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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亲人有合有分
第三十二节
2007年7月10日，何晨晖从国防科大毕业。毕业后被直接命令到军科院国防科技研究所工作，技术为11级助理研究员，跟工程院院士陈明喜一起，进行材料科学与工程的研究。
离8月25日报到还有一段时间，于是，何晨晖先准备回家一趟，在告别了老师、学员们之后，怀着留恋不舍的心情，踏上了返回襄樊的列车。
列车在京广线上奔驰，何晨晖看着这来回走了近20趟飞逝的路边风景，心里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酸甜苦辣。回想这20多年来的学习过程，他对着窗外感慨地说：“雨雪风霜磨宝剑，功夫不负有心人。开怀畅饮山河水，只等春来再赋吟。……奶奶、爸爸、妈妈你们好吗？我终于毕业回来啦！”
何桂林按儿子在电话里联系的车次，看了看到站的时间已到15:40分，就准时在襄樊车站出站口等候。见到儿子出站便迎了上去，给了儿子一个亲切的拥抱，拿上儿子的行旅，上了12路公交车。
到了襄樊市财政局家属院的门口，让何晨晖没有想到的是，他87岁的奶奶金桂花却在院子门口，坐在交叉小凳上等着他的归来。
何晨晖看见了，走过去喊了一声：“奶奶，我回来了，您还好吧。”
只见金桂花起身，伸出了双手来迎接，何晨晖把自己的双手交给了奶奶，奶奶拉着孙娃的手，快乐得合不上嘴了，笑着说：“娃子呀，好——好——好。听你爸爸说，你今天下午要回来，我在这里已经等了你好半天了。走——走——走，回家。”
何晨晖拿着小凳，见奶奶走路稍慢，就说：“奶奶，来我背您回家。”
金桂花摆摆手说：“娃子，你先走，我在后面慢慢走，我身体硬朗着呢，现在走路、爬楼梯都还没有问题。”
何晨晖与爸爸一起在奶奶后面，慢慢走着回到了自己的家。
在客厅坐下，奶奶让何晨晖吃水果，爸爸给何晨晖到茶水，何晨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说：“我妈妈呢？”
何桂林一边修苹果一边说：“你妈妈自从当上了市人大副主任，工作量就比以前大多了，也经常到县市指导工作或外出交流。听说你下午回，正从南漳往家里赶呢。”
说着说着，客厅门就开了，李乔曼带了许多菜提在手上进了门。何晨晖见妈妈回来了，迎上去，喊了一声：“妈妈好，妈妈辛苦了。”就接过妈妈手上的食物，妈妈见了儿子，给了儿子一个热情的拥抱后，何晨晖就将手上的食物放进了厨房。
来客厅沙发上坐下后，何晨晖愉快地说：“回家了真好，还是家里温暖。”
奶奶金桂花拿着糖果准备给何晨晖吃，并笑容满面地说：“娃子呀，毕业了分配了没有哇，下一步在哪里工作呀？”何桂林见妈妈的心情格外不一样，就让妈妈与何晨晖聊着，示意李乔曼一起到厨房做饭，走进了厨房。
何晨晖接过奶奶手上的糖果说：“感谢奶奶的关心，分配在北京的一个科研单位工作，8月25日去报到，在家里还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突然，何晨晖听到外面有人敲门，起身前去开门，走进来的是当上了副局长与科长的高阳、赵勤夫妇，还带着正准备上高中的姑娘高晓娟。
高晓娟，女，16岁，身高1.65米，高瘦身材，圆脸型，马尾黑辫，眉清目秀，身穿蓝灰相间校服与凉鞋，一副勤劳机灵的样子。
何晨晖连忙喊道：“叔叔、阿姨、妹妹好。妈妈！高叔叔他们来了。”
李乔曼穿着围衣走出厨房来到客厅，招呼着高阳一家坐下。
高阳直截了当地说：“在门卫听说何晨晖毕业返回家中，我感觉像是盼来了救星。姑娘下学期就要上襄樊四中了，希望姑娘能在何晨晖身上学到一点学习的经验。”
何桂林听到了谈话内容，也从厨房出来，对高阳一家说：“正好襄城区教育局15日上午9点，在我们四中有活动，就是把从四中毕业走出去的高才生，暑假回到襄樊的都请到学校来，请他们讲述求学的经历、方法和故事，何晨晖就是被邀请的其中一位，若姑娘有时间可以去听一听。”
