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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20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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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文》连载

第九十二章 诗歌能带来什么

诗坛已经失范,时时响起不满之声。

然如你所知:仍有人满怀激情,以优越的承诺“培养”新诗人;仍有人宽宏大量,为众多诗人献上塑料桂冠……

诗坛仍显繁荣景象。每天有无数的诗歌发表,每月有大量的诗歌征稿、研讨活动,每年有大批的诗集、诗选出版。

诗人、诗评家、诗歌主编,谁在狂欢,谁在推波助澜,谁满怀焦虑与紧张?

且说诗歌主编,当年的诗歌主编往往象征某种权威,有很高的声望。

当下的“主编资格证”却唾手可得。办一本民刊、一期网刊或一个微信公众号,就可自封主编。

当“主编”从高高在上坠落到民间,遍地开花,不再是稀有资源,就面临贬值的危险。

有些传统主编为发挥自身的余威,向诗坛做最后的掘金,借诗歌活动进行交易活动。

还有一些新式主编看到商机,“挂羊头卖狗肉”,向诗坛无知的诗人兜售“高大上”的名头。

新旧主编的胡乱发力,增多了诗歌刊物,批量化生产了诗人,也搅坏了诗坛。

对于充满破坏力的新旧主编,坚守“诗本位”的主编要不感叹世风,要不就声讨打击,认为他人附庸风雅,争名夺利,制造了垃圾。

然而,随着出版门槛的降低,没人能阻止新主编的诞生,有多少诗人和诗评家,就有多少诗歌主编。

许多诗人、诗评家、诗歌活动家趋之若鹜般加入大合唱。

一方面,他们世俗、功利,充满铜臭味,破坏了诗歌生态,看似接近诗歌,实则远离了诗歌艺术。

另一方面,他们又使诗坛变得透明,撕破了发表诗歌、获得诗奖、评上著名诗人的神秘面纱,消解传统主编、诗刊、诗歌奖的权威。

假如更彻底些,每个市县都有诗歌主编,主编诗刊和诗歌年选,全国每年都评一百名获“鲁迅诗歌奖”,评一千名获“李白诗歌奖”,评一万名获“刘邦诗歌奖”,评十万名获“孔子诗歌奖”……

诗歌的发表、获奖是否就常态化?诗人是否就形成“免疫力”或“审美疲劳”,不再对诗选、奖项产生“恋物癖”?

也许,诗人就不再以头衔、名号来说话,诗歌就回归到了诗歌。

而当前,诗坛已经失范,亟需自律与自觉。

诗歌主编所编选的刊物要有诗歌艺术价值,才能脱颖而出,并为读者所喜欢。

诗评家要有独立精神,才能精准评判,并为诗歌发展指点迷津。

诗人不该思考诗歌能带来什么,而是能给予诗歌什么。善待诗歌的诗人,诗歌自然不会亏待他。

刺人又自嘲之后,且说说民刊《闽文》吧。

原是闽文网的网刊,后来也印刷少量纸质版,供有需要的作者。

相比闽文网,《闽文》更随遇而安,不求做大、做强,只想做成一份简单的、少数人的刊物,交上三五位或十来位相识的、不相识的文友及其作品。比如:

杨友树善于取材现实,将现实的内容化入古典诗歌形式中,自然而形象。

纪圣强的诗歌有进步,如从自身转向外界的《鱼塘》,有较饱满的诗意。

施昌声用语典雅,承宋词之婉约。

张可全多取材于榕城,游览而作,中有小感。

谭光红掌握了语言运用之妙,诗句优美。

慕雷客观摘取画面,语言克制。

陈国金的诗,以鱼自警,感受独特。

高世麟和寻思的作品,为散文随笔,题材不同,而字行见真情实感,观点深刻,值得一读。

这期《闽文》还有“不能承受之重”。

2017 年,大畜公众号参与“百城百刊读者最喜欢诗人”活动,按当时征稿约定,择优推荐到《闽文》。

加上网友的自由投稿,稿源大增,这令编者难以招架,心生惶恐。

窃喜的是,省内外诗友作品的加入,使《闽文》“蓬荜生辉”或“锦上添花”。

乐冰的《南海,我的祖宗海》,实现“大我”与“小我”完美的融合。

卢辉的《从一粒盐出发》,视角佳,放大“盐”这一晶体,写出不同的晶面,写足一粒盐不同凡响的滋味。

连占斗的《一条河流的左冲右突》,富有想象,画面开阔,一条河具有了某种人生品格。

梁兄的《许愿灯》,感受敏锐,抓住许愿灯的特征,情与景融合无间。

唐朝白云的《在修竹荷苑》,有想象,拓展了时空,渲染荷苑的诗情画意。

周建好的《乡愁是种病》,巧用修辞,将乡愁形象化了。

辛也的《命运图腾》,从江河试探生命的不确定性。

马信塅的《春分》,由“分”字衍生开来,情感带着时节的春寒。

伍昌荣的《登灵台山》,结尾的“都是风尘,过往”,感悟深刻。

王祥康的《三轮车夫李一发》,关注低层生活的辛酸,细致入微,有诗人的担当。

末末的《一滴水从云层里滚落》,写默默无闻奉献者的境遇,暗示某种世相。

杨骥的《这些年》,有人到中年的怀旧、从容情怀。

藕的丝的《倒影》,从水中倒影看到不惑之年的平静心境。

黄晨的《雪怎么还不来呢》,有浪漫的思绪。

罗美茹的《二月》,语言灵动温婉,描绘美好的二月。

巫仕钰的《又见梨花》,写梨花的迅速开与落,催人深思。

寻梦的《长成自己喜欢的模样》,坚守自我,托物显鲜明个性。

枝子的《梦游》,对相遇诗人、诗歌的感悟。

史文仁的《老院》,写出老宅的苍老、冷寂。

玫子的《一季的春天》,透露隐秘、难谴的心思,以及对美好的期待。

李菁英的《丁香一样的女孩》,有“雨巷”式的意象,却多了份坚定、执着。

怀念的《梦里水乡》,有宁谧的自然,以及人与自然合一的境界。

小羊的《母亲》,写出对母亲的怀念与悲痛。

曾旗平的《初学者》,写出阅读和书写的美好感受。

陈培泼的《成长的思念》,由相关物象表现情感,蕴藉,隐忍。

胡庆军的《立秋》,写秋的丰收、充实、喜悦及时间的流逝。

林杰荣的《对故乡抒情》,温柔地抒情,思念以及对故乡衰败的伤感。

不一一列举了,还有很多诗人的诗,写出自己的见闻,写出对人生、生活、友情、爱情、亲情的感悟……

这些诗作丰富了本期《闽文》。

写诗,为发泄,为稿费,为消磨时光,为参与诗人的酒局,为加入中国作协,这些都是正常的,并不可耻的。

写诗,要有真情感,“为赋新词强说愁”,注定要失败的。

写诗,又是一门技艺,要有重组、包装情感的本领。

写诗,最好能在诗中营造充满诗意、圆融自在的另一世界,入乎其中明心见性,出乎其外通达处世。

这种想法是一个偏见,也影响了选稿,一些应该是更好的诗作被遗漏了,留下了遗憾。


(原为2017年《闽文》纸质第7期序言,略作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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