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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猫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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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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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蒙山寻猫记》连载

第七章 潜入雾蒙山

天还没亮李主任就叫醒了吴康,吃过早饭,吴康穿上了牛壮壮的灰色裤子,戴上了他的牛头吊坠,李主任则带着一个大型无人机,一起到了娄水河边,河水湍急地流着,河面上雾气弥漫。“这个你拿着。”,李主任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塑料密封袋,递给了吴康,“有情况随时和我联系,不用时就关机。”满心欢喜的吴康打开袋子,以为是什么先进的设备,结果发现里面是一个诺基亚的键盘机还有两块电池,很是失望,忍不住吐槽,“部门经费这么紧张的吗?”

“这可是全新的诺基亚,超长待机三十天,够你用几个月的,我自己都舍不得用。万一你在山里遇到核桃树,还能砸个核桃,多好。”一向严肃的李主任居然也幽默起来,学着赵本山的小品,“超长待机,话质清晰,手机中的战斗机,欧耶!”

“噗……”吴康笑出了声。

“来,进筐。”

“好嘞”,吴康跳进了无人机吊的筐中。

“遇到危险不要逞强,赶紧跑,平安回来。”李主任伸出了拳头,吴康握住拳头与他碰在了一起,“嗯!”回复了李主任一个坚定的眼神。

无人机沿着水面飞了十几公里,临近雾蒙山便降低了高度,贴着水面又飞了几百米,穿过了弥漫的雾气,悬停在岸边。

吴康跳下了筐,看了无人机一眼,便走进了丛林,林中都是一些吴康经常见到却又叫不出名字的蕨类和灌木,望着这寂静的丛林,吴康感到了一丝害怕。谨慎的走了一会儿,看到了河边有两块紧邻的半米高的石头,便用爪子挖了一个小坑,将密封袋埋了起来,吴康看着这爪子,自言自语道:“还别说,这爪子挖坑还挺好用的。”

吴康一转身,呆住了,只见不远处两只骑着黄色麂子的猫正在看着他,一只狸花猫一只橘猫,都穿着黑色的秋裤,带着一顶插着红色羽毛的圆帽,麂子两边还挂着弓箭和刀。

吴康心想完了,想到过各种被发现的情况,却万万没想到一进山,就被巡逻的猫给抓住了,吴康不敢说话,准备着跳入河中逃跑。

前面的狸花猫先开口了,“刚上完厕所?”

吴康有些蒙了,不明白狸花猫为什么会这么问,大脑飞速的转着,突然他想到了猫每次上完厕所就会用土盖住,这两只猫不知道他刚才埋手机,还以为是上厕所,便赶紧应答,“嗯”,然后点点头,假装一副淡定的样子。

“叫什么?”

“牛康康。”

“哪个村的?大清早在这里干什么?”

“牛家寨的,心情烦躁睡不着出来转转。”

“跑的还挺远,要回去了?”

“嗯。”

“那上来吧,我带你一程,不然你这走回去,午饭都吃不上了。”

“好好,多谢。”吴康感觉这里的猫脑回路如此简单,心态有些飘了,有便车可以搭干嘛不搭,深吸一口气,摆出了扎马步的姿态准备跳上去时,发现狸花猫正在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吴康又慌了,以为狸花猫看出了端倪。

“不洗手的吗?”

“洗~洗,没睡好,脑子有点蒙了。”说完吴康赶紧到河边洗了洗手。

为了避免说错话,跳上了麂子,吴康便开始了假装打哈切,然后头靠在狸花猫的后背上,假装睡着了。

到了牛家寨附近,狸花猫叫醒了吴康,他跳下麂子,再次表示感谢后,便冲着村子走去。

一只穿着灰裤子的猫,正坐在河边的椅子上钓鱼,吴康上前打听得知,不远处那个最高山头便是牛壮壮的家,山坡上都是一圈一圈的梯田,现在是成熟的时节,梯田中都是待收的水稻,放眼望去远近的小山坡满满的都是金黄色。

吴康走上最高的山头,顶部围着一圈篱笆,篱笆门开着,便直接走进去了。院子的角落放着一口铁锅和一堆干柴,还有两个装满水的大陶缸。院子的中间有六棵樟树,近似半月形的排布,樟树中间有一个距离地面两米左右,高六七米,悬在空中的木屋,第一棵和第四棵树在2米高的地方被砍断,作为承重柱,其余的四棵树则紧靠木屋的边缘将其紧紧的夹在中间,第三棵树上有四道爪痕,像是被什么老虎、熊这样的猛兽抓的痕迹,树皮都掉了。木屋的下部有一扇紧关的门,门和周围的框架还镶嵌着金黄色的青铜金属条,木屋下面是一个猪圈,透过栅栏吴康看到了两大一小的三头猪,棕色的毛有点像野猪但却没有獠牙,吴康有些惊讶,他不知道猫是怎么驯养这些比它们大几倍,破坏力不知道强多少的猪的,“或许是靠卖萌,我也会。”,吴康想到这里,差点笑出声来。

“小伙子你找谁啊?”就在吴康犹豫怎么开口时,木屋的门打开了,一只有些年迈的穿着灰裤子的花猫问。

“这里是牛壮壮家吗?”

