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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开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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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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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 履》连载

第四章 应风声

应风声

红杏用力从刘瑾手里抓过来乳黄色的兜肚,把它使劲地揣在怀里:“快放开我,这下满意了吧!”

刘瑾急忙又从她的胸脯上拉了下来,两人来来往往地争夺着:“让我再看看,等等!让我再看看......刘瑾仔细地端详着红杏,红杏的脸红得早已像夕阳下挂在树梢上的一彤云。

红杏说:“你哥哥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瞬间穿透了刘瑾的心,脸上像晒恹巴的茄子蛋逐渐的变了颜色,怔愣了一会儿,慢慢地放下了红杏。

刘老大没有等到红杏回到家就一命呜呼了,他病的太重了,只是这么多天来,心里想着红杏才勉强用精神头支撑着,外人看着还支支楞楞的样子,像刚刚出水挂在鱼钓上的鱼在空中拼命地摇晃,它已经离开了水的世界。任何生命当离开其母体元素之前,总是执着地挣扎着一番,是挽留、挣脱亦或是努力的回望,他(它)回望什么呢?

红杏与刘瑾回到家,人们用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红杏好久,各种各样的想法像埋葬了花花绿绿的种子一样在心里慢慢的养着,可是谁也没有充足的胆量来锻这个“破磨”!把话说给“白骨精”听,各自顾着各自的脸面,只是长长远远的愤恨,在心里谩骂着红杏:白骨精,白骨精。夫人们没有见过白骨精,是听戳皮影的朱春蛋说过:“白骨精是妖精里最骚妖的一个,专门用骚妖术勾引男人的,只要男人遇上她都会被吸得扶墙走路。”你说红杏是不是,不信拿个麦秸杆“量一量”就知道了。

刘瑾说:“没有不散的筵席,没有不撤的园棚,事情都这样了,希望嫂子们也节哀顺变,生活发生变化,今后这个家庭大家都要好好相处吧!”刘瑾说着用眼偷偷地瞥了瞥红杏,红杏低着头在一旁默不作声,洁白的丧服在头上披着像一顶宽大青嫩的荷叶,边沿处还新鲜着,微风掀起露出她洁白的脸心里在想:一群母青蛙和公老熊的家怎么呆啊!他们会把我煮了吃吗?

人们把属于刘老大的最后一挂鞭炮燃尽。

春天像树上的桑葚:青过、红过、紫过,不知不觉就熟透了,掉落下来找不到了,摸不着了,夏来了。

红杏说:“各位姐姐,当家的也去那边“三七”了,我爹身体不好,我要回去看看了。”夫人们这才从骚动中终于平静了下来。

柳枝说:“妹妹我也是女人,回去看看吧!家还是咱们的家,老东西虽然不在了,那是他的命小,哪怕你给老头子有那么一天咱们还是亲,早点回来!回来晚了,老东西的脾气你可知道,会等你百年之后在那个土包子里给你算账!”

红杏“嗯!”了一声。

柳枝说:“摊上这个事情后你还是头一次回娘家,还是请小叔送你吧。”

红杏说:“不用了,让家里的佣人送一趟吧。”

刘瑾两个手拧在一起相互揉搓着:“红杏嫂子,这可不行,哥哥刚刚不在了,更不能让下人送,别在让世上能“喘气活动”的知道咱们刘家没有人似得。再说了这个时候更要谨防坏人借鸡下蛋。”

柳枝在一旁用眼睛百感交集地笑了笑。

红杏的脸一会青一会白,想:这个刘老二话说到这个份上,如果在这样争执下去会漏出马脚的,这个二球一向说话头上一句脚上一句的口无遮拦,一旦我和他的那点事情漏出点风声,这天老爷还愿意保我吗?“小叔说的也有道理,请小叔就辛苦一趟吧。”

