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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桃花溪清澈见底，犹如一面透明的镜子。溪边这一块石头与另一块石头之间，鱼儿绕着石边时而游动、时而探视、时而嬉戏，显得悠然自得。溪水发出哗哗啦啦，高一阵，低一阵的声音，象无数顽皮孩子组成无人指挥的乐队。溪道曲折回环，两旁树木被溪水倒映出苍翠的绿色，就像一条浅绿色的透明丝带，一直飘到远方。
桃园小学两排一楼一底土墙教室中间，有一块土坝子，坝面高低不平，算是学校操场。一眼看去，教室墙壁上的粉糊已经脱落，灰白相间，像一匹斑马站在那儿。檐口呢，凹凸不平，时而有几块瓦片悬吊着。左边三间教室的黑板前、稀稀拉拉摆着几张课桌，三间教室课桌相加起来最多只能坐四、五十人。右边三间教室里各自堆放着几堆课桌，课桌上布满灰尘，像一群孩子穿着破烂的衣服挤在一起，没有一点生气。桃园小学是一间低年级学校。
操场上没有蓝球架，空坝最前方用课桌铺成一个主席台，台上一块红色胶垫铺得平平实实。主席台背幕一幅白塑料布上贴着“桃花村村长海选大会”九个大字。主席台上没设坐位席，就竖着一个话筒支架，话筒支架旁一张书桌上放着“演讲席”字牌。桌上一壶茶，一个纸茶杯。背幕下方横放着一根像教鞭一样的竹杆，只是比教鞭长些。
操场上，一排排塑料独凳，安放得整整齐齐，一根根独凳上有一瓶矿泉水。主席台左右两侧各有两根木杆子，木杆上挂着两个大剌叭。喇叭旁边有两条横幅标语，内容是：
挖穷根、换穷业、挪穷窝、断穷念、摘穷帽。
种石斛、建羊场、修新居、兴产业、富百姓。
桃园小学建在一个山坳上，离桃花村村委会大约一公里，不通公路。四周石板路很不规则，被师生们称为跳蚤路。
早饭一过，跳蚤路上不断有村民涌向会场，会场前排赵四方和王勇陪座在县、乡扶贫工作组领导旁边。王勇身边有副拐杖，他是特意从省城赶来参加桃花村海选村长大会，来的目的有两个：一是诚实重于珠宝，诺言就是债务，为贾半仙海选村长助威，兑现承诺。二是要用行动证明他愿意到桃花村种羊繁育场工作，实践他对贾半仙的诺言。要说王勇的肱骨和股骨伤情，他感觉恢复很理想，已经可以短距离自由行走，但他怕桃花村山路不平，为保险起见，随身带来了拐杖。
八点四十分，贾半仙还没到会场，赵四方打贾半仙手机，手机关机。赵四方想：基层工作不是日复一日按部就班的机械劳动，而是需要始终不渝的创新，在桃花村工作，要创新非贾半仙不可。人都到齐了，马上就九点了，你贾半仙怎么还不来呢？不能扯拐啊！这是我任职以来在桃花村第一次开这么大规模的群众会，这样大规模的群众会，说不一定桃花村有史以来还没开过，你绝不能让我在群众面前难堪啊！
赵四方又想：不如这样，先到台上把监票员、记票员名单宣布了，顺便去渲染一下气氛，征求一下各组选民的意见，看看有没有要主动参加海选演讲的人。如果有，干脆叫愿意演讲者先演讲，这样的话，贾半仙迟到也无妨。
八点五十分，赵四方走上主席台，对着支架话筒大声说：“选民们，今天桃花村在这里举行海选村长大会，作为选民，人人都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凡愿意参加村长竞选的选民，都可以上台演讲……今天海选村长的程序是：先演讲后投票。投票时一人可以受委托代三票，村里考虑到投票的严肃性和多数人写字有困难，由乡政府指派了十名干部设了四个投票点，投票时，不能写字的可以请乡里干部代填代写，你们选谁，他们就帮你填谁。大家放心，今天的海选一定会公平、公正、公开进行，他们不会违背你们的意愿。现在有人愿意演讲的请上台。”
赵四方讲到这儿，他环视了会场一周，会场一片安静，他随即又接着说：“最后还补充一点，演讲时，一是要先讲你为什么要参加村长竞选。二是要讲你如何当桃花村村长。三呢，还要接受在场选民的提问，不管村民问你什么问题？你都不能反对，只能回答。回不回答是态度问题，回答得好与不好是水平问题。一句话，今天一切按选民意愿办……”
赵四方讲话时，左看右看，会场上没有一点有人要上台演讲的迹象，他一看时间，差5分钟九点。这时，他心里发慌起来，心想：如果贾半仙不来咋办？如果不来，今天这个会就白准备了。根据现在场上和事前各村民组组长提供的情况看，除贾半仙以外，是不会再有其他又来参加演讲的，别说要演讲，就是不演讲叫谁直接担任村长都没人愿意。原因很简单，穷村穷官不好当，干事吧！河里无水撑不起船。不干事吧，耽安图享受，名声要搞臭。
