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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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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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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维的日记》连载

第一章 初识和归乡

十八岁那年的最后一天,我怀着一颗好奇心探索着周围的一切;伴随着不到半年的大学生活,我并没有真正认识自己,依旧迷茫,不知所措的徘徊,没有计划的颓废生活。

舍予啊!我读了你送给我的那句柏拉图的名言:“重要的不是你所站的位置,而是你所朝的方向。”可我的未来仍是一片空白。

哎!太多的感伤会让你心生厌烦,我知道你不喜欢听我那反复诉说的悲伤的故事。的确!你说的对,精妙的言辞解决不了任何实际问题,人们只有亲身去感受生活的艺术才能够更好的掌控自己。

不用担心我独自回家的安全问题;半个月前,我在一次老乡会上认识了几位值得信赖的朋友——其中一个叫李纳多,我与他长谈了几个小时,发现他性格木讷,却有一副热心肠,长得也很粗壮,可以想象这次路途会变得十分有趣和安全!

是啊!在人生的旅途中有朋友相伴会变得相对容易许多,就像你这位学识渊博,耐心善辩的人。今天是我们十八岁这年的最后一天,当我发信息给我最好的朋友时,希望能与你分享这摆脱大人的束缚,迈向自由的一天。

不过今天的天空格外昏暗,绵绵的细雨在空中飘浮,我独自一人走在阴冷的湖畔,望着位于湖中央灯火通明的图书馆。哎!多少次,我曾在那里汲取智慧的养分,眼睛困顿时望望窗外涟漪的湖面,青草蔓延无际的山丘,弯曲的小径通往未知的神秘天地。忙碌了一个学期,我终于可以沐浴在大自然清新空气的怀抱中,连续几天蜗在宿舍的安乐窝中,困顿和迷惘的精神再一次散发出青春的活力。

山丘上是一块美丽土地,开阔的地面铺满了尖尖的青草,正中央有一棵榕树,垂着繁茂的木须极为好看;站在树下,我可以清楚的闻到泥土的气味;走到山顶,可以望见大片的校园,昏倦的精神变成了活跃的思考,希望下一次能与你同来,进行一场有益的辩论。

2017年1月10日

你问我是否去借阅书籍?——舍予,这两周繁忙的考试令我精神紧张过度,我不想再去图书馆消耗过多的精力,获取智慧的途径是要付出极大的体力和脑力的,对于我这种爱装装样子的人来说更是如此。不过我后天就要踏上归乡的旅途,大量空闲的时间太折磨人心,和父亲夏天来时的经历已经让我饱受苦头。麻烦你帮我借一本休闲的书籍,好让我在乏味的路程中有一些精神聚焦点。

1月12日

舍予,发这条信息时,我已经在火车的座位上。我和新同伴一路上说说笑笑,谈论学校趣事,互相帮忙搬运行李,不过出了不少热汗,整个内衣都变得湿润粘稠。

今天真是充满了惊奇!早上,卡泽和开华用他们的大功率抽气泵吸真空袋里面的气体,机器发出的巨大的刺耳噪声让我一天的心情都很阴沉,幸好上天派来了一群开朗活泼的同伴来拯救我那槽糕的情绪,其中一位美丽的仙女扰乱了我的心灵,我的小心脏怦怦直跳,脸颊滚烫,双手不知道放到什么位置。我与她相遇的故事太美了。

上次我向你说过我认识了一位新的朋友李纳多,他邀请了几位河北省得女生一起出发,所以我们让一个叫何宁辛的女生统一买了一个车次的硬座火车票。

早上出发时,阴冷潮湿,零星的细雨在空中飘舞,我们在宽敞的礼堂前集合,那是我第一次遇见孔安蓝,印象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三个女生向我走来,站在中间的一个,离很远的距离就听见了她的声音,强势的气魄和奔放的仪态一定是这次归程的策划人宁辛。位于她身旁的那个体态丰腴,穿着米色羊毛衫搭配一条镶边的格子裙的女生走过来向我打招呼;我和她对视时,眼睛像放电似的怔了一下。她脸部的整个轮廓慢慢缩小,直到留下那双湿润发亮,有着光影闪动的眼眸时,我的心被一种奇特的感觉充盈着,随即我羞涩的往纳多的身后挪了几步。

啊!美的瞬间真是转瞬即逝,但它变成了一种美妙的艺术一直在我的脑海中回荡!

“人到齐了,我们出发吧!” 宁辛发出命令的口气说。

我们沿着学校北湖边的大道漫步走去,扭头望一望长满茂密青草和树木的小山丘,我常常到这里散步思考,离别总是那么感伤,好像失去了一件重要的东西。宁辛很健谈,拉着几个男生互相调侃,我走在后面倾听他们品味每个人不同的经历,谈话的话题从学校到即将开始的旅行。

我们在站台上等待时,呼啸的寒风丝乎没有淹没我们心中激动的兴奋火焰。有一个叫何落星的男生十分殷勤的帮安蓝提行李,看得出他十分喜欢安蓝,让我有些嫉妒。不过当疾驰的列车停下,人们忙碌着上车,我也忘却了刚才短暂的不愉快,互相帮忙放置重量不轻的行李箱。

这次旅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乏味单调,我们一行将近十个人,包下了靠近厕所的两排座位,热闹的聊着校园里的奇闻异事,询问着不同专业之间的科普小知识,玩着古老的纸牌游戏。宁辛总是在掌控全局,组织大家玩不同的娱乐节目。一个叫哈远的胖子是这里的开心果,负责制造笑点,我们几个人也乐于看他的表演。

