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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猫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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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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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蒙山寻猫记》连载

第六章 气象气球

晚上李主任喊吴康出来吃夜宵,“来吃夜宵了,见见同事们。”

吴康有些不敢相信,“我已经是你们的一员了?”

“当然了。”李主任肯定的说:“你情况比较特殊,特事特办,都让你执行这么重要的任务,你当然是我们的一员了。”

吴康高兴的跑了出去,研究所内除了卫兵,一共只有3个人,李主任、负责记录整理的季教授和负责监管监控设备的小玲,其余的同事有两位在外面巡逻,还有两位送灰格尔去北京了。看到季教授正在厨房门口的躺椅上冥思,吴康便过去打招呼表示对早上蹭饭的感谢,季教授是一个善良开朗的人,一人一猫相见恨晚,聊的热火朝天。

“来,大家快来吃宵夜了。”李主任把锅端了下来。

“小玲,出来吃夜宵了!”季教授喊道。

过了好一会儿,小玲才从监控室中出来,低着头对李主任说:“3号相机镜头脏了。”

“那用清洁液喷一下,冲干净不就行了。”

“已经冲洗过好几次了,每次冲干净后没两天又脏了,所剩的清洁液不多了,我暂时就没有再使用。”

“怎么会脏的这么频繁?有鸟在上面搭窝了?”李主任问道。

“没有搭窝,但时常会看到一只老鹰飞过来,站在相机上面。”

李主任放下筷子,面色有些不悦,“难不成我们在上面安装的喇叭也坏掉了?”说完便起身走向控制室,季教授和吴康也放下了碗筷跟在后面。

监控室中,大家专注地看着显示器中拍到的照片,吴康伸长脖子也看不到,便抓着季教授裤腿爬了上去,趴在季教授的背上,小声问:“这是哪里的相机拍的?”季教授没有说话,只是用食指指着天花板。

“这不是老鹰,是一只金雕!!!”季教授突然激动地说。

小玲疑惑的问:“雕哪有这么小的?”

“这是一只小金雕。”,季教授继续解释说:“鹰的腿细是光滑的,雕的腿粗有毛,你看它的腿,这就是一只小金雕。”

“怪不得它不怕我们贴的画和录的声音。”李主任若有所思的说,“走吧,既然找到原因了,我们先回去把馄饨吃了,再商讨下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吴康并没有从季教授身上下来,而是给季教授揉起了肩,“厉害啊,我的季教授,不愧为专业的教授。”

“哪里哪里,略知一二略知一二,只不过闲时看看书罢了。”季教授不好意思是笑了起来,“其实我以前是研究湖湘文学的。”

“那就更厉害了啊。”吴康说着便鼓起掌来,但是这双有肉垫的手用力拍起来,也几乎听不到一点声音,“这手怎么就拍不响呢?”

“秋裤猫是不鼓掌的,他们用尾巴敲打地面表示称赞。”季教授笑着说,“秋裤猫的文化还是很有意思的。”

“哈哈,还真是挺有意思的”吴康说着用尾巴拍了拍季教授的背,“3号相机装在楼顶?”

“要是在楼顶的话,还不分分钟解决喽,在天上,八百米的高空。”季教授说:“咱们帖的金雕门神吓走了各种鸟,却万万没想到招来了小金雕,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呀。小玲别想了,先吃了馄饨再想怎么解决,磨刀不误砍柴工嘛。”季教授拍了下还在盯着视频沉思的小玲。

在吃夜宵的闲聊中,吴康才知道了在雾蒙山的东北和西北的山上各有一个观测站,而雾蒙山的南面没有什么高山,因此便在研究所内升起了一个大型气象气球,通过稳定云台将相机固定在气球的下面,作为一个漂浮的观测站。在气象气球升上去之前,为了防止鸟的破坏和干扰,便在气球的的四周贴上了百鸟之王,金雕的画像,并安装了录有金雕声音的扬声器,用来吓唬试图靠近的飞鸟。

饭后大家提出了无人机喷洒大蒜水,无人机投递新的可驱赶金雕的小音箱等各种使用无人机的方法,但都被李主任否决了,高空风大,小型无人机不易控制,大型无人机则容易破坏气球,此外,即使成功喷洒了驱散药水,一旦下雨受雨水冲刷便失去了效果;投递小音箱也无法连接气球上本来的电源,也不是长久的办法。因此李主任最终还是决定,将气象气球降下来,在设备上缠绕上铁刺,使金雕无立脚之处,更新了喇叭的录音,并补充所剩不多的清洁液。

然而祸不单行,第二天早上,小玲又给李主任报告了坏消息,气球的阀门冻住了,无法打开释放氦气。

“两个阀门都冻住了?”