赵四方灵机一动，开始当场一个组一个组地征求选民意见，从表面上看，是说明他是在充分发扬民主，实际上他是在拖延时间，等待贾半仙早点到来。
“桃溪组有没有？”
“没有！”胡二回答说。
“桃源组有不有？”
“没有！”郑三说！
“桃核组有没有？”
“没有！”一片回应声！
“桃花组呢，你们有没有？”
“有！来了！就是他”付四站起身来，指着土坝边汗流浃背的贾半仙说。
赵四方顺着付四用手指着的方向一看，贾半仙和袁容一前一后向会场快步走来！
赵四方看见贾半仙，像是见到了大救星，急忙走下主席台，迎了上去。
王勇对贾半仙迟迟不到会场，早就心里发慌，可以说焦头烂额。为什么呢？他想，要是贾半仙不到会，就意味着海选会失败。同时也意味着赵四方这个村支书无能，别说回校，开这样“无准备”的大会，会在县乡领导面前歪嘴太太照镜子，当面丢丑。在桃花村民面前也无法交待。支书自然会变成“知输”！甚至连我这个从省城赶来开会的哥哥都会有丢不尽的脸。
贾半仙的到来，王勇激动得忘记拿拐杖，急急忙忙离开座位，走到贾半仙面前，说：“大哥！你终于来了！”这时王勇喊大哥完全是出于激动，因为贾半仙早就说过，要赵四方和王勇称他为大哥。加之这次请贾半仙出任村长，贾半仙又提出来要两个兄弟支持他的工作，陪他干三年，王勇喊大哥是有意，也是无意。
赵四方听王勇喊贾半仙为大哥，赵四方也说：“大哥！你来了就好，你如果还不来的话，这个场面叫我怎么收拾啊！大哥！你给足了我面子，我一定陪你干三年，说话算话。”
“好！既然两个兄弟都这样说，大家三弟兄说话算话，咱们来个桃园握手弟兄！为桃花村脱贫干三年！”贾半仙说着伸出双手握住赵四方和王勇的手，赵四方和王勇呢，同样伸出双手，紧紧握住贾半仙的手，激动得热泪盈眶；三双手不停地颤抖，颤抖中，三双手重叠在了一起，大家异口同声地说：“我们结为桃园握手兄弟！为桃花村精准扶贫干三年！”。
贾半仙毕竟是年长者，他看见会场上几百双眼睛在望着他们三个人握手，眼看赵四方和王勇又还沉浸在激动中不知所措，他毅然把手一甩，说：“兄弟，”寡人”上朝去了！”
贾半仙接过袁容递来的茶杯，一个箭步跃上主席台，他把茶杯往桌上一放，对着支架话筒高声说道：
“各位领导、各位选民们，对不起，我来迟了！手机没电，你们联系不上我，我知道你们肯定担心。九点虽然我算是按时到了，但是在这种严肃的大会情况下，在大家心中还是有点扫兴，认为我可能不来了。说句实在话，我真想不来了，因为今天上午九点开会按常规我是来不了的。原因很简单，是廖勇一家三口在云南大理一死两伤，去处理急事。”
“事情是这样：廖勇独儿廖大蛮驾驶无证摩托车超载廖勇夫妇出车祸，廖大蛮当场死亡，廖勇和爱人仁小芳多处粉碎性骨折。我和袁容、廖五孃初二早上坐车初三晚上才到，坐了两天两晚。初四白天处理完廖勇夫妇粉碎性骨折，初四晚上又动身马不停蹄一直到现在。在车上没睡过一觉，原因是要随时提醒司机，怕出事。没下车吃过一顿饭，原因是怕耽搁时间，在车上就只吃水和干粮。目的嘛，一句话，全是为了赶路。”
“这次外出云南，我有四点体会：”
“一是桃花村人历来穷，不知道土能生白玉，地内出黄金，远走不如近拿抓的道理。穷人想眼前，只好凭卖劳动力外出打工挣钱。穷在无志。”
“二是桃花村人没文化，普遍是法盲。比如，廖大蛮小学二年级文化，廖勇夫妇斗大的字不识一箩。摩托车不办牌照，不入保，无照无证敢超载行驶。大家知道摩托车只能载两人，而且是肉包铁，他偏偏要载三人，背时不问隔壁户，这不是明摆着一家人去送死吗？不懂法啊！穷在无知。”
“三是桃花村人迷信外国月亮比中国圆，外地比本地好，城市比农村好，觉得就是在城里当叫花子都安逸。自己不知道自己没文化、无技术，打工凭的是体力，挣的是过命钱，命运没掌握在自己手里。穷在无业。”
“四是桃花村人越过越穷，腰无半文。还是以这次为例吧，这次去云南，廖勇来电话叫廖五孃和张二爷把我接去，可是，廖勇没钱寄回来，张二爷手头又没钱，事情又急，我怕廖五孃气急了会出事，只好改变主意，按廖勇想法，去三人不变，张二爷不去，换成袁容去。袁容去的目的是方便路上安慰、护理廖五孃。就在廖五孃四处借不到钱的情况下，我只好自己出钱租用一辆小车。小车驾驶员是我救治过的骨伤病人，他看在我的面子上，钱不贵，只花油钱和过路费。结果小车车况不好，路道又不熟悉，只有人吃亏的份。如果有钱的话，坐飞机去，坐飞机回，别说开会不迟到，可能瞌睡睡得舒舒服服，不会受这般活罪。穷在无钱。”