马轻路熟,夏至云润。

姜黄色的路蜿蜒如同一条游动的蛇,沿着骨脊山山脉起起伏伏,谷子苗、玉米苗、高粱苗争着把路紧紧地围了起来。

刘瑾牵着马望着天上火辣辣的太阳,解开了上衣三枚纽扣,露出来胸脯上青草一样乱糟糟的毛,望了望不远处的那片桑树林,心里甜甜的,低着头色色地发笑,眼不时地看着红杏的一举一动

红杏强装着没有看见,望着天边游动着的一片绿云,就是不愿意往玉山边上看。

刘瑾一看红杏没有搭理他,用手指指那片桑树林,把马勒了勒,马打着响鼻,右马蹄扒了扒地上的青草,也抬起头望望那片桑树林:“嫂子、嫂子你看看那边绿幽幽的一片是啥地方......

红杏还是装着没有听见,跳动的心把乳房鼓闹得一颤颤的!

刘瑾说:“嫂子,你装正经啊,你装,昨天耳朵还灵着呢,看到桑树林就聋了!”刘瑾一边说一边让硕大的一枚戒指借着太阳光照着红杏的脸、眼、嘴,摇摇晃晃把她的脸都照个遍。刘瑾一看红杏还是没有反应,索性抓了抓红杏在马肚皮上的脚裸,红杏机灵一下子把脚蜷到了马背上说:“快走吧!脸翘的老高!

刘瑾用手指着桑树林说:“嫂子那是啥地方啊?”

“桑树林呗。”

“桑树林有什么东西?”

“不知道!”

“里面有蚂猴!红眼睛、象鼻子、红头发!”

“不知道!”

“还不知道吗?咱们两个都见了!”

“不知道!”

“你如果忘了,再不知道,我抱你去看看吧?”

“......

说话啊,不知道咱们去看看!

“......

瑾把上衣仅剩的两枚纽扣解开,表露出娘抱婴儿的姿势,要抱红杏,红杏眼睛早已经从天边漂着绿云的地方移了下来,两个腿蜷在马背上:“小弟,知道了,那,那是片桑树林!”

“还有吗?咱们到那里去过吗?”

“去过的。”

“干什么去了?”

“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说!还有吗?”

“在那里我看到这匹马嘴里衔着一口嫩草呢。

“你也够嫩的了嫂子。”刘瑾的嘴尖尖的,翘着脚急切地望着红杏的脸,像看大戏一样那么的认真,总是想往红杏的脸上凑,还有呢?

“你把马拴在桑树上了。”

“拴在桑树我想什么了?嫩嫂子又干什么呢?”

“我忘了!”红杏在马上想,这片树林还在那里长着啊,要是它也像老头子那样病了就好了!

“你忘的好快啊小娘子。”

红杏一听刘瑾说话“小娘子”害怕了,“小弟,快点走吧小弟?天真的不早了。”

“天不早了还不抓紧点,你还装木头啊!你见过哪里的和尚跑了,庙也跟着跑了。”

红杏说:“没有见过。”

“这不就完了吗?我看到那个红色的‘葡萄’真喜人啊,光想用手摘下来放到嘴里,谁也不让看”

“不知道啊!这个季节哪里也没有葡萄。”

“你有,就你有!”

“我可没有葡萄的!”

“掀开你的兜肚看看,小娘子你真会装,你乳房上的哪个像葡萄一样红红的红痣就是‘葡萄’,从今天开始咱们之间的私话就是‘葡萄’好不好?我一说葡萄你就知道是我,也知道什么事情了。”

......