“嗯。”

“可能是早上温度低,中午再观察一下。”

中午气球的阀门依旧无法转动,会议中小玲提出了两条补救措施,第一个方法是,购置一台大型电机,通过转动将缆绳缠绕在轴上,一点点降低气象气球的高度。第二个方法则是利用备份的气象气球将她升到空中,手动打开空气阀门放气。李主任认为高空风大,两个气象气球会很难接近,即使接近了也具有较大的危险。

“我有一个方法。”吴康大脑灵光一闪,回答:“用几个小气球绑着一筐,我在筐中,筐通过套索只能沿着气象气球的吊绳上下运动,这样就安全了,小气球受的风力小不会对气象气球的平衡造成影响。”

“太危险了,不行。”李主任严肃地拒绝了。

“那就多加几个气球,不会有危险的。”

“不行。”

“那也没有去雾蒙山危险吧。”

“不要再说了,就用电机把气球降下来,就这么定了。”李主任脸色一下就变黑了,态度很是决绝。

散会后,吴康虽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是一片好心热脸贴了冷屁股还是有些不悦,拒绝了季教授的喝茶邀请,留在会议室继续看资料。搞科研的精神又占据了吴康的大脑,他满脑子都在想解决相机镜头问题的更好办法,良久也没有想到,变得十分懊恼想出去散散心,趁院中没人,便一溜烟跑到墙角,三下五除二爬上墙头跳了下去。

吴康爬上不远处山坡上最高的树,这是一棵三十多米高枝叶茂盛的银杏树,树叶大多已变成了金黄色,树梢还挂满了淡黄色的银杏果。吴康坐在树顶,肚皮上放着几个刚摘的银杏果,一边吃着果子,一边欣赏着静谧壮美的景色。

研究所楼顶上的四个边角分别固定着一根钢丝,四根钢丝在楼顶中心汇聚成一根,倾斜着直上云霄,伴随着钢丝而上的还有一条黑色的电线。吴康沿着钢丝向上望去,高处天空中一个乒乓球大小的白色圆球若隐若现。

吴康正在树上眯着眼抖着腿怡然自得时,忽然听到了翅膀扇动的声音,急忙睁开眼睛,看到一只大鸟落在下方不远处的鸟窝中,大鸟爪子里还抓着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兔子,小兔子还活着,做着毫无意义的挣扎。

“黄色的腿毛”,吴康想起了季教授的话,意识到了它不是鹰,而是一只小金雕,灰白色如弯钩的嘴,通体灰褐色光亮的羽毛,保不齐弄脏镜头的就是它。

小金雕用脚按着小兔子,冲着吴康发出了“咕咕”的叫声,想要驱赶走他。

“兔兔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呢。”说着吴康把银杏果丢向了金雕,“你这个傻鸟,弄脏镜头。”

接连被砸中的金雕愤怒了,展翅飞了起来,飞到空中盘旋了一圈便冲着吴康俯冲了过来。吴康这才意识到自己只是一只体积和它差不多大的猫,看着小金雕那伸出的如铁钩般锐利的爪子,顿时慌了神,赶紧向下爬去,躲在树杈的下面,金雕俯冲不成便又爬升了起来。

吴康趁机快速跑到鸟窝,咬住小兔子的脖子,正准备返回来时,金雕一个急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起了第二次俯冲,此时已经来不及回去了,吴康傻了,万万没想到金雕的速度如此之快,“要死要死,这么高,跳下去也是摔死,完蛋了。”

