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长生派了八个后生寻找罗四姐到了巴蕉镇,他们乔装成挑脚的汉子,当他们打听到罗四姐正在邻近的龙虾村唱歌时,便偷偷去了龙虾村,他们挤进了听歌的人群中,罗四姐正唱着:
不唱经,不唱文,今唱一本好戏文。
一唱么婆家堂坐,二唱媳妇孝家娘。
三唱不做缺德事,四唱行孝不行恶。
五唱不打孤单子,六唱不骂老年人。
七唱不行奸巧事,八唱本分好为人。
九唱兄弟要和顺,十唱姑娘要和心。
三兄四弟要和心,门前黄土变黄金。
三兄四弟各条心,万贯家财不够分。
早唱经,父母亲,为父为母要公平。
不要大崽做奴狗,不要满崽爱肝心。
不要女儿当宝贝,不要媳妇当外人。
女儿生起一朵花,长大成人嫁别家。
媳妇生起十分丑,再打再骂在你家。
早晨起来一盆水,晚上一杯好浓茶。
四个鸡蛋两碗汤,砂糖枣子甜心上。
公一碗,婆一碗,孝顺父母理当然。
众后生听完歌,当即驳开人群挤到罗四姐面前叫道:“四小姐,我们可把你找到啦!”
“各位兄弟,今日这般齐整,找我干嘛呀?”
“四小姐,难道德生和英子父女俩没有跟你说明白?”后生小祥解释说。
罗四姐知道原因后,拒绝说:“各位兄弟,我实话告诉你们吧,我是不会回去的。苟子哥因为我被我父亲活活打死,我恨透了我那个爹!”
“四小姐,为了你爹你可以不回,但是为了我们全罗家村人,你可不能不回呀,你要不回,我们罗家村人都跟着遭孽的呀!”小祥急切地劝说。
龙虾村一位大爷见状,问罗四姐:“四姐,你们家到底出了啥事了呀?”
“大爷,我也一句两句说不清楚的,我只听说知府大人要我回去跟广西的刘三姐对歌。”
“知府大人请你那是好事呀,我也听说广西有个刘三姐山歌唱得好,你何不去跟她比比高低呢?”老爷鼓励说。
小祥见状,拿眼示意同来的弟兄将罗四姐拉着走出了龙虾村。
罗四姐挣脱身子说:“你们想干什么?”
小祥将事先准备好的轿子抬来了,说:“四小姐,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呀,你也知道你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你请上轿吧。”
“不,我决不回去。”罗四姐奋力争斗。小祥见状吩咐同来的后生们将罗四姐塞住嘴巴,用绳子绑了,将她扶上轿子,抬着匆匆走了。
后生们抬着罗四姐,紧走快赶,马不停蹄三天三夜后,终于赶回到湖南与广东交界的南风坳。后生们虽然轮流抬着,但一个个还是疲惫不堪。他们见天色尚早,便在山脚下停下了轿子准备歇息。小祥拿出干粮油榨糍粑,揭开轿帘,拿下塞住罗四姐嘴巴的毛巾,说:“四小姐,实在是委屈你了,你吃点东西吧。”
“小祥,你们这样蛮横,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能耐?”罗四姐被绑住手脚说着流下了委屈的泪水。
小祥无奈地说:“四小姐,我们不光是拿了你爹的赏银,而且还受了族长的重托,我们不这样强行霸蛮,你哪能听我们的话呢?四小姐,你就看在我们这些穷哥们的份上,吃点东西吧!”
小祥拆了一块糍粑塞进四姐的嘴里,罗四姐却吐了出来,说:“你不把我的绑松了,我不吃。”
小祥哀求说:“四小姐,你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东西了,要是出了人命,我们可担待不起呀!”
小祥没法只好将罗四姐的绑松了。四姐活动了一下手脚说:“你给点水我喝吧。”
小祥拿过水壶给了罗四姐,四姐揭开竹筒盖喝了两口水,却见一伙强人围了过来,怒吼说:“要命的留下银钱,不要命的拿命来!”
小祥见状求饶说:“各位好汉,我们与你无冤无仇,请各位好汉放过我们吧。”
罗四姐在轿里颤抖着身子不敢出声,一个强人揭开轿子帘子,一见,高兴地说:“弟兄们,轿里坐着一个美娘子呢,我们把她抬上山去给大哥做压寨夫人吧!”