什么时候想你了,我就看到你说‘葡萄’,你就知道了。”刘瑾已经一只手逮着了红杏的一只脚踝,另一只手扶在马的脖子上,色眯眯的眼睛说:“我现在就想吃‘葡萄’,快下来吧!只有把葡萄吃到嘴里才知道它的味道。”

红杏说:“我早就知道你这个馋猫不好好的老老实实地吃饭了,就是胡乱地瞎想,知道你想吃‘葡萄’,葡萄没有熟啊怎么吃?”红杏心里转变了主意才斗胆这样说,心里想也该整治整治这个绿乌龟,老东西刚刚去了西天,才几天做小弟的就这样想占便宜。

“你说没有熟就没有熟!刘瑾又要强行抱红杏。

红杏说:“小弟,你应该明白啊,现在是你大哥刚刚过‘三七’,怎么做‘事情’啊?如果做了‘事情’不但我的那个老东西不会轻饶你,夜里他来了也得把你掐死!这样对你、对我都不会好的,咱们这里的风俗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是走南闯北的人,咱们现在做的一切玉皇大帝都会在天上看得一清二楚的。”

刘瑾看着红杏一张一合红红的小嘴在动,想起了在河水的表面,正在喝水红色鲤鱼的嘴。

红杏接着说:“你也知道,我迟早都是你的人,跑不了的!你忍一忍这会儿就过去了,过去这阵子你就不难受了,听话啊,少想桑树里的事情,‘里面有蚂猴!红眼睛、象鼻子、红头发!’”

刘瑾放下了抓着红杏脚裸上的手,眼睛又死死地盯着红杏与马背紧挨着的裤裆处,心里想:“这个小骚货被我哥调教的行啊,嘴还八哥八哥得挺会说的,你下面又不是用红薯面做的窝窝头,咬一口留下一个豁子。”念头一过又一想,“也是,早晚就是我的人了,先养着吧,跑不了她,小不忍而乱大谋。”

南风柔了下来,天空传来慵倦的雷声。

“葡萄该走了吧?葡萄该走了吧?”刘瑾看到红杏还是没有言语,伸出手拉开架势要抱红杏的样子。

红杏说:“早就该走了!”

“你这小娘子就是要训,不然不识相,这不私话就对上了。”刘瑾牵着马,“私话对上了,咱们什么时候见面啊?

......

“好了,你不说我也不问你了,反正私话对上了,到时候我去找你吧,你要是不出来,我就不走,让外人知道了会认为你这个寡妇偷汉子,偷汉子呗还是偷自己男人的兄弟,我看你脸向哪里放,看看你们家丢人吧!?”

刘瑾还在用手上的戒指借住阳光反射在红杏的脸上、嘴上、眼上......

红杏摇着头躲着......

马用尾巴打了打屁股溜溜地走了。

红杏回到家,红杏没有自己的男人可想了,日子就快了。

早秋的季节一世界的黄,深黄,深黄色过后,大自然看着色彩还不够强壮的,就慢慢的重新加了些颜料,于是,这世界就一天天得由黄发红起来了,一开始是从高粱米的外衣上、高粱叶的尖上着了点晕,人们发现又慢慢地传染到高粱叶的边沿了,渐渐的变成了深红色,于是就加大了色彩,高粱的叶儿、高粱米的外衣上都转变红了。其时“高粱米”不是米,是高粱的种儿,没有种儿来年它怎么再来这里;高粱棵裸露着的杆上接着红了,红的饱满,红得自然。大自然一看还没有起兴,就使性子了,又着了颜色,杆儿、叶儿、种儿就变了深红色了,酱紫色了。

谷子、向日葵们还是疲懒着,弯着个腰守着那份黄。

红杏在家没有事情干,就眼睛盯着看木履,她只是看父亲还没有雕刻成的木履,看着木履上木质的纹路,一道道沟沟坎坎,有时候粗有时候细,有时候弯曲,有时候伸直了一会儿休息一下又弯曲了下来,父亲就顺着它的纹理制作着木履。端详着一阵子后,她感到木履就是有生命了,不然怎么会变化的呢:“爹,您刻的木履有命吗?”

曾三六说:“傻孩子,我刻了这么多木履还没有这样问的呢?”

