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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晓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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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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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市舶使》连载

第三章 南海道大食使者献国礼

唐玄宗知道之前他派柳泽去岭南公务,玄宗说:“卿是岭南监选使,莫不是岭南之行,看到周庆立有渎职行为有所不满?”柳泽说:“非也!臣见周庆立等,雕镌诡物,制造奇器,用浮巧为珍玩,以诡怪为异宝,乃治国者之蠹虫,明智的君王为之严惩。古人云:无作淫巧,以荡上心。今庆立惑乱君主情欲,摇荡皇上的心,若陛下相信周庆立的话,等于向天下宣告:‘继续前朝的奢侈淫逸。”’唐玄宗略沉思说:“御史说的有理,朕已昭告天下,广教节俭,励精图治,不能因为奢侈而丧邦。”柳泽见皇帝如此说,他马上进言到:“如皇帝能崇尚节俭,国之大兴于此开始,万方百姓莫不大幸”。唐玄宗:“周庆立与波斯僧及烈退下”。

二人唯唯诺诺,无奈退下。

柳泽:“周庆立不思军国之所需,花大价钱制造奇巧之器,专以迷惑皇上为要,岭南市舶使之位撤掉为好。”姚崇:“柳御史言之有理,广州离京城山远地偏,一人任市舶,代表皇家和蕃商打交道,周庆立又和岭南豪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和藩胡之间人脉不浅,倘若不知朝廷之所需,空耗国库银两,用此人是弊大于利呀!

唐玄宗略做沉思:“市舶使职位,暂时撤销。容朕思虑清楚,再做定夺。”

自从罢免了周庆立之后,唐玄宗总是闷闷不乐的,他的视野不断地向南海之外伸展,但是又不能和大臣们的愿望相悖。高力士和玄宗寸步不离,他明白皇帝的心思,皇帝把一些不重要的公文都交给高力士,高力士也筛选一些关于岭南的公事,让皇帝心情舒畅,这一次终于来机会了。高力士接到岭南传递的公文,有大食国国使者已到广州,带来本国国王哈里发书信前来修好,参见皇帝。唐玄宗知道大食国使从海道来朝先到广州,是因为广州有众多大食藩商聚居在此,他告诉高力士择日安排觐见时间。

京城鸿胪寺,是接待外国使者的机构,从太宗时起,四藩百余国都来朝贡,献上他国的奇珍异宝。玄宗也要承继着前朝的开放传统,敞开国门欢迎外藩来华。鸿胪寺要对各国使团送给皇帝的贡品,要收贡、清点。如果是大宗礼物,要请少府监来过目、接收、入库。这次大食使团的贡品是广州都督府经过一番检查后封箱,先行送到京城,由这两个机构进行辨别。因为以前发现过朝贡的宝物中有假货,所以请内行的珠宝鉴定师,香料鉴定师来,最后拍板认可是真品的,方可收进,这是一个必经的程序。少府监请来了大秦寺大僧阿加扎德到鸿胪寺来辨别贡品。阿加扎德是波斯人,认识很多藩商,对输入国内的产品,有着准确的判断力。

阿加扎德到了鸿胪寺,少卿告诉他,大食使团来朝见皇帝,带来很多宝物,要挑选价值最高和最精美的献给皇帝,皇帝从来都是以高出几倍的价值回赐来使。要知道回赐多少合适,先要知道朝贡品的价值底限,然后定出皇帝回赐的价格,鸿胪寺好有个遵循。挑剩下的就由少府监收归下来。

