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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青梅竹马
正辉见章华被毛孩子们群起攻击，他忙大声呼喊：“别打了！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但毛孩子们才不管，仿佛没听见他话，仍然把章华往死里打。“打死他！打死他！”带队毛孩子一脸诡笑，故意装腔作势，边捋起袖子，边走过来大叫道。正辉实在看不过去了，顾不了那么多，冲上前去帮章华解围。虽然他力大，但毛孩子们人多势众，最终二人被打得躺在地上不能动弹。
回到家，月兰见正辉一瘸一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体无完肤。她批评儿子道：“你又在外面闯祸了？”她知正辉平时好管闲事，打抱不平。正辉一脸委屈地说：“娘，你错怪孩儿了。”说着，他把毛孩子们闹事的详情道来。月兰听了，称赞正辉做得对。
“哎哟，轻一点！”月兰给张正辉擦拭伤口时，他疼得直叫。大葵在一旁愤恨地说：“这班龟屎崽下手那么狠。我去找他们父母理论！”张正辉劝住父亲，说：“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孩儿只是受点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不碍事的。只要神像安然无恙。你们不是常说，我这条命是观音菩萨救回来的吗？观音菩萨是我的再生父母。一点皮肉苦又算得了什么？”月兰也一起道：“孩子他爹，正辉说的是，现在外面已经够乱了。既然观音庵没事，菩萨像也护住了，就息事宁人吧！”大葵一甩袖子，气冲冲地“哼”一声。
自从正云学篾匠出师了，可以自食其力，眼看张家日子过得更好了。不料，一日，大葵突然卧病不起。家人都很担心、着急，到处给他寻医问诊，把家里积蓄都花光了，还借了一笔债。转眼一年多过去了，大葵突然病情恶化。他意识到自己快活不久了，于是把妻子儿女都叫到床前，交代遗言。
弥留之际，家人们唏嘘不已。月兰紧紧攥着大葵的手，痛哭流涕地说：“大葵啊，你不能走！孩子们不能没有父亲……”大葵泪目，颤抖着身子，叹息一声，用低沉的嗓音说：“不用担心！日子会越过越好的。”他交代孩子们要齐心，要好好孝顺母亲。说如此，他便能含笑九泉了。他特别表扬了正辉。
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但自从大葵患病以来，月兰身子骨病弱，长女龙英已嫁，正云忙于生计，正辉对他格外悉心照料。他每天负责给父亲端茶倒水、喂药、接屎接尿、擦洗身子等。从不嫌弃，无半句怨言。大葵爱抽烟。病中，他因睡不着觉，总想抽烟。为让父亲开心，正辉满足他心愿，每晚都给他装三口烟。因担心他口渴，正辉又给他准备茶水。当时，家里没有液化气灶、保温壶。正辉就在土灶里生柴火，用砂罐给父亲烧水、熬药。每晚父亲基本都要喝三次热水。夜深了，正辉虽想睡觉，但怕父亲渴着，他二话不说，煮茶叶水给父亲喝。多少次，他困得眼皮打架，仍硬挺着。他本来体弱。长期熬夜，白天要上学又得不到休息，因此身子更加虚弱，有两次还晕倒了。但他并不在意，依旧坚持白天黑夜地照顾父亲。为此，大葵很受感动。