贾半仙讲到这里，转了一口气，接着说：“好！不扯远了，还是来说说今天海选演讲一事吧。我知道，按常规，竞选演讲必须要先讲为什么要竞选，然后讲如何尽职尽责。今天我想改变一下讲法，只讲为什么要来参加竞选村长。如何担村长这个环节变成大家提问。因为，我贾半仙要竞选村长，大家肯定有许多疑问。比如：你贾半仙担村长图什么？算八字和担村长是两码事，你胜任得了吗？诸如此类的问题。今天，不妨就让大家敞开胸怀提，我能回答则回答，不能回答作解释，世无完人，何况我是贾半仙？大家有话直说，白天下雪，来个明明白白。”
贾半仙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茶，眼睛环视了会场一圈后说：“现在我开始讲第一个问题，今天为什么要竞选村长？”
“大家知道，我贾半仙是个算命先生，算了四十多年的命，我算来算去，结果只能算别人的命运，算不了自己的命运。不能改变别人的命运，也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自己落到了精准扶贫对象……”
“我本来有中医正骨绝招，可是，只能治闭合性粉碎性骨折，不能治开放性粉碎骨折。能医治骨伤，不能医治贫穷。真是枉有一身中医正骨绝技，到头无家、无妻，无子、无钱。”
“今天，我竞选村长就两个目的：一是想说说如何拔掉桃花村和我自己的穷根。二是想和大家一起找到桃花村的富根。”
“桃花村的穷根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就是四无八个字：无志，无知，无业，无钱。那我的穷根在什么地方？穷在好酒、好烟，穷在懒惰。现在我才知道，酒和懒是孪生兄弟。你想，酒精麻醉神经以后，一醉就睡，一睡就是半天一天。这一睡，人还想干事吗？猪睡肥，人睡懒，我过去的信条是今日有酒今日醉，明日无酒明日忧。我不怕大家笑话，现在我坦诚地告诉大家，我算八字挂的旗幡从来没洗过，要挂抖几抖。道袍一年只洗一次，要穿拍几拍。晚上睡觉常常没洗脚、没洗脸，原因是醉了，懒得洗。我几十年简直是米汤洗脑壳，糊涂到了顶。如果我不醉酒，不懒，我既有手艺，又有劳力，绝对房子不会破烂？绝对有妻有子有家，还有钱。绝对不会被列入精准帮扶对象。懒惰出乞丐这话一点不假，过去你们可能经常听我说过，穷要穷得干净，富要富得有理。今天仔细想来，简直是一派胡言，傻瓜不知道自己愚蠢。”
“我为什么会清醒过来，一下子不饮酒、不吸烟、不穿道袍、不算八字，也不护胡子？这里头有一个秘密，我有证人证言作证。证人是袁容，证言是袁容说的话。袁容对我说：‘贾老师，好酒吃到微醉止，好花看到未谢时。嗜酒丧志，醉酒伤身，吸烟有害。你一个大男人不该列入国家精准帮扶对象啊！不该让赵村长兄弟俩人为你送羊还差点送命啊！你身体好，还年轻，又有手艺，最好是把酒戒了！把烟戒了！……’”
“我知道她说话的目的，如果我戒酒、我戒烟、我理事的话，她会嫁给我。我当时心一热，向她表态从此戒酒、戒烟。我送走王院长一行人的那天中午就开始戒酒，当天就戒烟。袁容今天来了，可以问她，还有四位村民组长可以见证。我真要感谢袁容，让我后半生能清醒过来。”
贾半仙说完话，用手指着袁容坐着的地方。袁容这时万万没想到贾半仙会这么说和这么做，她脸上红得像一个西红柿。
袁容想：贾半仙你就不要自责谦虚了，你能参加竞选村长，主要是靠你的本事，你如果不救赵支书和王勇两兄弟，肯定不会有今天。当然，如果你还不立志，不戒酒、不戒烟振作精神，村民也不会推荐你。今后的路长着啊，怎么走，全靠你自己了。
贾半仙说话间，会场上一双双眼睛望着袁容高挑而又均匀的身材，整洁的衣服，粉白的盘子脸。大家又回头看了看台上的贾半仙，油光光的大背头上，一张马脸没挂半点胡茬，一身干净整洁的中山服，满面春风，简直不敢相信这人就是过去穿着古装算命的贾半仙。
会场一片哗然，议论开了！
“贾半仙早就该戒酒戒烟了！烟酒真的是害人精啊！”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贾半仙这样才像个人样。”
“贾半仙不戒酒、不戒烟肯定娶不到这个漂亮媳妇。”
……
赵四方见会场上混乱起来，他站起来用手一扬，在空中摆了摆，招呼村民停止议论。
“好！大家不要议论我了！”贾半仙又说话了。他接着说：“我贾半仙的穷根终于被袁容找到了，她已经为我拔掉了穷根，我在这里要当众感谢她！”说着朝着袁容坐着的方向行了一个鞠躬礼！场上随即响起雷鸣般掌声。
