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学院进行教学意见收集大会,我作为班级代表参加了这次会议。迟到了些许时间,进门后我看到伍恩坐在后面的皮椅上,便悄悄坐在他的旁边,向他询问了会议相关内容和他们有什么意见。因为我什么意见都没有收集到,不知道如何发言。两个人把所有的想法都写在纸上来实现彼此的信息交换,又不至于影响到其他人,他的字迹像艺术品一样优雅匀称,尤其是在我的字迹的衬托下。
轮到我发言时,我把纸上写的几个问题结结巴巴又含糊不清的讲出来,突然大脑清晰的追问了几个关于专业计划的模糊概念。两个人都讲完后,继续刚才那场未完的无声谈话。原来他还写了一本小说,一直在坚持创作,我说可以做他的第一个读者,提出一些宝贵的修改意见,他表示了感谢。我们细致的讨论这本小说的主题,情节如何发展,预计它完成的时间。
这次会议没有我原先想的那么紧张糟糕,相反它为我和伍恩愉快的搭建了一个交流的平台。
11月11日
快中午的时候,我穿好衣衫,起床梳洗,修饰整齐以后计划和舍予去吃饭。卡泽挑起头问其他人昨天购物节都买了什么东西?布多花费不少,德尔买了一双鞋,木格和开华各自买了一些零食。我昨晚盯着几本书看来看去,想用手中有限的金钱买几本最值得买的书,现在还在犹豫之中。
在去往舍予宿舍的走廊上,望着校园无尽的郊区森林,我狠下心来买了几百元的书籍,然后放下手机,跨入舍予宿舍的大门。刚进门就看到班长天泽欧穿着睡衣坐在两台电脑前偷偷学习黑客技术,我过去叫他一起吃饭,他说已经点了外卖。舍予说让我看点东西再去吃饭,我硬着他走出了宿舍。一路上他讲了很多笑话,模仿不同声音的口技很逼真。
我们在西区地下一层的一家麻辣烫店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点了食物后开始聊天。我们互相之间说不同的语言词汇,聊到日语时,还提到了日本的动漫文化;讲到俄语时还聊到了俄国的历史和文学;讲到法语时,聊了整个欧洲各国的历史。从我最推崇的希腊,到文艺复兴的意大利,启蒙运动的法国,比较了法语,英语,还讲起若林学习德语时讲到的知识。我们联系各种语言时,尤其是发音时所涉及的大舌音,我无论如何也转不过舌头;他就不一样了,毕竟他在莫斯科上过幼儿园,而且他的家族世代都是翻译官,所以他学习语言发音轻而易举。
我问舍予昨晚都买了什么东西,他说什么都没买,对这个提问很是了厌恶。他说不喜欢参加什么打折活动,除了买一些书和游戏外,很少去买东西,认为很浪费时间。他的衣服都是母亲在高中的时候买的,挑一些质量好一点的,衣服,鞋子穿了三四年依旧合身,所以他不会花费时间去购买那些他不在意的东西。
“我是经济拮据,你是选择性忽视。也许你这样也好,面对太多的选择,金钱和诱惑,确实不是向像我们这样刚上大学,还未获得独立,自由(注释:财富,精神,行为)的人所能掌控的,但又要去深刻的体验人生。也许我们需要一些别人制定的独特原则来约束自己不被太多的诱惑吸引,而导致我们无法在毁灭与重建中保持平衡,过早的浸润在生活的阴暗面之中,毕竟我们生而为人所具有的学习和模仿的天赋,是为了生存和进步,不是为了堕落和后退。”我说。
“那我要当制定规则的那个人。我可不喜欢被约束的感觉,可能是小时候约束太多了吧,现在就喜欢一个人玩玩游戏,看看书。小时候我姥爷不让我看电视,他说电视损害人的心智,所以你讲的那些电视节目,动画片,我一个都没看过;他还让我穿那种老年人的旧衣服去上学。哎——!我现在终于能一个人安静的生活了。”舍予说道。
“你这也太可怜了吧!童年被剥夺的快乐,生活的娱乐有时也有很好的一面。哎!总感觉我说的哪里有点自相矛盾,”我说完愣了一下,重新整理好思路继续说:“我想起来暑假读的一本书。一个心理学家写的,叫《莎士比亚论人生》。书中一些描述和你很像,非常适合你,你应该读一读。我记得书的前言这样讲道:‘具备不错的容貌和好的运气只能让我们拥有一个好的起点,人生真正起决定作用的还是个人的成长,完善与成熟。一个经历过诱惑和烦恼达到心智最为成熟的人,才是世上最快乐,最成功的人。’也许你的童年有自己独特的韵味,才铸就有了有个性的你。”
“这本书有机会再读吧!这几天买了几个游戏,又穷了。每天只能吃一顿饭了。”舍予边吃边说。
“你买游戏花了多少钱?没这么夸张吧!”我问道。