他望着正辉，摸着他的脸说：“孩子，爸爸病中多亏你一直照顾，辛苦了！虽然家里你排行最小，但你和哥哥姐姐们都不一样。你不但善解人意，还聪明勤奋、机敏灵活，是块习武的好材料。我走后，希望你更加发奋练功，好好读书。张家武术传承靠你了！”说完，大葵就咽气了。身后，屋子里一片哀恸的哭声……
把父亲送上山后，因家中外债累累，食不果腹，为求生计，病弱的月兰只好让孩子们辍学务农。日子勉强支撑着。
第二年，建霞也成了家，嫁到醴陵县城一户贺姓生意人家。
建霞出嫁那天，月兰如何不舍，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就不再多说。
家里一下只剩三口人。正辉、正田尚年幼，月兰没固定收入来源，日子又变得艰难起来。12岁的正辉，是村子里最小的农民，但他活并不比成年人少干。他常忙里忙外，既要下地忙粗活，又要帮母亲做家务。母亲多病，一年四季做不了几天好人。母亲病了，他还要照顾弟弟……尽管日子很清苦，他从无怨言，总是一副开开心心的样子。再苦再累，他都依旧每天早晚坚持站桩、习武。
转眼两年过去。正辉长高了一个头，还是又黑又瘦。但与同龄人比，依旧矮一截。为此，总是被人取笑。
一次，正辉参加一个大型水利工程的建设。开工第一天，分队集合时，有个老汉当众戏谑地说：“辉伢子，你也来了？！怎么不带个奶瓶来上工啊？！要不带个保姆来？”张正辉皱眉道：“老叔，你别太小看人了。明天做事，你能干多少，我也能干多少。如果我少干了，我自己走人回家。”老汉听了，哈哈大笑。笑了半天，他那高音喇叭说：“吹牛谁不会？！好，大家伙都听见了。张正辉说他明天与我比赛挑担子。到时候，你们给我看仔细了。”众人纷纷附和。顿时，大家议论纷纷，热闹极了。“此人看起来又瘦又小，简直就是棵豆芽菜。恁地做梦想与壮汉比力气。这不是自取其辱吗？”大多数人都劝张正辉趁早放弃比试。老汉对正辉道：“可别反悔。”正辉道：“龟孙子才反悔。”
星晖月色还未退去，朝霞已向天边涌来……
翌日清早，正辉便和老汉比挑土。压得实实在在的满满两担土准备好了。二人正要开始比，看谁速度快，先把土送达目的地。老汉个子高，腿长。正辉虽没这些优势，但他平时常练长跑。因此，开跑时，老汉领先几步。不一会儿，正辉就把老汉落下一段远远的距离。
老汉不服输，说：“你比我年轻许多，腿脚利索些。咱们比看谁挑得重。一次挑两担土。”他心想，正辉一毛孩子，细胳膊细腿的，准没多大力气。周围围观的同事们也都跟着起哄，说有本事比重。正辉一咬牙，说：“比就比。”
老汉盛四簸箕土，每两只叠加在一起，很吃力地挑起来。众人喝彩。接下来轮正辉了。同事有意把簸箕里的土压得紧得不能再紧，想让他知难而退。其他同事看看地上的重担，又看看正辉。有人不禁担忧地说：“小子你行吗？别闪了腰哦！”正辉沉默地点点头，二话不说，弯腰去挑重担。
自从父亲过世，他就是家里的主劳力。砍柴、挑水、耕田、种菜等都靠他。艰苦的岁月里，繁重的劳动，使他逐渐练成了一把干活的好手。
“哟嘿！”正辉一声呐喊，担子挑起了。众人鼓掌。
老汉还是不死心。他说：“这些都不算什么。咱们来干活，目的就是能如质如量完成任务。咱们比一天下来挑土的总数量。你敢吗？”正辉本想说，他刚进来时，只作半个工分算的。这样比，不公平。但他转念又想，可不能让人看扁了。于是他答应照做，尽己所能多挑土。
天黑了，收工了。老汉看看本子上记录的挑土数，正辉所干的活居然比他的还多。一股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他对正辉伸出大拇指，说：“真是人不可貌相！后生可畏呀！”同事们也都在一旁啧啧赞叹。
