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染香
刘瑾招待好柳家所行人员,把他们送出兵部,眼看着车马欢快地向大榕树的方向走去,直到看不见了才把眼睛收回来,心想原来天上掉肉蛋就是这个滋味。
车马一路摇摇晃晃地走着,柳怀仁也在思索着刘瑾后边说过什么‘图书文献’委员会方面的事情,眉头紧锁莫非想给我个“顶戴”,如果真是这样,这个我可要认真考虑一下啊!父亲在着的时候也有所交代“做点什么事情糊口都好,就是不要当官员!”世道在变,做哪一伙的官员都有它相对的一面;古道上有挨饿的民,没有挨饿的官,官员又不播种怎么饿不到他呢?个个吃的脸大着呢,白白胖胖的!不论官员怎么脸大、头大反正父亲有话了,“顶戴”的事情真要是落在我头上,我非把它闹黄了不可,个中原因虽然不甚想明白,就一句话不干了事!把手向后边一背走着。车子如同摇篮一样晃动着,柳怀仁一边想着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一边用左手招惹一下红杏的手说:“今天来还是对的,这些人看到我柳怀仁还是让三分的!哈哈!”说着说着柳怀仁突然像曹操败走华容道时看到一片树林就大笑一样,头向上扬着,哈哈地笑完后缓过劲来了,“你说这文化吧,地上的人虽然大都不想学文化,感到文化难琢磨,但是一见到有文化的人吧还立马老实一半,说话也不像打鸣的鸡那样高亢清脆了,都绵绵的像个刚拼装起来的桌椅板凳一样融合不起来,模样、语气立马也装着与你的样子以示和谐,眼睛盯着你这些有文化的人干什么?还不是想着把你身上的文化分给他一半!”
红杏笑了笑:“我和我姐白天陪你吃饭,晚上跟着你睡觉想捞都捞不走,他们还想捞没有门,嘿嘿!可别说啊,这个人鬼着呢,凡事要多注意!”
“他再鬼,咱们又不犯法,他能干什么?他不就是肩膀上扛的个‘烧火棍’吗,肚子里水水什么颜色都不知道,你可千万别小看这人心,虽然长在心窝窝里,谁想让它听他使唤、替他想事情真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世道在不断地调换着,如同落在画布上的颜点儿越描越乱糟。可不,今年山边丘陵上的活物就不鲜灵了,往日里这个季节,西边玉山山坡上柳怀仁家那片三亩来地的高粱棵似火一般的热闹红彤,今日里虽然红艳着,高粱棵的个头却高低不齐,缺一块密一块。春天里人们期盼多日的春雨来了,雨下的那个急,没有按人想的那样下着,好似老天爷一下子搬着天向下面倒了四天四夜一样,二歪说夜里下的更大些,把他家的缸都装满了,缸喝得饱饱的把肚皮给撑烂了。这样一来秧苗儿就受苦了,一个个像站岗哨的战士一样在高处东张西望,在烈风急雨中苦苦地支撑着四天四夜没有合眼,累得发病了,面黄肌瘦,长在坑洼处的高粱棵站立在水里没有支撑到雨停下来,干脆就如同想家的士兵怎么也打不起精神,慢慢地就倒下了。春天雨水下来的晚些,高粱棵个头都长到孩子一样高了,被雨水给活生生地把身子浇坏了。雨水一停人们就把苗儿补上,刚补上的苗还是被苦撑着的大苗儿给欺负得压挤坏了,补上去的苗儿都面黄肌瘦、稀稀拉拉,大点的苗儿不加思索地缠绕着它,补上去的苗儿屈辱得像被受凌辱的妾,展现着伤痕累累的温柔。天上的雨水像似被这一阵子禾苗吓脱气了,停了下来,接连又六十九天没有再落雨水,高粱棵被这一涝一旱折腾得终于泄气了,干脆就不老实长着!从远处过一下目:之前高得更高低得更低了,怎么也不想给人心凑合!叶儿该红的不红该绿的不绿,就这样在西边玉山的山坡上闹闹腾腾后跑在陈楼村的人心里去跳跃。
日本兵瞅着高粱棵不机灵的时候也来到了县城。
陈楼村的人心虽然提升到嗓子眼上,还是不甘心地颤着。
刘瑾一个团的兵没有经过三枪五炮就当成了顺兵。
一天。
一队兵马来到陈楼,形象如同刚刚入伍,衣服崭新着,到了陈楼直奔柳怀仁家,十三、四个兵在院外布置好了,高个儿骑黑马的兵头进入柳家大院,进门才知道是刘瑾。
客厅安坐,刘瑾说:“柳公我兄别来无恙!”
