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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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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而生》连载

第七章 亲不如邻

一个年就这样过去了,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没有一点幸福的年,或许也不会在有了。生活就是煮一锅米饭,你时刻都在等着饭香四溢的那一刻,但是,你却忘记了在饭要熟的时候,抽出那太旺的火柴。

等到了晚上,两个儿子也没有去老刘老娘的屋子里拜年,面对老刘的质问时,两个儿子只是沉默着,似乎不想让自己这位为家庭拼搏半生的老爹伤心,但是,他们也不想让自己的母亲在这个家庭里面变得没有依靠。老刘拿出了早上抽剩下的那只烟,掀开门帘,出去点燃了,迎着漫天飞舞的洁白雪花,火红的烟头一明一暗,老刘不时从嘴里吐出一口烟雾,雪花在烟雾里面展现着自己婀娜的舞姿。

或许,老刘想事情太过入迷了,全然没有看见烟屁股都已经着起来了,手一哆嗦,燃着的烟屁股顺势就掉在地上了,老刘甩了甩手,又吹了吹,感觉还是有点烫,就用嘴吮吸了好久,还不忘使劲把地上的烟头狠狠地捻磨。好一会儿,老刘感觉不是那么疼了,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就向着自己屋子里走去。今天一天,自己也没有进屋,也没有看见自己老婆从屋子里出来。他或许以为只是自己委屈,自己才是那个最应该发脾气,最应该被安慰的人,但是,因为自己是一个男人,自己就要承受这些,总是自以为这样,自己就是最伟大的,但他似乎忘记了生活中,夫妻俩最怕的就是自以为如此,自己的忍让就是对别人的最大的安慰。

进到屋子里,房间里很冷,原来是一天的无人关注,火炉早已失去了它该有的温度,变得那么的冰凉,彻骨的凉。所以,他赶忙出去到儿子的房间用火钳夹了一块烧的通红的炭火,然后又加了一些入冬就已准备好的木棍,渐渐地,火炉的温度逐渐升高,老刘也脱掉了自己的外套,守着火炉,隔着盖子,红色的火苗照的老刘脸上通红。老刘这时在口袋了摸出了一根烟,刚想打开炉盖,拿火点燃,炕上媳妇的一声呻吟打断了他这个动作。

老刘赶忙又将拿出的烟塞了回去,走上前去,看自己的老婆怎么回事。老婆的呻吟声越来越大,而身体也蜷缩的越来越厉害,老刘这时手心里都是汗,他怕,他很怕,因为他知道自己老婆的情况,多年高血压,尤其近几年跟着自己高强度的劳动,身体已经被破坏的差不多了。赶忙上前掀开被子,而被子里面。老刘老婆早已经大汗淋漓,捂着肚子,蜷缩着身子。“怎么了,要不要去卫生院?”面对老刘的询问,他老婆还在保持着最后的倔强,一把就打过了老刘的手,自己又裹着被子蜷缩起来,仿佛这样才会给自己最大地方安慰。

老刘想要转头不去理会,但终究跟自己生活了二十年,自己是狠不下心来的,所以他又掀开被子,把老婆扶坐起来,到了一杯热水,让她端着喝,这时,他老婆没有拒绝,只是端着杯子的手不住的颤抖。老刘找来止痛的药物给她,希望可以缓解一下疼痛。吃完药,老婆躺下来,但是,没有一会儿的功夫,喝进去的药物和水都被她吐了出来,这可急坏了老刘,他也不知道怎么办,这种情况,只能送到医院了,他赶忙出去找车去了,叫还在玩着手机的两个儿子过来照顾老婆,当两个儿子来到跟前嘘寒问暖的时候,老刘已经赶到了自己大哥家,想要借一下车,因为,这个整个家族中只有自己大哥家有一辆刚买不久的汽车,毕竟全家四口人打工,一年收入抵得上自己的五六年打工种地了。

“哥,我家那口子,突然肚子疼的不行了,你看,你能开着车去送到咱们镇上卫生院吗?”老刘低声说着,但是,自己大哥依旧坐在桌子前面,一家四口正吃着丰盛的晚餐头也没有抬,他们也没有让老刘坐下来一起吃饭,老刘搓着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个,我车都好几天没有加油了,你看那灰都盖了几层了,再说这大过年的给送哪去。”说完老刘的大哥一边啃着还没有啃完的骨头,时不时扣扣塞在牙缝里面的肉丝。

老刘想要再说一句,但是,看着眼前爱答不理,蒙头吃饭的大哥,自己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而自己也赶着找车,所以,招呼也没有打就跑了出去,一方面他着急去找一辆车送自己老婆去医院,另一方面,他确实很尴尬,尴尬到那种无地自容。就在他跑出去不远,他就听见里面传来的模糊的笑声,但他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事情,因为,找到车送自己老婆去医院才是最重要的。老刘迎着飞雪,赶往下一家有车的邻居家里,跑着跑着,没有踩到实处,狠狠地摔在那凹凸不平的大路上,但还是赶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顾不得已经丢下的鞋子,和满身的疼痛。就这样一瘸一拐的跑到了地方,大年三十的,进别人家院子总归是不好的,所以,他就在院子里面喊着里面的人:“小安,在家里面吗?找你有点事。”就在老刘刚说完,侧房的门开了,出来了一个精壮但看起来又有点憨厚的小伙子,看着老刘站在院子里面,跟在泥水里泡过一样,只有一只鞋孤零零的穿在脚上,剩下的一只脚只有破洞的袜子套着。

“怎么了,刘叔,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小安赶忙上去询问老刘,说着,让老刘赶紧进屋暖暖身子,但是,老刘摆了摆手,连忙说道:“算了,算了,不进去了,我来是想借一下你的车,你看这方不方便。”老刘说的很委婉,他也担心小安拒绝,毕竟大过年谁想离家出去,而且在传统的认知中,大年三十离家总归是不好的。但小安没有拒绝,只是说道:“刘叔,等我一会儿,我穿个衣服,马上就跟你过去。”“不用着急,你先穿衣服,我先回去收拾东西。”说着,老刘就赶忙回家去了,而小安也进屋穿衣服,准备发动汽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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