“爹,我怎么看着它们个个都长着不同的相貌啊,您看看这纹路都是不一样的,就如同人的脸一个人一个样。”红杏的半个身子依偎在父亲的肩上又说,“爹,您看看这些木履可都是您一个人刻的啊。”

曾三六说:“你还真行,我都没有这个发现,你小孩子就知道了。”

红杏说:“爹,今后我哪里也不去了,就是在家看木履吧。

曾三六:“红杏啊,你迟早还要走出去的,要有你自己的窝,你看到咱们家燕子窝了吗?”

红杏说:“看到了!”

“这些小虫意每一个长大了都有自己的家,如果都像你这个懒虫一样,十多年了这个窝能住开啊!”曾三六笑了笑。

红杏望着小燕子在伸着头,一个个张着嘴吱吱地叫,尖嘴的边沿处抹了一圈秋色一样的黄,没有吭声。

秋天的黄昏天气早、晚凉了起来,月色如秋水一样明亮、清明着,放眼望去几缕银白色的云趁着月光的明亮,远远地在原处呆着,不愿意回家。鸟雀也在红杏家的房屋后边的高粱棵上吃着高粱米等天黑,咋咋叫着。

你看,高粱棵那边长长的一溜在晃动着,棵儿晃动得如行走在水里的蛇一般,走到高粱棵离房屋最近的地方,“水蛇”游动的高粱棵不动了,停了好大一会儿里面传出:“葡萄,葡萄!”的声音。

声音从高粱棵间传来,把鸟雀吓得后退了好远,也把黑夜逼的更黑了。

红杏在窗户旁边染上灯火,正纳鞋袜。刚开始听到窗户后边的鸟雀在嘙啦嘙啦的作响,继而又喊着“葡萄!”声音好像是久违了的,红杏细细一想,顿时心里一惊,“呀!”八成是刘瑾这个绿乌龟!她无心思再纳鞋袜了,急得在屋里团团转,紫罗兰的裙子在屋里翻动,一会儿又扒在窗户上看看,一伸头,高粱棵又在加紧地晃动着,里边传来了“葡萄、葡萄”的声响,声音又高了一些,红杏害怕了,这可如何是好啊!她急忙把窗户关上,声音又响了起来,由闷响转为了急躁......

时光可以把沧海变化为桑田,红杏回到家,回到了父母的身边,早已经把刘瑾的那些风月之事给忘到九霄云外,今天听到这个声响:他真的来了!无论如何不能再让他在这个地方叫了,得赶快把他弄走,她思索了一会后,拿了一只父亲没有刻好的木履,用笔在上画了几笔,打开窗户向叫声的方向扔过去,又随手关上窗户,心里琢磨着,我得抓紧想办法过去,不然让村庄的人知道了可就麻烦透顶了。

刘瑾看到从窗户里扔过来一个如同砖头块一样的东西,扑通一声掉在地上,左右看看没有人,就急忙弯腰从高粱棵里钻出来,弯倒的高粱穗在拼命地打着他的屁股,他抢过木履后又重新钻进高粱棵内,点染了洋火一看木履的面上画着一个栩栩如生的少女,穿着裙子正大步向木履板的凸处走去。

刘瑾看后心神一乐,在高粱棵边安静得像一条死鱼。

红杏没有怠慢,收拾停当,“告知”一下父母就转身来到了高粱棵边细细的小路旁。红杏看到一片高粱在晃动,弯腰向晃动的高粱棵方向钻过去。

刘瑾借着月亮一看红杏像风一样刮过来,小声地说:“嫂子你终于来了,我的小葡萄!”,萄字后边还拖着长腔。

刘瑾像个几天没有食吃的饿狼一样捉住了红杏:“是你,你真的来了!”

红杏用手背拨拉了他一下“你‘饥’荒什么,我的肩膀被高粱叶儿给拉破了。”红杏用手轻轻地摸了摸肩膀。

刘瑾没有说话,在红杏的背膀上胡乱的用嘴吸了两下,红杏把背膀紧紧地抱在怀里。

红杏说:“你来干什么?今后你不要来了,我爹说了,刘家我不过去了!咱们这点不正经的情缘断裂了吧!”

