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了,不一定会成功。
不努力,一定不会成功。
李惟庆与堂兄李惟藩在运河上,几乎没有睡过好觉,除了看书,就是讨论考试的题目。
郝练诗呢,神神秘秘的,他一个人也在铆足劲看书,希望这次能够高中贡士,进而成为进士,迈入仕途。
历经一个多月的运河上漂流,李惟庆终于来到了北京的通州。
北京,是多少学子向往的首都。
如果考上了贡士进而成为进士,那很有希望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李惟庆从杭州市出发,一路经过了嘉兴市、苏州市、常州市、无锡市、镇江市、扬州市、淮安市、宿迁市、徐州市、济宁市、聊城市、德州市、沧州市、天津市,最终到了京杭大运河的最北端—北京通州。
这一路,李惟庆算是吃尽了苦头,他被偷了盘缠,患了感冒。
一路上,李惟庆更是看到了一个比他家里复杂的外面世界。
李惟庆目睹了底层老百姓为了讨一口饭吃,跟他一样,背井离乡,远走他乡。
还有些人掉进了京杭大运河被淹死,梦断在这条充满诱惑的河流里。
有些人为了生存,带着儿女远走他乡,个别人穷困时,竟然卖儿卖女,真是让人心痛。
李惟庆还看清楚郝练诗这样读书人的狰狞面目,看起来斯斯文文,实质上暗地里干起一些龌龊之事。
很显然,上次李惟庆的盘缠,就是这个郝练诗偷走的。
郝练诗一到一个城市,就要大吃大喝,还私自逛青云楼,有几次被李惟庆逮住了。
郝练诗竟然不脸红,说:“这些日子昏天暗地般读书,真是太苦了,我可不能太委屈自己了,得放松一下,要不我请你一起去附近的窑子逛一下。”
李惟庆心里呸了一下,很是瞧不起他,偷了自己的钱来请自己去堕落,谁愿意啊。
李惟庆回应道:“你知道,我现在吃饭的钱都是借堂兄的,哪里有心情去那地方啊。”
郝练诗自讨没趣,拔腿开溜了。
到了北京通州,李惟庆三人租了一辆马车到了京城里,又租了便宜的旅店住下,继续备考。
郝练诗当然住进了隔壁的高级旅店,一个人一间房,很是潇洒,因为他有钱啊。
会试是科举考试方式之一,为较乡试高一级的考试、较殿试低一级的考试。
因士子会集京师的北京贡院参加考试,故名,又因在春季由礼部主持,亦称“春闱”、“礼闱”。
会试之称始于金朝,元、明、清沿用,录取者称贡士,第一名称“会元”。
考试内容重经义,轻诗赋。
清乾隆年间各省乡试中式的举人,于次年三月入京参加由礼部主持的会试。
以往各届会试中未中的举人也可一同应试。
会试考三场,每场三日。
三场所试项目,四书文、五言八韵诗、五经文以及策问,与乡试同。
考中者均称贡士,第一名称会元。
乾隆年间,会试主考官称总裁,同考官十八人,由皇帝钦派,另设监临、知贡举、提调、监试等官。
录取人数不定,雍正八年最多为四百零六人,最少为九十六人,一般为二三百人,分省录取,钦定录取名额。
会试后,贡士再由皇帝亲自御殿覆试,择优取为进士。殿试试期一天,依成绩分甲赐及第、出身、同出身,然后释褐授官。
明天就要考试了,面对那一堆经史子集等考试书籍,李惟庆有点厌烦了。
这31年来,自己基本上是在青灯黄卷里度过的,享受不到人间的一丝乐趣。
李惟庆没有惊扰堂兄李惟藩,一个人偷偷地溜了出去散散心。
大街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北京比任何一个城市都要繁华,怪不得多少士子都想来参加考试,想考中进士,留在北京。
突然,一个熟悉的影子在自己眼前晃过。
“这不是郝练诗吗?他不看书干嘛去了啊。”李惟庆心里一阵疑惑。
郝练诗正想拐进一条深巷,被李惟庆堵住了。
“你小子是否又去潇洒逛青云楼了?明天就要考试了。”李惟庆以为郝练诗不务正业去了。
郝练诗只是一个劲地摇头,脸上依然泛红,似乎让李惟庆看透了一颗做贼的心。
李惟庆很是愤怒,威胁说道:“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把你以前到逛青云楼的事公之于众。”
郝练诗不想被当众揭丑,于是说:“实话告诉你吧,我是一大早找人托关系去拜见主考官,送礼去了。”
说完,郝练诗像一个胜利者一样,扬长而去。
留下李惟庆,很是尴尬的样子,他始终不明白,这年头,还没考试,就去找主考官,这是什么操作啊。
事实上,每次考试前,都有考生去给主考官送礼。
当然,他们中有些人还真考上了,究竟是否为送礼起了作用,天晓得。
李惟庆一下子没有了心情,自己的银两被偷了没钱送礼,只能认真看书了。
考试的第一天,北京的贡院坐满了来自全国的考生。
他们中,有20岁左右的青春少年,有40岁左右的中年大叔,也有极少60岁左右的苍老大爷。
第一天考试,李惟庆信心满满走进了考场,考试的内容是四书:《论语》《孟子》《大学》《中庸》。
这个不难,李惟庆手握毛笔,一气呵成,在白纸答卷上写下自己的答案。
三天后,第一场考试结束,李惟庆回到自己的休息室,他也见不到自己的堂兄李惟藩,所有学子都是独立封闭的。
第二场考试也很顺利,写诗也是李惟庆拿手的。
第三场考试开始,李惟庆发现五经文还容易应付,《诗》《书》《礼》《易》《春秋》他早已滚瓜烂熟。
可是,策问是最头疼的,今年的主题是关于国家如何提升综合国力。
李惟庆思考了足足一个小时,他理清了思路,决定按照自己的设想,来为国家的将来提建议。
李惟庆着重谈了发展商业的重要性,他举了雕版印刷印书业例子,认为,这个产业促进了纸张、餐饮、住宿、娱乐、粮食等多个产业发展。
李惟庆满怀信心走出了考场。
李惟庆与堂兄李惟藩这次都感觉考得不错,希望能够双双高中,为李家争光。
他们也彻底放松一下,到北京的景点到处观赏一番。
郝练诗早早回家去了,他也许怕再见到李惟庆,自己送礼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毕竟结果还没有出来。
终于等到了发榜的日子,李惟庆从头看到尾,也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字。
堂兄李惟藩考上了,而花天酒地,并不怎么用心的郝练诗也考上了。
堂兄李惟藩,李惟庆觉得名至实归,而郝练诗考上了,难道是送礼给主考官起了作用?
考上了的学子,有的大笑,有的大哭。
而落榜的学子,痛哭的多,有些就叹息一声,默默离开。
李惟庆只觉得人生一片黑暗,眼前一阵眩晕,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