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苦水无处倾诉
第三节
自从襄樊宾馆分别,李乔曼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在襄城区襄樊市财政局单位报到后,进行财政工作时,总是提不起先前的那种乐观的样子。由于思念心上人,以至于茶不思、饭不想。没想到何桂林留下的是单位电话,而没有南漳家里的电话,也没留通信地址,就与李乔曼分别了。李乔曼每次打的这个电话接通后,对方总是说:“何桂林回家了,还没回来。”
一个多月后,李乔曼渐渐发现自己不但吃不下饭菜,还每每早晨起床出现恶心、呕吐,想吃时尤喜酸性食物。身边同一办公室的同事是过来人,晚上来宿舍看望她时,知道了情况就告诉她:“你是不是怀孕了?到市中心医院去检查一下。”
这话说得让李乔曼有如晴天霹雳,脑子嗡嗡地不知所措。心想就那么一回,又特别高兴,难道就那么巧吗?……
还真的就这么巧,在拿到襄樊市中心医院早晨的尿检、B超检验报告后,来妇产科门诊时,医生告诉她:“若你末次月经准确的话,你已怀孕两个月八天,预产期应该是明年四月十六日左右。”
听了医生的话,李乔曼的心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甚至一阵紧缩,有些发抖。
从妇产科门诊出来后,李乔曼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地来到了医院大门前的马路上,像是没有目标地在继续慢慢地行走。一会儿,她扬了一下自己的眉头,理了一下自己的披肩头发,快步朝着自己的单位走去。
她想,目前既然不该发生的事已经发生,就要勇敢地面对。于是她的心也不再慌乱,怀上了就怀上了吧,做好下一步的打算就是了。我也已经25岁了,也算是晚婚晚育,可惜的是工作还不到二个月,怕同事们瞧不起,对今后的职务、职称升级有不好的影响。不过回过头来想,还是生命重要,其他一切就都先放下。
第四节
何桂林是独生子,这一时向单位请了三个月的长假,回家后与母亲一直在南漳县医院守护着父亲,只盼着父亲的病好起来,但父亲终于没能熬过肺部的癌症晚期而撒手归天。
何桂林处理完丧事,安顿好母亲后,程班车来襄樊,在襄樊火车站返回邯郸时,由于没有李乔曼的联系方式,加上襄樊城里不是很熟悉,想去找她,也不知道在哪里,便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单位。
在篮球场的休息亭下,何桂林回想这一段日子,有过快乐,有过悲伤。还是李乔曼说得好:遇事要乐观对待。人不能无休止地在烦恼中度过,要振作起来,找回一个愉悦的我,让我的母亲、亲人好好地生活,快乐、长寿。诗性一来,吟诵开启:“金秋汉水自东行,亮月波间储远情。世上团圆花聚好,无心诉怨倚山亭。”
不知道李乔曼在报到上班后,过得怎么样?是不是也在回味我们心潮澎湃的一刻。回味是一种痛苦,但也是一种享受。
眼睛还在发呆,突然有人喊:“何桂林!球队办公室有你的电话!”
何桂林的脚步如箭一般从球场休息亭飞驰到电话机旁,立即拿起电话:“喂!哪一位!”
电话那边传来了焦急的声音:“我是李乔曼,找你好多遍了。”
何桂林很是开心地笑着说:“喔,是妹子呀,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找我好呀,我正在想着你呢,你还好吗?”
李乔曼语气低沉地传来声音:“不怎么好!”
何桂林换了一下手,将电话从右耳转向左耳边说:“是想我想的吧。”
李乔曼沉重的声音传来:“嗯。”
何桂林右手移动了一下桌上的电话说:“我处理完家务事,刚回单位,正在进行训练。也给你写了一首《凭阑人》词,我念给你听。欲理衣棉探问寒,难料妻身何处安?真情还复间,切实思患难。天各一方涌两愁,格外相通春注留。君孤东塞舟,妾裁西上楼。”
李乔曼似有感触的话语传来:“夫君的文笔的确不错,我喜欢,没看错人。不过,我得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我怀孕了,怎么办呀。”
何桂林兴奋起来说:“怀孕了好呀,怎么能说是一个不好的消息呢,你是怎么想的?”
话筒那边传来了哭泣的声音:“我刚上班不久,就遇上了这事,我想生下来,可父母也不知道,更不知道怎么给他们讲,我现在觉得好难啦。”
何桂林赶忙说:“能听到你的声音,我非常高兴。这事你别急,你的想法我支持,让我来处理。你那里电话是多少?单位在哪里?”
