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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早，秦琳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又惊又喜。
秦琳的脸上似有泪痕。
“兆龙，警察让我去小楼拿我的东西。陈狂的父母在那，我怕……”
“我陪你去！”我自告奋勇地说。
秦琳欣喜。
秦琳看着我：“……万一有人问你……问你是我什么人呢？”
“帮忙的！”我说。
秦琳抿嘴一笑。
我和秦琳在路边叫了一辆人力三轮。
“你回学校去住吗？”我问。
“我在这前面租了一间房。”秦琳说：“我不敢回学校宿舍……”
“住惯了小楼，再住小房子，一时你恐怕还不适应。”我随便一说。
秦琳叹了一口气：“兆龙，你嘲笑我呢。”
“不是。”
这以后我们便一言不发，只是走路。还是那两名警察，一男一女，他们已等在小楼外面。没等我说话，那个女警察说：“你们……”
我含糊地“哼”了一下。
这时，一男一女，两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从小楼上下来，我和秦琳都警觉起来。看衣着，两个人都是有身份的人。男人的目光中充满了消沉和沮丧，女人的眼里则尽是恨。
男警察对他们说：“这个是秦琳，她来拿她的东西。”
男人和女人的两双眼，四道目光，像四个枪口，一起对准秦琳。秦琳惊惶地躲到我的身后。
女人终于忍不住了：“……都是你这个小妖精，不是你我的儿子怎么会这样？”
秦琳的眼泪一下子从眼里涌出来。
“年纪轻轻的，不学点好，你看你多害人！”男人也忍不住了。
“现在说这些干什么？你的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人！这跟你们的教育有关系！甭把责任全推到别人身上！”我本来不想说话，可这个省城干部居然不懂事。
两警察连忙过来解劝。
“叔叔，阿姨，对不起！”秦琳说完，屈膝跪倒在两位老人面前。
警察和两位老人都不说话了。
我拉秦琳起来：“秦琳，我们把东西拿走吧。”
两个警察也过来拉秦琳。秦琳上楼收拾东西。其实秦琳也没几样东西，很快就收拾好了。我和秦琳刚要走，女警察让秦琳再看一下还有什么东西没有。
我连忙说：“阳台上的衣服是你的吧？”
秦琳向阳台走去。秦琳将那两件内衣收到她的手提袋里。秦琳走到两位老人面前：“叔叔，阿姨，我走了……”说完泪如雨下。
我看到这对老夫妻头顶上全是白发——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忽然很后悔刚才对两位老人的态度，心情整个黯淡下来。
我们出了院子，坐着刚才雇佣的三轮车，去秦琳的新租房。我和秦琳都心情复杂，路上没说一句话。新租房有个小院子，里面先有了一家。秦琳告诉我，里面一间住的是她的同学，一对大学情侣。
打开新租房的门，里面只有几件简单的生活用品。我帮秦琳铺好床。秦琳将她的一些衣服重新叠好，放到包里。我看着她整理衣服，忽然想起秦琳到我宿舍去的那个中午。我走出门外。门外没人。我复回头，将房门关上，上了栓。
秦琳在床上坐下来：“龙，你要干什么……”
“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干吗这么严肃？”
“陈狂是谁杀的，你知道吗？”
“我……警察正在调查！”秦琳有些激动：“我相信警察一定会破案！”
“你怀疑谁？”我问。
“我不敢说……我不想说！”
“我问你，那天中午你从我那走后，去过小楼吗？”我看着秦琳的眼睛。
“没去过！”秦琳认真地说。
“你去过！那天你从我那走后，我忘了一件事，就在后面追你……我看见你进了那个院子！”我很不客气地揭穿她的谎言。
“哦！我想进去拿我挂在阳台上的衣服，可是到了门口，我发现我的钥匙没了！”秦琳想想又说：“回到学校，我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找到那串钥匙。我怀疑被……”
“被什么？”
“被人偷……偷走了……”
“被谁偷走了？”我马上明白她的意思：“你是说有人偷了你的钥匙，进了小楼，害死了陈狂？”
“应该是这样。”秦琳说。
难道，真是“他”？
可这是要证据的，我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