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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万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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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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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泽地火 第二卷 《潜地惊雷》连载

第六十六章 痛失手枪疼爱女

其实,姬文海让姬文郁找来姬邦国,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想将二小子定国的话复述一番罢了。当姬邦国匆匆来到竹琴馆时,竹琴馆房檐上也高高挑起了红灯笼,在门前的湖水上投下一溜红艳,象锦团花簇一样在水平面浮动着。

竹琴馆是三姨太姚琪琴的居所。由于姬邦国母亲贺秀汶信佛,且人老珠黄,对性生活上事也就冷淡得多,二姨太虽说风骚,但毕竟是年近四十的人了,骨格没有三姨太轻盈,皮肤没有三姨太白嫩,面容没有三姨太美丽,性情也没有三姨太温婉,至于茶道琴道棋道更是一窍不通。所以,姬文海一般就在竹琴馆居住。这竹琴馆位于水榭对过,是临水的五间抱拢的精舍,其中有卧室,有客厅,有琴亭,有茶舍。门前至水岸全铺着厚重精白的大理石,水岸边还设立特地从苏州运来的太湖石,堆叠成假山石洞,左右两侧种植着高过房檐的青翠竹篁。精舍后面是用土垒起的一人高的土坡,密植着梅花,月桂,玉兰等各类花树,花树杂陈,四季开花,四季飘香。可以说,这是一个环境绝对优雅的地方。当年姚琪琴选择这里,并且按照自己意志作了改造,设置水边琴亭,就是想远离喧嚣的尘世,寻求一番心灵上的清静。

看到姬邦国走进竹琴馆,姚琪琴好是激动,她也不用丫环们动手,亲自摆上小火炉,亲自洗涤茶具,亲手燃火煮茶,为的是向姬邦国献上一茶心灵的香茶。当然,这份心灵的秘密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而且是永远不会透露的秘密。

姬文海让姬邦国坐了下来,告诉儿子,他已经亲自找过定国了。他将姬定国的话原原本本告诉姬邦国,然后问:“你看,这是你二哥真心话呢,还是一个陷阱呢?”

姬邦国苦笑说:“你把我脑袋推到日本人的枪口上了。”

姬文海一愣,有些不解:“这,你是什么意思呢?”

姬邦国说:“你想啊,什么人这样笨蛋,投入大笔钱,为你添军火,为你发军服,最后什么也不用?这赔本的生意,你会干吗?定国不是有话在先吗?一切听从自卫大队最高指挥官指挥。表面上看,他是说,最高指挥官是我姬邦国,姬邦国不是姬文海的儿子吗?这就不是听从姬文海指挥吗?于是,你得意了,相信了。但你想过没有,如果全部按日军编制改编完成,军令如山倒,就是我这个指挥官有什么用。我上头有那个被大哥砍去一只耳朵的赵忠团长,赵忠上面更有二哥,你不执行命令,对不起,按军事条例枪毙你。你说,在生死关头,是执行你的指示,还是执行日军的命令呢?——你这不是将我脑袋朝日本鬼子枪口上撞吗?”

姬文海听罢,想了一想,恍然大悟,一拍脑袋:“你说的也真是。这个狗杂种,竟然玩弄起老子来了——你说,怎么办呢?”

姬邦国正想说什么,这时,姚琪琴款款地捧上香茶,俏声地说:“三少爷,请用茶。”姬邦国转身点一点头:“谢谢。”他瞟了姚琪琴一眼,发现三姨太粉嫩的脸竟然羞红了,眼波漪丽,脉脉含情。她朝姬邦国笑了一笑,心满意足地悄然转身走了。那一眼神,竟将姬邦国看得怪怪的。

姬文海饮了一口茶:“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罢,眼下日军还在堡内,你要是不从呢,他们就大开杀戒,吃亏的还是我们。不过,从眼下看,军权还是掌握在我们手中。从现在起,自卫大队不再进一个人,不允许日军派遣一兵一卒来,咱们走一步算一步,应付应付就是了。你也不必犯难,老子不会把自己儿子送到他们枪口上的。他们的枪,等明天姬定国撤军,你就随他到盐城司令部去取回来,这批军火白要白不要。”

说到枪,姬邦国想起姬文海手中也有枪,便说:“爸,你给我一个空头司令,怎么不给我一把手枪呢?”