“这里就是,壮壮?是来找健健的吧?”

“不是,我牛壮壮的儿子。”

花猫愣住了,因为她正是壮壮的妈妈,吴花花。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却没想到今天还能看到自己的孙子,吃惊而又激动的她边喊着自己老公的名字让他出来,边摇着门旁边的轮盘,一个吊桥从落叶中缓缓升了起来,吊桥的一端固定在吴康面前的地上,另一端则最终连接到了门的下面。

花猫沿着吊桥走了下来,端详着眼前的这个黑白猫,尤其是看到了吴康脖子上戴的牛头吊坠后,她便不再怀疑了,抱住了吴康哭了起来。后面下来了一只黑猫,黄绿色的眼珠,虽是黑猫但却不是全黑,鼻子和脖领处则是白色,此外他的手和脚也是白色的,好似戴着白手套,穿着一条黑色的裤子,裤缝中有一道白色的线。不同于花猫的激动,他不急不忙地从吊桥上走下来,面部的表情没有变化,却十分的威严,他就是牛壮壮的爸爸牛稼轩,也是牛家寨村的村长。牛村长上下打量了一番吴康,仔细看了看他胸前的牛头吊坠,这吊坠是牛稼轩当年和好友一起合力杀死了一头野猪后,用它牙齿亲手做的,并且背面还刻着一个‘壮’字,在确定了是儿子的吊坠后,便问:“吊坠哪里来的?”

“我妈给我的。”

“你妈从哪里得到的?”

“我爸给的。”

“你爸呢?”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我没出生他就死了。”

“呦,谁来了这是?我怎么没见过啊。”三楼的窗户推开了,一只半黑半白的奶牛猫问道,打断了牛稼轩的问话。鹿花花赶紧说:“孩子刚来,咱们去屋里说。”

走过晃悠悠的吊桥,吴康进了屋。屋子正中间的墙上钉着一块木匾,写着朱红色的大字,‘牛虎猫家’,匾的正下方固定着三块略短一些的木板,类似钉在墙上的三层书架,不过上面放的不是书,而是一个个祖先的泥塑,有的站立、有的坐着、有的持剑、有的开弓,栩栩如生,每一个旁边都立着一个长木片,写着他们的名字。再往下则是一张长桌,桌子上放着一个较大的泥塑,一只三花猫拿着鱼叉威风凛凛的站着。长桌前面是一张方桌,上面放着几个竹筒,有的浅有的深,方桌的两边则是两把椅子。左边墙上正中间挂着一个木头雕刻的大牛头,牛头左侧挂着一张装裱好的发黄的皮纸,纸的顶部写着镇虎学校,牛头的右侧则挂着三把刀、两把弓箭以及一个箭袋,墙边放着三张椅子。右边的墙的墙角位置有一个门,进去则是通向楼上的楼梯。

吴花花去给吴康拿吃的了,牛稼轩端坐在椅上,招呼吴康也坐下,刚睡醒的奶牛猫健健从楼下一瘸一拐的下来了,他看到吴康很是高兴,上下打量着,“长得很壮实嘛,来,让叔叔抱抱。”说着便抱住了吴康,“多大了?”

“一岁。”

“你从哪里来的?”

“茶山镇”

“茶山镇是哪里?我没怎么没听说过。”

“要渡过外面的大河,往上走两天才能到。”

“什么?你是从外面来的?”健健既吃惊又兴奋,“你怎么过来的?”

“我抱着木头漂过来的。”

“爸,我就说外面的世界大的很。”健健对稼轩说,“那条河想过的话,抱着木头就可以了。”

牛稼轩严肃的脸上也流露出惊讶的表情,不敢相信吴康说的话,因为他被告知壮壮在镇虎学校上学时失踪了,几经搜寻无果,已过去一年多了,却万万没想到一向听话的儿子居然偷偷的跑到了外面的世界。

“那你妈呢?”牛稼轩问道。

“她上个月也得病去世了。”

“可怜的娃,不要伤心了,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猫。”健健拍拍吴康的肩膀接着说:“给我讲讲河那边都有什么。”

按照李主任的要求,吴康不能告诉他们外面真实的世界,更不可提及外面的人类社会,于是只和他们讲了在外面捉野兔、野鸡和老鼠的生活,还有危险的老虎和猛兽,因此他想来雾蒙山。

“那人呢?我听我爷爷讲,他的爷爷说过外面有不长毛的高大的人类,你见过没?”健健问。

“只是远远看见过,没敢靠近。”

