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精心育苗成长

第三章 精心育苗成长

第七节

按照医生的说法，孩子准时在襄樊市妇幼保健院出生，时辰为1981年4月16日10时36分。出生时接生护士欣喜地告诉李乔曼：“恭喜，恭喜，是个可爱的小男孩。”

李乔曼听了后，不顾生产带来的疲劳，在产床上昂起了头，确认是个男孩，才安稳地躺下，舒了一口长气，面带微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母亲金桂花知道儿媳住院，在生产的一大早六点钟，就从南漳县程长途汽车，来到了襄城儿媳的宿舍。做好了鲫鱼汤、稀饭等营养餐，小心翼翼地装进了保温饭桶，提着步行来到了市妇幼保健院，与何桂林一起在病房里，一直等着产后李乔曼的到来。

忽而，护士推着李乔曼走进了病房，移到了住院的病床。

护士说：“李乔曼尽管个子高，盆腔可，但会阴出口娇小，挤了半天，孩子的头硬是出不来，只好作了会阴侧切，才把孩子生下来。”

金桂花虽然心疼儿媳，但还是按捺不住迫切地问：“孩子呢？”

护士回答：“生产时，孩子有些缺氧，送到了婴儿室，正在疗养，是个可爱的小男孩，生下来时，有3.95公斤，请你们放心，孩子很健康。”

何桂林、母亲金桂花的那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开始说：“给李乔曼喂养一点食物，补充一些能量。”

李乔曼累了将近十个小时，虽然觉得肚子里空虚，但还是没力气睁眼、张嘴。

何桂林、母亲金桂花只好静静地守着、看着、也等着输液的吊瓶打完，大约过了三个小时，护士拔了吊瓶，李乔曼才微微地说了一声：“扶我起来，我要小便。”

何桂林两手托在李乔曼的背后，用力一抬，李乔曼便慢慢坐起，脚一点一点地挪到了床边，何桂林扶着站起，将白色的便池放在床根，便于李乔曼小便或排泄污物。

返回病床，李乔曼感觉体力稍有恢复，吃了点稀饭，喝了点鱼汤，随即又躺下静养。

何桂林向母亲、妻子表示下午学校有课，这几天还不能请假要去上班，晚上再过来。

何桂林离开后，母亲对李乔曼说：“闺女，晚上想吃什么？妈到你宿舍去做。”

李乔曼心慈母亲的艰辛，诚恳地说：“妈，不用了，听护士说医院食堂的营养餐就可以，不必您又去麻烦了。”

母亲看着如此辛苦、懂事的儿媳，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高兴的滋味。

晚饭后，值班护士将孩子从婴儿室抱来病床前，让一家三口采烈有致。

此时的李乔曼也觉得双乳有点刺胀，自己坐起来，半竖着怀抱孩子喂起奶来，孩子可能是饿了，一股脑儿地吸咽着奶头，像是要把人间的酸甜苦辣都尝进自己的肚子里。

孩子不吃了，母亲金桂花告诉儿媳，让孩子靠在肩上，轻轻地拍拍孩子的背部，让孩子排出吃下的空气，不至于溢奶。做完了这些，李乔曼将孩子安静地放在自己身旁睡眠。

何桂林坐在病床上，便起身挥手吟诵：“疑思酒醉夜无眠，汉水豪歌韵久连。剪碎山河情不断，一生梦里有甘甜。”

何桂林欣慰地又说：“我给宝宝起了个名，叫何晨晖，就是早上阳光的意思。还给宝宝掐了掐手指，宝宝今后比他的父母都要强，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才。但成长过程也有困难，我们必须全力注意。”

李乔曼听了，心里暗自高兴，也出现让人觉察不到的忧虑，更没有去顾及身边母亲的眼神，拉过何桂林，头依在他的心口上说：“但愿我们的日子如你所愿，情趣交融，心想事成，越来越好。”

