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进城的乡亲

这诗句已经受潮，从这诗走进去

蠕动几笔黑色背影，是我进城的父老

乡亲，他们一律拱起脊背

保留乡下小山丘疲惫的走势

顶了顶冰冷的天空，像一只只

蚂蚁，试探城市的深度

三轮车人力车夫，那个清瘦的妇女

卖力地握着车把，像握住狭长的日子

以乡下女人的模样，沿着街道

沿着拱起的脊背，滑落了一串串

汗水，这与眼里噙着的泪无关

有些父老，习惯以文盲的步伐

迎上往来车辆的急鸣，挑开街边

垃圾箱，钩出废纸屑小有重量

有时钓起一尾易拉罐，顺便摇响

城市，罐里有数滴残余的苦难

2008.2.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