健健有些失望,听了吴康的描述,原来那个自己一直向往的外面世界也不过如此,甚至还没有自己所在的雾蒙山好。吴花花给吴康端来了食物,咸香的小鱼干和红彤彤的果子,“你先吃点垫补下,奶奶中午给你做好吃的。”牛稼轩要去给村民们分配未来几天牛的使用,吴花花也要去买鱼准备午饭,便一起出门了,家中只剩下这位性格开朗自来熟的叔叔,牛健健,吴康感觉轻松很多。

“吃吧,红豆杉的果子,红豆豆,珍贵的很,可以治疗肚子痛、不消化,还可以益寿延年。”,健健递给了吴康两颗红彤彤的果子,这是一种与樱桃相似的红色果子,只不过它的颜色更加的鲜红也更通透,更为奇特它的果肉没有完全包裹着种子,而是顶部凹了下去,露出了黑色光亮的种子。吴康接过来一口咬下去,一股浓郁的甜味,“好吃好吃。”

在与健健的聊天中,吴康得知了秋裤猫有法律规定严禁渡过禁河,也就是娄水河,因为外面有凶猛的野兽、邪恶的人。然而以前还是有一些大胆的猫不顾禁令,趁着枯水期游了出去,到外面走了一天一夜,所见的外面世界与雾蒙山相差无几,便又返了回来,后来在大家便都知道了禁令说的是假的,外面的世界虽然有猛兽,但是并没有那么危险,于是越来越多的猫趁着枯水期到外面一日游。但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连出去的猫再也没有回来的,于是大家慢慢地便不再惦记外面的世界了。

两年前在毛毛大王加冕登基的那一天,有两只老虎入侵了雾蒙山,它们渡过娄水河,在丘陵地登陆,沿着鱼米大道一路到了云麓山,造成了巨大的破坏,健健的腿就是被老虎踩伤的。

老虎本来是雾蒙山勇敢无畏的精神图腾,崇拜的偶像,只是在故事和塑像中被秋裤猫们熟悉,但已经有几十年没有出现过了,这次的突然出现给秋裤猫们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和精神冲击。甚至还有不少秋裤猫认为老虎在毛毛大王加冕这天入侵,是不祥之兆,从而质疑起了他的合法性。

后来老虎在云麓寺受挫后便离开了,秋裤猫们认为是三花女神显灵吓退了老虎,而毛毛大王则认为虎群在没有受挫的情况下就退出了雾蒙山,实属反常,说不准还会再回来,于是便派遣更多的猫去采矿,冶炼青铜和铁用来加固房屋和制作武器。

最令健健气愤的是,明知道这两年来的收成不好,毛毛大王还要在山顶挖土,还美其名曰铺土造田,等他造好了田,猫民们都累死饿死了,给谁种,分明就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玩泥巴的爱好罢了。从健健的口中吴康感觉到,这毛毛大王的暴虐程度比起商纣王、秦始皇来毫不逊色。

健健还讲了秋裤猫的裤子文化,在他们的神话体系中,神仙很少,只有一神一圣,神是三花女神,她带领大家战胜了妖魔鬼怪、飞禽猛兽,建立家园;一圣是虎斑大师,他为秋裤猫指明了发展前行的道路。穿裤子便是为了纪念虎斑大师,是文明的象征;而穿花裤子则是为了纪念三花女神,花裤子的颜色为黑白黄三种,只有在正式的场合才穿。

整个江心岛分为东面的鱼米区、正南方的矿区和西面的林区,雾蒙山则从下到上每三百米设一个环,与区的级别相同,因此整个王国共有四区三环共计七个行政区,每个行政区有若干个村子,村设村长,区有区长,再往上则是分管各个领域的大臣,掌管文化体育的文化大臣、掌管农林牧副渔的农业大臣、和掌管防卫的大将军。官员穿的都是黑色的裤子,官员的级别从裤缝中白色线条的数量就可以看出来,村子的裤缝有一道白色的线、区长是两道、大臣则是三道。

说到镇虎学院时,健健很是自豪,只有从镇虎学校毕业的猫才有资格做官,而镇虎学校便是用牛家寨的村民牛镇虎的名字来命名的。猫如其名,几十年来牛镇虎是第一个打死老虎的猫,到现在也是唯一一个,云麓寺中还记录着他打老虎时的场景。

健健还带着吴康参观了整个房子,一层是仓库主要堆放的是喂猪的饲料,二楼则是客厅和牛村长夫妇住的卧室,健健住在三楼,四楼也是仓库,存放的是粮食,有大米、红薯、腊肉和鱼干等。健健还给吴康演示了如何喂猪,将一楼地板的隔板打开,猪听到声音便都抬起头张着嘴等着开饭。

“大王们呐,慢慢享用吧您嘞。”说着健健便将几捆青草推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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