第三天，李乔曼发现孩子脸色有些异常，问护士，护士说：“这是轻微黄疸现象，是生理性黄疸，是胆红素生成有点多，肝细胞对胆红素的摄取能力不足，血浆白蛋白联结胆红素的能力差，排泄缺陷，肠肝循环增加所致，没有关系的，过几天就消退了。”

护士一边整理病床一边说：“给孩子起名字了吗？”

李乔曼半卧着朝心口拉了一下被子说：“起了，孩子的父亲说叫何晨晖。”

护士整理完病床后，站在床边说：“好的，是早晨的晨，春晖的晖吗？”

李乔曼“嗯”了一声，护士接着说：“好名字，那接种卡上就用这个名字了。”

七天后，李乔曼与孩子被家人用竹轿子抬回了自己的宿舍，走时，护士一再叮嘱：“这是疫苗接种卡，已经接种了一次卡介苗和一次乙肝疫苗，上面还有需要接种的日期，请按时将孩子带来接种”。

第八节

为了这个来之不平的儿子，母亲金桂花与一家三口，四人睡在一间宿舍，可算是费尽了心机，不是怕热着了，就是怕凉着了。也把一个花甲之年的母亲忙里忙外，忙得不亦乐乎。

住在一起的同事赵勤，也经常来到宿舍里，予以关心地说：“我家和父母亲就在附近，我只是中午在宿舍里休息，晚上几乎不在这里，你们这里一家四口人，太拥挤了，也不方便，我给你们一根钥匙，可以让你妈妈晚上在我那边床上睡觉，另一张床是王洁小姑娘的。”

赵勤，女，19岁，身高1.62米，婀娜多姿，体态适中，圆脸型，眉清目秀，戴一副金边眼镜，穿着同一色工装，黑褐色马尾齐背辫，说话细声柔和，让人产生一种迷惑的感觉。

李乔曼极为感激：“谢谢好妹妹的帮助。”并想从床上下来，却被同事妹妹按住了。

计生委领导拿着礼品前来寻访，问寒问暖，若有什么困难尽量提出来，李乔曼表示没有困难，该解决的同事已经帮忙解决了。并要求李乔曼响应党的号召，实行计划生育，领取独生子女证，李乔曼欣然应许。

通过细心喂养，何晨晖不仅学会了走路到处跑，也学会了自己吃饭穿衣，还学会了帮妈妈干点小活，如拿着抹布打扫茶几卫生等。

宿舍的家具简单，一张双人铁架床、写字台、临时衣柜、茶几、沙发、煤炉、铁锅、洗漱用具等，其他如同墙壁是白的，平时大多在单位食堂吃饭，想自己做点，就将煤炉放在走廊上，架起锅做饭。

何晓晨三岁开始上幼儿园，能将几十首唐诗背得滚瓜烂熟，一百以内的加减难不住他。每个星期李乔曼都能见到孩子带着一朵小红花回家，每个学期结束还有一张大奖状贴在妈妈宿舍的墙上。父母、奶奶为孩子的进步感到非常骄傲，也更加体贴着孩子的成长，父母尽管受到了某些委屈，但看着孩子一天一天健康地成长，父母的心多少有些安慰。

何晨晖晚上放学回到妈妈宿舍，看着奶奶给自己打米做饭，随即给奶奶朗诵起一首诗来：“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奶奶手里正在用从公共卫生间打来的水淘着米说：“孩子呀，你真行！你把唐诗记得这么清楚，可你知道这诗是谁写的吗？”

何晨晖在沙发上放下书包，坐到茶几前的小木凳子上说：“奶奶，我知道，是唐代李绅写的。我还知道这是在盛夏的中午，农民伯伯与阿姨们还在田间里面辛勤的劳动，汗珠子滴在了禾苗下的土地上。每天我们的小朋友都在浪费粮食，吃不完学校中午给我们的饭菜，他们都没有想到，种出一颗粮食，是多么的辛苦呀。”

奶奶将米锅拿到门外炉子上放下，转身进门走过来问：“那你想到了吗？”