阿加扎德翻动着使团的贡品,鉴于皇帝烧锦绣,禁珠玉。尤其是及烈大僧想给皇帝的宝物被拒绝,朝中内外都传开了,阿加扎德自然知道,及烈垂头丧气的样子他也见过,所以,奢侈品就万万不能敬献给皇帝了。他把自己的想法和少卿一说,少卿说:“大僧和我想到一起了”。少卿看见阿加扎德拿起一把大食刀,疑惑的问道:“这把大食刀也要送给皇帝?”阿加扎德:“大食的宝刀。献给皇帝。阿芙蓉是治病的良药。”少卿说:“大僧给皇帝的宝物做个估价,回赐多少?大僧说个底价,我皇帝陛下至少还要加上三倍的价钱”。阿加扎德回到:“那就这几样了,蔷薇水、玫瑰水、阿芙蓉、乳香、龙涎香、大食刀。价格四百匹绢。”少卿说:“到了皇帝哪里就是八百匹绢了。”阿加扎德:“自然,中国皇帝从来都是厚待国外来客的。”

少卿:“好!皇帝回赠使者时,鸿卢寺就能有依据了”。接着对手下说:“告广州都府,指派使团三人入京面见皇上。”

过了几天,玄宗皇帝上朝的时候,高力士告诉玄宗,有鸿胪寺报,大食国国使已到鸿胪寺等候觐见皇帝。从高力士这里得知,大食国使从广州登岸,在广州修整了些天,今天鸿胪寺安排接见。

只见宫殿外,由鸿胪寺官员导引,大食国使三人携带者经过检查的礼物,等候皇帝接见,在他们的眼里,中国皇帝是最尊贵最富有的皇帝,一路上,从广州到京城,外面的景象就让他们啧啧赞不绝口。不说那繁华藩货堆满的东市西市;不说那随处可见的藩客;只见那皇城的高大门楼;闪耀金光的皇帝宫苑,亭台楼阁,四季花木;所到之处,让他们眼花缭乱。他们急切想见到中国皇帝,一个世界闻名的国度,是一个什么样的皇帝在治理着。他们立在宫门外,等候皇帝的召见。

宫内,高力士告诉玄宗,黑衣大食来使者在宫外候旨,玄宗懒洋洋的说:“广州到长安路途遥远,让他们回去歇息。”高力士:“他们穿着了华丽的服装在宫门外等候”。唐玄宗把手一挥:“请他们回去”。高力士心里想:皇帝今天的气不太顺,他跑到殿外,对着大食使者:“皇帝龙体欠安,请诸位回去歇息。”三个使者满心欢喜,听说皇帝不见,面露不快表情,回到鸿胪寺继续等候。

第二天,大食使者又来了,但是他们一改昨天所穿的华服,一律穿上黑色的衣服。高力士向皇帝禀报:“皇上,大食使者都穿着黑衣在大殿外求见。”

唐玄宗听了,有几分不快,说:“不懂中国礼节,不见。”高力士又到殿外,对使者说:“诸位使者,皇帝对你们的黑衣不理解。按照中国礼俗,明日再见。”

只见三位使者叽里咕噜不知道说着什么,高力士又说一遍:“诸位请回。”使者不情愿的回去了。高力士和玄宗说:“皇上一向以太宗远人胸怀自比,如今大食使者皇帝不见一定另有心思。”唐玄宗说到:“就是你能看透朕的心思。名珠、象牙、犀角、玳瑁、珊瑚、琉璃奇物,充备宝玩,以道远而致珍贵,使者献上这些宝物,未必与国有益。”高力士听了,原来皇帝是先把大臣们要说的话自己先说了,以免几次在这个问题上,大臣都振振有词劝导皇帝,今天自己主动先说,众大臣面露喜色。只听姚崇说:“禀圣上:大食国使团向皇帝敬贡,贡品送到京城,起码经过两道关,广州都督宋璟是精细之人,定会查看,鸿胪寺定会查看。四夷邻国,来华通商,献奉珍异,有助于军国府库之用。”卢怀慎也上前说:“除使者敬贡外,藩商藩货有少府监保管供用,所贡珍异为御用物品所需物资。再将瓷器、织锦、铜器,运到广州,直接接驳海船运往外夷。销购各得其所”。

唐玄宗:“爱卿言之有理。”高力士趁机说道:“皇上明日见大食使者?”

