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称奇的聂管家,听到她竟然这样说,心里更加是佩服不已:“这张姑娘,手无缚鸡之力,却这么勇敢不怕死,真是虎父无犬女。而其他人,什么镇关东、威震天狮门等,名号儿叫得震天响,可与张姑娘一比,就差得太离谱了,倒是算得脸皮最厚。”
心里本来害怕的他看见张静神色安定,也就心下了然,稳了稳自己的情绪,拿了一些新的茶叶,放到茶盘中两只青花细瓷杯里,重新到了热开水,把茶碗盖盖上,然后走出厅去。
张静也是稳稳地跟在他的右手边,一起往外走。
聂管家他俩一出门,就看见大院中有一位白衣人,背朝内脸朝外,双手叉腰,抬头望天。
聂管家鼓足中气,大声地说:“林大侠远来,不曾远迎,还请恕罪,请进。”说着做了一个礼貌的请进的姿势。
白衣人听得聂管家说话,回过身来,也不回话,眼光从聂管家移到张静的身上。一见张静就不禁一怔,只见一位明波清澈,齿白唇红,羞雅文静,弱态生娇,怯生生的少女,婷婷玉立在眼前。
张静看见这人却也是,身高约一米七五,一头乌黑的浓发,却不结辫,浓眉下却是一双小眼,长相也是普通之极。
她从小在阿爹的无声影响下,对林某的儿子心怀怜惜悲悯之情,这种长期的心理因素,导致想到他时,总觉得他是个受人欺侮虐待的小孩子。
今天一见,心中不由得三分惊异,三分惶惑,又有三分失望。
但随即想到:“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他长成这样也是情理中的事情,又有什么奇怪的呢?”思想上一想通便走前一步朝白衣人盈盈一福,行了一个礼,轻声说:“公子万福。”
林殷三这次上岛来,原来以为肯定是少不了一场恶战,哪知道出来相见的竟然是一位貌美姑娘,心中不禁感到大大的惊讶,暗暗想:“这是唱得那出戏,我且不说破,先看看他们使什么诡计。”当下也还了一礼说:“在下林殷三,姑娘怎么称呼?”
聂管家向张静使个眼色,想要她机灵点,随便说个假名应付过去,只要不说出是张若寒的女儿就行。
哪知道张静并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或者说她有自己的想法,就直接说:“林世兄,我们是累代世交,可惜的是还从来没有见过面。我姓张。”
林殷三一听,心中更是一凛,脸上却不动声色说:“姑娘与‘一剑定乾坤’张大侠是什么关系?”
聂管家大急,在张静的身旁暗暗拉扯她的衣袖。她仍然是不理会,继续说:“是我阿爹。”
林殷三一怔说:“你阿爹为什么不来,你是代父出战吗?”
聂管家一听,右手不知不觉间已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但他却看到张静并没有什么不同,仍然是神色如常,心中不禁暗暗叹道:“这位姑娘年幼无知,眼前便是世代的大仇人,她竟然毫无防备,不知天高地厚地什么都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