在以后的劳动中，挑挖装夯，正辉每天都很努力，从不落人一步。有同事笑他，队里只给你半工分，你何苦累死累活多干活？也有人背地里议论，说他傻。因他表现好，最后，郭队长（即郭启艳的父亲，后来成为张正辉岳父）说，要找领导反映他的事，给他算10工分。正辉却推辞说：“我年龄小。事先说好了的，不要为难领导。谢谢队长好意，真的不用麻烦了。我家日子还好，衣食无忧。就当是一种锻炼吧！能与大伙一起修建渠道，建设美好家国，是我张某的福气。”张正辉不仅吃苦耐劳、任劳任怨，还淡泊名利。这让郭队长从此对他产生了好感。领导知道这事后，给张正辉每天算8工分。表示对他积极劳动的肯定。
郭队长回到家，把正辉的事和妻子说了。说完，他叹息正辉是个好小伙子，只可惜他出生贫寒，年幼辍学，在家种地……妻子听了，道：“这是个人才。你们综合加工厂什么时候有岗位就介绍他进去呗！”郭队长恍然笑道：“对对对！堂客你这么一说，提醒了我。”
不久，综合加工厂需要招人，郭队长就介绍正辉到厂里做事。厂里主要工作是榨油、碾米。正辉干活很卖力，从不偷懒，事事不甘人后。且他为人热情，乐于助人。有时，同事遇到工作上的困难，只要他能做到，总是不计报酬帮其解难。一次，一女同事由于有段时间常上下班不准时，被领导批评了。该同事解释原因，结果反被批评更严重。领导说了几句难听的话，她就顶撞领导。领导一气之下要将其开除。她回到办公室，急得直哭鼻子，哭诉着把家中的困难说出来……同事们都愣住了，有人提醒正辉，你是我们厂里的小诸葛亮，可不能见死不救。正辉一面安劝住了某某，不要闹情绪；一面去了领导办公室。领导见到正辉，知道他是个热肠子。丢下一句话，如果是来替某某说情，就别枉费心机。哪怕是村长说情都没用。正辉安慰领导不能因一点小事气坏了身子。说某某这段时间表现太差，老迟到早退，批评几句是对的。又说她奶奶病得不是时候，专挑我们厂里最忙时生病……说到这里，领导问，她奶奶病了？什么病？正辉就把某某家里的困难情况如实道来，引起领导的同情。领导渐渐气消了大半。说原来这样。某某平时表现还好。她怎么不早点和我说？正辉又说，某某这段时间耽误多少工，都算他头上，他加班替她补回来……领导说，不用了。你是个好同志。我们厂压力已经很大了，你也不能太过劳累。病倒了，怎么向你妈交代？……还有一次，有个同事打篮球时扭伤了脚。正辉就用业余时间帮他完成工作任务……正辉做事勤恳，有责任心，又热心帮助他人，因此，领导、同事都喜欢他。他不仅力大，饭量也很大。乡里有个习俗，帮人榨过油后，一般都要请榨油的师傅吃餐饭。榨油生意红火时，正辉一天可吃上十多顿饭哩！虽然来厂不久，但他成为了厂里的名人。
正辉什么都好，就是不注重形象，穿着、打扮太随意。他常年四季总是穿那两件旧衣服。天暖，他常赤着脚。天冷，他就穿一双草鞋。头发总是挨到过了耳朵才去理。为此，领导、同事们不知说过他多少回。虽然这是小问题，但搞多了还是影响不好。
腊月的一天，郭队长工作上有点事情要找正辉。窗外雪花肆虐，狂风乱吼。屋子里，同事们个个裹得像熊，只有正辉衣衫单薄……郭队长与正辉交代完工作后，瞅了瞅他脚上，就走了。
过了不多一会儿，郭队长手里拎着两个袋子过来了，递到正辉手上，说：“送给你的。”正辉分别打开一看：厚实的棉衣和鞋袜。他客气地推脱着，说：“谢谢郭队长！让您破费了！这怎么好意思呢？！”郭队长扭头就走了。
正辉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暖流，觉得自己很幸福。窗外，雪花是那么温柔，寒风似乎也变得亲切。
