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进了办公楼,即使保安告诉他们具体的房间,但是,他们还是有点不知所措,进去就忘了刚才保安说的话,只能硬着头皮去随便找了一个房间问问,这件事大家一致决定还是让老刘来问,仿佛他就是大家的主心骨一样。老刘即便想要推辞,也是没有可能了,大家就找了一间办公室,上面倒是写着几个大字,但老刘一年级都没有读完就已经辍学回家务农了,剩下的几人也都是一样。老刘轻轻地敲了敲门,等待里面的回应,连敲了两遍,里面终于有人应声了,“进来”有气无力的男声响起,老刘这才推门进去,小安几个人则在后面跟着。
老刘说是进去,其实就是打开门站在门口,一只脚都没有迈进去。里面只有三个中年人,都在桌子前喝着茶,手里拿着一张报纸看着,时不时还一起说几个荤段子,然后哈哈大笑,好一会儿,才问:“你们来干什么?”坐在窗户旁边的一个男人说话了,看派头应该是领导,穿着素色的运动服,脚下穿着一双十分干净的运动鞋,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高档香烟,看样子应该是个小领导,“领导,我们来问一下这个劳动仲裁大队是在哪里?”还没有等老刘说完,另一个工作人员笑着说着:“老乡,我们这里没有劳动仲裁大队,倒是有劳动监察大队。”老刘回头看看身后的几人,意思是说,到底是哪个地方,但他们几个也弄不明白,看着老刘直摇头。
“领导,这我们也不知道找哪个地方,别人给我们说我们这个事情要找这个部门。”老刘略有些尴尬的说道。“哦,你们有啥事需要解决呢?”坐在窗边的那个领导吸溜了一口茶水说道。老刘毕竟也活了几十年了,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既然人家问这话了,说明他们应该没有找错地方。
“领导,我们来告状,有个老板欠我们钱不给么,能把他法办了吗?”老刘说着,垫着脚又往屋子里面走了几步,怕他们听不太清楚。刚才说话的领导又发话了,“欠你们多少钱?在哪里干的啥活?”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老刘赶忙凑近了身子,想要给他详细说一下,但那个领导有意识的回避了一下,“就在那说,我能听的清,小王,你拿着本子记下来。”就这样,老刘详细的给他们说了情况,其实那个领导只顾着打电话了,有说有笑的,时不时还低语几声,只有那个叫小王的工作人员,走形式的给他们做了记录。
“好了,你们这些问题我都记录下来了,还有别的问题没有?”“没有了,领导。”老刘大概蹲的有点久了,不停地晃荡那只麻了的脚,一边说道。小王又看了看打电话的领导,领导点了点头,又给他示意了一个眼神,小王似乎秒懂,回过头来说道:“你们先回去吧,电话已经留下了,等我们调查清楚,我们再联系你们。”说着就让老刘他们出去,“那你们得调查多少天,调查完是不是就能让我们拿到钱?”小安这时问道。“回去等着通知就行了,哪来那么多问题!”打电话的领导用一只手捂住手机,大声说道。小安还想再说几句,但被老刘他们拉住了,“走走走,出去再说。”拉着小安走出去,回过头还略有些高兴的向几位大领导告别。
等到了外面,“叔,你们为啥拉着我,我不得问清楚吗?”“小安,你不看那个领导有点急眼了吗,再问的话,人家一生气,给咱们不解决问题了,回吧,回去咱们等消息吧。”老刘安慰到,就这样,几个人用仅剩的车费坐上了回家的客车。
日子一天天过去,半个月之后,老刘焦急的等着电话,几乎数着日子过。这天,小安突然找到老刘,气喘吁吁的,眼睛里面充满了血丝,甚至有些哭过的痕迹,“刘叔,你现在手头宽裕吗?我想......”小安后面那句话没好意思说出口,他是知道老刘家里的情况的,怕是也没有什么钱。“怎么了。小安,有啥事说话,怎么藏着掖着。”老刘关切的问道,“叔,我妈晚上上厕所,没站稳,腰摔伤了。昨天连夜送到市医院了,人家说是需要动手术才能好,我昨天连夜找亲戚借遍了钱,还差的老多呢,就问你有没有?”借钱的事老刘一个人做不了主,“小安,你先坐一会儿,我出去跟你婶商量一下。”老刘赶忙到厨房找到正在做饭的老婆,“小安,过来跟咱们借钱了?”“咋了?”“说是他妈昨天摔了,要钱做手术呢。”老刘解释道。“而且,去年过年人家小安也是送咱们到医院的,这个人情咱们得记着呢。”老刘怕老婆不答应,连忙给他说道去年小安帮的忙,“能行么,但是,咱们家里供着学生,养活着你大你妈,也没有几个钱,这几年去过开销也就剩个五千块钱。”老刘老婆盘算了好一会儿说道,“行,都给借上吧,以后咱们在想办法。”说完,老刘就出去见小安了,而老刘老婆则去了取钱,好一会儿才过来,把塑料袋打开,放到小安面前,“小安,这是我跟你叔这几年攒的钱,我们家什么情况你也知道,能借的只有这么多了,这是五千块钱你数一下。”老刘老婆把钱取出来递给小安,小安连忙起身双手接过来,“谢谢婶,我一定尽快还回来。”颤声说道。老刘摆摆手,“先不着急还,等你有钱了吧,只能帮你这么多了。”小安又是千恩万谢的出门去了,他要赶紧再找几家邻居借一些钱,这些钱还远远不够。
有时候人的奔溃往往就在那么一瞬间,而往往极端事情就发生在那么一瞬间,当然挽救生命,给予大爱也往往也就在那么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