刘瑾一听要断裂了,涨红着脸说:“说什么,要断裂,我才不愿意呢,我要把你娶到家里来。”

红杏说:“我是你嫂子,你娶我,你还在这土地上混吗?事上的女人多的是!你疯了,你......

刘瑾说着就要解开衣带,嘴里念念叨叨:“我不问什么,今天要‘事情’!先把‘事情’做了再说吧。”

红杏伸手向自己的内裤摸了一把,把手拿出来:“你看看我身上来了‘好事’,什么也不能做!你可知道,女人来了‘好事如果再做那些事情,天上的女娲神会让你那个东东给烂的一点点没有!

刘瑾又点燃了一根洋火,在红杏手的旁边左右看了看,红杏手上一手“鲜血”!停了一会儿说:“我不信,你在摸摸。”

红杏用高粱叶擦了擦手,又重新摸了一下,刘瑾又点燃洋火看看红杏手上的“鲜血”,放下洋火像一个晒在阳光下的冰块慢慢得从坚硬中变得没有棱角了,最后变成了一汪绵绵的水!懊恼了一声:“哎!我真来的不是时候!”又想了想,“你骗我,我要摸一下!”

红杏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女人这些东西还能摸,回去问问你娘去,摸了会怎么样,她会告诉你!

刘瑾楞了一会心里想:“再下次我就不问这么多了,就是来了好事,我也要把事干了。”

刘瑾还是抱着红杏半蹲着,红杏把头别在一边:“......你赶快走吧,让我爹或者村庄的人知道会打断你的腿的,上次外村庄上的狗偷吃我家的食呢,就被爹爹把狗腿打断了。”

刘瑾坐在地上,两只手还是抱着红杏不情愿丢

红杏说:“我走了,下次你别来了,下次再来我也不见你了。”

刘瑾没有说话,低着头还是抱着红杏不让他走。

红杏说:“快放下,我走了,家里人知道,到时候你想走就走不了。”红杏说着挣脱了刘瑾的手。

身后的高粱叶儿相互打闹着,眼前的红杏像风儿一样又刮走了,没有留下半点踪迹。

红杏回到家,把掖在内裤里面用洋红水侵染过的一团棉花用心地抽掉,这才有心思感到下体部位湿漉漉的,点上蜡烛看看被染得赤红,然后拿起了脸盆,在脸盆里倒上点热水,把水弄温热了用手揉搓着清洗,一边洗一边露出鬼魅般的笑脸,心里想:人要是这个地方变成红色的该有多好看啊!这地方的红水水能把个绿乌龟给吓跑了。

刘瑾再次来曾家时,是这一年的冬天的丑时,这一年的雪奇大,天地变成了一个粉妆玉砌的世界,各种树的枝条一夜间挂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银棍儿,松树和柏树堆满了蓬松松沉甸甸的雪球。

刘瑾是从明县来的,赶了一夜的路,他在外边呆不住,看着天地间像挂着一床白色的大幔帐,白茫茫的一片,心里想着红杏那片如同葡萄一样大小的红痣,这个小骚葡萄在干什么呢!刘瑾越想越来劲,就一门心地思想着,他想透彻了,就像个男人一样骑着马从明县的西南角奔驰而来。

红杏正卷曲在被窝了做着梦,听到窗户上有被敲击的声音,惊觉地翻了一下身子,认为是树枝儿被风吹过刮蹭的声响,红杏翻了一下身又睡了,一会儿声响又大了,一声接着一声,隐隐约约地听到窗户外边有人叫着葡萄、红杏;红杏、葡萄!红杏这才感觉到吓坏了,这个绿乌龟又来了,红杏很着急。

刘瑾借着天气的冷劲儿,在窗户外边用力的捣着窗户。红杏无奈地坐起来穿上乳黄色的棉袄,把窗户开了点缝隙:“你怎么又来了!别叫了,我一会儿就过去

刘瑾说:“葡萄是我,你要是不来,我就砸门了!”