往后的日子里，郭队长特别关照正辉及家人，时常给他们送温暖。有时，给他介绍兼职，补贴家用。正辉拳打得好，村里或周围邻村，哪里要搞文艺汇演，就推荐他去表演。有时，赠给他一些衣物或煤票、水票、粮票、菜票等。正辉家里地多、劳力少，农忙时节，郭队长总是带着妻子儿女一起到他家义务劳动。为此，两家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这事，也成为村里一些人的话柄。村民们见郭队长亲自带着家人到正辉家田里帮忙，有人问，郭队长，你天天上这里干活，张家给你多少报酬？郭队长笑而不语。那人笑道，哟！郭队长真是闲得不得了哈！我们家也忙不过来，啥时也来给我帮帮忙？……也有人，高声表扬他学雷锋做好事。但背地里又与他说悄悄话，说他这样做有些不值。究竟图啥？……不管大家怎么想，说什么，郭队长从不放在心上。他依旧做自己想做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建霞出嫁近两年了。这一年，正云也成家了。一日，月兰和正辉道：“我看启艳是个好丫头，且对你不是一般的好。经常上我们家来，有啥好东西都惦记着你。以后你们要是能在一起……”正辉听了，马上打断她的话，说：“娘——！您想多了！她给我送东西那是代表郭队长的心意。您没见她叫我叔叔？我是他爹的同事。您想多了。”月兰叹道：“你哥你姐他们结婚的担子都已松了，不要我操心了。只剩你还未娶亲。你是娘最疼的孩子，可不能像正云一样，成为别人家的上门女婿。你爹走了，娘想你一直陪在身边，为我养老送终。咱家徒四壁，恐无人愿嫁过来受苦啊……”说到这里，月兰低头抹着眼泪。正辉安慰母亲道：“娘，孩儿还小，这事还远着哩！以后再说吧！别担心！”月兰点点头，眼里噙着泪花，说：“都怪娘没用，身体不好。不但不能帮你，还拖你们后腿。”正辉说：“娘怎能这样说呢？放心吧！勤劳致富。只要我足够努力，我们日子会越过越好的。”月兰想想，饥年已过，现在肚子能填饱，她已知足了。
说到启艳，正辉回首往事，不禁暗自发笑。回忆里，有喜有悲，有苦有乐。
十年前，那个令人难忘的夜晚，全部村民尽赴鸡公岭修路。启艳竟在这时出生了。姜奶奶为她取名。正辉说好名字，并道出理由。郭丙庚队长服他口才，开玩笑说把喜燕给他做堂客，问他敢不敢要。当时，他毫不含糊地答应了。巧的是，后来正辉与启艳结下了不解之缘。
因正辉功力深厚、武术超群。从小，他就是孩子王。十里八村的孩子都敬畏他。但他从不欺负弱小。相反，还经常帮助、爱护弱小者。启艳很调皮，有次，有两个比启艳更小的女孩从她家门口过路。她挡住对方去路，不让过。对方坚持要过。启艳就拿石头扔她们，把她们吓跑了。正巧正辉打从这里经过。二人告诉正辉说启艳欺负她们。石子依然一颗接一颗飞来。正辉走过去，教训启艳，说她这样做与强盗没什么两样。启艳与他理论，说有人也不让她从家门口过。正辉说她不学好。“你坏！”启艳说不过正辉，一气之下就在正辉手上咬了一口。虽然很疼，但他当作没事，不予追究。启艳为此很讨厌正辉。
但丙庚与正辉走得很近。后来还经常上正辉家去帮忙。起初，启艳说打死她也不去。爹娘都做她思想工作。说一点鸡毛蒜皮的事，过去了也就算了。本来也是她理亏。启艳更生气了。丙庚说，好了。我们该出门了。你考虑好，跟我们一起去的话，奖你零花钱。不去的话，就在家里抄书，好好闭门思过。郭夫人朝启艳使眼色，示意她别惹怒父亲。启艳拗不过爹娘，最终还是跟着去了。
别看启艳身材娇小，干起活来可是手脚麻利。有了丙庚一家的帮忙，月兰家的田里的农活不在话下。