唐玄宗终于答应:“明日召见。”

又是一个第二天,高力士高喊:“大食使者觐见大唐皇帝。”喊声刚落,只见使者全副武装来到皇帝面前,高力士大惊失色,看玄宗却是神闲气定,大食使者在鸿胪寺已经被教过中国礼节,跪在地上拜过皇帝,玄宗慢吞吞的说:“平身看座。“使者迷茫,不知道皇帝说什么,鸿胪寺随行的译语人说:“皇帝让你们起身坐下。”使者坐定,只听皇帝第一句话问道:“说说你们三天换三次衣服,为什么?”使者三人互相看着,只见为首的一人说:“第一次所穿着华丽衣服则是贵妇之服,以表示我们的欣喜之情;第二次所穿黑色衣服着是我朝朝服,正是觐见皇帝的庄重之情;第三次所穿着今天的武装之服,是皇帝几次不见我使者,表达内心不满之情。”话音刚落,译语人冲着皇帝将使者的原话翻译过来。

只听姚相在旁说道:“使者所言差矣,大食使者于我朝通好,从皇帝到百官,诚心欢迎大食使者,使者递交国书,传达友好情谊,有朋至远方来,不亦乐乎!”

玄宗此时一改常态,摆手说:“慢!“停顿了一下,玄宗继续说:“使者能直言告知朕三次更换服饰的道理,朕喜欢听真话。大唐朝是你们的朋友,转告贵国国王,不论是从西域陆路上骑着骆驼来,还是从涨海乘着船舶来。我朝都礼待四方夷国。”大食使者:“我族人与贵国交往的友好关系已有几百年。大唐建国以来,我国屡派使者前来修好,呈国书。”唐玄宗:“汉朝时的条支国就是今天的大食国。友好来往从未中断。高宗朝,贵国第一次派使者来朝。国书章节朕还记得:某大食氏,有国三十四年,历经三祖,国力强盛。感恩皇帝陛下德化,准我人民在贵国贸易、建寺缅怀安拉,乃遣贡使赴关来朝,远在万里重洋之外,诚心与唐朝通好。”

大食使者:“为表尊敬与仰慕中国的心情,敬献皇帝陛下礼物。”唐玄宗:“贵国所送礼物朕悉数收到。回赐大食使者,茶三十串,锦缎三百匹。绫罗三百匹,金器三件。”大食使者:“感谢真主,中国皇帝给与我们的一切。”

唐玄宗:“告知使者:我朝近期将关闭西域互市,贵国贸易可直接乘船从涨海到我国岭南道的广州和安南贸易。那里有贵国在一百年前建成的怀圣寺和贵教的礼拜堂。”大食使者:“皇帝的慈爱之情,我主和我族人都感恩,广州因建了怀圣寺,族人才成百上千的居住在广州,海路水城到处都有祈祷真主的麦斯德”(即叩拜之处),中国皇帝给与我们的比任何一地都多。我国王期望与中国世代友好。”

唐玄宗:“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大唐海纳百川,敦睦友邦,我国愿与贵国世代交好”。姚相也和使者说:“皇帝陛下把贵国当成知心朋友,涨海虽浩淼,不足以说道远,人心相近,就像邻居一样。”大食使者:“我们将贵国皇帝的话和友谊带回我王。”高力士高呼:“大食使者听封。”大食使者一愣,不知道什么意思。译语人把意思和他们说了,三使者直接跪拜。唐玄宗:“授予大食使节员外中郎将。”高力士:“快来拜谢皇帝。”大食使者:“拜谢皇帝!”

高力士接过太监端来的朝服,递给大食使者。大食使者个个喜形于色,又听皇帝说道:“大食使者如愿回本国即日可回,所赐物品沿途免税。如愿留在大唐,也可留在大唐。”译语人和使者翻译了一阵,使者望着皇帝赏赐的稀有之物,表示先回本国复命。下次一定再来。高力士说:“皇帝赐宴。请大食使者”。

大食使者:“谢皇帝。”有太监引路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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