“好！”贾半仙边说、边做出制止议论的动作，把右手往空中摆了摆，接着说：“时光好比东流水，只能流去不流回。世上没有后悔药卖，过去就让它过去。现在我想谈谈桃花村致富问题，根在那里？”
“俗话说，聪明有种，富贵有根。这个根，就是根本、根源和来历。拿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基业，就是产业。富是指有钱，财产多。贵，是指地位优越。富贵的反义词是贫贱。也就是说，一个人，一个家，一个村，要么贫贱，要么富贵，不富当然就免谈贵。今天我只谈富不谈贵，因为无富不贵，桃花村被列入全省极贫村，原因就是我们贫穷。国家精准扶贫就是要我们富裕起来，这扶贫就像扶一个病人，病人走路困难时，别人伸只手帮你一把，你如果不搭力，不使劲蹬一脚，鼓口气，单凭扶是走不动的。还说不定一下子站不稳，重新跌下去。扶不是抱，不是包揽。要抱，要包揽，除非是瘫痪病人，瘫痪病人就是废人，废人别说扶，就是抱也没用。”
“人的生存得靠自己本身，人哄地皮，地皮哄肚皮就是这个道理。明人不说暗话，今天我要告诉大家，上回我和几个村民翻车时救了赵支书和王畜牧师，拿他们的话来说，是救了他们的性命。这件事感动了赵支书和王畜牧师的爸爸，省医陈教授，还有赵支书的未婚妻省大学教师万老师，他们得滴水之恩，以涌泉相报。这次他们为我们找到了致富的根。准备打救桃花村全体村民，彻底改变桃花村，现在已经拟定出了桃花村发展规划方案。”
“现在请大家看看。”贾半仙边说，边用左手捡起放在背幕下方像食指粗的竹杆。他用右手随着将白塑料薄膜背幕往下一拉，一块写真彩图出现在村民眼前，彩图上方横着“桃花村发展规划鸟瞰图”十个大字。
贾半仙指着鸟瞰图，大声说：“这幅图是两年后桃花村的发展现状图。这幅图如果不作解释，你们根本不可能相信这是桃化村的景区示意图。我先说句题外话，为什么今天这个会要放在桃园小学操场上召开，目的有两个：一是这里有宽阔的操场，能容得下几百人上千人。二是要让大家知道，下步要把桃园小学作为桃花村陈列馆打造，把现在的桃花村贫穷现状陈列在这里，将人、事、物一律拍摄成照片，并且还要保存一些实物作物证。比如石磨、石碾、石碓、风簸、米筛等等，统统一一陈列在这里。包括我的贫困家境照片、实物。如：道袍、旗幡都陈列进去，作今昔发展对比，让大家不忘初心，让子孙后代牢牢记住贫困的桃花村，珍惜桃花村的未来。更要让大家记住这段精准扶贫的历史。”
贾半仙说到这里，早就有照相机、摄影机对着贾半仙、对着会场拍摄，贾半仙对赵四方这一合拍安排，心里非常满意。贾半仙望着赵四方，赵四方也望着贾半仙，两人会意地笑了，笑得很灿烂。
贾半仙接着说：“话又说回来，这幅图，规划归规划，如果真要实现这幅蓝图，还要靠大家精诚团结，共同努力才能实现。现在我把发展规划说一个大概。”
贾半仙用竹杆指着图案上一条公路线说：“这是一条马津高速公路横穿桃花村的路线段，从东向西穿过桃核组。公路以上，我们把它规划为良种羊繁育基地，基地由省农院畜牧系投资建设和技术管理。桃核组将土地改造后种上高产绿草供应种羊食用。”
贾半仙指着公路路边有着“种养繁育场”标志的地方说：“这儿是桃核组中心点张家坳，种羊场就建在这儿，这儿离高速公路近。高速公路在这里有一个进出口，进出口处有两条公路，一条公路是桃花村车辆或者是游客车辆从这儿直通山下，连接村委会，贯穿全村各个组、学校和医院。也就是贯穿未来的全景区。另一条公路通空壳乡和习羊县。”
贾半仙介绍完种羊繁育基地后，指了指学校和医院的位置说：“下步的学校离这间学校500米，占地5亩，规模是从幼儿园到学前班再到六年制义务教育，是一间六年制义务教育完小，有宽阔的学生运动场、有教室、有食堂，还有师生宿舍等等。记住，再穷不能穷教育，大作家雨果说过：应该强调，不严肃认真的教育，会有许多隐患。”
“桃花村富贵的根就在这间学校，这间学校由省大学直接投资，他们还无偿年年负责向学生提供校服的统一制发，师资培训。学校建设预计投资一千万元。大家想，全村两千多人，现在学校只有不到50个孩子读书，就算家长外出打工带孩子，有的让孩子在外地读书，可更多的家长是把孩子带在身边，成龙上天，成蛇穿草，读过两年三年也就了事。一代没有文化，二代没有文化，一个村怎么发展，能够长久致富吗？办好这间学校是长久致富的根本之根本，是桃花村埋在土壤深处的致富根。”
贾半仙指着图案上的医院标志说：“医院就建在原来规划的移民新村，螺蛳山建医院是个好地方。这里有山、有水，前有照，后有靠，适宜养病、养生，医院的名字叫中西医正骨综合医养院。综合医养院具有检测、医疗养生综合性功能，由省医出钱修房子、配设备、来人员。他们决定把桃花村村民列入免费医疗范围。未来的桃花村是鞋头上绣花，前程似锦。”
