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云麓寺一天的朝拜,大家坐上马车踏上了归途,来时装载满满的拖车,现在空空无一物。在经过于家庄时,马车停了下来,路边还停着几辆马车,大家一般都会在庙会结束后,顺路在于家庄买一些渔货。上午道路两旁还是冷冷清清的,现在却是摆满了货摊,大多都是鱼摊,摊上堆满了鱼干,甚至树枝上也挂着一串串鱼干,有鲤鱼、鲫鱼、麦穗鱼、泥鳅还有虾皮,原味的、咸的、辣的应有尽有,朝拜回来的猫簇拥着挑挑选选,摊主们则大声吆喝着,很是热闹。
遇到这么热闹的集市,吴康开心地和大家一起下了车,而健健对此已经司空见惯,就留在车上继续打瞌睡。吴康买了一条小鱼干和一袋小番茄,边吃边逛着,看到不远处有几只猴子在干活,便被好奇心驱使着走过去看看,一只胖胖的白猫正抱着鞭子,躺在椅子上呼呼睡觉,猴子们则忙碌地干着活,这里的猴子是一种猕猴,粉红色的脸,黄褐色的毛,成年的个头比猫还要大一些。小灵猪拉着一小车活鱼过来,倒在草地上,最大的那只猴子便凑上去,他的尾巴只有半截,左手按住鱼,右手拿着一个粗木棒狠狠地击打鱼头,然后将鱼丢到木板上,旁边的四只猴子则用锋利的石片,将鱼开膛破肚,扯出内脏,然后再刮掉鱼鳞。两只小猴子则负责用绳子将鱼都穿绑起来,还有三只猴子在树上挂鱼摘鱼。
猴子的脖子上都拴着长长地铁链子,链子的另一端拴在一个直径半米左右的青铜球两侧,一侧拴着五只。一只穿绳子的小猴子,呆呆地看着吴康手中的小番茄,吴康便丢了两个给它,小猴子刚捡起来,杀鱼的断尾猴便从小猴子手中夺了过来,丢在地上,边用脚踩边仇视地看着吴康。吴康见自讨没趣,便回到了马车上,问健健“为什么要把猴子拴在青铜球上,直接拴在树上不就行了。”
“拴在树上怎么移动,这边的活干完了,它们还要拖着青铜球去别的地方干活。”
“解开,再拴上不就行了?”
“猴子可不好管,从他们刚会走路开始,就得把他们锁在这个球上,锁上之后还要当着它们的面,把钥匙砸掉,告诉它们,这辈子都不能脱离这个球,断了它们反抗的思想。”
“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
“如果他们不这么玩劣不堪,也不用这么对他们。”
健健刚说完,一只小猴子从树上跳了下来,一把抢走了吴康手中的小番茄,然后迅速跑掉了,健健说:“看,知道有多皮了吧。”只不过是一只小猴子罢了,吴康并未放在心上,然而猫群中一只黑色大猫,却目睹了这一切,走到睡觉的胖胖猫身边,拿起了皮鞭冲小猴子走了过去,小猴子吓得都哭了,将小番茄丢了出来,躲在断尾猴身后,断尾猴站起来本想挡住黑猫,但是黑猫一个眼神吓得它只得让开,皮鞭狠狠地抽打在小猴子的身上,疼得哇哇地哭叫。
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让吴康感到一些心寒,萌萌的猫居然也能做出这种心狠手辣的事,“这个猫是谁?怎么下手这么狠。”
“于玄铁,于家庄的村长,也是于家庄最有钱的猫,这些猴子都是他的。”
“那他也不能对这么小的猴子,下这么狠的手啊。”
“我也知道不应该这样做,他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以前可是一个头脑灵活、开朗、思想很前卫的猫。”
“那他怎么变成了这样?”
“两年前老虎入侵时,他的老婆孩子躲在树上,掉到湖里淹死了,听说是被猴子推下去的。”
“什么!?还有这种事?”
“我也是听别的猫说的,反正当时猴子肯定是在那棵树上,它们脱不了干系的。”
“唉,看来他也是一个可怜的猫。”
“他今天应该喝了不少酒,看来这只小猴子难逃一劫了。”
“你怎么知道他喝酒了?”
“我怎么知道,大家都知道,你看旁边的猫没一个敢上去劝的,《村长之歌》里面都唱了,于家庄的村长一身黑,不喝酒时眼睛中洋溢着善良的光辉,喝了酒后赛魔鬼。”
“《村长之歌》是什么歌?”
“就是大家编的鱼米区二十二个村长特征的歌,里面还有你爷爷的。”
直到小猴子被抽的昏死过去,于玄铁才停手,晃悠悠的走了。断尾猴抱起来地上的小猴子,眼中满是怒火,身体不住的发抖,良久,仰头对天大吼,悲怆的声音响彻天际,买卖的猫民也都惊住了,远处的于玄铁又冲着大猴子走了回来。断尾猴扭头看了一眼于玄铁,冲其他的猴子叫了几声,猴子们丢掉了手中的东西,开始了蓄谋已久的行动,它们先从附近的草丛中拿出了之前藏好的三根粗棍子,搭在最近的那辆马车拖车的后面,然后分成两组,在马车的两侧,奋力拖动青铜球向前奔跑着,将青铜球滚上了拖车,然后跳上车扶着球,断尾猴则跳上马背,用力拍打了一下马,马车飞快的向前驶去。于玄铁一面让猫去通知红羽卫,一面带领着于家庄的猫民骑马追赶而去。
健健和吴康并未参与这件事,直接回了家,两天后听说,猴子们直接驾车冲进了禁河,解开了缰绳,坐着木车漂流而下,不知去向了,不过它们拖带着沉重的青铜球,稍有不慎便会被拖入水里,恐怕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