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吴花花便叫醒了健健和吴康,招呼他们两个吃早饭,饭团加小咸鱼干,牛村长已经出门去赤岗牵牛去了。赤岗是一片红色的岗子,长着不少香樟树,曾经是一位大户猫家的住宅,有近两百平方米,因为儿子偷渡过河,一家被抓去挖矿,再也没有回来。整个村子也没有别的猫有足够的钱买下这里,便空置了下来,再后来闪电击中了屋子,烧毁了大半,于是大家干脆把烧毁的屋子拆掉,把中间树皮已经烧没的樟树砍掉,在最外圈的树间隙中插上木桩,把这里变成了牛圈和仓库。岛外的老虎来时,附近各个村子都遭了难,栓在村口的牛、鹿几乎都被老虎咬死,而牛家寨的牛却一头也没有损失,但牛村长并没有趁机涨价,而是按原来的价格,把牛卖给周围需要的村子,将钱分给了牛家寨的村民。虽然现在整个圈里只有一大一小两头牛,但每到农忙时牛村长就会按需分配牛的使用,倒也没有影响大家的生活耕作。牛圈里还养着三只黄色的麂子,以供大家有急事出门时来骑。
“带上东西,干活了。”外面传来了牛村长的喊声,健健和吴康便各自带着小剪刀出门了。牛村长高高的骑在牛脖颈处,很是威严,牛后面拉着一个四五米长的板车,板车上绑着一根三四米长的大圆木,圆木上缠绕着草藤,两端都是类似哑铃的结构,细处各拴了一条绳子,车上还放着不少大大小小的麻袋。
“爸,把梯子放下来。”
“你们两个坐后面的车上就行了。”
“康康想感受下骑牛是什么感觉。”
牛村长把软梯放了下来,吴康跟着健健爬了上去。
“坐好。”牛村长拍了一下牛脖子,牛便走了起来。“嗷嗷——”健健坐在牛背上很是开心,学起了老虎的叫声。一路上陆续有在路边等待的猫民搭车坐在了后面,过了20分钟左右,牛车到了地头,这是丘陵地带最大的一块的平地,不同于每家附近的私田,这块地是村里大家共有的田地,除了上交税以外,剩下的按家分配,牛村长是一位德高望重并且正直的猫,大家也都乐于听他的安排,轮流来管理这块地。这块地位于牛家寨和鹿家庄的中间,足有十亩之大,由一条宽两米的路分割成两块,分属两村所有,每年到了收获的季节两个村的猫就会一起劳作。
稻田的四个角分别竖着一根圆木做的晀望楼,各站着一只猫来防止庄稼被野猪和野鹿毁掉。坐在牛上放眼望去稻田金灿灿的,颇为壮观,然而今年的水稻的生长并不好,因为雨雾天过多,日照太少稻穗比较干瘪。牛家寨的猫民已经到了大半了,望下去都是毛绒绒的脑袋,白色、黑色、灰色、橘色、三花……吴康忍不住想去摸一摸。健健和吴康下了牛,牛村长对大家说:“鹿家庄的猫马上就到,大家稍等一会儿。”
不一会儿,鹿家庄的村长鹿森林骑着一头黄牛也到了,还拉着一车鹿家庄的猫民。大家把牛解开,卸下了那根大圆木,然后将圆木两端的绳子分别套在两只牛的身上,一切准备就绪,两只牛靠在一起,牛村长和鹿村长手拉着手站在牛背上,齐声说:“牛鹿是一家,团结虎不怕,辛勤把活干,汗水饱肚肚。”“收稻子!”两位村长一起喊道,“收稻子!”周围两村的猫民也一起回应道。两位村长骑着牛踏着稻子向前,稻子纷纷被圆木压倒,然后猫民们跟在后面用剪刀把稻穗剪了下来,放到小麻袋中,满了就倒进大袋子里,堆在路旁。
经过半上午两位村长的碾压,路两旁的水稻已经都倒了一半,这些足够大家忙活两天了,便不再赶牛,开始和大家一起剪稻穗。当太阳升到最高点时,牛鹿两村的猫民就纷纷坐在路的两旁,吃起了午饭。
“爸,听说一环的猫都训练猴子收小麦了,咱们村要不也买几只猴子,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健健边吃着饭团边说。
“猴子?连收水稻都用猴子,那要你有什么用,干脆你饭也别吃了,让猴子替你吃好了。”对儿子这种总是想偷懒的思想,牛村长甚是不满,劳动才是猫生的意义,天天躺在摇椅上晒太阳,和猪圈中待宰的猪、树上只会鸣叫的蝉又有什么区别呢,是对生命的亵渎。
健健不说话了,因为他知道父亲的生气并不是针对他提出的猴子收稻子,而是对他长久以来的放荡、不听话的不满,于是扭头对吴康小声说:“真是个老古董。”吴康也只好说:“猴子那么顽皮,怎么能管的住,咱们这么多猫,快的很。
很快一天的劳作结束了,路的两边满满都是装满稻穗的麻袋,一袋大约20多斤,牛村长给牛套上车,而鹿村长则骑着牛,让牛低下头用角挑起麻袋,装到车上,然后牛村长再用同样的方式给鹿家庄的车也装满了粮食,大家挥手告别。
平时见过数不清的猫,大多都是懒洋洋的,吴康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和一大群猫一起有说有笑的收稻子。在干活的过程中吴康还认识了几个新朋友,擅长编草帽的牛芊芊、喜欢唱歌的牛超超以及浑身黝黑连眼睛都是黑色的鹿默默。当大家一坐下的时候,吴康就忍不住去摸他们的头,这毛绒绒的脑袋,足以使人忘掉世间所有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