“我早就说过，移民新村不适合农民在这里居住。你想，全村移民如果住在一起，大家吃什么？米从那里来？菜从那里来？难道蔬菜都要政府兜底？这次，领导们赞成我的意见，把农民新居分散到各村民组，各村民组在相对集中的地方统一建房子，四周栽上吴茱萸，这样便于农民生活和劳动。”
“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完全离开土地，人多了要成隐患。反过来，现在已经修建的新居，改扩建成医养院又正适合，这螺蛳山是个风水宝地，适合医养并重，‘院’中有‘院’的规模设计，现在规划成中西医正骨综合医养院，可以接纳县内外、省内外，甚至国外性骨伤病人和中老年人康养。闹市挣钱，静处养身，让来者医病放心，养病安心，生活舒心。打造一流的乡村医养、延年益寿的桃园村。近水楼台先得月，桃花村人首先受益，何乐而不为？这间医养院省医预计投资两千万元修房子，加上设备投资，总计投资不少于五千万元。收益呢，不计投资成本，每年从利润中提取50万元归桃花村集体收入，这是天上掉馅饼啊！难道享福的不是桃花村人吗？选民们！”
贾半仙讲到这里，停了一会，端起桌上的茶杯，三朵紫红色石斛花飘在杯中，他一口气喝完杯中的茶水。赵四方见贾半仙喝完杯中茶水，为了给他鼓劲，亲自给他又倒满一杯开水，向他投去赞赏的目光。贾半仙停了一会，说：“现在我来讲最后一个项目，这个项目就是桃花村直接致富的根，也就是说要把全部石旮旯集中起来改造，先按梯块规范土地，把乱石统一垒成堆，在垒石堆上栽金钗石斛。石斛公园的美就在石堆的大小，分布、排列、组合，整体图案是‘金山’两个字组合而成，一堆堆石斛犹如一个个金元宝，由一个个金元宝合成“金山”的一笔一划，由‘金山’组成公园。村民剪石斛，犹如捡金元宝，游人游公园，犹如游金库。”
“大家都知道，金钗石斛排列九大仙草之首，金钗石斛就是我们本地人说的吊兰花。李时珍说：石斛丛生于石上，根纠结在一起，靠吸空气中营养，经年不死，所以又叫千年润。”
“赵四方支书对桃花村种金钗石斛总结得好，他说金钗石斛是石头上的传奇：
生之于石、长之于石，无土、无肥、无需管理，靠云雾雨露滋润。
滋阴生津、开胃健脾、降压、降糖、降低血脂，居九大仙草之首。
种植石斛，吹糠见米，增产、增收、增加效益，变石旮旯为金山。
千亩长廊，万顷石斛，连片、连村，连带旅游，是全村小康之路。”
“我家里栽种石斛多年，常年用石斛花泡茶饮用。因为它强身健体。”贾半仙说着举起茶杯，一口喝完茶水，将石斛花倒出，摆在书桌上，用手捏起一朵在空中扬了扬，接着说：“这就是石斛花，这次桃花村发展规划主项目就是垒石种石斛，石斛需要遮荫，遮荫树定为桃树。为什么要选桃树作为遮荫树，目的就是要复兴桃花村，把现在的桃花村变为名副其实的桃花村，比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还桃花源。让桃花盛开之时，引来八方游客，让他们来游览垒石栽培的石斛公园。”
贾半仙说到这里，用竹杆指着鸟瞰图中大得像座佛，小得像罗汉，开着紫红色石斛花的石堆接着说：“我们村两千多亩石旮旯耕地，加上荒山石旮旯上万亩，全都种上石斛，地理位置适合吗？种这么多石斛干什么？谁要？卖给谁？这都是要命的东西，面临的是风险问题，弄不好还会返贫。但是，大家不要怕，一是马津高速公路涉及到的桃核组段，由地质家测绘得出的结论是海拔400米，由此而得出结论，全村适合种石斛。二是石斛由省医确定最低保护价收购，销售渠道由他们解决。三是生产方式、规划方案是农村专业合作社特色种植。这是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的新招，国家有政策，国家要投入。拿官方的话来说，这是农村发展的牛鼻子，牵住牛鼻子，犁出新天地。当然，这件事涉及家家户户，涉及合作社发展，人才培养是合作社发展壮大的最大瓶颈。瓶颈是什么？就是最容易发生阻碍的关键环节。就这件事，他们正在制定方案，这件事大家肯定顾虑重重，等会儿大家有什么疑问都可提出来。”
