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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开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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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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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 履》连载

第七章 ​款款亦匆匆


 

款款亦匆匆

 

红杏把木履安然地拿到手里,一行去的佣人感到很是奇妙,这才清醒过来:原来女人不只是陪伴男人睡觉的,也是能给男人要货物的。

红杏把木履安然地请到家里,全家人感到非常之意外和高兴,在院中摆上了酒席,酒席设在豆瓜棚里,柳怀仁让家中所有的人员穿戴整齐,面色要与过年一样的红润,人员不多,除现场忙动之人外,家中所有人员全部到场,丫鬟、仆人在另一桌上,豆瓜棚四周掌燃了十二盏鲜红的灯笼,请来了喇叭乐队庆祝一番,到了傍晚时分由乐队率先吹打,以为开场。白蓝蔻、红杏坐在柳怀仁的两旁喜悦扑面。

柳怀仁说:“各位晚上好!虽然我不善言辞,今天我也要说两句,日前柳家出现的如此之重大的事情,大伙也都耳闻目睹了,在这次难以渡过的日子里,木履‘完履归柳’是全体通力协作的成果。”柳怀仁突然把话提在了嗓门眼子上,“他们是兵啊!自古‘秀才见了兵有理说不清’,我柳家几代人没有当兵的,可是今天我们家的‘花木兰’把这些‘虾兵蟹将’给降服了!”

众人一阵子掌声,把手拍打得红红地说:“也、也夸奖我们了!”

“大伙也常听说,我从来不支持打打杀杀,可是这世道变了,人心如山岗上的茄子、辣椒变了,变大了,我不恨人心,我恨这些‘茄子、辣椒’!”柳怀仁声音哽咽着说不下去了,白蓝蔻扶着弯腰掩面的柳怀仁慢慢地坐下。

白蓝蔻说:“不然让我妹红杏也说上两句木履怎么回来的吧?”

红杏慢慢扭捏站起来说:“我感到吧,这地上的人都是一样样的,不论是拿枪的、掂炮的还是掐棉花的割稻的,都有他的利弊、需求和胃口,要知道他们心窝窝里装了什么,还有什么没有装上的,装上这心窝窝难受得想在让这些物件倒出来的,这样就好弄事情了。”大伙边说边笑听得津津有味。

唢呐又吹了《火烧葡萄架》、《祝家庄上》等几曲,吹累了、乏了就回去了。

柳怀仁多喝了两口酒,嘴里嘟嘟哝哝由高兴转变为自责起来,心里也有一种隐喻的愧处:木履在家被人家活生生给抢夺走了脸上没有光彩,二则虽然是被自己的女人要过来了,但是毕竟不是自己本身要来的,红杏虽然是我的人,但毕竟不是我;这个道理想透彻了,手指着西厢房说西厢房不是西厢房,说那个房子是红杏,要拼命挣脱众人拦住的手要上“房屋”身上去,只有用屁股坐在这个高高大大像肥牛一样的“红杏”身上他才能舒服,才能认为我还是柳怀仁,柳怀仁不老,还是有些能耐的,这又肥又大的“红杏虾兵蟹将”给打倒了,我要把‘红杏”打倒骑在它的身上......二位夫人一看他真的醉了,就沿着他手指的方向把他扶到西厢房红杏房间里去了。

西厢房一阵灯火过后。

没有望见出来的人影儿。

灯又忽明忽暗的亮了起来。

柳怀仁喝点酒闹着要喝茶水,说:“口渴得像久没有见水的蛤蟆窝,都掉渣渣了。”柳怀仁喝完水像变了个人似的,精神了许多,把白蓝蔻、和红杏捣鼓醒:“红杏我越想你是越有本领,你给我讲讲你是怎么把木履给要过来的好吗?

红杏刚刚眯上眼睛一会儿,就听到柳怀仁叫她,用手揉揉眼睛说:“就不能明天说,我困了!”

“今天说吧,我有了兴致,蓝蔻也在这里咱们都听听!

红杏脸红了一红,就把要木履的事情减头去尾的说了一遍,就是没有说让刘瑾看看“葡萄”的事情。

柳怀仁说:“原来是这样的,他没有再要求让你做什么事情吗?”

“没有。我就拿私闯民宅、抢窃财物来说事情的!”

白蓝蔻借着摇摇晃晃的灯影紧紧的看着红杏的脸:“当家的我有个主意你看当讲不当讲?”

“一家人家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有个担心,这次虽然木履‘完履归柳’,这一局算是‘虾兵蟹将’吃了亏,瞎折腾一场,将来事情久了会不会再来闹腾啊!姓刘的又知道妹子的‘底细’?”

柳怀仁一时无语,红杏说:“没有事情,咱们又没有做犯王法的事情。”白蓝蔻这么一提醒,柳怀仁立时穿上了鞋袜,低着头在屋里来回踱步,心想:也是,这些兵匪要是再借个什么因由找事情,这样闹腾来闹腾去常了还不把红杏那点子事情给倒腾出来,那样可就把人扔到河里‘丢人了。

柳怀仁说:“红杏啊!今天说话咱们可是自己人,都是一个屋里的人!给了木履你答应其它条件了吗?