姬文海说:“哦,手枪,你要什么手枪?”

姬邦国说:“当然是最好的手枪,能经常使用绝不瞎火,射程又远,射速又快,又小巧玲珑,又能防水的枪,最好是白朗宁手枪。”

姬文海心里一动,笑道:“你是哪来消息啊?你老爸的确是有一把白朗宁手枪,那是你大哥送给我防身的。这枪是好,我珍藏着。你不要想了,你要,明儿我送你一把二十响匣式的手枪,射程也远,一嘟噜就是二十响,枪法好的话,按一梭子子弹,就能打死二十个敌人。枪好,就是大了一些,不过,你一个大男人,要那么小巧玲珑的白朗宁干什么,还是二十响威风,带劲。”

姬邦国只要得到枪,其他就不乎了。听爸的口气是准备送他一把二十响匣子,也就点点头:“好吧,你说话可别失信,我明天等着你把枪送给我。”

姬文海脸一沉:“你这小子,怎么说话没大没小呢?我什么时候失信过?嗨,你昨天新婚之夜怎么样,过得还美吧。”

姬邦国说:“爸,你也别装了,昨夜的事,你不是瞎子吃馄饨——眼睛看不清但心里有数吗?我懒得说——在书房里困了一夜,早晨就胡乱赶紧跑出来了。”

姬文海有些恼怒:“你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读书人会说这样下里巴人粗鄙没廉耻的话吗?我是瞎子吗?是的,我一肚子明白。人家新娘子,你说不要就不要了,让人家独守空房?活守寡?”

姬邦国道:“我说不结婚的,你偏要结婚,你要结婚,你就结去,不就行了吗?还独守空房?”

姬文海听罢,不禁心里一动,仿佛想到什么:“你小子真不要人家了?你不听我的话了?”

姬邦国笑嘻嘻地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说到这儿,那灯影地里听话的姚琪琴抿嘴一笑:“怕什么呢?人家贺绿菲又不是丑八怪。”

姬邦国说:“丑八怪倒罢了,她心比丑八怪还毒,昨天晚上,我还没有回小红楼,她就命她带来的两个贺家墩丫头,将小菊与英华打得死去活来,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怕是要出人命了。”

姬文海无语。呆了一呆,说:“你们两人昨天被闹得没有同房,今天你晚上你就早些回去,把昨天的恩爱补起来,夫妻没有隔宿仇,上床一夜就没事了。如果你不要,当心有人给你戴绿帽子。”

姬邦国懒洋洋地站起来,笑道:“爸,对不起,我只是你手下一个演员,把这婚事给你演了,让你欣赏了,让你快意了,戏结束了,我的任务就完成了。我没有这个妻子,我也不会进她的房,这样毒辣的妇人决不会是我姬邦国的女人。我走了。”

姬文海似乎有些生气,一拍桌子:“小子大胆,你敢戏弄老子?”

姚琪琴怕爷儿俩吵起嘴,赶忙从灯影地里站起身来,将姬邦国直朝门外推:“三少爷,你走吧,我也不留你了,你们爷儿俩拌起嘴来,全是没大没小的,都像是吃过火药,三句不到就爆火,谁也不肯让谁。”

姚琪琴将姬邦国推出门外,又悄悄地送他一程,握着姬邦国的手幽幽地说:“你算是苦命,我,也是苦命。”良久,她说:“你慢慢走吧,我不送你了,不然老头了出来,又要吵了。”

姬邦国闪身到竹林暗处,走远了。姚琪琴久久站着,平定了心绪,才走回屋来。

第二天,姬定国果然率领日军撤离了姬家堡。他来姬家堡主要任务是想劝降大哥姬安国的,但经过姬邦国设的好计,大哥姬安国如同龙归大海不再回。姬定国打破脑袋,也想不起这竟然是他认定的文弱书生姬邦国的神机妙策。虽然,姬定国承认失败了。但是好处是,他灵机一动,顺手牵羊,竟然不费一枪一弹,就将姬家堡自卫大队改编为皇协军独立营,也算赚到一些便宜,不虚此行。军队有着重要作战任务,他不可能经常呆在这个乡旮旯里,因此,他信守诺言,只呆三天,就主动撤军了。