最后贾半仙总结式地说：“总之，这次省人民大学（简称省大学）、省医学院（简称省医）、省农学院（简称省农院）、省飞翔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经县政府同意，组团总投资八千万元规划扶贫桃花村，这幅图是指导性方案，下步原则上按图实施。当然，建设中肯定还有一些微调，但万变不离其宗，规划建设期两年。我认为，如果在大家的共同配合努力下，桃花村将来肯定是一个生态美、百姓富、游客来的地方，这就是桃花村目前致富的根所在。”
六月不热，五谷不结。贾半仙讲到这里，从南方吹来一股凉风，台下有了嘈杂的议论声，他想：这么热的天怎么吹来了凉风，是不是天色又要变？这么多人在议论，是不是时间讲长了，大家产生厌烦情绪？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蔚蓝，蓝得发亮，天显得是那么远，那么洁净，就连羽毛大的一片云彩都找不着。这时他才想起，昨晚刚下过一场暴雨，这是雨后天晴。夏天大南风，有雨一场空，今天不会再有暴风雨了，现在已经临近中午，赶快转移话题吧！
贾半仙将计就计，顺势大声说：“选民们，刚才时间把握得不好，时间长是长了点，但还不至于王二娘裹脚，又长又臭，有些话不得不多说几句，请大家原谅。干脆这样，现在直接进入第二个程序，由大家提问，有啥问啥？有肉当面切，有话当面讲，拿着律书打官司，以理服人。现在大家提问，我来回答。”
“我来问！”一个村民站起身，开口就说：“贾半仙，我听了你的话，好像是南天门上作报告，高谈阔论，你画的饼子确实不错。请问，这是你的凭空设想，无本之木？还是真有点来源？我们要蒸（真）的，不要鲊（假）的。”
贾半仙一看站着的人，一听这人说的话，犹如当场被击了一棒。原来这人是桃核组一头犟牛，平日你喊他走东，他要走西，你叫他赶鸭，他要赶鸡。谢犟牛身上穿着一件油光光的圆领蓝色线衣，筷子跳舞，光棍一条，五十岁没成婚，人称谢犟牛。
贾半仙想：谢犟牛，你跟我一样，犟来犟去半辈子，人话不听听鬼话，明明国家和社会力量一齐来帮扶桃花村，怎么就不明白呢？别人出钱、出主意来规划发展，白得一笔钱，马上泥饭碗就要变成金饭碗，不安逸吗？你对国家政府都不相信，你要相信谁？真是三分面粉七分水，十分糊涂。
贾半仙反回又一想：这也不能全怪谢犟牛，几十年来，那个领导到桃花村开会，都是大言不惭地说要改变桃化村的穷困面貌，让农民过上好日子。张三讲一番，李四说一通，结果呢，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穷人想眼前，富人想来年，他要的是现实，天上有蟠桃，不如手头有核桃。农民要的是真金白银。他的发言可以理解，这句问话不单代表他一个人，可能在场人起码有三分之一的人有这种想法。不慌，要注意回答方式，别伤了大家的心，差之毫厘，谬之千里，得慎重。
贾半仙语气委婉，象拉家常一样，先叫谢犟牛坐下，然后说：“你这话问得好！你想，我打个比方，一个人身上穿着一身又破又烂的衣服，赶场天突然有人送给你一套崭新的衣服叫你穿上，你肯定会吃惊，会怀疑。天上那会吊馅饼，这人是不是疯啦！会白送衣服？”
“原来，送你衣服的是一位你的亲戚，关系不错，有可能你曾经还帮助过他，这些年他在外面发财了，他想回家乡改变一下家乡面貌。他改变家乡面貌，实施的第一步就是给贫困家庭买衣服、买油、买盐、买米，随后请大家吃顿饭，在宴会上讲明他回家乡的打算。亲不亲故乡人，甜不甜，故乡水，这人正好在街上看上你衣着破烂，从衣服店里拿套衣服递给你，叫你换上，看看合不合身，合身就送你，不合身再给你调换，或者说，这人正是你的亲老表。”
“你看，我们桃花村穷，机关单位帮扶干部来送米、送盐、改灶、改厕、修房子、打坝子、当临时工、卫生员、讲解员，目的是什么？目的就是看见我们穷，从多方面帮助我们。”
“赵四方支书的爸爸，他的未婚妻，王畜牧师的爸爸和省大师生、农院师生，他们联合起来凑钱准备给桃花村换一件新衣服，这件新衣服我们不出钱，无非就是要我们拭一拭合不合身，如果我们不把身体现出去拭一拭，对得起别人一片好心好意吗？今天这幅桃花村发展规划鸟瞰图，就是他们准备下料缝制，事先提供给大家看的衣服样式，这衣服布料花是花了点，但色彩好看，我看只要按我们身材的尺寸裁，肯定合身，穿起肯定舒服。省医、省大、省农院、省飞翔房开和县政府不是在画饼子，我也不是在吹牛。我是本村人，难道我会自欺欺人？骗你有什么用？这是真（蒸）的，不是假（鲊）的。”
贾半仙话音刚落，一个中年男子站起来，大声对贾半仙说：“土地是农民的命根，耕牛是农民的宝贝，你们这样一搞，我们农民没有土地怎么办？我们手中的土地承包责任证是政府发的，你贾半仙不能说变就变啊！这样做合法吗？”