柳怀仁说:“久违了团座!”柳怀仁盯住刘瑾如同玉米颜色一样崭新的衣裳很惊奇。
“我兄,你看到了吗?这世道变了,就如同我身上的衣裳一样,颜色变了,三国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今天我来是帮为兄升官发财的。”
柳怀仁一听升官发财心里一惊,看到刘瑾细绒的胡子在鼻孔下面欢呼跳跃:“团座我兄实不相瞒,柳家在陈楼村已经十几代人,从来不望升官发财,只是想做个半耕半读的人,况且家父在日有言嘱咐!”
“怀仁兄啊怀仁兄!这个官可是个‘洋官’,是‘中部占领区图书文献接收委员会委员’一职,皇军及我再三考虑这方圆百、八十里谁能敢上老兄您的威望和才学啊!再说有红杏小妹的脸面!”
“......团座你怎么给他们扯到一块去了,你赶快回来吧,人活着要有气节!”
“怀仁兄什么世道您还不理解!?要是头没有了你是顾头还是顾什么‘气节’。”刘瑾用手在衣襟上弹了弹把一个腿放在另一个腿上,眼睛向上方瞥了一眼叽叽喳喳着响的燕窝。
“这样吧!您知道我不善言辞,更不愿与人争执。这个洋官我是不当,山河蹂躏您可是兵,兵是保一方水土的......”
“怀仁兄我是为了您好啊!多少人想干还没有这个本领呢!”
“团座今天咱们就谈到这里吧!送客人。”柳怀仁一看两人谈话不在一个辙道沟上,况且崭新的“衣裳”(兵)都在院子外边亮闪闪、齐刷刷地挂着,心如扎了锋芒,招人眼馋。
“你这个......”刘瑾气愤地大步出了柳家的大门回头望望,“这个柳怀仁够拧的!不知道好歹的东西,有他好看的,你想当官就当官,不想当就不当了,不成!这官是让你当才能当成的!我就是得让你把这个官给当起来。”
刘瑾回到县城,把柳怀仁不愿意当洋官的事情向皇军松井小队长汇报了一下。
松井说:“这个是保护‘本土文化”的官员,他怎么不给皇军面子!?”
刘瑾说:“我有办法可以让他老老实实的当个顺民!”
“好吧!皇军初来乍到我是给你时间的,这也是对你真真假假的一次考验!”
刘瑾把两只脚刷的一并,土地随即震动了一下,冒起了灰黄色的烟尘:“是!”
刘瑾走后,柳怀仁气愤没有消,嘴里骂骂咧咧地来到了东厢房白蓝蔻房间:“这是个什么东西。快把红杏叫来!”
红杏来到了东厢房,看到柳怀仁闷闷不乐的神态,柳怀仁就把刘瑾来的意图说了一边,白蓝蔻说:“别再生气了,走了就走了吧!生气他也走了,一人一个命他愿意向火坑里跳,拉也拉不住啊!”
红杏说:“会不会还会来,再让咱家怀仁当洋官?”
柳怀仁说:“这个真也说不好,不论怎么样让我做这种辱骂祖宗的事情我是死都不会干的!”
白蓝蔻伸手捂住了柳怀仁的嘴:“什么死不死的,动不动就说这些丧气的话!”
红杏说:“这样吧,不然让当家的先去我娘家曾家庄躲一躲如何,我爹可想念你了。”
“我才不去躲呢!我看他能把我怎么样,不当官还犯什么王法不成啊!我要是去了村里人还认为我是被吓跑的,人就没有主心骨了,他这样穿着‘玉米色黄衣’来村里人家怎么看待我?怕我时间久了也染‘黄’了。”
“这可怎么办啊?”白蓝蔻说。
柳怀仁说:“没有事情,先观察一下看看吧!反正这个洋官是不能干!”
刘瑾在县城天天认真的琢磨着让柳怀仁当洋官、说洋话的心思:这事情如果办不成皇军会对我怎么样呢?我就不信我这个扛洋枪、打洋炮的还干不了一个傻秀才!明天给我精神着,再去陈楼。
这次刘瑾没有带兵,一行四人全部是当年最时兴的轻便装打扮,赶着一辆辎重的马车,马车上装载着多天来南北收集抢夺的最为珍贵的木料:红木、桃木、楝木、白松、枣木等近二十余种装了满满的一车,一路走一路想:这次拧头鳖可满意了吧,投其所好,你不就是看到木头如命一样吗?我就把这一带最好的木头给你,我不信这一块块崭新木头的命还换不了你当这个官!邪乎!车子穿过东北角丘陵边那棵大楝树,歪歪扭扭地就到了陈楼村。
来到柳家一边让人通报,一边让人直接把一车木头就卸到了大门外,木头慌张地从车上滚了下来聚集了一堆一动不动。
柳怀仁在客厅里听到各种珍贵的木头碰撞土地的急促声,犹如木履触雪发出的惊叹!急忙走到院外一看是刘瑾又来了,心情顿时一阵厌烦与忧闷:“团座您这是......”