“没有啊,我怎能会答应他什么条件啊!”红杏心想:就是打死也不能说出看“葡萄的事情,他任何时候刘瑾也不能张扬出来这档子事情。

柳怀仁一看红杏涨红着脸要急出来泪了,也没有再去追问他,停了一会儿来到了她们两个人的中间:“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二位美人看看定夺一下。”柳怀仁像似在河里逮住个青蛙一样惊喜:“咱们家世代没有当兵的,也没有、也不敢与官府、兵爷作梗,都是他们说几壶就是几壶,为此也吃了不少亏,我一向开明。”柳怀仁喝了一口水,二位夫人在床沿上像听戏曲一样四个耳朵支楞着让柳怀仁快点说,柳怀仁还是如拉着一车土豆的平板车一样怕跑快了,土豆掉到地上一样款款地下来,“当然了,要是不同意咱们再商量!”

白蓝蔻说:“当家的,你说话从来不卖关子,今天怎么了,心里酒没有接着喝,”说着白蓝蔻扑哧一下笑了,虽然用手捂着嘴还是漏出了点声音来。

“我想让红杏二下县城,把木履这件坏事情变成好事情,这次咱们三个一起去!”

“二下县城......

二下县城吧好处有三,一是让陈楼村老少兄弟爷妹们知道咱们与兵有瓜葛,显示出来我柳怀仁有面子,这二来么?让这个刘团长也知道我柳怀仁的气量和胆识,不是吃素的,也不是见兵就跑的人。木履回来了,就是他们认输了,不然木履还能回来,这样趁着这个‘鳖’缩回头的个劲会会他们,将来也不至于随便欺负我们柳家。三么观察一下这个刘瑾的什么态度,如果时机到了可以让红杏认作刘瑾为干哥,这样‘名份’挂在他头上,就一辈子也别想在打红杏的想法了......

白蓝蔻说:“当家的,你就是俺当家的,真有主意,这事情我看可行,真是一石三鸟啊。”白蓝蔻吱的一声在柳怀仁腮帮子上亲了一口。

红杏没有说话。

白蓝蔻说:“红杏妹子,你看如何?”

红杏皱住眉头说:“我,我不想再去了,这不很好的吗?之前这个人因为我闹了不少的事情,差点把我逼死!事到如今见好就收,何必再找这个破磨锻呐!”

柳怀仁说:“不行,我感到这也是上天给咱们柳家一个机会,事情此一时彼一时,你现在是我柳怀仁的二太太,柳家的人,谁也不敢闹事了!给全村求雨救了村里这么多人的命,人心没有放着横劈柴,大伙什么事不礼让咱们三分,这几年外边的世道变的快啊!日本兵在北边攻打,地皮上吧这一伙,那一块的,咱们又有这么多家业,将来谁能知道用什么办法才能守得住!”

红杏看着白蓝蔻在跟前,不敢在柳怀仁面前死拧,怕他们两个多想,还担心着说来说去的与刘瑾那点遮拦着的事情叨唠出来,停了一会儿说:“当家的这事情可不可以缓两天,这两天折腾的怪累的!

柳怀仁立马抱着红杏的肩膀嘴紧挨着红杏的嘴说:“就是俺红杏听话,缓两天可以,选个吉日良辰!”

红杏转过脸来看看白蓝蔻,左眼向她挤了挤,白蓝蔻随即用右眼也挤了挤以示明白,红杏小声说:“老熊......两人嘿嘿地笑了。

柳怀仁看到她俩笑,但不知道笑的什么:“你说的啥?再说一边!”

她俩说:“什么也没有说!”又笑。

红杏心里想:要不是老大在这里,我肯定要好好的骂你这个老东西几句。

摇摇晃晃的灯熄灭了。

选一个阳光新鲜的日子很容易的,只要你有心情,有阶段,日子不慌不忙的就过来了。

日子来了,二位夫人打扮完毕,柳怀仁安排人员套上马车,扶正了众人的角色一路向县城方向走去,旅途不太遥远,翻过一座缓慢的土丘,往前就是一片姜黄色的土路,路两边是些茅草,抓地秧、兔丝、署苗秧、桃苗、杏苗,被一棵不知道名声的青藤纠缠着向西北角拓展过去、拓展过去。

这个季节的蝉声叫得最欢,早晨喧闹一会儿停下来了,西北角丘陵边那棵大楝树上的一只蝉又率先发出低微的鸣叫,刚开了个头,叫了一半就停顿下来了,好像还没有睡醒,紧接着其它蝉鸣又开始吵闹起来了,把阳光逼的稀里哗啦地向上扬着

白蓝蔻看到青藤纠缠着向西北角拓展过去,只是没有藤花儿,花儿没有等待人,人来得晚了花儿就跑到前面,在下一年等着。白蓝蔻在车上用身子碰了碰红杏的肩膀,把手卷成一个圆筒状,如同小喇叭放在红杏耳朵边小声说:“‘黑色带有白花的狗’添了个紫色的印还有吗?我看看!”

