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我从里面那条巷子上班起,我就一直从这条巷子去网吧。开始我是想通过那幢二层小楼阳台上秦琳的内衣判断秦琳回没回小楼,在不在小楼,现在是习惯了,习惯了走这条道。
人的死和活,幸福和痛苦,快乐和悲伤,就是由习惯串成的。习惯这东西决定一个人的命运!!
这天,我出门拐过弯,远远地看见巷子那头,秦琳和陈狂租住的二层小楼前围满了人。什么事情?我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我看到了警察——好多警察!我的心里陡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是陈狂还是秦琳?难道秦琳出事了?
我立刻想起,中午秦琳似乎进过那个院子。我的心往下一沉。这事肯定跟秦琳有关!我一阵小跑来到近前。
我低声问周围窃窃私语的人群:“发生什么事情了?”
“死人了!”
我感觉我的头脑里“轰”的一声:“谁死了?”
“一个大学生!”
“大学生……”我弃了这人,拼命地往里挤。
此时,二楼上的警察抬了一个用白布包着的东西从房间里出来。
“哎呀……死人哦……死了!”人群一阵低呼。
我心惊肉跳!我看到了王校长,我看到许多在君雅网吧上过网的秦琳和陈狂的同学,就是不见秦琳和陈狂。
“男的还是女的?”我急切地问旁边一个学生。
“男的。姓陈,叫陈狂。你是君雅网吧的网管吧?”
“是!”我长吁了一口气。
“怎么死的?”我半急切半巴结地问。
“据说是被毒死的。”那个学生说。
“毒死的!?怎么毒?”
“可能是毒酒……”
谁毒死他的?是秦琳吗?我的心里一阵恐慌!这怎么得了!我抬起头,秦琳的胸罩和内裤仍挂在阳台上。
人在担心和害怕的时候是不客观的!
我认识的大学生几乎都来了,就是不见张必得和秦琳。殡仪馆的车开进了院子。那个“套着白布的陈狂”上了殡仪馆的车!
车子载着“陈狂”开出巷道,从君雅网吧门口经过,上了国道,直奔殡仪馆——一个上蹿下跳的生命没有了!
秦琳和张必得这两个畜生跑哪去了?我的眼里鼓满了泪水。王校长王丽文从我身边走过去,就像没看到我一样。我很知趣,没有叫她。她走在我的前面,背影凄美……
回头的学生,在我的身边说着几个不同版本的故事。
有人说:今天下午王校长见陈狂一天没来上课,就让一个学生来小楼找陈狂,同学发现陈狂已死在了小楼里;有人说,陈狂昨天酒喝多了,今天没去上课,同学过来找他,他已死在了床上;有人说,一定是谁在酒里下了毒……众说不一。
此时,我的心里有一个迫切的希望,就是见到秦琳。我要问她:中午她有没有去小楼?陈狂是不是她杀的?
据说警方已经通知了陈狂的家人。甭说陈狂的爸爸是省城的干部,即便是一般学生,人命关天,谁敢怠慢?
走进君雅网吧,网吧里零零星星的几个人。吧台旁围着几个学生,老板娘也在。他们都在谈陈狂。陈狂是个坏小子,可这个时候他们都在说他的好处。我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我坐在吧台里一言不发。
一个人从门外走进来——张必得!!
我“腾”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张必得神色黯淡,魂不守舍。我想问他秦琳在哪,可我不敢。犹豫了好长时间,最终没有问。
老板娘低声说:“兆龙,今天不开心嘛!”
“没有啊。”我轻描淡写地说。
“今天晚上我不回去。”老板娘说。
“干嘛。我一个人可以。”
“这段时间不太平,两人在这里有个照应。”老板娘说。
“这里没地方睡觉。”
“在包厢里凑合一下吧。”老板娘说。
“哦。”我嘴上淡淡的,心里却一下子蓄满了阳光。
她在我身边我对什么都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