红杏说:“我就来了,千万别砸门。”她细小的声色透过窗户的缝隙穿过去,生怕父母察觉了,心里想:我如果不出去他肯定会砸窗户、敲门的,不会善罢甘休,这样就被父母知道说不清楚了,不论怎么样得出去慢慢的稳着他再说吧!红杏一脸惆怅。想一想自己的命运被刘瑾纠缠的黑一阵、白一阵,不免悲从中来。她下身着上酱色的棉裤,裤腿扎上黄色丝带,又穿上父亲为她雕刻的木履,略微整理了一下头脸,悄悄的打开门。天空一片皆白,雪花打着她的脸生生地发疼,红杏刚刚把门理好,刘瑾从后边悄悄地抱住了她,脸拼命地在红杏脸上腻巴,冰冷与温柔的两个脸混合着,红杏的头像个货郎鼓一样快速的摇着、躲闪着,她小声说:“你这是干什么!

刘瑾在红杏脸上发出呜呜的声音:“葡萄、小娘子我想你了!”刘瑾的声音也细小着。

红杏怕距离房门太近,被父母听见了:“你可千万不要在这里胡闹!被家人听见了。”

刘瑾说:“小娘子,正合我意。”说着一把把红杏小巧的身体起来,向房屋东边走去,积雪咯吱咯吱着响,雪花不断地飘着,颜色越来越晶莹,块状的如同洁白的盐粒。刘瑾抱着红杏,半个脸伸到了红杏的脖子里。

走出院门,疏林皆白,大地在杳无声息得静听着落雪的声响。

刘瑾抱着红杏走到陈玉孩的房屋后边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地说:“小娘子,今天“做事情”如何啊!你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吗?”刘瑾自知红杏乖乖的也没有了办法,反而语气轻柔了好多。

“......红杏没有说话,眼泪慢慢地从眼角里溢了出来,知到厄运难逃,如果真正被刘瑾欺负了几乎没有了生路,父母也无法活下去,“你放下我吧!”

刘瑾一听红杏说话了:“小娘子你终于说话了,今天“做事情”你就是我的人了,我要把你带到明县去。”

红杏想了想说:“怎么去?”她想,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拖延时间等到天亮。

“这个我有办法带你走的!”马儿在旁边打着响鼻,发出喙喙地声响。

红杏说:“你快把马儿牵过来,距离挺远的,咱们做了“事情”后,就随时跟你走吧,我什么都想好了,这次我也不回家了。”

刘瑾说:“我才不当蠢蛋呢!你要是跑了怎么办?”

红杏说:“我这么长时间也想好了,迟早都是你的人,现在这个雪、这个时间我去哪里啊!我又能跑到哪里去,快点牵马,别再瞎折腾了,天亮了可就......啊!”

刘瑾在红杏脸上猛得又亲了几口,发出吱吱地响声:“你这才是真明白了!我去牵马,你在这里等着啊!”刘瑾放下红杏,抽身快去牵马。

红杏落到地上四处看了看,便快速地一头扎进了陈玉孩家的高粱垛里,回头掀开高粱杆看看刘瑾还在往前走,红杏又急忙从高粱垛匍匐出来,又用脚印来回地制作了一下去树林和又返回的假象后,又钻进了另一个高粱垛。

刘瑾牵着马回来不见了红杏,来回地在高粱垛乱转,嘴里叫着:“葡萄、葡萄”红杏像僵住了似得没有吭声。

刘瑾非常着急地牵着马在红杏家与高粱垛之间来回的走了好几圈,没有见红杏,嘴里骂骂咧咧,抬头望着茫茫的树林。

红杏趁着他不注意的当儿从高粱垛里钻了出来,拍打一下身上的雪,漫无目的地向西北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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