抄下了电话、单位地址,何桂林放下了话筒,慢步走出了球队的办公室,来到球场的休息亭坐下,喝了一杯水,开始思索了起来。何桂林想:
首先,我们都必须向单位报告,要求结婚,请单位出具证明,准备结婚登记;
其次,必须向双方父母亲讲清楚,我们都年龄不小了,符合法令条件,应该可以结婚;
再次,若不结婚,孩子生下来不能上户口,对孩子的成长极为不利。
想好了这些,就着手开始办理结婚事宜,又向单位请了婚假七天,再次回到襄樊。
好在李乔曼的学历高,报到时单位给了一间单身宿舍,二人就在这间单身宿舍里,举办了一个简单的自己的婚礼。
婚礼上没有亲人、好友、同事们的祝福,没有酒肉在餐桌上的宴席,只有二人在烛光下相互依偎着的祈祷与祝愿。
温馨和甜蜜,让何桂林站了起来,一本正经地朗诵着一首《清平乐》词:“秋菊芳草,寂寞无人道。花瓣馨来无知晓,试必临风暗找。得拥唤醒情颜,恰似神久盛添。飞泪跟思难舍,春心澎湃依然。”
重温的词再度把二人拉回到了二个月前那销魂的时刻,李乔曼小声地说:“慢点……注意点……莫压着……莫过于地影响到孩子了。”
何桂林警惕了起来,便小心翼翼,一番春心之后,二人依偎着一同进入了美丽的梦乡。
第五节
第二天,在去男方家告知其母亲金桂花时,母亲既惊讶也默认,看见自己的儿媳如花儿一般的漂亮,还在痛苦之中的心灵深处,一下子豁然开朗了起来,甚至是喜出望外,有话也不知从哪里开口,但还是说了一句:“姑娘,你长得太美了,是我们一家人的福气呀。”于是连忙将儿子、儿媳让进了家门。
金桂花,女,身高1.68米左右,年纪约60岁,体态微胖,椭圆脸型,一头齐肩的银发,整齐地梳向头后,淡红色的面额上,隐隐约约有一丝痕纹,身穿一套干净的灰白色短袖、长腿工装,脚穿一双浅黑色宽口布鞋,面带笑容地正在张罗着为儿子、儿媳做点营养餐。
家不算大,正在一楼,有一个小客厅,客厅里有木沙发、椅子、餐桌,还有大小卧室两间,分别摆放着大小床各一张与衣柜、写字台等,厨房有生活用具,厕所还有简易洗澡设施,总归看起来算是简洁明快,也是何桂林儿时欢乐的成长之地。
金桂花做好了一桌饭菜,请儿子、儿媳共餐,儿子、儿媳一起端起了一杯茶水说:“我们俩一起,以茶待酒,祝福母亲心情愉快,身体健康!”……这时的金桂花,已经高兴得合不上嘴了。
吃完饭,金桂花在收拾卫生,何桂林与李乔曼便出门,在母亲的单位找了一部电话,就开始用电话与李乔曼父母联系。
当何桂林告知李乔曼父母,说他们俩已经结婚了时,没想到李乔曼的父母暴跳如雷,气急了就让李乔曼接电话,甚至抛出来一句:“你不是我们的女儿,养你这么大,刚出去工作,说结婚就接了,更没有把父母放在眼里,以后你也别回来了!我们不认你这么个女儿!”只听电话“啪”的一声挂断了,俩人不约而同地感觉到了事态有些不妙。
二人怀着担忧的心情回到家里,告别了母亲金桂花之后,返回到市财政局,共同商量着下一步的计划。何桂林想到,俩人既然已经结婚,而且妻子也已经怀孕,先把李乔曼父母的态度放一放,把夫妻两地分居的问题先予以解决,这样若孩子生下来了,对孩子的成长是有利的,于是,请妻子托关系调回襄樊。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襄樊四中缺一名体育教师,但必须是在三个月之内,调来上班。
第六节
找好了接受单位,何桂林的七天假期也已到时,夫妻二人还是依依不舍地分手道别。
何桂林回到了单位,就开始找邯郸市体委领导与体工队队长协商,可体委领导与体工队队长王丙颜就是不让放人。
王丙颜,男,30岁,身高1.90米,高大结实,手脚麻利,声音总是带着磁性地说:“你是我们篮球队的骨干,你走了,你的位置目前没有人来接替,这个球队怎么办?”
何桂林认为,体校毕业生还是很多的,就算是自己走了,也不可能没有人来补充。于是继续不停地找领导,领导的相关理由不变,就是不让走人,让何桂林确实有些焦头烂额。
为此,何桂林以一种报病的方式,拒绝为体工队服务。
体工队队长王丙颜也很无奈,就又找到何桂林说:“你今年事假休了三个月,婚假休了七天,体工队也没人代替你,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误,所以体工队三个月都没有出场,给单位和市里的对外交流造成了不好的影响。现在你又报病,看来你是真不想在这里干啦?”何桂林没有吭声,仍就默默地承受着自己心痛的一切。
王丙颜队长有所感触地接着又说:“你刚结婚,夫妻两地分居,加上你母亲又是一人独居,这是你的实际情况。我们在一起工作了8年,相互之间也是有情分的,这样吧,你也不要没病装病,市里有一项资金引进任务,我们球队是打头阵的,后天就要出访,你把后天的出访任务完成了,我放你走。”
何桂林跳起来拍着巴掌说:“真的吗?谢谢队长关怀,我不装病,听了队长的话,我的病全好啦。”
王丙颜见何桂林这般激动继续说:“你我都一样,我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人心都是肉长的,你的心情我们理解,今后不管在哪里工作,把自己的事做好是根本。”
何桂林握着王丙颜的手说:“再次感谢队长教诲。我一定不辜负队长的期望。”
何桂林像是拿着了一支上方宝剑,欣喜若狂地走到电话机旁,立即向妻子李乔曼做了简单的汇报后,回宿舍准备着出征的行囊,迎接新的挑战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