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八时许,我从包厢里出来。
大厅里已经开始零零星星的上人。13号机上没人,14号机位置空着。我又回头将几个包厢检查了一下。秦琳走了!
她会到什么地方去呢?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能承受得住这么大的歉意、这么大的误解、这么大的失去吗?我有点怕,怕她想不开。我忽然很后悔,后悔自己太贪睡。
吧台里的小桌子上,王晓雅已经帮我准备好早饭。我满腹心事,草草地吃了一点。我得想法问一下,秦琳有没有回学校。
这时,王晓雅满脸笑容地从外面走进来:“兆龙,有件事,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你说?”
“等会儿,你回去时,帮我去银行存一下钱。”说着,她从她那漂亮的小包里拿出一本存折,营业款1000多块钱,并包里的4000元一起交给我。
我从未见过这么多钱!
我犹豫着说:“这么多钱!你去吧。”
“我走不掉。你顺道,帮我存一下。没事的!”
我点点头,将存折和钱揣到怀里。
我刚出网吧大门,国道旁两个骑自行车的大学生一起跟我打招呼:“小吴,下班啦?”
“嗯。没上课?”
“今天星期天啊。”
“哦,是!”
不远处就是“建设银行”。银行门口两个学生在谈话,见我过来一起转过脸去。我走进银行大厅。大厅里没几个人。一对情侣模样的大学生,坐在大厅一侧的椅子上,低着头说笑……
几分钟我就办好了存款业务。银行工作人员将存折交给我,我随便看了一下,那本存折上竟有37万元!我心里一惊,继而暖暖的,我觉得老板娘真好。天底下最美好的感情就是信任,不是吗?我吹着口哨往回走。本来我准备晚上上班将存折还给王晓雅的,我临时改变了主意,回网吧。王晓雅站在网吧门口,目光游离,见我到来,连忙回头。
“老板娘!”我大声叫她。
她迅速跑过来:“小吴……”
不知为什么,王晓雅满脸通红。
“存好了。”我将存折连同小票一起交给她。
“谢谢!……”
她低着头往回走,走走又回头:“兆龙,回去休息吧!”
“好的。我走了!”
还是秦琳。
我边走边想。我准备回租住房去,却走到了淮江大学门口。
我立在淮江大学门口:淮江大学还是以前的淮江大学,没有半点异常。我在淮江大学门口徘徊!
秦琳到底在不在学校啊?
此时一辆警车从远处过来,眨眼到了我面前,“吱嘎”一声在我身边停下来。车门开处,一男子从车上跳下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必得!
张必得不跟我打招呼,也不离开,情绪激烈地跟车里的警察争吵:“你们凭什么怀疑我?现在把我往这一扔,我怎么向我的同学解释?你们必需向我的老师和同学澄清事实……”
“这起案件,你是重大嫌疑人,我们让你回来,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证据。当然,公安机关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错怪一个好人。再说,公安机关放你回来,就已经说明问题,不需要澄清什么。”警察说完便驾车走了。
张必得无奈,骂骂咧咧地进了学校大门。张走走又回头:“吴兆龙,你站在这里干吗?不敢进去?你不想找秦琳吗?”
“昨天她神色不对,我怕她出事。你去看看她!”我说。
“你的关心,不是一个网管的关心吧?”张必得话里有话。
“不关你的事。”
“昨天的死人关你的事吗?”张必得胡言乱语。
“不要随便说话!你有依据吗?”我顿时感觉到,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痛苦就是被人冤枉,被人陷害。张必得这种人太可恶!我举步维艰,我顿时没了找秦琳的热情和冲动。随她去吧!我悻悻地往回走。
一整天我的心里都想着秦琳。一直到晚上上班,我没有半点关于秦琳的消息。
我站在网吧的门口:网吧里每个人都在专心致志的上网,没一个人关心张必得、陈狂和秦琳。王晓雅今天比以前对我更好,好像欠着我什么。她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我?我想。
已经晚上八点了,秦琳仍没来网吧,张必得却来了。张必得径直走向14号机。我的心里作堵。走进吧台,吧台里王晓雅买了好多菜,放在桌子上。
“兆龙吃饭!”
“我吃过了。”
“再吃点!”王晓雅第一次用手拉我。
我轻轻一笑:“有什么事说,只要我做得到。”
“没事啊!”王晓雅说。
就是这时,网吧里出事了。
“着火了!着火了……”网吧里有人叫。
我一惊!
我和王晓雅一起冲出吧台。网吧里的人一起往外涌……
我看到网吧大厅左侧烟雾笼罩。王晓雅站在那手足无措。我高中毕业后在一家单位做过安保,消防这块厂里曾特别培训过。
说时迟那时快,我取下墙上的灭火器,冲到配电箱前,“啪啪”将网吧里的电源切断,同时,我拔掉灭火器上的插销,晃动灭火器,回头,对着13、14号机台一阵猛喷。火立刻熄灭了!
网吧里、网吧外的人一起挤到了网吧门口。
有个学生不知从哪弄了个电筒来,我借着这个电筒的光亮,将网吧里起火的地方细致地检查了一篇,确认再没有着火的可能,才打开电源。
打扫卫生的赵阿姨和老板娘这才回过神来,一起提着扫帚过来打扫。
这时我想起了一个人!
我将王晓雅拉到一边:“看到张必得了吗?刚才他在14号机上……”
老板娘愣了一下,左右找人。
“是不是……”王晓雅说,“张必得为什么要这样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