何晨晖从书包里把作业本拿出来放在茶几上说：“奶奶，我想到了呀，我也做到了。奶奶，我每天都把碗里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没有浪费一粒粮食。”

奶奶高兴地再往前走了两步说：“是的，我的好孙娃，每天都做得很好，值得表扬，墙上的红花、奖状，就是小孙娃的好表现得来的，过来奶奶再亲亲。”

何晨晖乖乖地走到奶奶面前，让奶奶抱着不停地亲吻。

看到孩子活泼可爱还知事知理，奶奶很是开心与放心，于是就找机会向儿子、媳妇要求回南漳，继续耕种她那一亩三分地，为这个家庭减轻一点经济负担。李乔曼阻止不住，也不再强行制止，就让母亲随心所愿，等单位分配了住房，再将母亲接过来安度晚年。

何桂林知道母亲要走，帮母亲买好了车票，并祝福母亲一人在家一定要注意安全和身体，有事及时托单位电话告知，也会经常回家看望的。

晚上何晨辉从幼儿园放学回家，第一句问话就是：“妈妈，我的奶奶没有做饭，奶奶到哪里去了？”

妈妈接过何晨晖的话说：“奶奶表扬你了，说小晨晖很懂事，也很爱学习，奶奶要回老家有事，要离开你一段时间。”

小晨晖一边说知道了，一边从茶几下面拿出《笠翁对韵》、《增广贤文》等，开始再次与妈妈一起学习起来。妈妈不但教他学习、熟悉背诵，还让他在记住每一句话后，对这句话作一番解释，让小晨晖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并记住含义。

第九节

何晨晖六岁的一天下午，幼儿园的贺老师从医院值班室急忙给李乔曼办公室打来电话，李乔曼拿起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语音：“您是何晨晖的妈妈？”李乔曼说：“是的。”贺老师接着说： “我是带何晨晖班的贺老师，何晨晖下午在溜滑梯的时候，不慎摔了下来，现在中心医院门诊部急诊科，6号病床，请您马上过来一下。”

李乔曼听着，有如五雷轰顶，腿一下子挪不动了，倒地晕了过去。对桌的同事赵勤一看事情不好，急忙找来单位的一辆小车，迅速将李乔曼抬上车往医院送。在路上李乔曼慢慢地苏醒过来，喊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呀！”

司机正在开车，听到后忙问：“孩子在哪里。”

李乔曼在后面的座位上坐起来，望着前排的司机说：“中心医院急诊科！”……

到了门诊部楼下急诊科，司机与单位同事赵勤一起，将李乔曼扶着快速走进了科室病房。病房里孩子躺在床上，李乔曼哭喊着扑了过去：“儿子，儿子！妈妈来了！”

何晨晖睁开了眼睛，看着李乔曼说：“妈妈，我玩滑梯不小心摔了一跤。”

李乔曼正在抚摸着孩子，恰好主治医生过来了，拿着X光片说：“你是孩子的妈妈？”李乔曼点了点头。

医生继续说：“就片子上来看，所有骨骼没有问题均正常，只是左侧臀后部与肘关节有淤血红肿，再之，听孩子贺老师讲，孩子应该是屁股及左侧着地，头部没有受伤也没见淤血包块，不要紧张，没有什么治疗，让孩子休息休息，就可以回家了。”李乔曼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何晨晖：“妈妈，医生说我没事，我不想在这儿，我想回家与妈妈在一起。”

司机见李乔曼要背孩子，就主动过来背，但李乔曼不让。只见她慢慢地背起何晨晖与司机、同事赵勤一起回到了单位。爸爸晚上回家知道了此事，更是心疼了好一阵子，叫儿子以后在活动的时候，一定要谨慎，避免以后再有差错。