正辉友善、爱关心人，使启艳渐消除了心中芥蒂，开始对他有了好感。一年春天，丙庚一家帮月兰家插秧。秧插到一半，突然沙沙下起雨来。正辉跑回家去取雨具。正好家里没有那么多雨具。他把雨具一件件发给大家，自己却冒雨插秧。望着风雨中，正辉被淋得落汤鸡似的，启艳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出门前，丙庚本要自带雨具过来，是她阻拦说大晴天的，没雨带什么雨具。丙庚说春天多变，带上雨具有备无患。郭夫人说，算了。就依女儿的吧！张家总不可能穷得连几件雨具都没有吧！丙庚无话可说，一家人就匆匆上路了……
还有一次，启艳因考试成绩不理想，父母批评了她，就离家出走了。一家人到处寻找她，学校、邻居家、同村几个她要好的同学家，到处都找过了。找了一天都不见踪影。郭夫人急得哭了起来：“天都快黑了，怎么还不回来？急死我了！一个女孩子家，在荒村野地，要是遇到豺狗怎么办？还不被撕碎了吃了。”那时，村里夜间常有豺狗、野猪等出没。丙庚听了，说：“还怕遇到色狼。”夫妇俩说着，愈发着急，像团团转的陀螺。这时，丙庚的母亲说：“你们经常上月兰家。这孩子该不会去那里了吧？！”丙庚一拍后脑勺，说：“是啊！看我们疏忽了。走！去看看。”于是夫妇俩带上几个火把出门了。来到月兰家，正辉正在家里烧火做饭。一听说启艳不见了，正辉也跟着丙庚他们一起去寻找启艳。去哪找呢？丙庚疑惑了。夫妇俩都自责不该对启艳管教太过苛刻、严厉，但这也是为她好。正辉安慰着他们，建议先回家看看。他说：“启艳胆小，说不定这会儿已回家了。”丙庚夫妇觉得有理。三人举着火把，到家一看：果然启艳回来了。丙庚夫妇谢过正辉，要留他吃晚饭。正辉婉言谢绝。原来启艳生气躲到山上，本打算在山上呆一夜。她怕黑，且山里时常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叫。启艳又饿又怕，一番思想斗争后，还是老老实实回家了。一路上，她提心吊胆的。听完启艳的话，大家都不再怪她。郭夫人紧紧搂着女儿，不知是哭还是笑好。
启艳对正辉关心，正辉也记在心上。一次正辉家柴火不够，启艳和正辉一起去山上砍柴。正辉砍柴时，手不小心受了伤，鲜血直流。启艳见伤口有些大，心里有些慌，道：“哎呀，流这么多血。怎么办？”正辉望望四周，道：“你帮我个忙好吗？把路边这些长得像蒲公英，开着紫色花的小草，摘些搓烂了敷到我伤口上。”启艳迟疑地道：“要么还是去找个郎中吧？这是什么草？可不能乱用。”正辉把握十足地说：“放心吧！这叫蓟草，俗称“刺儿菜，能凉血止血，消淤散肿。我平时受伤都是用它治好的。”一会儿启艳给正辉敷草药，她问正辉疼吗？正辉说不疼。启艳心想，伤口有些大，应该很疼。但她看正辉，确实是一副没事的样子，眉头不皱一下，眼睛也不眨一下。她暗暗佩服他的勇敢与坚忍。“假如我一直受伤，你是否愿意照顾我一辈子？”正辉突然作古正经地道。启艳忍不住笑道：“傻瓜，你这是什么话？”正辉依然很认真的样子，说：“你回答我！”启艳默默地点头，片刻后又一个劲地摇头：“你身体这么结实，不会的啦！”
……
正辉不忙的时候，时常不自禁地一遍遍回忆着有启艳的日子，是那么美好、温馨。但有时，他会骂自己：“穷小子，你在想什么呢？人家可是郭队长的女儿。充其量只能当好朋友。就算启艳看得上自己，她父母这关勉强能通过，但郭氏其他亲族能赞成吗？”想到现实，正辉心情又沉重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