“这是贵重的木料是寄存这里的,稍后装上车子就运走!”刘瑾怕柳怀仁气恼连门槛也进不去。
“你赶快拉走,赶快拉走!”柳怀仁的手学着铁锹去除碍事的东西一样来回比划着面带不屑,他根本没有看是什么货色,这令刘瑾没有想到的。
刘瑾还没有等到柳怀仁去请就径直向柳家客厅走去。
“怀仁兄上次所谈的事情想必您考虑好了,为兄抓紧上任吧!”
柳怀仁胸有成竹:“不瞒您说,我是认真考虑了一番,这个官实在是无能为力,不敢担当!不敢担当!”
“柳兄门外这些上好的木料是给您的,每根木料都是皇军多少天从外地收集来的,您这样不但是我就是皇军的面子也丢不起啊!”
“刘团长我不是小孩!还能拿得起放得下,东西不要官不当,还望今后团座少来陈楼村,陈楼村的村民看到‘玉米色’就闹肚子。”
“这可不成,东西拉来了,你不干可不好吧我想。”刘瑾一脸为难的样子,眼睛直楞楞的落在柳怀仁的脸上。
“您再拉过去!”柳怀仁是急了。
“没有这个道理吧!”刘瑾说,“天下变了,怀仁兄你怎么就是死心眼呢!我是为你好。”
“我也奉劝老兄您也要分清轻重!不要再费心力,我管不了别人管自己还是能管住的!”
刘瑾一看柳怀仁手背上的青筋慢慢的凸起,说话的语气也逐渐短促起来,如此坚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看这样吧,东西权当我寄存在这里,不然您就去当面给松井小队长把话说清楚了,今后不再找您了,您看如何?”
柳怀仁想了想,也是,如果不彻底斩断这团乱麻,怕麻烦总是纠缠不休:“我可以去一趟,但是,所有的木料不能放在陈楼村,否则我也不去,木料也要拉走......”柳怀仁是真的急了。
“好吧,既然您过去说个明白,那我就把木料带走吧!”
柳怀仁把家安顿好了,看看太阳才刚刚矮了一截,就骑马与刘瑾直奔县城而来。
刘瑾回到县城把柳怀仁安排一个上好的房间,窗外秋色一片。
刘瑾对松井说:“柳怀仁这个傻秀才来了,我会让他为皇军办事,这次他如果不同意,我就把他的小老婆骗过来,柳怀仁与她小老婆誓同生死,她小老婆貌美如同美玉......”
松井看着刘瑾色咪咪的眼神,手仿佛是一个音乐教师也在不停的随着语音而摆动,出神入化地说着,面露不屑地说:“这事情不要讲了!你办好吧!别给出岔子。”
刘瑾回到柳怀仁所在的房间安排了一桌丰盛的酒宴:“怀仁兄今天松井队长有事情不能接待,这事情只有给他把事情挑明了才能完结,不然在这里住一晚上,明天再见不迟!”
“来时我已经对家人说了,家人会着急啊!”
“这个吗天有不测风云。不要急吗?明天给他说清楚您不愿意干的决心,我也在旁边敲敲边鼓,这事情就成了,不然我也在中间为难啊,这样长了也不是个办法!”
柳怀仁看看刘瑾的脸心想也只有如此。
自从柳怀仁跟着刘瑾去了县城,家人都把心恨不得抓在手里随时看着,虽然柳怀仁经过了细心的安排,人们还是时不时地向县城方向张望,眼看着太阳矮了下去,天气的热闹渐渐地败落下来,可心里依然的火热着。
红杏看着白蓝蔻焦急的神态说:“姐咱们也不能太着急了,这太阳吧一个劲地向下落着,谁也不能用绳把它栓起来不让它向下面掉,怀仁是个有主见细心的人,我感到他能把事情处理圆满了。”
白蓝蔻望着红杏,红杏虽然把脸上的焦急埋了下来,焦急却像像种子一样种在了心里,但还是从她来来回回的走动中辨别了出来,“是的妹子,这个时候咱们都不能急,不然让全部家里的人知道咱们都这样,不是更没有主心骨了吗?”