第二天，何晨晖还是要求妈妈送他去幼儿园，见得孩子蹦蹦跳跳，快乐尤佳，像什么事件都没发生，李乔曼便应许了。

晚上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皮球大的地球仪，对爸爸、妈妈说：“这是同学送我的，同学说是他爸爸送他的，他说我昨天出了事，没有怎么受伤，只有一点轻伤，为了庆贺，他就将这个小地球仪送给了我。”

何桂林双目看着小地球仪说：“哦，那你谢谢同学了吗？”

何晨晖点点头：“同学还说我学习好，跟老师说要与我坐一起，让我帮他。”

李乔曼拿着抹布清理茶几时说：“哦，是这么回事呀，那你帮不帮呀？”

何晨晖愉快地说：“我帮呀。同学还说他爸爸将世界送给他，他将这个世界送给我，让我长大了当科学家，掌握世界尖端科学。”

何桂林接过何晨晖手上的地球仪，放在茶几上说：“那你知道科学家是作什么的吗？”

何晨晖一本正经地说：“幼儿园贺老师讲了，研究和制造高级物品来帮助发展经济的。”

李乔曼转身摸着何晨晖的头说：“那你当不当科学家呀？”

何晨晖举起了右手向爸爸妈妈敬礼：“报告爸爸、妈妈，我一定当科学家，为民造福！”

何桂林、李乔曼一同点头，并称赞何晨晖是个有志气和志向的好孩子。

何桂林拿着小地球仪转动了一下，问何晨晖：“你知道这上面那个区域形状是中国吗?”

何晨晖指着一块红色的区域：“这个地方就是中国，上面标的这颗星星，就是我们伟大的首都北京。”

妈妈坐到沙发上整理手上的蔬菜接着说：“没想到我们的何晨晖同学知道的还真多，这颗星星就是外公、外婆他们居住的地方。”

何晨晖不解地问：“妈妈，经常听您讲外公、外婆、大舅他们的故事，我都六岁了，怎么还没见到外公、外婆、大舅他们来看我呀？他们不象我奶奶，我一想奶奶，奶奶就来了。”

何晨晖的问话，一下子把李乔曼给问得哽住了，泪水开始湿润了眼睛，只好强忍着不至于流出。何桂林看见了李乔曼这一变化，一手接过李乔曼手里正在整理的蔬菜，一手赶忙拿出手帕，让李乔曼擦干眼泪。

何晨晖站起来走到李乔曼身边说：“妈妈你怎么啦，是不是我不好，惹妈妈生气了？”

李乔曼拉着何晨晖的手说：“好儿子，不是的，是妈妈意志不坚强，心口上感觉不舒服。北京离襄樊路头遥远，外公、外婆、大舅他们工作都很忙，没时间来看你，等你长大了，到北京去上学，你去看望外公、外婆、大舅他们，不是更好吗？”

何晨晖通情达理地点了点头:“我听妈妈的，到北京去上学，看望外公、外婆和大舅，当个好科学家。”

一家三口今晚没在食堂吃饭，由何桂林掌勺，就在走廊上做好了饭菜。

菜为芹菜肉丝、红烧草鱼块、西红柿炒鸡蛋、紫菜虾米汤、主食米饭、饮料为自制红糖苹果水。

和睦的一家就在茶几上，吃了一顿何桂林亲手制作的美味佳淆。

吃完晚饭，李乔曼先让孩子做完作业，再用大盆子帮孩子在宿舍洗了个热水澡，让孩子在沙发上提前进入了睡眠。

夫妻俩洗漱完毕，上床相互依偎着，在何桂林的心里，深感目前的妻子才是真正的最爱。不管学校工作有多忙，总是在忙中抽出时间来，以表达对妻子为这个家庭付出的敬意，再次表达了自己的心声：“静夜飞来雪月辞，悠笛倚仗化天姿。微风似有相知语，怨怕倾情递过迟。”

李乔曼聆听着而无以言表，自知丈夫也在默默地付出，总是在用自己的右手来回地抚摸着丈夫的胸膛，将丈夫拥抱得更紧——更紧，等待着明天愉快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