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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笑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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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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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情人》连载

第十章 纸包不住火

她跟戚芳确是有关系,而且关系匪浅,让索寞大伤脑筋。戚芳是坤妍的伯母,她的父辈只有兄弟俩个,哥哥是孔瑞泽,弟弟是自己的父亲孔瑞阳。戚芳是看着坤妍长大的,也很疼爱这个清纯美丽的侄女。

不幸的事,是戚芳和索寞的关系,终于叫坤妍知道了!不过她不敢想那会是真的。

于是,在坤妍那单纯的心灵里,开始痛斥自己——怎么会有如此卑鄙、邪恶的念头呢?!

为此,坤妍懊恼自责了很久。她总觉得愧对疼爱她的伯母——戚芳,并且认为自己简直不可饶恕!

事情发生得很偶然。一天坤妍突然接到了苏家蓉的电话,说是贾木力和索寞因触犯了法规,被带进了警署叫她想办法。坤妍听后一时急得六神无主,不知道怎么搭救他俩才好。在家里坐立不安,想来想去只得向社会圈子很活跃,熟人也很多的戚芳求助。结果,她冒冒失失给戚芳打了个电话,说是受一个女同学所托,一个叫索寞一个叫贾木力的两个朋友被警署叫了去,请她给帮帮忙。万万没想到,戚芳在电话里一口答应了下来。

打完了电话,坤妍心情才平静了一些,不一会,苏家蓉又打来电话问有什么办法没有,她告诉家蓉,伯母答应给帮忙。之后她吃了点东西,想出去探听下消息,就一个人来到了警署附近,就在一个较为隐蔽的角落,看着可有什么动静。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算时间也有快半个小时——进入警署的人,一个也没有出来!

孔坤妍仿佛石化般伫立在角落里,动也不动一下。

其实,有孔家的人来出面,交保应该是不成问题才对呀!坤妍一面安慰自己,但仍无法解除自己的忧虑。

都快一个钟头了,坤妍愈发得焦躁起来。

坤妍开始感到眼睛的酸涩。

当她正打算要用手去揉揉眼皮时,蓦然地,她的瞳孔像是受到了强光的照射,先是一阵收缩,而后,越放越大……

率先跨出分局大门的,正式紧揽着苏家蓉的木力,尾随而出的一男一女,却是戚芳和索寞。

戚芳是坤妍最崇敬的女人,索寞则是坤妍最挚爱的男人。这两个和坤妍有着最亲密关系的人,却在须臾之间,使她受到了无以弥补的创伤!

坤妍低呼一声,忙地拿手蒙住了嘴巴。这眼前的一切,让她无法接受,犹如晴天霹雳。

打电话时伯母还说不认识索寞,为什么此刻又如此亲亲热热地挽着他的胳膊,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人似的?伯母为什么说谎?

坤妍拼命地摇头,实在不敢往下细想。

此时,坤妍宁愿自己是个瞎子!真的!

她不自觉地啃着手指甲。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全登上了戚芳那辆宝石红的小轿车,溶入了熙攘的车流里……她忽然间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背靠在墙壁上,一点一点地矮了下来,知道最后滑坐在地上。

“你没事吧?小姐!”一名路过的男人把她拉了起来,好意地问道。

孔坤妍点点头,旋又摇摇头,想向他道谢谢——陡然张开口,却发不出声音来!

男人用一种惋惜的眼光看着她,似乎是想说什么又忍住了,摇摇头就要离开。

殊知他一松手,坤妍便软绵绵地跌坐在地上。

男人往前走了几步,于心不忍地又折了回来,将跌坐在地上的坤妍扶了起来,“你住哪里?”

坤妍还是不说话,谁料她猛地用力一咬牙,竟咬破了嘴唇——一丝鲜血渗了出来,细细地沿着嘴角爬下,映着路灯下她一张死白的脸上,看来十分骇人!

“你再不说,我只好送你到对面的警署去——”

男人善意的威吓,达到了刺激的效果!

坤妍终于开口了,但是声音却嘶哑得厉害,“谢……谢你,我……自己……会走的……”

坤妍摇摇晃晃地走到路边,拦下一辆计程车,她靠在车后座上,感觉自己虚弱得不得了!