红杏说:“我们等待明天日中如果怀仁再不来我就去县城找他,上次我去了不是把事情办得很好吗!”红杏说着嘴角向两边扯了扯。
明天的日中很快就近了,家里派人到陈楼村外向县城的方向望望,那条遥远曲曲折折通往县城的路上仍然没有柳怀仁的影子。
红杏这边也已经梳洗打扮停当了,告别了白蓝蔻坐上马车直奔县城而去。
红杏到了县城对身边的佣人说:“你们看到我进了县城兵部的大门就回陈楼去回个信吧,免得家里人着急了,我这边有怀仁呢,把事情办好了我们一起回去”
佣人亲眼看到那个赤红的洋伞像一团火球刺着眼睛移动到兵部里去的时候才将脸转了过来,“驾”的一声向陈楼的方向而去。
红杏进了兵部直奔刘瑾所在地,红杏熟悉这里的环境和气息。刘瑾正焦急地等待陈楼村来人,看到红杏一个人过来异常高兴。红杏的脸色凝重得脸上的胭粉都不愿意承受,像似要急急忙忙奔掉下来似的。
刘瑾说:“小妹来了,太好了!我去了陈楼几次都没有见到你心里着实挺想念的。”
“怀仁呢?”红杏二话没说直奔主题。
“怀仁兄正在给松井队长谈论他不愿意当洋官的事情呢!”
“有什么好谈的,俺们怀仁就是不干!我想见见怀仁。”
“小妹这个容易啊!你跟我来先到客厅房间等一下我去松井队长处报告一下,看看谈的怎么样了,差不多你们回去算了。”
刘瑾带着红杏来到了另一个小巧的房屋,房间极其灵巧而隐秘,房间的墙壁上爬满了黄红相间的爬山虎。刘瑾让两边的岗哨退了,进了屋刘瑾把门关上说:“小妹实话告诉你吧,我想了你多少年了你算过吧?今天你还能跑吗?”
红杏一转身,青桃一样的眼睛死盯住他:“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还不知道吗?你也不看看这个地方能是随随便便进的吗?进了就得有个说法吧!今天咱们也不吵也不闹,我让你自己脱下衣服让我骑在你身上就这么简单,就这个想法。”
“你,你真是个卑劣的狗东西,你感到有可能吗?!”红杏将脸从刘瑾的脸上转向了窗帘上也笑了笑。
“小妹不要这个脾气,你这个脾气怎么还没有改啊!急了没有好处。”刘瑾顺手把房屋的门叉上,又把窗帘拉开了一条缝隙,坐在了太师椅上,努力把神情自若起来,“小妹来坐下,骂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现在就告诉你怀仁在哪里,而且你能看到他,你想让他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当然了你不想让他回去他可以不回去!”
红杏稍微镇静了一下:“他在哪里?快说吧。”
“小妹你顺着那个窗帘的缝隙向那个绿色的琉璃瓦的房屋看,透过那个很大的窗户一会儿就能看到怀仁兄了!那个地方也是很好的,有吃的、喝的、睡的好着呢。”刘瑾呵呵的笑了笑。
红杏透过窗户向离此百余米的琉璃瓦的房屋望了过去,停了好大一会儿看到是柳怀仁的身影来回在房间里踱步,红杏顿时心感哀伤,自从柳怀仁把红杏从雪地里抱过来,她还从来没有见过他有如此的心焦和哀愁,远远地就能领略到他的无奈已经遍布了全身。
“红杏妹子、嫂子、葡萄你不要忧伤,他好好的你怕什么?”刘瑾听到了红杏的眼泪摔在地上的啪啪声,得意地说,“你也不能只是考虑他,也要考虑我啊!我等你多么年!”
红杏抽搐着没有任何对他的语言!
“妹子这个很简单,只要你同意就让他回去就可以了,等你上了床后也随后回去,从此当洋官的事情再也不去找你们,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我如果不同意呢!我如果死也不同意呢!”
“也好办,怀仁不能走,你更不能走,弄不好你上了床后你们俩个人的命都要升天了。可我吗,还是骑我的高头大马,当我的官净落个白痛快,这就是当官员的好处,你懂吗!”