姬定国在离开姬家堡之前,找到姬邦国,对姬邦国说:“三弟,就拜托你多多关照了。这支部队就是一个乌合之众,你要将它拖出去摔打摔打,训练训练,这些家伙,不知道有几个人会打枪,我真害怕他们乌合之众,一上战场就吓得尿裤子。所以,你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家伙培植成为一支生力军,能打硬仗,这不仅是为了大日本帝国的皇军,也是为了你的前途。有着一支铁的部队,你就前途无量。否则,你什么也不是。”

姬邦国说:“放心,我会的。不过,二哥,你说话也不能失信,这部队武器装备决定了部队的战斗力。我们需要的重机枪,轻机枪,小钢炮,你何时运给我?”

姬定国说:“这事,我还要上报一下,这样,你先在这些日子将部队整顿好,到时我通知你,你就带人到我那里去领军枪炮军需品。你也别着急,就静静地等候,好吗?”

姬邦国说:“好,就这样。”

姬定国骑上高头大马,山美姬子也坐上吉普车,随着大队走了。姬邦国登上堡楼,看着远去的日军部队,冷笑一声。站在一旁的葛大汉说:“你笑什么?”

姬邦国说:“机关算尽太聪明,只误了卿卿性命。”

葛大汉摇摇头:“别文绉绉的,咱听不懂。”

姬邦国说:“你听不懂?说白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想玩我啊,我还玩他呢。”

葛大汉哈哈大笑起来:“痛快,痛快!咱们跟小日本玩吧,咱玩死他们!”

姬邦国吩咐说:“你也别闲着,说真的,姬定国有一些话还是值得听的,就是千方百计要把部队带好,要提高部队战斗力,不然而话,面对穷凶极恶的日本鬼子兵,你心理素质太低,一见就尿裤子,枪也打不准,那就等着人家来打死你吧。你得至少在一个大队里团结几十位铁杆兄弟,这些兄弟要对咱们忠心,严守秘密,决不背叛我们。马上,我准备重新改编部队,二百多战士,十人一个班,设班长。三个班一个排,设排长。三个排一个连,设连长。同时,服从命令听指挥,把那些对老百姓作恶的,有偷吃扒拿的,淫乱妇女的,道德品德败坏的,对我们不忠的,全部排查出来,清理出去。我们还要加强训练,因为上了战场就是你死我活,中间路是没有的。从今天起,咱们就用一个月功夫进行内务整顿,要把咱们部队整顿成一支保卫人民服务人民的军队,你要告诉弟兄们,咱们就是为老百姓服务的部队,为保卫祖国而敢于牺牲的部队。改编整顿过后,就将部队分散到各个村子里去。”

葛大汉正听得入神,因为他从来没有听过这些新鲜名词。特别是姬邦国说要将这支部队整顿成人民的军队,这话简直就是从他葛大汉心窝子掏出来的话,可是他葛大汉就是讲不出来。听到最后一句,他不禁一愣:“司令,你,要将部队分散到各村去,去干什么呢?”

姬邦国说:“你呆了,你不想想,现在是什么季节?五月人倍忙,小麦覆栊黄。人误地一季,地误人一年。父老乡亲们都在农忙之时,你作为一支人民的部队,能袖手不管吗?我要部队分散到各村去,就是帮忙老弱病残户的乡亲们收割插秧。这样,我们对人民好了,人民就会拥护我们。”

葛大汉一拍大腿:“好你个姬邦国,说到底是个喝墨水出身,头脑子特别灵活。嗳,我想起来了,过去,人家红军也经常这样干的,莫非,你就是共产党吧。”

姬邦国笑道:“你想得太多了。我只是告诉你,你要知道你是从哪里来,从人民中来,就要为人民的利益打天下。懂吗?”

葛大汉憨厚地笑了:“我懂。”

姬邦国又说:“你一个人懂还不行,要通过你的教育,使兄弟们都具有这个思想,才能形成合力,才能形成战斗力,这一点,你也懂吗?”