红杏脸当时一红:“就你皮,你问问他去!”用手指了两下柳怀仁,“问啊!问啊!”

躲过那颗榕花树不一会功夫就到了兵部,日子没有过几天,把门的兵们还是长点记性的,一看到红杏又来了,更加热情了。

红杏说:“今天要见刘团长了,快点告诉他就说红杏求见就是了!”俨然一副熟客人的口气。

刘瑾一听红杏两个字,手上硕大的戒指闪闪发光,看样子红杏是真的与我有缘分,不然这地上的事情怎么这么奇妙,他越想越感到:我与红杏的缘分比住在土坟包包里我哥他们俩的缘分还要远着呢,他该给红杏在一起几天?手指头伸出了算算差着劲哩,我不就是与红杏隔着裤子上的一块布吗?等布一掀开了日子就灿烂了!刘瑾思想过说:“快请,快请!”

柳怀仁的车马直接赶到了院里,一行三人下了车,二位夫人打着红色的阳伞,柳怀仁枣红色的长衫马褂,枣仔帽,手里握着文明棍件件都亮亮的。

三人进了红杏上次来过的大厅,刘瑾正在抿了一口茶,看到这次来了三个仪表堂堂的人感到意外,相互寒暄就坐,刘瑾说:“三位好,从何处来?有何贵干?”

红杏说:“这是我家的先生柳怀仁还有我的姐姐白蓝蔻!我先生是深明大义之人,前不久木履重回柳家,虽然木履本是我家的被官兵借用一阅,但还是按期按时归还,乡亲们也感到团座带兵有方,大加赞赏!今朝特来感谢。

刘瑾瞅着红杏桃红色的小嘴像鹦鹉一样的叫着:“还是刘员外会做事情,红杏嫂子会说话!陈楼村民有方略!这次木履事件实属本团座不知情,还望员外见谅啊!柳公在这一带名扬四方人皆耳闻。”

“都是团座过奖,人们看到我沾了点父辈们的亮光,有些事情让着我,不给我怀仁一般见识罢了。本人虽是伴耕伴读,然弱冠曾以兵仰慕之,几欲相投都被家父相拦终究没有成行啊!奈何家父总为我以其雕刻为己任,不想已近而立!”

“柳公因木履与我相识真乃缘分,我虽为行伍,然刘家也是几代人在木履上做些买卖,也少有成绩,今之相见有恨晚之感!我与柳公一见如故,还望多多切磋交流!”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柳公既然有缘,还有一些兵部的事情将来也可以打点合作,我这人是个粗人,有话就直着说,这世道嘛将来要变,如果有机会可能会出现一个‘占领区图书文献接收委员会’委员的职位还望刘员外接纳!”

柳怀仁从来也没有听说过这个位子,但什么占领区’、“图书文献”感觉到有学问。

刘瑾一看柳怀仁犹豫了一下接着说:“恕我直言这个角色可不是一般人能干了的,虽然这个角色被人挣得挤破了头,待遇高、威望高,但是要求也高!一是德高望重、二是要研究文物图书、三要有实力,我看这个角色柳公正合适啊!”

柳怀仁说:“你这个,这个事情先缓一缓谈,这次实属答谢!别无他意,常言道无功不受禄。”

“刘公千万也不要与其他人说起来,如果外人知道了可是大罪啊!还是一句话我就看着有缘分,两台磨对眼才斗胆端出来。”

“鄙人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柳公请讲。”

“既然团座如此器重怀仁,不免我也把话说透亮了,夫人红杏早期与你们刘家的情况我也知道个一二,今天既然贵我投机有缘,不然就让夫人今后称呼为您干兄团座您看看如何,这样兄妹相称呼把咱们的关系就拉近了,二来吧隔着一层纸没有挑明大家见面也别扭,这样兄妹关系定下来大家心里也就安泰了。”柳怀仁心想,有这个办法约束着刘瑾也是万全之策,免得今后他住在县城再惹出什么事情了。

刘瑾没有想这么多,感到突然间又把红杏拦做妹子了很高兴,说:“刘公想的周到!这样倒好!这样倒是好。”刘瑾转脸向红杏施了一礼,“小妹,哥哥这厢有礼了。”

红杏本想不去还礼,身边柳怀仁坐着,怕柳怀仁生气,只得勉强双手抱在一起放在左边的腰间,腰微微地弯了一下,抱在一起的手颤动了两下:“哥哥在上,小妹也有礼了。”

刘瑾急忙要拉红杏,红杏已经率先把腰直了起来,刘瑾说:“小妹好啊!”红杏扭捏着紧贴在柳怀仁的右边:“哥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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