目时,万霏儿听见了林易绅的名字。林易绅和同班的几个同学排了一个幽默的小品,礼堂里不时传来笑声,万霏儿拿出餐巾纸用力地擤着鼻涕,惹的旁边的男生反感地瞟了瞟万霏儿一眼。

回家后的万霏儿立马吃了两粒感冒药,然后裹紧被子睡了一觉。醒来后,看着手机里曾妮的未接电话,她拨通了过去,说:“喂,啥事啊?”曾妮听到她的鼻音,问:“感冒啦?”万霏儿回答说:“嗯,吃了药又睡了一觉,好多了。”曾妮对她说:“走,我带你再去出出汗去。”万霏儿问她:“去哪里啊?”曾妮卖关子说:“去了你就知道了,一会儿我来你家接你。”

曾妮骑着她新买的电摩停在万霏儿家的门口,万霏儿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就露了两只眼睛在黑暗的巷子扑闪扑闪的,曾妮看到时吓了一跳,说:“你这也太夸张了吧。”万霏儿对她说:“冷呀,还要坐在电瓶车后面能不裹的多一点嘛。”看到曾妮的新座驾,万霏儿一边垮上去,一边问:“换车子啦?”曾妮把手放进挡风被里,一边回答说:“对啊,酷吧?”万霏儿说:“嗯,跟你风格很配。”曾妮提醒说:“让你感受一下速度与激情。”说完,她把手一拧,小电摩跟一令箭似的飞了出去,吓得万霏儿身体向后一倾,说:“慢点慢点。”

车子停在热闹的步行街,两人走进一个幽暗的地下室,再进入地下室的一个大门里后,传来各种游戏机嘈杂的声响,来游戏厅玩的有成年人,有学生,也有情侣在一遍又一遍地抓娃娃机。曾妮买了五十个游戏币,走到跳舞机前,万霏儿把围巾帽子拿下放在凳子上,一边问:“南校现在怎么样,有什么变化吗?”曾妮一边投币一边回答说:“没啥变化,哦,有,食堂的菜涨价了,原来五块钱一顿,现在八块钱了。”万霏儿无语地看了她一眼,她其实是想听听关于林易绅的消息,毕竟他们在一个校区。万霏儿对她说:“没啦?”曾妮投完币,用手臂划动着屏幕选择双人模式,她重重地一脚踩在确认键上,她继续划动手臂一边选歌一边问:“选哪首?”万霏儿看着屏幕对她说:“先选慢一点的吧,热热身。”曾妮划动着手臂选到李孝利的《10 minutes》,万霏儿点了点头,两个人站在跳舞机上边聊边跳,万霏儿问:“你们班应该全是男生吧?”曾妮回答说:“不哇,还有两个女生,加我一共三个。”万霏儿立马笑着说:“那你们班的男生不得打起来啊。”曾妮听出她的意思,她也实话告诉万霏儿说:“我已经谈了。”万霏儿一点也不意外,她问:“你追的人家?”曾妮说:“他对我也有好感,他长的蛮帅的。”万霏儿说:“外貌协会。”从曾妮的脸上能看出她正感受着恋爱的甜蜜,她分享着自己的幸福说:“他现在每天都来接我去学校。”她的话令万霏儿想到熟悉的画面,万霏儿突然认真道:“你们想过未来吗?”曾妮转了一圈,说:“我才没你想的那么多呢,我先喜欢了再说,而且以后能不能在一起还不一定呢。”万霏儿想起曾经的自己也是这样,嘴上说得潇洒,可真到分手的时候,痛到不敢相信自己会这样。但没有疯狂过的青春,没有犯错过的青春,没有倔强过的青春,还叫青春吗?那天晚上,她们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零花钱去买跳舞币,将《存在巴赫》一直跳到两条腿快废掉了为止。

后来的曾妮还是和刘鸣分手了,分手的原因竟然也是父母不同意。曾妮这次动了真心,她哭着对万霏儿说:“他的父母说我们这会儿不应该谈恋爱,而且,他说成年礼后他要去当兵。”万霏儿不解道:“就因为这个分?你们可以先地下恋爱嘛,等他当兵回来再跟他父母沟通一下。”曾妮突然擦掉了眼泪,说:“我不会等他的。”万霏儿叹了一口,感慨道:“为什么这些男生都比女生晚熟呢?”曾妮擦了擦眼泪,苦笑着说:“我们是在替他们未来的女朋友调教他们,我们真是倒霉。”

回去后的万霏儿自勉要狠狠地加速前进,去追求属于她的天空,用忙碌来忘却一些想忘而不能忘的人与事。那段时间的她简直像只八爪鱼,她又在一家男装店找了兼职。店长对她说:“新到了衣服,你去归置一下。”万霏儿应了一声,为了先记住每个款式的位置,她的两只腿劈叉似的站在货架上两边,店长走进来,笑着说:“你练武功呢?”万霏儿调侃自己说:“腿到用时方恨短啊,不过我已经进化成了终极八爪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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