葛大汉说:“我明白了,司令,我会去告诉兄弟们的,让他们把心掏给老百姓,有了这一点,他们跟鬼子斗争时,就会玩狠的,这就是战斗力——我说得对吗?”

姬邦国拍拍葛大汉肩膀:“你很开窍,完全是这样。不过,你要做得机密一点儿,别让文郁这伙人偷听去,姬文郁是老爸的人,这人道德水平极差,你得留神一些,警惕一些,这里形势很复杂的。”

葛大汉说:“我明白了。”

于是,根据姬邦国命令,自卫大队进入整编阶段,全大队整编成两个连,葛大汉为一连连长,汪洋为二连连长。两个连长直接听命于姬邦国,姬文郁与黄心源虽然被任命为副营长,但却被架空了,姬文郁有苦说不出,只是一个劲地喝烧酒解闷儿。因为他明白,姬邦国是老爷的儿子,老爷这边当然得罪不得,同时这位司令又是姬安国将军与姬定国大佐的亲兄弟,这两边一边也惹不起。他权力被架空,自然产生失落感,于是暗暗妒忌起这姬家三小子来了。

这时,姬文郁想起贺绿菲哀怨的眼睛:是的,想要修理姬邦国,只有利用贺绿菲的手了。但是,贺绿菲还得仰仗着自己的情报才能下手啊。姬文郁过去对姬邦国一点也不熟悉,根据这些天冷眼观察,姬文郁发现姬邦国其实是很板正挺守规矩的人,他的大队部办公室卧室从来没有发现过陌生女人出入。面对这样规矩的汉子,姬文郁算是没咒念了。

也是第二天,送走姬定国后,姬文海刚舒了一口气后,又突然爆发雷霆大怒:因为他发现密室里珍藏的白朗宁手枪不翼而飞了。

“他娘的,谁是小偷?居然偷到姬家大院,偷到老子这儿来了。”姬文海怒气冲冲,拍桌子,摔椅子,掼杯子,他把常在贺秀汶屋里行走的丫环小厮们全都绑了起来,吊在树上,让人用鞭子抽,追问他们是谁偷了他姬文海的手枪。

小厮与丫环们一个个被打得皮开肉绽,哭喊叫怨,谁也不承认自己偷了姬文海的手枪。

正闹骂中,穿着一袭红衣的姬美国从园里跳跳蹦蹦走了过来,一看场面,不禁愕然,问:“爸,你这是干什么呢?”

姬文海说:“我在找枪——我的枪被人偷了。”

姬美国心里一愣,脸不禁羞红了。她回头看看被吊打得惨不忍睹的小厮与丫环们,便说“爸,你放他们走吧,枪,我知道的。”

“你知道?”姬文海狐疑地看着宝贝女儿,有些不相信:“你别是发善心,想救了别人,在捉弄我老爸吧?”

姬美国噘着嘴:“那能呢,我真的知道。你不相信就算了。”

姬文海将一挥:“别打了,放了他们吧。”说完,他走进屋里去,对女儿心平气和地说:“说吧,美国,你知道是谁拿了我的宝贝手枪去了。”

姬美国说:“是我。”

姬文海感到吃惊,然后轻松地笑了起来:“是你呀?哈哈,别骗我了。”

姬美国急道:“骗人就是小狗子。”

姬文海将脸一沉:“你骂你爸你妈是狗?”

姬美国道:“不,不是的。爸,你可别逼我啊。”

姬文海笑道:“拿你开玩笑呢,别紧张,把我乖乖吓坏了,你是老爸的小棉袄,你是老爸的欢喜团子,爸欢喜你还来不及呢,岂能逼你?你说吧,你拿枪干什么用去了?你会打枪吗?”

姬美国说:“怎么不会呢,将子弹推上膛,一扣扳机,叭地一声,子弹就飞出去了。”

姬文海挺满意地鼓起掌来:“好啊,我闺女聪明起来了,文武双全了。你把枪给我,我换一把给你用。”

姬美国挺认真地双手一摊:“爸,没了。”

姬文海愣着眼:“没了?好好的枪,怎么没了?莫非你根本没有拿我的枪,你是想做好人,救下这些小厮与婢女们,对吗?”

