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见秦琳,是我来君雅网吧上班的第二天。那天晚上正好是我值班,秦琳和陈狂突然出现在吧台前。秦琳身材高挑,面孔白皙,胸脯……就像一轮满月,饱满、神圣!看着这天降美女,我顿时面孔发烫,心跳加速!
我是一个来自山村的男孩子。我知道,这种突如其来的强烈感觉,跟我的生活环境、生活经历有关。
早在我六岁那年,我就发现我家与别人家不同,那时我曾不止一次地问过妈妈:“妈妈,我爸爸是谁呀?”对于这个问题,妈妈始终没有给我满意的答案。随着我的慢慢长大,我的心里开始慢慢明白,一直到小学毕业后,我家里的事我才完全清楚。
七十年代中期,农村的婚姻还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即便是订了婚的男孩女孩,也没人敢在人面前多说一句话,或者牵个手什么的。而我那“不要脸”的爸和我漂亮激进的妈,竟然躲在山里做那事。那时没有上好的避孕措施,加上当时的封建思想,9个月后的一天,我漂亮的妈在山脚下的一个茅棚里,生下了我。为了这事,爸爸唯一的亲人——二叔,离开小村,再没回来;我的外公因为丢不起这个脸,从山崖上跳了下去……爸妈悲痛欲绝!
那时候的山村农民,每天都在田地上做文章,不许搞副业。小队、大队和公社的领导,对搞副业这块下手很辣。当时谓之“割尾巴”。所以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山村,就是个没有希望、贫穷的、等死的“牢房”。而那时我的爸爸吴远志,不仅思想超前、聪明,同时胆大。
我们家离白马湖不远,爸爸每天半夜就去白马湖边收鱼,凌晨挑到附近乡下去卖。一天一个地方,没人知道他是谁,也没人抓得着他。可因为他和妈妈的事,小队、大队以及公社的干部一起盯上了他。这天他刚收完鱼,便被他们逮个正着,一起没收了……
爸爸在吴楼是彻底混不下去了。一星期后,爸爸在村民歧视的目光中,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到淮江去打工!临走时,爸爸对妈妈说:“桂芝,我在那边一立住脚,就回来接你和兆龙……”
可一晃就是21个年头,妈妈含辛茹苦将我养大成人。她盼爸爸回来,盼了七千六百多个日日夜夜,爸爸始终没有回来。妈妈是表面上坚强,心里脆弱。我知道妈妈心里有多苦!
一月前的一天,我从家乡吴楼来到淮江。临走时,妈妈反复地对我说:“你爸爸身材高大,相貌帅气,很会做生意,他叫吴远志……”“妈妈,您放心,我一定尽快找到爸爸!尽快带您离开吴楼!”
半个月后,我在淮江郊区的君雅网吧谋到了一份收银兼网管的工作。君雅网吧的老板娘叫王晓雅——一个漂亮、健康、整天挂着迷人笑靥的少妇。她在一个熟人那里,帮我租了一间房子,给我买了一堆生活用品。这以后,在淮江,我算是有了落脚的地方,有了长期在淮江找爸爸的基础。
转眼我在君雅网吧上班已经半月有余。自从那天我在网吧遭遇秦琳以后,每天我都在想如何接近她,如何讨她的欢心,可我根本不行。秦琳太美,我一看到她就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奇怪的是,秦琳是个很善于沟通的人,可她一见着我就不说话,加上陈狂前后跟着,所以,我一直没法与她说话。
开始我十分不解,这么漂亮的秦琳怎么会爱上身材瘦小、貌不惊人的陈狂。后来听老板娘王晓雅说,陈狂的父亲是省城的一个干部……我算是弄明白了其中的奥妙。让我死我都无法接受的是,一星期前,他们竟在外面租房,过起了同居的生活!
听到这个消息我一下子懵了!!
就是从那一天起,我发现我做任何事都没了理智,我在她的面前没了一点尊严。我没理智地去她的租住房附近转悠,就为看她一眼;我没理智地去她学校门口踱步,就为一个蓄意安排的不期而遇。另外,每天上班我都会身不由己地在13、14号机器旁流连,尽管我知道,他们周六和周日才会来。秦琳的美摧毁了我固有的审美和我所有的情感防线!
这几天我稍稍缓过神来。
这几天,为了促进君雅网吧的上客率,我在君雅网吧搞了一种对外销售的临时卡——这种卡可以在上面充钱,充多少送多少!
一般的学生都充10元,或者30元。前天,陈狂一下子给秦琳充了1000元,又给自己充了1000元。我知道陈狂有钱,可我不知道陈狂这么有钱!
陈狂这一举动,彻底地消灭了我对秦琳的最后一丝希望。当时我觉得我和秦琳之间的距离绝不是隔着一条河,不是隔着一条江,那是我这一辈子都无法逾越的大海!我已经开始放弃了,可秦琳今天为什么一个人来网吧呢?她叫我干什么?电脑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