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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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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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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颗透明的球》连载

第二十四章 我的谢师宴

不分白天黑夜,争分夺秒,天天倒计时。在接下来的日子,进展非常顺利。每次周考我都会前进三到五个名次。很快我遇到瓶颈,停留在前三十名,不是数学考少了,就是英语考少了。

不过,我已经非常满足了,按照这个进度,起码可以考个本科,至少比当初我放弃高考的想法强百倍。表舅刘大伟看到我的进步,也是不断鼓励我,经常叫我去他家吃饭。

很快高考时间到了,知了又在教室外的树上歌唱了。镇上并没有考点,学校组织大家一起到县城考点考试。

在考场上,你不知道我有多兴奋,简直是走了狗屎运,很多题目都基本模考过,尤其文言阅读简直一模一样的做过一遍。难怪学霸表姐告诉我,高考的题目她都做过,高考对她来说简直就是默写答案。

考完啦,考完啦。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的时候,大家都欢呼回校。一路上大巴里吵闹声不断。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簸,大巴到达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夏日的夜还没有彻底地暗下来,学校的宿舍楼和教室里已经开始漫天飞舞的纸片。还有远处操场上迎来了一阵阵狂乱的锅碗瓢盆的敲击声。收破烂的老头和老太已经开始忙不停。有的同学把书本卖了,三五成群去了外面喝酒。

撕书,卖书,吃饭,上网吧,和喜欢的人表白,找语文老师聊天,躺在床上睡觉,在操场上狂喊。此时,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喜欢谁就说出来。再也没有人纠结答案对不对,考了几分。

尽情放松和宣泄是此时最恰当的心理表达。

分数公布后,这又是一年一度少数人的狂欢。这场狂欢将持续到谢师宴结束。

高考分数榜出来的时候,赫然醒目的位置是王小虎。我的同桌王小虎竟然考上全校第一名的分数,比第二名高出了三十多分,而且他成了市里的理科状元。

这可是鹰中史上第一次!

这匹黑马就在我身边。王小虎当初进来的时候还是买进来的,现在却遥遥领先。班主任高必胜更是笑裂了嘴,他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我就看得出他有出息!”

现在教师们就等着吃谢师宴了,三年的时间,三年的心血,功不可没。同学们就等着填志愿和录取通知书了。一切都在兴奋之中。

然而王小虎没有请谢师宴,他正在为考上大学的学费发愁了。班主任知道他家的情况,平时他的学习资料,班主任一直谎称是多送了一份。

为此,班主任带头募捐,然而他却执意还给大家。最后他决定填了个省内高校本硕连读,可以拿到全额奖学金,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班主任也赞助了他500元。

母亲让父亲提前把上半年的工钱寄回来,让我给王小虎送了200元。他大概只接受了我和班主任的赞助吧。

谢师宴一场接一场,方校长、刘主任、班主任、除了语文老师外几个授课老师都在场。虽然我考的不是很好,仅仅本科而已,但是经历这么多曲折,我的母亲非常庆幸,她早已准备张罗好一桌饭菜,在镇上不远的饭店。

一进门,刘大伟就解释道:我们班语文老师有事,实在来不了不能勉强。语文老师是个奇怪的人,一般不参加宴席。据说是喝酒会过敏,吃鱼会流泪,吃鸡会呕吐。一说完,大家就哈哈大笑起来。

一桌十个人,我和弟弟自然没有位置可坐,只好摆了椅子坐在父母的后面。正在酒桌上,对酒当歌,相饮甚欢。方校长的手机铃声响了。

这么晚,还有什么事?方校长并没有去接电话。紧接着,手机铃声又响了。方校长接过电话,被酒涨得通红的脸立即失色了。

“什么,找不到人?”方校长招呼一声没打就赶紧跑了出去。在座的觉得事情不妙,也不再大声说话。刘大伟对其他人说:“大家接着喝,我出去看看。”说完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油腻的嘴巴,赶紧把桌上一包拆开的烟揣进了口袋小跑了出去。我和弟弟站在酒店门口不知所措。

过了五分钟,我表舅刘大伟慌慌张张地回来了。“哎,哎,方校长儿子失联了!大家赶快看看有没有认识的电话找一找?”

于是大家决定分头去找。我的谢师宴就这样刚开始留结束了。

就剩下我们一家四口坐在餐桌前,看着满桌的菜肴,无心吃饭。

“你说,方校长那儿子可聪明了,怎么会迷路了?”弟弟不解地问。

“哎,那个小神童肯定去哪里了,家里没联系上,大人肯定着急。”母亲答道。

“你说,要是真是失联了,方校长他们怎么办呀!”还是母亲在说话。我和父亲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弟弟看着眼前的虾在狼吞虎咽。大概又过了几分钟,父亲接着自斟自饮起来,说道:“十全,你去上大学后,记得每周和家里联系,报平安。”我默默地点点头。

夜色渐渐深了,母亲让饭店服务员把饭菜打包带回家。一向节俭的父亲一反常态说不要了,母亲没有说一句话,朝服务员挥挥手。我们四个人收拾自己的东西,在夜色中前进,父亲走路有点摇摇晃晃。

然而方校长的儿子失联的消息不胫而走,没两天的时间,仿佛全校师生都知道了这个匪夷所思的消息。各种揣测都有。

听说,一周时间后,有人在山上看见了这个才华横溢的小家伙,他正在那里搭建他的茅草屋,便告知了方校长。方校长夫妻两人痛哭流泪。方少不愿面对自己的家人,只见茅草屋的外面贴着几张A4白纸,上面写着几个黑色大字:我不是神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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