赵勤感激地答应：“好的，一定去。”一家三口起身要走，被李乔曼留住了：“都是一家人，不要见外，就在这里随意吃一点，回家还不是要做饭，陪何校长喝一口不行呀。”
高阳不再推辞，就与副主任一家推杯把盏，畅快地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第三十三节
7月15日，襄樊四中大礼堂内悬挂着巨大的横幅“襄樊四中毕业高才生回家传经送宝”。8时左右，在襄樊四中大礼堂内及门前集聚了上千人学生和家长，由于礼堂容纳不下，只有请家长退出在外等候。
相关领导在台前坐定，主持人从台上话筒前传来清晰宏亮的声音：“襄樊四中毕业高才生回家传经送宝讲座现在开始，有请襄城区教育局周思源局长讲话。”……“有请襄樊四中张和成校长讲话。”……
主席台上又传来了主持人铿锵有力的声音：“下面请襄樊四中1998届湖北理科状元何晨晖同学发言。”
何晨晖是第三个在话筒前发言的，他胸有成竹地说：“我来自湖南国防科学技术大学，今年刚博士毕业。谈经验和故事没有，但体会和感受还是有的。那就是我们的学习，它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来不得半点虚伪和骄傲，必须一步一步地提高，搞懂搞清楚。老师在黑板前讲解是引导，深入其内必须靠方式、方法。多看多记多练习，强化巩固才不至于遗忘。知识相互之间都是有连贯性的，不但要看课堂书籍，还要看课外书籍，提高自己对基础知识的想象和思维水准。学好英语基础是为出国参赛或学习做准备的，学好语文基础是为提升思维空间做准备的，学好数学基础是为其他学科的法则运算做准备的。基础不牢，虚无缥缈。钻研是本，不可取巧。攻坚克难，大问变小。明确竖标，琐事可了。要说学习步骤我有三点见解，就是课前预习，课中听讲，课后消化。”
接下来，何晨晖围绕着把怎么预习、如何听讲、及时消化这三个问题，作了一个深刻的阐述，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迎来了全场最热烈而又持久的掌声。
传经送宝结束后，襄樊四中何桂林副校长对这次的聚会、何晨晖的演讲是这样评价的：清风破浪挂云帆，大道青天不日还。似见花香飘诉语，征程万里望东山。
回家后，何桂林一边叫何晨晖吃已经炒熟的花生，一边问何晨晖：“襄樊这些年发展变化非常大，是否需要在周边再走走？”
何晨晖吃着花生，深情地告诉何桂林：“襄樊周边前几次回来，我基本上都看过了，等以后吧。再说，妈妈工作忙，您既要照顾奶奶、又要工作，也很辛苦，就让我回来多做点家务，陪陪奶奶好了。还有那就是外公身体也不好，我在报到之前，再去北京听听外公、外婆的教诲吧。”……
何桂林听了儿子的话，感觉儿子的思想境界，已经超过了一般同年人，就极为舒畅地对儿子说：“儿子的想法很好，我赞同。”
第三十四节
事与愿违，8月20日早晨7时，张敏从北京用手机电话向何桂林传来噩耗：“岳父因长期伤病医治无效，于今天早晨5时29分不幸在301医院去世。”
何桂林接到消息，立即托朋友马上订购今晚10时去北京的火车票，然后告知李乔曼，再请高阳的姑娘照顾自己的妈妈。
因何桂林在给李乔曼打电话时，感觉情况不妙，便与何晨晖一起坐12路车，来到了樊城长征路襄樊市人大办公楼。
只见人大李乔曼的同事，搀扶着泪流满面的李乔曼一起，正朝着门外走出。李乔曼呆望着何桂林，颤哭着走过来将何桂林抱住。
何桂林鸣咽着说：“生命总是有限的，既然已经成了事实，我们就要镇定地对待。”……
听了何桂林的话，李乔曼的情绪稳定了许多，便与家人乘坐公务车到襄城襄樊市财政局家属院，在何桂林与儿子的扶持下回到了家中。
回家后，倒在客厅沙发上一言不发，家人见她有些疲惫，便拿来毛巾被盖上，让她休息。
……
第二天下午4时左右，一家三口来到了301医院专设的灵堂。