她原有一双灵活俏皮的眼睛,现在却变成呆滞般地静止不动,而且是去了所有的光彩。

到了家门口,坤妍终于恢复了力气,猛按门铃。

佣人阿岚出来开门,她伸手往后一指,“替我付车钱。”说完,她便跌跌撞撞地进了大厅。

孔瑞阳叼着一支烟斗,正在等她这违命夜归的女儿!

“爸爸——”坤妍心慌意乱地喊了一声。

“你太不像话了!坤妍,爸爸是有应酬的人,都比你还早回来……你晚上到哪儿去了?说!”

“我……我去看伯母了……”坤妍吓坏了!

“你到现在还要撒谎吗?看来,我是把你宠坏了。”

“我没有撒谎,我晚会真的是去伯父家,不信的话,爸爸你可以去问她。”

“问谁?你伯母老早就打过电话来了!”

“她……她有没有说什么?”

“说什么?!”孔瑞阳怒道,“你伯母说她晚上逛街,买了两件衣服给你,叫你明天过去试试……我这样讲,够清楚了吗?”

坤妍不知所以的摇着头——伯母真的这么说了?

“你伯母根本不在家!你说,你到底去哪里了?”

过度的震惊,使得坤妍暂时地忘了畏惧。

“既然你不信,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了!”

“你——”孔瑞阳气得身体微微发颤,“你这是什么态度?”

阿岚躲在后面,看情形不对,便赶忙上楼去请太太。

孔坤妍见老婆下来,火力便转移了方向:

“素珍!你看看,这就是你管教出来的好女儿,竟然还顶老子……”

“坤妍!”素珍吓一跳,“你怎么搞成这幅德行回来?我不是告诉你,不准你出去吗?”

“她口口声声说去瑞泽那里,如果她去那边,会搞得这么一身脏兮兮的吗?”孔瑞阳冲着老婆吼道,“我看她八成是和街头不伦不类的坏小子混在一起……补习班寄了通知来,坤妍有十几堂课的旷课记录……”

“好了,瑞阳,明天再说吧。”素珍连忙安抚他,一面对女儿说道:

“坤妍,你明天要上课,赶快去洗澡睡觉吧!”

“不准!”孔瑞阳大声喝道,“她今天不说清楚,休想上楼睡觉!”

坤妍吸口气,无惧地仰视着父亲。

“你别再质疑我了,我没什么好说的!”

孔瑞阳怒极,扬起手来,给了女儿一响亮清脆的巴掌——打得坤妍一阵眩晕!

“瑞阳!”素珍叫道,”你何必发这么大的脾气呢?这原本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哼,小事?”孔瑞阳摇摇头,“我决不能容许我的女儿说谎!”

他的声音,他的眼睛,都说明了他的痛惜!

他根本无意要打女儿呀!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坤妍——你能了解吗?爸爸是为了你好啊。”

坤妍觉得两颊火辣辣的,一颗心却冷得跟一块冰一样。

“坤妍,你说话啊!”孔瑞阳开始担心了。

“我看坤妍还是先去洗个澡好了。”素珍说道,“弄得这么脏,一定很不舒服……”

坤妍低下头,看看自己弄脏了的衣裙及双手,心里十分悲苦。

如泉水似的泪水,正汩汩不绝由她眼眸中涌出!

“坤妍!”孔瑞阳和素珍一起焦急的喊道。

“坤妍,你不要怪爸爸,好吗?”孔瑞阳想伸手去摸女儿红肿起来的脸颊,却落了一个空!

“不要碰我!”坤妍闪开来大叫一声。

她缓缓地,一步一步地退到了楼梯口,“我恨你们!我恨你们所有的人!”

说完,她便一鼓作气地冲上楼去,用力地锁上了房门。

留下孔瑞阳和素珍二人在偌大的客厅里,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坤妍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素珍开口说道,“她本来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我刚才不该打她……”瑞阳自责地:“你上去看看她吧!”

“哎!不管她了,早点休息吧!”素珍摇摇头,说:“青春期的孩子总是这样,别去管她,等你睡一觉起来,明天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会吗?孔瑞阳心里一阵不安。

就算这样,忙累了一天,他也懒得再反驳妻子的话了。

他们并没有料到,事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变得更加地严重了!

后来,他们才知道,这不过是悲剧的开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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