姬美国摇摇头:“不对,我真的拿枪了,你不是将枪隐藏在壁橱里吗,那枪放在一个装茶叶的绿色铁皮桶子里,用红绸包裹着。”

姬文海说:“是啊,就是这样,后来呢?”

姬美国说:“后来呀,我想一个人到湖上打些野鸟来,就是想学人家烧烤,洗剥干净,撒些盐巴香料,用荷叶包上这鸟啊,裹上黄泥,烧烧熟了,孝敬我的老爸老妈。你知道宋代有一道名菜,叫花鸡吗?”

姬美国这一说,说得姬文海嘴里有些津水,只觉得这闺女好是孝顺,他笑吟吟地听闺女讲,如闻仙音,先前那一腔恼怒,早就丢到爪哇国里去了。说来这个姬文海也是天不怕地不怕,心狠手辣的主子,唯是在宝贝闺女前面,他温顺得象一头母狼,纵是天被闺女弄塌下来,他也不会生气的。因此,他津津有味地听闺女讲她的故事。

姬美国继续说:“要打鸟就得有枪啊。所以,我拿了你的枪,那枪特别可爱,比手掌大一些儿。我拿了枪啊,来到湖上,推上子弹,对准一只大鸟,砰地一枪打了出去——”

姬文海乐了,象孩子似的眼睛放光:“孩子,打着了吗?”

姬美国说:“没有啊,它们一呼啦,全都飞远了。”

姬文海笑道:“爸支持你,再打,爸有的是子弹。”

姬美国故作苦恼,说:“打不着了,不能打了。”

姬文海说:“你逗爸呢,枪在你手里,子弹在枪膛里,能打第一发,为什么不能打第二枪?”

姬美国说:“不是不能打,是没枪啦,怎么打呀?”

姬文海惊叫起来:“枪呢?枪哪去了?”

姬美国说:“爸,你别生气,我就说实话。你一生气,我就不说了。”

姬美国是姬文海的唯一闺女,小时候非常可爱,长得像个玉人儿似的,闺女不论要什么,姬文海都得给闺女采办来。如果姬美国想像力再丰富一些,想叫老爸将天上星星给她摘下一颗来,恐怕姬文海也要夜夜盯着天上看,为的是想办法给闺女摘下星来。因此,姬美国基本在姬文海面前是说红不绿的。姬文海可以对儿子们暴粗口,气得拍桌子骂人,但却对闺女却从来没有出过一次粗口。因为他觉得闺女就是他的宝贝心肝儿,是他心头肉,如果惹得闺女生气了,那无异于是剜却他姬文海心头肉的。别说是枪,只要闺女高兴,他姬文海就是拿一个姬家堡给闺女玩,他也舍得。因此,当闺女要他不生气时,他自然笑着说:“闺女发话了,老爸怎么敢不听呢?说吧,老爸不生气的。”

姬美国喜上心来,搂着姬文海悄悄地说:“那天起风了,湖上一个大浪,将小船打歪了,我吓出一身汗来,再一看啊,手中枪就没了——”

姬文海一拍大腿:“糟糕,枪是掉下湖了。当时,你没有请人帮你打捞吗?”

姬美国说:“当时只有我一个人,我请谁打捞去?你要我投湖吗?”

姬文海听罢,心里一阵哆嗦,连忙道:“怎么可能呢?我的宝贝女儿,你是爸的心头肉,丢失一把枪算什么?明天再跟你大哥讨要一把。只要我闺女平平安安回到老爸身边,比什么都好。你没下湖打捞是对了,——那是要出人命的。”

姬美国感到有些内疚:“爸,你不生气了吧。”

姬文海说:“我不生气。我只要我闺女平平安安,别的全是鸡毛蒜皮小事。不过,枪,掉在哪呢?你记得吗?”

姬美国说:“湖那样宽阔,又没有标志,哪里记得呢?”

姬文海拍拍姬美国粉嫩的手:“记不得就算了,不过你拿走爸的枪,你得赔个罪。”

姬美国问:“你说,怎么赔罪。”

姬文海笑道:“就陪老爸吃个饭,说些让老爸开开心心的笑话,就算赔罪了。”

姬美国乐得手舞足蹈:“爸,谢谢你。走吧,咱们吃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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