“.......”红杏无语。
“葡萄还是同意了吧!就这么简单,不要把这些地面上的事情看这么重吗!你下面的这个东西不就是个气筒吗!抽来抽去的少不了什么。你不说,我不说不就完了吗?都落个痛快!”哈哈,刘瑾坐在太师椅上的身子和头颅向后一仰。
红杏听着这些话急步走到刘瑾跟前,伸手向他的脸上刚要打去,被刘瑾一把抓住,另一只胳臂把红杏紧紧的揽在怀里:“哈哈,小妹放乖点,在这里你还能干什么?哈哈。”
红杏气喘吁吁慢慢地闭上眼睛,停了好大一会儿:“我还是让你看看之前在玉山旁边那片桑树林看到的那些吧!”红杏脸绯红,胭脂在脸蛋上是来回的跳跃。
“不行,我就是要你!”哈哈,“这个网我织了多少天了,就是要你懂吗!”
红杏的眼睛变得鲜红,没有之前有力了:“你先让我亲眼看到你把俺当家的放了,俺、俺......”
“好!这个我不怕你,你现在在我手心里了随你怎么跳我都不怕,好吧我出去放了他,让你在窗户旁观看着可好吧。”
刘瑾把门锁上大步出去了,脸上色迷迷的怕见到阳光,用手遮挡一下眼睛又回头看看窗帘,锁住的窗户上的幔帘彻底被红杏拉开了。红杏从窗户看到了刘瑾进了那绿色的琉璃瓦房屋,不一会他们俩个拐着弯的从另一个出口消逝了。红杏向快要做茧的蚕儿软绵绵的坐在了地上一动没有动,嘴里喃喃的说:“怀仁出去了,他曾经救过我的命,是在那个大雪飘飘的凌晨,我穿着父亲刻制的木履......”
刘瑾约莫两顿烟的功夫回来了,他看到红杏瘫软在地上用手快速的抱起她,放在柔软的床上:“葡萄那个老东西快活地走了,嘿嘿,他是假快活,咱们才是真快活呢。”
红杏慢慢地睁开眼,两手护住胸脯,两个乳房像绵羊的肥屁股一样丰满,一起一伏的像似女人的一种招呼,刘瑾看到丰满的“羊屁股”一把抱住了红杏,只是想把那两只招惹人的乳房揉进他的五脏六腑。
红杏知道反抗是没有结果的,眼睛望着天花板一滴滴的眼泪向脖子两边掉:“怀仁走了吗?”
“走了!我告诉那个老东西说,我与松井队长说好了,从此不再找你们家了,他就骑上马屁一溜烟地走了,不过我没有说是小妹你的功劳啊!”
“你也给我一匹马?我也要快点去找他吧!他救过我。”
“葡萄这些都是小事情,哎!你快点脱啊,我就想让你自己脱这样才有感觉。”刘瑾的两只手在红杏的乳房上惹弄着如同货郎鼓。
红杏一件件的把衣裳解开,她想着柳怀仁快到丘陵边那棵大楝树了吧?
她不在流泪了。
刘瑾仔细地欣赏着红杏脱衣裳的一举一动,眉飞色舞着,那个乳晕边的“葡萄”鲜嫩如同昨日。
秋天遍地红润,窗外藤花挣扎四起。
刘瑾摆弄了两个时辰后才让红杏回家。
红杏骑上马,不顾身上的疼痛,飞一般向陈楼村走去,她走过黑路和夜晚的路,走过条条道道。当她走到丘陵边那棵大楝树下时她停了下来,慢慢地抱紧了那颗大楝树,让眼泪久久浸入大楝树内,眼泪流累了:我不能再回陈楼了,我也不能在这里,我多么想要到与怀仁见面的那个雪地上去看看,让它来堵一堵我泪痕的路。停了一会儿,红杏又飞身上马向当年那个雪地走去。
雪地无雪,物非人是!可是没有怀仁啊,没有他怎么能有那个月亮和凌晨,一切都没有了,够了!不需要这么多,多少是多呢?我还能来到这里,在这里曾经起死回生,今天我生来起死吧!
红杏想到了求雨,红杏想到了白蓝蔻说过的话:“红杏你脖子上怎么有个血红色的印,来时还没有呢!”
红杏说:“刚才被狗舔的!”
“是什么狗啊?这么狠心舔的这么重!”
她抿嘴笑了笑解开了马的缰绳,用手啪的一声狠劲地拍了一下马的屁股,看到马走远了,她擦了擦腮边上的泪,把马缰绳高高地挽在了一棵正青春着的树上。
秋天熟透了。
熟透后的秋天红得烂漫。
2020年5月15日星期五中午一稿完于北京豆瓜棚书斋
2020年5月16日星期六黄昏修改于北京豆瓜棚书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