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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健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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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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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阴峒》连载

第二十章

152、日,外。

浆洞,镇南堡,操场。

李鸣凤一听枪响,立即带着红军战士们冲了进来,不费一枪一弹,占领了浆洞堡。

李鸣凤下达命令:看好俘虏,展开搜索!

李鸣凤又叫瑶族青年们:你们去把他们的枪都收起来!

青年们一哄而上,兴奋地把士兵们的枪、子弹带捡起来。

盘金仔带着盘富旺、盘水旺对李鸣凤说:这就是我的两个兄弟,盘富旺和盘水旺。

李鸣凤说:你们都是好样的!

盘富旺、盘水旺立正,齐声说:长官好!

李鸣凤笑笑,对他们说:我们红军队伍里不叫长官,叫同志。

盘金仔对李鸣凤说:这里的饭菜已经都做好了。我们先在这里吃中饭,然后把所有武器弹药和粮食都搬回华阴峒,你看行不行?

李鸣凤伸出大拇指,笑道:你想得真周到,听你的!

 

153、日,外。

华阴峒,茶山。

鲜红的蜡烛闪动着红色火苗。蓝色的香烟在风中飘散。纸钱在火堆中燃烧、翻滚,随烟尘飞向乌云密布的天空。

山坡上垒起了一座新坟。

盘金仔、盘金妹、肖红、张小虎头戴着白色孝布,跪在坟前,为叔娘磕头,烧纸钱,上香。

红军战士们在李鸣凤的率领下,持枪肃立在盘金仔他们的后面。

盘富旺、盘水旺、盘贵发、盘土生、盘贵文、盘贵学等瑶族青年持枪,分别站在叔娘墓两侧。

更外一层,是茶山的群众,自发前来送别叔娘。

李鸣凤发口令:开枪,为叔娘送行!

全体红军战士和瑶族青年们一齐拉动枪拴,朝天齐开三枪。

四周群众朝着叔娘坟墓,行三鞠躬礼。

盘九妹领头,妇女们唱起了瑶歌:

送叔娘,

叔娘本是天上仙。

叔娘天上享福去,

请你保我一世安。

 

154、日,外。

华阴峒,茶山。

李鸣凤面向部队,下达出发命令。红军战士们集体向右转,朝着茶山后山走去。

李鸣凤握住盘金仔的手,说:我们在蓝山县的荆竹寨,成立了“永和乡苏维埃政府”,还组织了一支由瑶民为主的游击队。队长是荆竹寨的人,叫胡仁生。你和肖红先带领茶山的年轻人去荆竹寨,和胡仁生他们会合。我们先去连州打探一下情况,再回荆竹。你看怎么样?

盘金仔说:是!

肖红坚定地说:保证完成任务!

李鸣凤点点头,随部队走了。

 

155、日,外。

华阴峒,茶山。

茶山群众围上来,拉着参加红军的瑶族青年的手,逐个话别。

盘富旺女人拉着盘富旺的手,流着眼泪说:(瑶话)你要听金仔的话,我和运仔在家等你回来!

盘富旺流着泪抱住女人:只是苦了你了!

盘九妹上前抱住盘金妹,说:你要出远门,我一点都舍不得!

盘金妹流泪对着盘九妹说:姐,你也要照顾好你自己!

肖红站上一个高地,大声对乡亲们说:乡亲们,几个月以来,我给大家添了很多麻烦,大家给了我很多帮助和照顾。谢谢大家了!红军是为穷人打天下的队伍,哪里有受欺压的穷人,我们红军就会打到那里。我们要让全天下所有的受苦人过上好日子。今天我们走了,但总有一天,红军还会打回来的!

肖红和盘金仔并排站着,给在场的乡亲们深深鞠上一躬,带着刚参加红军的青年们踏上了突围华阴峒的道路。

瑶族青年们一边走,一边向乡亲们挥手告别。

 

156、日,外。

华阴峒,茫茫群山中。

盘金仔走在最前方,指导大家不要踩踏放着松枝的地方。

肖红在休息的间隙,指导盘金妹使用驳壳枪。

张小虎牵着盘金妹的手,把她拉上一个陡坡。

长长的队伍行进在蜿蜒曲折的小路上。队伍走到一个隘口,指点着前进的方向。

盘金妹一边走,一边唱起了瑶家山歌:

华阴峒里好风光,山高水长红旗扬。

红军哥哥山上走,赶跑豺狼保家乡。

【字幕】一九三五年三月,红军红二十四师七十一团一部,在政治部主任李鸣凤的率领下,进入蓝山南部瑶区开展游击战,在荆竹寨建立了“永和乡苏维埃政府”,并组建了一支以瑶族青年为主的瑶民游击队,胡仁生任队长。四月,红军在蓝山华阴峒地区打游击,吸收以盘金仔为首的一批瑶族青年加入游击队。五月,游击队配合红军,与湘粤两省的国民党军三个保安团激战八次,终因弹尽粮绝,被敌重兵包围在华阴峒两江口。

 

157、日,外。

一九三五年五月四日。华阴峒两江口村附近的一座山上。

肖红和盘金仔深知这次无法脱身,把盘贵发和盘土生叫到身边。盘贵生很快来了,盘土生腿部受伤,一拐一拐地走了过来。

盘金仔问盘贵发:看来今天会死在这里了。你怕不怕?

盘贵发大声说:不就是死吗。金仔哥,二十年后,我又跟你干!

盘土生也坚定地说:我也不怕!

盘金仔拍拍两人的肩膀:好兄弟!可是你们看。

他们顺着盘金仔手指的方向看去,见张小虎和盘金妹并排坐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张小虎正拿着一个竹筒,让盘金妹喝水。

盘金仔说:金妹和小虎还是孩子,一定要让他们活着。

盘贵发想想,说:我有办法。

肖红补充道:土生兄弟腿上受伤,不便再参加战斗。你负责保护好金妹他们两个吧。

盘土生大声说:不!嫂子,我要和你们同生共死!

盘金仔说:土生兄弟,听你嫂子的,保护金妹和小虎也是重要任务。如果他们受到伤害,你别怪我在阴间都不原谅你!

盘土生哭着对肖红说:嫂子请放心,就是拼了我这条命,我也要保住他们两个!

盘金仔点点头:你们去吧。

盘贵发扶着盘土生,走到张小虎和盘金妹跟前,说:你们两个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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