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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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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而生》连载

第四章 算账

老刘看着门前的两棵大柳树,感到无比的亲切。对于这两棵大柳树,寄托着老刘独特的情怀,这是当初老刘为了老婆的病专门去请的村子里的先生求来的,当时,那先生说,只要把这两棵树栽到自家大门前,那么自己老婆的病也会好,而且也能够让家中出一个秀才。听到那先生吹的天花乱坠的时候,老刘自然是十分高兴的,要是自己家里真能出秀才,那自家祖上也算是攒下了大阴德了,自己也能挺起腰板,也能低眼瞧人了。所以自从自己在门前种下这两棵柳树以后,他是无时无刻的想着怎么才能让这两棵树长的茂盛一些,长的更高一些,这样自己的“崇高理想”才能实现。

在门口看着眼前的这两棵大柳树,老刘嘴角微微上扬,带动了整张脸的皮肤皱在了一起,沟壑纵横。

看罢门前的两个宝贝,老刘拎着行李就进了大门,往自己住的东厢房去,还没有等到自己掀开门帘推门的时候,屋子里早就有人出来,开了门,顺手接过了自己的行李。“大,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跟学文还准备等一阵儿去路口接你去呢。”这时大儿子说道。“去接什么,这么冷的天,就着家里就行了,路上也滑得很。”虽然老刘嘴上说着,但是眼神里面却是笑意。爷俩说完就进了屋里。而老刘的老婆子早早的就起了床,火炉上已经烧开了水,就等着老刘回家开饭了。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就只是小小的案板上包的满满的一案板的肉馅的饺子,白白胖胖的,饱含馅料,这算得上是农家好的饭菜了。看着丈夫回来了,老刘夫人也赶忙上去,“回来了,吃饭吧。”说完,就转身用手把案板上的饺子一个一个放到炉子上咕嘟咕嘟冒着水泡的铁锅里。老刘也答应了一声,就脱下了身上穿了好几年已经掉色的大衣。

很快热腾腾的饺子冒着热气就被盛到了碗里,老刘看着碗中的饺子揉了揉眼睛,似乎是被热气熏到了。这时,二儿子学文才踩着拖鞋,踢踏踢踏的从北房的侧屋出来,掀开门帘,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大,你啥时候回来的,你前一天发个消息,我跟我哥早上去路口去接你。”说完自顾自的拿起一个饺子就往嘴里送。老刘还没说话,大儿子先开了口,“等你去,黄花菜都凉了,天天就知道打游戏,睡觉。”

“要你管,又没花你一分钱。”老二就紧接着吵起来,老刘赶忙喝止住了两人,“我还没死呢,吵啥吵,吃饭。”说完,就端起了碗吃起来,而老婆子则还在忙碌着,给几人盛饭,饭桌上无外乎,老刘询问着家里是收成如何,两个孩子的学习怎么样,老婆子和孩子则询问着老刘在工地干的怎么样。一顿饭似短却又非短,似长却也是那么的长。

而老刘在吃完饭之后,等到老婆子收拾完残羹剩饭,洗干净锅碗瓢盆,坐下来,他才缓缓地从自己内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暂新的银行卡,放到了桌子上面。自顾自的喝了一口水说着,“今年也算是老板好心,给我们接了这账,让我们能老早的回来,不然也跟往年一样,年三十都要守着那帮先人要钱。”说完,老刘和他老婆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农民什么时候高兴,通过自己双手幸勤劳动能够养活自己一家人,那是最高兴的。

两人看着银行卡,似乎钱已经摆上了桌面,似乎看见了那一摞一摞的让人着迷的东西,盘算着,今年怎么过年,盘算着,明年怎么花销,盘算着可以为两个儿子攒下多少,盘算着将来两个人百年之后又要花多少。勤俭的家庭总会有着自己的账本,或记在本子上,或者记在自己心里,总要明白一笔一笔血汗钱的归处。看着眼前的银行卡,老婆子突然说道,“今年我们还要掏十几份的份子钱,这也是大事,这也要花费我们不少钱,亲戚朋友随礼得给人家多掏,给别人家随了几十年的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到咱们。”但是,又顿了一会儿,“算了,我也不希望收回来,只要我安安静静的走到头就行了,看着两个儿子娶妻生子,我也就走的开心了。”

“你说什么鬼话呢。”老刘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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