贾半仙知道，染缸里拿不出白布来。这人是上届贾村长的弟弟，叫贾钱，有经济头脑，过去经常在他哥哥手里承包一些扶贫工程，算桃花村相对生活富裕的人。他这样问，一是不满意贾半仙竞争村长，代他哥哥出口气。二是想用土地法来阻止实施发展规划，可谓一箭双雕。
贾半仙灵机一动，赞赏性地说：“你问的这个问题太好了！这就是今天会议的主题。同样一个道理，你想：当别人真心实意要更换你的衣服，新衣服肯定要比旧衣服、烂衣服好，穿起来既暖和又好看。这时，假如你说，这身体是我的，穿不穿随我的便，你总不能强迫我穿啊！我有人身自由，人身自由有法律保护。是，我承认人身自由是受法律保护，可你要知道，人身更重要的是受合适的温度保护才健康，才会不生病。如果一具衣不敞身的身子病了，是你受罪还是送衣服的人受罪？新衣服既不伤你的皮，也不伤你的肉，让你心情高兴，身体舒服，有哪点不好！这该不违法吧？”
“当然，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就是在换衣服时要怎样才能不伤皮，不伤肉？身子总得要把它现出来才能穿上衣服。同理，土地总得要拿出来，才能改良，才能换种中药材，这就是一个保护问题。换衣服时，总不能横扯膀子纵扯手，瞎子拉二胡，胡扯。如何让大家把土地拿出来，我们也不会离开法律办事，会保护你的合法利益。
“他们初步设想有三种方法：一种是集体管理承包地，按国家地区土地类别，一次性给付土地收益费，算变相征用。这种办法，一次性投资太大，要搞只能是以点带面，让大家看效益对比。第二种是按土地租用办法，你一亩土地年产量是多少，价值多少人民币，一次性先给付五年，此后以五年为一个年限，按物价上涨情况而上涨，保证土地产量价值年年有增无减给付你。第三种是采用土地入股，把土地折价加入农村特色产业合作社，按一百元一股，有多少股算多少股，产生效益后按股分红。”
“大家听清楚，一种是按国家标准一次性给土地收益费。第二种是你不种庄稼，每年给你种庄稼的粮食。第三种是把土地入股作共同投入，共同收益，合伙经营。我认为这三种办法都不伤皮，不伤肉，合理合法。当然，他们和我都趋向于第三种方法，农民可以收租金、挣薪金、分股金。”
“现在我还要说明三点：一是合作社丈量土地时，以现有土地面积为准，按每亩500元土地复垦费打在你的账号上。如果你认为合作社今后有可能经营失败，这500元作为保证金，你可以恢复土地原貌种植。二是大家把土地拿出来以后，合作社优先安排你在合作社就业，不再外出打工。凡是在合作社打工的人，给你交各种保险，另付工资。第三是这次基础设施建设和改造土地的投入是县政府一千万元，四个单位一次性投入八千万元，甚至更多，村集体收入按土地和人口每年分红，这叫红枣炖冰糖，甜上加甜。这该不是伤皮伤肉的事？这该没有违法侵权吧？”
贾半仙讲完，他很满意自己的回答，正想喘口气端起茶杯喝茶时，又一个村民站起来，说：“贾半仙，千里为官只为财。你是不是想承包项目工程赚点钱，在这里鼓动我们？说清楚，不是我们不相信你，这一届又一届村长都是口头蜜蜜甜，心头锯锯镰。我说句不该说的话，怕的是两根绳上拴了五个蚂蚱，接二连三啊！”
贾半仙听完这句问话，肺都快气炸了，因为这人太屈解他了，问话问得像乌鸦唱山歌，不堪入耳。贾半仙一看，这人是杨金针，他知道杨金针为求原来赵村长盖一张建羊圈的证明，村长硬吃了他一头羊。他理解杨金针，把气往心里压了又压。
说也怪，就在这时，会场雅雀无声，一双双眼睛直盯着贾半仙，问话似乎问出了大家的心声，杨金针成了代言人。
袁秀听了杨金针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心里像堵着一团棉花，难受死了。她想：你这个村民也太小看贾半仙了，我的人我清楚，他竞选村长那里是为了钱财啊？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果真是为了钱，省医陈教授招聘他，他早就去省城享福去了。你说话为什么这么没良心啊？
贾半仙想：人爱有钱人，狗爱撒屎汉。钱能通神，有钱高三辈，无钱辈辈低。难怪每届村长都在打农民的主意。说实话，我当村长的确不是为了钱。我不会像上两届村长一样贪财。爱财之心人人有之，如果单凭我口说，别人能信吗？身正不怕影子斜，脚正不怕鞋子歪。这样，干脆不如请赵四方和王畜牧师来把这次项目资金的来历和县里是如何管理的事，让大家看看村里有没有直接支配权，不然选民肯定一百个不相信。
