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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午后，浮云遮日，阳光微透。徐汇中心，茶吧二楼；杯中的水续了又续，要等的人迟迟推后。
“白小姐，根据您提供的需求表，我们这边初步认为，买房打包服务更适合您。当然我们可以先约谈，后续升级服务全凭个人意愿。”
“白小姐，面谈一小时，先付费后约谈，我们没有例外。请您不必有忧虑。我们是正规公司，收据盖有公章，服务签有协议，全受法律保护。”
大神在幕后，神龙不见首；助理在台前，话里有尺度。这无疑给面谈，盖了一层面纱，添了神秘，加了不安。
“既来之则安之，该来的自然会来。”师兄边插缝处理工作上的琐事，边安抚我。他虽然幸免于这次裁员，但工作量翻了一倍，工作时间也拉长了许多。
待新茶又起，客座渐稀，四人的茶桌，终于聚齐。大神面貌斯文，说辞有隐，名叫大隐；助理身材魁梧，体格强壮，人称大壮。大隐生于斯，长于斯，熟知各个区域，原为土著民；大壮随其左，伴其右，看似上下级，实为表兄弟。我们寒暄几句，很快切入正题。
“朱先生、白小姐，考虑到你们是首次置业。我们先把买房的流程，和交易环节中的注意事项，详细地介绍一下。”
“首先我们要确定合适的板块；其次是寻找匹配的房源；然后确定购买意向；接着制定谈价策略；最终安排面谈并签约。这中间我们必须要注意几点：一，我们选择区域时，最好有一个备选；二，有合适的房源马上出手，不要犹犹豫豫把时间拖的太长；三，如果遇到民间纠纷和非正规渠道抵押的房源，建议规避。”
“宝山距离两位的工作地点偏远，静安在我们预算范围内的区位有限，杨浦虹口多为旧式老房子居住不便，嘉定合适我们的房源距离地铁较远。所以，以苏州河为界，南边更适合我们置业。我们先从东南方向的浦东说起……”
大隐从高速发展的东南，谈到增速缓慢的正南，再到接壤浙江的西南。他对各个区域的改革变迁，现状发展，和未来规划都能随口而出，如数家珍。他总结道：在上海置业，核心区是首选项，拓展区是可选项，近郊区是备选项。根据我们的预算，以及自住需求，他建议我们锁定多层楼梯房，并把目光集中到，浦东的偏正南方，和闵行的正西南方。
“楼梯房倒是可以考虑，但您提到的这两个板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或许比较适合，但我们心仪的地方是华理。”师兄又一次否决道。
大隐慢慢地品了口茶，思索几秒后，说道：“华理板块，中规中矩。虽然区位不错，但目前的现状就是十年后的模样，我这边不建议。”
师兄微微摇头，不再说什么，大隐笑了笑，继续喝茶。空气稍稍停滞，气氛略微尴尬。大隐的购房观点，是充分地利用了房子的属性，发挥出它最大的价值，这非常契合当下的投资理念。师兄虽表示赞同，但他仍认为房子只是居住产品，这些附加值都是聊胜于无罢了。
大壮笑着打岔道：“白小姐，是您以后的工作，会换到华理那片区域么？”
我想了一下，模糊地回道，“可能吧。”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可以多对比一下嘛，这些都不是问题。其实，买房过程中，选择区位也只是开始。”
我问：“怎么讲？”
大壮笑着说：“如果继续合作的话，我们会安排资深的销售人员，陪您实地看房，包括您心仪的区位，直到您满意为止；谈价环节会坚持跟业主打心理战，杀到合适的价位；整个交易流程会全程把控风险，除独家委托房源外，佣金费用一律折半。另外我们今天的面谈费也会一并纳入佣金。至于独家委托房源，这个出现的概率很小，你们不必有顾虑，我们会第一时间找到与之相似的房源。”说完，大壮把一张开好的后续费用收据，推到我面前。
我看向旁边的师兄，他盯着手机屏幕，飞速地打字回复消息。我碰了碰他，询问他意见。师兄扭头，笑着拍了拍我的手。这时，刚好有一个电话进来，他拿着手机走开了。
送走两位“贵客”，窗外已是暮色四起。我和师兄也离开茶馆，往地铁站的方向走去。
我边走边碎碎念道，“我们什么时候这么没有默契了，我还以为你当时是同意的意思。”
“也怪我，最近事情太多了，那会儿都没注意到桌上有收据。”师兄又笑着说，“我俩在买房这件事上，一直都没默契，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担心地说：“可这次的代价会不会有点大，毕竟，费用可真不便宜。”
“别想那么多，该来的你也挡不住。不是还有我么。”
师兄一脸坦然，我则莫名不安。事实证明，这种不安还真是源源不断，接蝩而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