就在金雕锋利的爪子离吴康不足四五米的时候,吴康灵光一闪,用力抓起鸟窝,这是喜鹊用枯树枝一层一层搭建的窝,像是一个小竹筐,吴康握住鸟窝两侧,把鸟窝当做盾牌一样挡在前面。霎时,金雕的爪子穿透了鸟窝,爪尖距离吴康的脸不足一厘米,金雕抓走了鸟窝,而吴康也因为冲击力后退了一步,还好踩在了后面的枝杈上,晃了几下没有摔下去。

鸟窝卡在了金雕的爪子上,当金雕甩掉鸟窝后,吴康已经跑到了树干上。没了食物,现在连窝都没有了,金雕气愤到了极点,盘旋着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吴康。吴康一边绕着树干一边向下爬,始终躲在树干的后面,金雕只能盘旋却无法下手。

终于吴康到达了地面,然而金雕却并没有想就此罢休的意思,还是绕着银杏树盘旋。

这是一场不能失误的游戏,吴康小心翼翼的转着,想等着李主任他们发现后来救自己,突然金雕落在了吴康旁边,迈着沙雕的步子,狠狠地向他啄来,一阵疼痛袭来,尾巴的一撮毛被金雕啄掉了。

吴康意识到这样下去凶多吉少,便离开银杏树向着不远处地面上的粗树枝跑去,金雕见状腾空而起,再次向吴康俯冲而来。

吴康跑到树枝边停了下来,双手抓住树枝,闭上了双眼,心里默数着“1,2,3”,用尽吃奶的力气转身将树枝向后抡去,正如他预计的那样,重重的砸在了金雕的脸上。金雕摔在了地上,发出了“呜呜”的哭嚎声,吴康赶紧趁机叼着小兔子跑了回去。

当吴康带着小兔子回去时,季教授笑着说:“猫都有宠物了。”

“季教授你这么喜欢猫,怎么不养只猫呢?”

“李主任不让我养。”

“为什么?”

“他说我要是养猫,就不知道猫是我的宠物,还是我是猫的宠物了。”

“好吧。”

李主任对吴康私自外出的事很是生气,万幸的是这次遇到的只是一只小金雕,要是一只成年金雕,吴康就不知道要被捉到哪里去了。

认识到错误的吴康低着头,向李主任认了错。

在接下来的时间中,李主任陆续给吴康讲解了进山后需要的知识。山中哪些果子植物是可以吃的,哪些植物是可以做药的,各种动物的名字和习性,遇到了危险该如何应对。吴康每天像是在学校一样,学习考试。

最后的几堂课,是由季教授讲的,讲了猫的一些文化习俗,他们受到了人的影响,然后又在封闭独立的环境中发展演化着。

牛家寨在雾蒙山的偏东南方向,位于一片低矮的丘陵上,丘陵地零零星星的分布着十来个村庄,那里的猫都以种植水稻为生,而吴康的任务便是以牛家寨猫民牛壮壮在外面的私生子的身份返回牛家寨,找机会调查山中的秋裤猫与史前猫文明的联系。

半个多月后,吴康通过了所有的考试,他在兴奋与激动中等待着任务的开始。

这一天终于来了,吃完晚饭,李主任告诉吴康做好准备,天气预报预测明天早上会有大雾,趁着大雾,送他进山。丘陵地带猫民众多,直接登陆很有可能会被发现,因此会将他放到雾蒙山的南面,那里猫民稀少,早晚雾气迷茫,而且沿着河边往北走,就可以达到丘陵地带,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吴康把小兔子托付给季教授照顾,季教授则希望他能多多了解秋裤猫的文化和历史,协助他完成那本举世无双的著作《雾蒙山文明史》。

已是夕阳西下,吴康爬上门口的松树,越爬越高直到临近树顶,找到一个树杈躺了下来,看着夕阳已接地平线,云霞暗红如醉,随着暮色层林浸染,一阵凉风袭来,凄美的感觉涌上心头。回头望向雾蒙山,黑黝黝的山体拔地而起,直至云霄,山腰以上云雾缭绕,它的高大、宁静与神秘让人不觉的产生了敬畏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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