贾半仙说：“钱没有任何一个人不喜欢，我说我不喜欢钱这是一句假话，大家打死也肯定不信。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想竞争村长的目的前面已经讲了，我要是只为财，我不会来担这个村长，不如去开个正骨诊所，我开正骨诊所收入肯定比担村长报酬高。另外，这次规划建设项目资金全是专款专用，谁要想乱来都不行。不信，下面请赵四方支书和王畜牧师来讲一讲，作个证实吧。”
赵四方听了杨金针的话，他觉得贾半仙被怀疑是活天冤枉。赵四方坐在前排，他站起身，转过身对着选民大声说：“村民们，这次桃花村发展规划建设项目，是王勇哥和万秀老师出面聚集各方面社会力量，最后决定由省医、省大学、省农院、省飞翔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习羊县人民政府扶贫办公室联合投资扶贫桃花村。学校、医院、中草药基地、种羊场、农民新居，全村水、电、路各种基础设施项目预计投入资金九千万元。其中省医两千万，省大两千万，省农院一千万，飞翔房开公司三千万，县政府初定一千万元，工程不足资金由习羊县人民政府财政投入。省医等四个单位筹集的八千万元集中打入县扶贫办账户，由县扶贫办按工程项目招投标程序对项目和资金使用进行管理。账务、工程质量由县扶贫办专账、专人管理。完工时由投资建设单位联合验收。这次抱团扶贫，是政府凝聚社会各方面力量精准扶贫桃花村的一个重大举措。桃花村委会责任是做协调，做服务工作。建设主体是县人民政府。建设后，学校管理归学校，医院管理归省医，种羊技术管理归省农院畜牧系，中药材种植基地管理收入归桃花村农业特色产业合作社。初步情况就介绍到这里，没说到的地方由王勇补充。”
王勇挨着赵四方坐，他早就想发言了，因为大家误解了贾半仙担村长是为了承包工程赚钱。他一下子站起身，大声说：“我说明三点：一是四个单位对桃花村抱团扶贫，是一个精准扶贫大举措，该扶桃花村、该帮桃花村，因为你们桃花村本身就是极贫村，加之贾半仙大哥和村民救了我和赵四方，我们两兄弟的父亲、赵四方弟弟的未婚妻万秀老师深受感动，他们从各方面做了大量工作才有了这个发展规划。”
“二是这些扶贫资金不是个人行为，是单位集体行为，是国家和集体资金。既然是国家和集体资金，国家就有管理规定，绝不允许个人涉入。贾半仙个人没有权利涉及资金管理和使用，请大家放心，他就是想贪也贪不了，何况他竞选村长的目的不是为了钱。”
“至于这第三点嘛，说出来，你们会吃惊，或者说会根本不相信。”
王勇停了一会儿，望着会场上一双双惊诧的目光，接着说：“这次我们劝贾半仙出山担村长，他是有条件的，这条件不是要承包工程，是要我和赵四方陪他干一届。说实话，赵四方是应届优秀大学生，下乡挂职锻炼一年后就要回学校，他回校后十有八九是留校生，这是他千载难逢的机会，况且他已经与未婚妻万老师约定，留校就结婚。大家想，赵四方还要在这里干一届，他就意味着不能留校工作，不能与万老师结婚。大家说亏不亏？”
“我呢，刚结婚，又受了重伤，学校已经决定不再让我下乡蹲点搞种羊繁育工作。贾半仙对我说：他出任村长完全是为了给赵四方分忧，他呢，要我为他分忧。如果我不干，他也不干。并且还要求握手承诺，结为桃园兄弟。他为大哥，我为二哥，赵四方为小弟。他的意思是，从党的领导说，赵四方小兄弟说了算，他服从小兄弟。从村上事务说，他大哥说了算。种羊繁育基地我说了算，三兄弟分工合作。请大家听清楚，我们大家各自说了算是在工作上拿主意说了算，因为鸟吃草籽，狼吃肉，各有各的招法，我们不是为了钱，钱是由财政专账专人专户管理。如果钱上大家都可以说了算，自然就会是锤子炒菜，砸锅，这还了得。要说钱，四方爸爸是亿万富翁，不如不帮扶你们桃花村，将三千万元一人给我们一千万，还来帮你们干什么？我们三人全是为了桃花村脱贫致富啊。”王勇说到这里，大喊一声：
“选民们！贾半仙和你们是桃花村兄弟，我和赵四方千里迢迢来桃花村扶贫和贾半仙结成兄弟，今天在这里我们都是兄弟。既然是兄弟，我提议，是兄弟就相信兄弟一回，就相信贾半仙大哥一次，就支持贾半仙大哥担选村长。兄弟抱成一条心，黄土也能变成金。让桃花村早日脱贫致富。大家说好不好？”
“好！好！我们相信他！”会场上一片掌声，一片欢呼声。
八字先生正气扬，石斛公园规划讲。
村民疑虑巧解答，桃园兄弟亮真相。
海选村长成功否，请看尾声便知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