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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木力拐进巷口，远远地就看见索寞那辆烈火红色的摩托站在楼底下，跟它的主人一样地帅气。
当然这车索寞是买不起的。
他加足马力直驶到巷底了，才踩刹车，“吱——”地一声停靠在索寞的车子旁边，三步作两步地跃上暗窄的楼梯，抵达门口，便猛猛地推门而入。
索寞赤裸着上身，正靠在躺椅上吹电风扇。
“你到哪儿去了？”索寞一副很疲倦的样子。
“哎呦！我的大少爷——我还想问你呢！”贾木力边关门边脱掉上衣，“刚去刊登了一则寻人启事，娘的！一旦到要缴房租，要缴水电费，你这赖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等老子凑足钱，付清所有债务了，你就晓得可以回来吹电风扇啦？你他妈的早一两个小时回来，我也能省下百八十的广告费用！”
“你别笑！”贾木力打开抽屉，拿出一本笔记薄，“你跑不掉！我告诉你：现在呀！我可学乖了——要一项一项把它记下来，想忘记都难了咧！你想赖账，也没这么容易喽！”
“你吃错药啦？”索寞挑起眉头，但带着笑意。
“是好几天没吃药了，不是吃错药！”贾木力没好气地回应。
索寞起身翻出上衣口袋里的半包烟，点燃了。抛一支给贾木力，然后从床枕头下摸出一叠钞票，故意在木力面前晃晃。
正巧贾木力吸进一口烟，让索寞这么一弄，大团的烟呛住胸口，那股难过劲儿别提了！差点没给呛死。
索寞没想到贾木力这老烟枪竟也会被烟呛倒，哈哈大笑起来，把钱放在他手上，接着问他一句：
“现在好点了吧？”
贾木力瞪他一眼，赶紧数钞票，“哎呀，你他妈的在哪儿发迹啦？”
“别数了。”
“这钱……怎么来的？”贾木力问道。
“挣来的呗！”索寞躺在床上，淡淡地说。
“说真的——”贾木力端着烟灰缸坐上床来。
“是戚芳让我去买衣服用的。”
“戚芳？这人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嘿，她可是个有名的贵妇！不过，她老公更有名。”索寞对着贾木力的脸上喷了一口烟，笑道：“孔瑞泽这个人，你总该听过吧？前些时候上了报纸，听说国税局在查他有没有逃税。”
“是他？喂！你怎么和他老婆搅合到一块儿了？”
“你记得以前不是有个谢太太，常在‘老地方’来点我的吗？就是她介绍的嘛！“
“是那老怪物介绍的啊？”贾木力露出十分同情的模样，拍拍他的肩膀道：“赚那种老怪物的钱最恶心了……也真亏了你，能忍！”
“还好啦！她也没那么老，只是——”
“是跟人妖似的，对不对？”贾木力哈哈地笑着。
“你又不是不了解！我一向把四十岁以上的老女人拒之门外的……聊聊还可以，进一步服务就免谈啦！”
“嘿嘿，好吧！”贾木力好奇地说道：“你把事情从头到尾，详细一点的讲给我听嘛！”
索寞抽完手里的烟，按熄后才开口：
“那天下午你跟苏家蓉去跳舞，我猜你会带她回来就避了出来，本来是想去老吕那里，正好在‘小青竹’楼下碰到那个谢太太，她便拖着我陪她上去饮茶——戚芳跟谢太太在一起，就是这么简单。”
“那老怪物胆子不小嘛！戚芳在旁边，她还敢拉你去饮茶……”贾木力拼命摇头。
“她呀！告诉戚芳说我是她朋友的儿子！”
“什么？”贾木力叫道：“那戚芳还敢跟你在一块儿搅合？她不怕传了开来吗？”
“废话！我当然告诉她我不是某某人的儿子，而是——”索寞话还没讲完，贾木力已经替他接了下去：
“是一个在社会底层打拼的拼命三郎，是吗？”
索寞嘿嘿一笑，也不回应。
“你这钱也赚得太辛苦了！陪她十来天了才这些？”贾木力笑道：“你没把价码开出来呀？”
索寞摇摇头，“我根本没告诉她我在做那个！”
“想放长线钓大鱼，是吧？”
“我暂且不打算回去上班——依我看，戚芳出手相当阔绰……让她养一阵子也好！”
“你不怕亏本哪？”贾木力问道。
“你觉得我是缺心眼儿的人嘛？”索寞反问一句。
“不是！”贾木力咧着嘴笑道：“我也让你养一阵子好了，怎样？”
“去你的！”索寞捶他一拳。
“你这阵子都跟她住在一起？”等索寞点点后，贾木力又问：“她怎么突然肯放你回来了？”
“她老公今天回来——她去机场了。”
“她……啊哈！她功夫如何？”贾木力邪恶地笑着。
“功夫平常啦！需求倒是惊人！”说完两个男孩爆出一阵狂笑。
“难怪我看你一副累得快虚脱的样子……”
“不提她了，好不？”索寞反折起双臂垫在后脑勺下，兴味索然地说道。
贾木力扮个鬼脸，把烟蒂塞进烟灰缸，后把烟灰缸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贾木力的一身骨骼十分粗大，却没有结实的肌肉；披上外衣的贾木力，看起来也有几分魁梧，然而，褪下衣服之后，反而觉得他过于消瘦，有一种单薄的、不健康的感觉！这应是不正常的生活所造成的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