“几百块钱一个吧,打折活动买了好几个,画质还算不错,不过买的好多游戏玩一两次就不玩了。这些没多少钱,最主要是我分期买了台游戏本,没和家里人说,他们知道了肯定不让我买。”
“我的家庭并不富裕,没有那么多资金去买太多的娱乐产品,只是经常看一下卖书的信息,常买几本便宜的书,所以我更多的是关注世界运转的本质,研究一下学问,琢磨一下周围的事物,用学到的知识欣赏世界上无限的美。幸好图书馆的书够多,要不然宿舍也放不下我买的书。”
舍予对我最后说的话并不感兴趣,由于他资金紧张,我帮他垫付了这份超大份额的一日饭食。我们买了几瓶冰可乐,在回宿舍的路上继续讨论刚才的话题,有的时候总是自然而然的从一个话题突然跳到另一个话题。
到达舍予宿舍后,他拿出几张素描画,第一幅是他画的一幅动漫美少女——水汪汪的大眼睛和迷人的秀发太可爱了,后面的画作有充满日式标语的东京街头,立体感十足;圆润的莫斯科克里姆林宫,纸张角落里写了俄语和日期;中国许多风景明秀,美国一些科幻人物和一些线条复杂密集的游戏人物。
“这一个多月来,我没有碰游戏,在宿舍里面完成了这些画。你觉得怎么样?”舍予边介绍边对我说,“来!夸夸我。”
看到这些创作后,确实丰富了我对舍予的认识;虽然不专业,但画作中却充满一个人的热爱。舍予的室友宋子桓对他的努力表达了肯定,侧过头微笑的拍掌言说;班长天泽欧也扭转身体,笑着对舍予进行了一番颇具讽刺意味的夸奖;能言善辩的舍予立马开始和泽欧进行一番语言对抗。两人一攻一守,舍予总是强势的一方,宋子桓在两人中间打圆场。当班长问我的意见时,有些语言笨拙的我支支吾吾表达了一些含糊不清的观点,然后在原地尴尬的傻笑着。班长天泽欧极具修养,没见他说过脏话;听舍予说他收到了家里商业帝国的熏陶,每一件事都精打细算,做任何事都讲究利益为先,这一点上经常被舍予说的哑口无言,他也会像我一样傻呵呵的笑着。虽然泽欧在各种公共场合进行了很多场声情并茂的演讲,说出了滔滔不绝的词汇,但每一次和舍予讲道理时的,都会被舍予看上去条理清晰的言论给怼回去。两人日常的抬杠经常出现在班级的活动和课堂上。作为本宿舍唯一同班的两个人,结伴而行的路上也经常出现精彩的瞬间。
记得有一次上课,泽欧被舍予气得满脸通红,坐了离他很远的距离。中途下课后,泽欧经过我们两个人的身边,舍予要泽欧买一瓶可乐,泽欧假装没听到一样神情不悦的走出教室。上课铃响起的时候,泽欧买了两瓶可乐,一瓶放在了我们桌子上,对舍予展现了一番诡异的笑容后迅速回到了座位。
这一次抬杠也是以泽欧示弱而结束的,我继续欣赏舍予的画作,发现他书架上有一本绘画书籍和一些乐谱,于是我还询问了他搞什么音乐,他说懂一点,并分享给我一些他所涉及的知识。
他打开一个电子钢琴软件,先用钢琴中间的几个音调弹了一首简单,熟悉的乐曲,亲自哼了一下音调,问我这是什么歌曲?除了和谐的音调带给我的愉悦感,我对它一窍不通。紧接着他又快速滑动手机屏幕,利用不同的音阶弹了一首完整的音乐。当美妙的音乐停止时,我惊叹道他手指间快速的节奏,竟能弹奏出如此悦耳的声音,直击我的心灵。
他对我的赞美表示快乐,我的赞美之词鼓舞他表演的兴趣。他又打开了一款电音软件,从海量歌曲中随手挑选了几首熟悉的歌曲,在电音鼓上挥动灵活的指尖,是一种与传统乐器完全不同的声音体验,是音乐的革新潮流,虽然不怎么懂音乐,但是带给了我一种全新的人生感觉。
除了电子音乐外,舍予又用口哨和口琴表演了一首《斯卡布罗市集》,悠扬的旋律,悲伤感人的曲调中有一份愉悦和洒脱。虽然我学不会用口哨吹,朗朗上口的乐感总想去尝试,有一种精神一振的感觉。于是我决定多加练习口哨,舍予对我进行了一番嘲讽,说自己天赋异禀,是学不来的。两人笑过以后,舍予教授了我一些口哨的技巧,最重要的还是要多加练习。
今天的收获颇多,我从舍予那里学到了不少艺术方面的知识——音乐,绘画和游戏;也开始慢慢培养我的艺术爱好,尤其是最后还学习了一首安静,有秩序感的音乐。这种方式给我大脑思考时产生的混乱提供了一种排解方式,利用一种有序的节奏让它平稳下来,并使相互脱节的知识贯穿起来,可以用一种规律写出来的灵感。除了艺术方面,我还和舍予,子桓,泽欧三人一起整理收集了一些全球最新的计算机资源,子桓用他娴熟的网络技术,配合泽欧珍藏的黑科技。我和舍予在两人身旁享受着挖掘出来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