灵堂正上方安放着李霄汉将军的遗像，遗像上方的黑色横幅上写着白色大字“李霄汉将军永垂不朽”两侧挽联上写着“敢叫真，辛勤四海，为革命，奋斗一生。”遗像下前方李霄汉将军的遗体位于透明冰棺中，身上覆盖着党旗，周围摆放着松柏与鲜花。靠墙的两边摆满了中央领导、军委领导、同事、亲属、朋友敬献的花圈。
李乔曼一进灵堂，见亲人只有妈妈坐在门口的一旁，自己的哥哥也没在场，先给妈妈下跪后，哭喊着扑倒在李霄汉的遗体前，不停地叫喊着：“爸爸呀——爸爸！——我苦命的爸爸！您怎么就这么快走了，为什么不等着您的儿子、姑娘回来呀？”……一家三人都跪在李霄汉将军的遗体前。
张敏拿着黑袖纱上前劝解姑娘起身，何桂林、何晨晖先起来，李乔曼在何桂林、何晨晖的搀扶下也站了起来，戴上黑袖纱，一起向父亲的遗体、遗像三鞠躬。
李乔曼怀着沉痛的心情，走到坐在门口的妈妈张敏面前说：“妈妈，哥哥什么时候到？”
张敏心里有些发酸地说：“晚上9时应该能赶到这里。”
何桂林给张敏递过擦眼泪的消毒卫生纸巾跟着问：“什么时候举行仪式？”
张敏把目光移到了李霄汉的遗像上说：“你们的电话是我打的，你哥哥的电话是后勤部工作人员打的，等你哥哥回来后，在明天上午10时，举行遗体告别仪式，后送八宝山革命公墓火化安葬。”……
晚上9时40分，李青云一家赶到灵堂，与在场的亲人一一握手后，泪水早就挂在了脸上。李青云先向母亲下了跪，一家便跪在父亲遗体前：“爸——爸！儿子不孝，回来——晚啦！一家人给您磕头来了。……”何桂林一家过去将他们扶了起来，然后并排而立，一齐三鞠躬后。陪着妈妈一起坐下了解情况。
张敏的神态有些发呆地说：“父亲在医院住院已有半月，只是说老伤疼痛，止痛就可，其他没啥事。但检查时，发现心脏冠状动脉严重供血不足，其他尚可。考虑再住几天做搭桥手术，你爸爸脾气倔，说都快80岁了，搭什么桥哇。也怕你们工作忙，没有及时告诉你们。去世有些突然，心绞痛还强忍着不吭声，说是过去的枪伤痛。发现时抢救没起作用，就丢下了我们，自己先走了。”……
李青云带着悲痛的声音说：“时间不早了，妈妈和你们都先到隔壁贵宾厅吃点食物后，就在沙发上休息，准备做好明天的事。我先在这里看着，明早3点，妹夫来换我休息。”……
第二天上午10时许，由后勤部副部长潘汉胜中将举行的告别仪式开始：“向李霄汉将军遗体默哀3分钟。……默哀毕。请后勤部部长郭海洋上将致悼词。”……悼词里深切缅怀了李霄汉将军自长征、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以及回国后在总后勤部任职的丰功伟绩和与部队不良倾向作斗争的坚定信念。……李霄汉将军的一生是光辉的一生，战斗的一生，全心全意为部队、为人民服务的一生，李霄汉将军永垂不朽！
悼念结束后，上千名部队首长、官兵、友好、家属，纷纷向遗体三鞠躬，由右侧向左侧绕遗体一周瞻仰遗容，并与站在遗体左前侧的亲属握手而出。
告别完毕，由部队工作人员抬着灵柩，李光明在前手托遗像，亲属扶灵上灵车，往八宝山革命公墓火化安葬。
返回居住的部队大院，女儿、儿媳挽着妈妈张敏的胳膊走在前面，大家一起围着遗像，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家中，并将遗像安放在二楼客厅上位正中。
老将军去世了，北京就只有母亲张敏一人，这是李青云、李乔曼最关心又放心不下的事，毕竟母亲也年岁已高。
已是少将的李青云，在广州军区司令部任职。已是中校的李光明在广州军区某部任副团长。为了不让母亲张敏一人寂寞或者有情况没有亲人照顾，李青云说：“我决定将北京住房交由何晨晖管理，因何晨晖在北京工作，手上应有钥匙一把，妹夫、妹妹若没什么大事，就在这里多住几天，后面来北京与何晨晖相聚，就住这里。明天我就把母亲带往广州，等过几年，我们都离职或退休了，再回北京团聚。明年嫂子就可退休，母亲就由我与嫂子照顾，妹夫、妹妹便可放心。”
听了李青云的安排，何桂林一家的心情还在悲痛之中，只好相继点头。
在李青云的安排下，何桂林一家在大院门口先与母亲、哥哥一家难舍难分地给与了持久的挥手道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