下午一股燥热席卷了整个车厢,我们脱下厚重的外套,毫无顾忌的畅谈之声也渐渐消失,慵懒瞌睡的氛围爬上了我们几个人的脸角,刚开始的谈笑确实挺高兴,但我也厌倦了和他们说些粗俗的言语,所以你替我接的那本书《少年维特的烦恼》也派上了用场。我一个人在窗边的角落里读起了丰富的书籍。自然免不了他们的几句挖苦嘲讽,我也只是会心一笑,转头继续沉浸在美妙的故事之中。

黄昏,车厢又恢复了喧闹,人声鼎沸,不断有人上车,拥挤的人潮,还有不间断叫卖食物的声音。我们彼此分享各自的食物,宁辛和我调换了座位,以便和我身旁的几位小伙伴互动,而我坐到了安蓝的身边,刚开始紧张感涌上了我心头,于是盯着窗外的风景来分散注意力。

“这本书叫什么名字?”安蓝盯着那本被我用手掌遮住的书问。我有些激动,紧张,并如实回答了她的问题,和她聊起了这本书。我发现她上车后并没有和周围同伴过多的嬉笑打闹,而是非常优雅的坐在角落里思考着什么?虽然刚上车时有几个男生献殷情做出了极大的表示都没有撼动她的矜持。我现在才发现她的眼睛变得灰暗了许多,脸色也并不太好。此刻我们隽永的谈话给她输入了新鲜的血液,脸颊变得红润了许多,眼睛也渐渐湿润。

“以前,”她说,“我特别爱读书,记得上小学时,学校的图书馆要清理图书,我让同学帮我把学校丢的书搬回宿舍;周末,我父亲开车来接我时,把它们都拉回家了,大部分书都是关于诸子百家所著的不同领域的思想学问。小时候家里牛,羊特别多,父亲让我放羊时,我就把牛和羊都牵在树上,自己找一个树荫处,拿出一本书翻开看,这一翻就是五六年。高中时,我已经读了差不多四百本书了。正是这些书籍给了我前行的力量,陪伴我走过孤独困难的青春。我也成了家族里唯一考上大学的人。上大学后感觉自己离初心越来越远,自由掌控的时间变多,身边的诱惑无处不在,繁忙的课程,社交活动每天充斥着每天的生活。曾经对人生自信满满的我也变得迷茫起来。多想再回到过去那样,拿起一本书就可以拥有自己世界的幸福时光。”

“没有计划的人生杂乱无章,看似忙碌却是空缺的,康德说过一句话:‘自由不是随心所欲而是自我掌控’当我们在丰富精彩的生活中找到自己,也许才能找到幸福,就像小时候在大人们的呵护下赋予给我们的不同角色,才让枯燥的一切都会变得有意义。”

听着她隽永的故事,我脱口而出,发表了一些自己的意见,感觉说话结巴又不太恰当,但是我内心激动不已,感觉灵魂在共鸣,无数感同身受在脑海中回荡,随时要向外爆发。我的双手紧握着座位的布套,身躯坐直又弯曲,想要继续说着什么,却又说不出。

舍予,我相信你也能体会这种感觉,每当我们在一起讨论学问时就常常产生这种共鸣。我们还在一起讨论了一些有关科学,经济的新闻,共同的语言让我放下了最初的羞涩。她说话时,黑眼珠散发出冉冉光芒,是一种对未知的渴望,是思想的流露。啊!她那线条般的轮廓,肉嘟嘟的可爱脸颊,娇嫩通透的肌肤搭配一颗有智慧的头脑是多么完美!我完全沉浸在与她的交谈中。你是知道的,我遇到真正的朋友是把持不住的,非要与她从人生自我聊到世间的一切,不知白天还是黑夜倾诉着我们辛苦得来的知识,分享彼此的智慧。

1月13日

舍予,我现在坐在旅途中转的最后一趟火车上。窗外,群山之间积着皑皑白雪,山谷流淌出一股涓涓细流,白雪覆盖山头,清泉流过山间,冬小麦绿叶青青和白雪辉映,几缕阳光投射进车厢,自有几分惬意。望着窗外连绵的山脉,位于大山的另一侧的另一位朋友,不知是否像我一样用美妙的词汇诉说着旅途的故事。

昨天晚上,人们昏昏沉沉都想睡觉,车厢不断有人涌上,直到挤满了过道。第一次坐火车才知道春运的艰难,嘈杂的声音,晃眼的灯光令人根本睡不着觉,我继续拿出书读了起来。我的头昏昏沉沉的摇摆,偶尔碰到霓染的肩膀并且发现她毫无困意。我看她时,她向我微笑的点点头;我的心儿再也睡不着了,随着她的笑意徜徉在幸福的想象中。脑袋下沉的力量让我不断的惊醒,半睡半醒的状态持续了一夜,一直到早晨下车前才结束,我要在郑州下车,她则要继续北上。坐车的时光真是飞快,时间沙漏中的砂砾为何下落的如此之快。我一边留恋着那些瞬间一边挪动着脚步,她帮我传递车座空隙间的行李。在站到台上,我与他们几个人隔着窗户作最后的告别,依依不舍离开了这个地方。

我和李纳多有些扛不住郑州室外的温度,这刺骨的寒冷直钻每一寸肌肤。纳多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为了彰显他那强壮的身体。没过几分钟,他就熬不住了,提议找一家有暖气的旅馆缓缓神,因为我们的车次要在下午才出发。

1月31日

舍予,多少个日日夜夜我思绪波动难平,我的心飘落在大山另一端的那个城市,我一直关注手机社交软件上面有孔安蓝的最新动向。

昨天,卡泽给我发信息,问我是否能和他早点返校。我们兼职的那家婚礼店过年要同时举办多场婚礼,店里的人手不够,我正好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也不忍拒绝,便答应和他正月十五前返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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