“不!你们千万不能抢走四小姐呀!”小祥见状当即吩咐同来的后生们奋力阻拦。罗四姐走出轿门制止说:“各位大哥,你们光天化日之下行劫还有没有王法?”
“嘿!什么是王法?我们大王就是王法。”一个蒙面强人冷笑着说。罗四姐被他们挟持着往山里去了。小祥奋力去追赶,却被强人用刀砍伤了大腿。同来的后生也一个个被强人打得倒在地上呻吟不止。
罗长生在家掐着指头,他派出去寻找女儿的两班人马已有五六天了,按理说,如果紧走快赶的话明天便可以回到家里。吴县令后天来要人自己也好有个交待。他真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逃出家门竟然有这么大的出息,连知府大人都这看重,难道这四丫头的歌就真有那么好?看来还是自己祖宗积的阴德呀。他这么想着。
翠云闲着没事惦记女儿,自个来到罗长生厢房打问情况:“老爷,四女儿自逃婚走出家门,我原以为她寻了绝路,却不料她有这么大的出息,以后回到家里,你可得迁就她一点呀。”
“我什么时候不迁就她?她闯进祭祖的祠堂,害我破了多大的财?这四丫头生来就任性,我真是拿她没有办法呀。”罗长生带着怨气训斥翠云。
这时巧云和芳云也来了,见罗长生阴沉着脸,正在训斥翠云,芳云劝说:“老爷,反正这事已经到了这地步了,是福不用躲,是祸躲不过,等四小姐回到家里,我们当即把她送到官府去,免得夜长梦多。”
“芳云说得对,四小姐生来性情刚烈,她一回到家里,我们一定没有安宁的日子过。”巧云拿眼鼓着罗长生发表说。
翠云心疼女儿,她听了巧云和芳云的话,心中又激起了伤痛,诉说:“二姐,四女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她的性格我也知道,要不是老爷为她找了一个痴呆的相公做丈夫,她也不会逃出家门的,眼下她要回来了,你们怎么就容不下她呢?”
“三姐,要不是你的四女儿逃婚,我女儿也不会在刘家上吊死了,你说我们容不下她,这就是你的错了,其实呀是我们家这口塘太小了,容不下她这大鲤鱼呢。”
“三妹说的是呀,人家四小姐本事可大啦,连知府大人都来请她,以后我们可跟着沾光了呀!”
巧云和芳云一唱一合攻击翠云,翠云没有回话的余地,罗长生听了烦闷地责斥:“你们都给我出去!火烧眉毛了,还在这里瞎嚷嚷,烦不烦人?”
巧云和芳云前脚跟着后脚走了,翠云也流泪离开了罗长生的厢房,她本是想来劝劝罗长生等女儿回来后改变一下对待女儿的态度,不料却被巧云和芳云搅浑了。
时间过得真快,规定期限已经到了,小祥自南风坳被砍伤大腿后,住在郎中家里,现在盘缠又没有了,伤势不见好转,几个回去报信的人又不知到了家没有。
侍候小祥起居的狗蛋,摸着口袋里的几枚铜钱小声对小祥说:“小祥哥,我身上只有五枚铜钱了,这几天你的伤口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化浓了,这下我们可怎么办呀?”
小祥皱着眉头,说:“狗蛋兄弟,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几天来,郎中又给我抓了药,我们的银两被他榨得差不多了,今天他又向我要钱去抓药,我要他先把药抓来治好我伤,我的兄弟过几天便会把钱带来。可郎中说,没钱怎么抓药?郎中却生气走了。”
狗蛋说:“那我们怎么办?”
“我再向郎中求求情,要真不行你扶着我回家。”
“这怎么行呢?这里离家乡还有两百余里路呢。”狗蛋担心说。
郎中听到他们的话,当即走进房来,说:“两位兄弟,不是我不同情你们的处境,可我也是没有办法呀,你们说我勒索钱财,可你们哪里知道,现在药店里刀伤枪伤药十分昂贵。有的根本就不卖。”
“为什么?”小祥和狗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郎中说:“现在官府查得很严,这一带蛮子横行厉害,官兵经常搜剿,还下令所有药店不卖刀伤枪伤的药。”
“原来是这样呀?”小祥歉疚地说:“郎中,你再想想法子吧,等我的兄弟来了,我一定报答你的。”
郎中思忖了一会,说:“好吧,我再到药店去看看,你这脚再不上药,可就没治了。”
“啊?郎中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呀!”狗蛋向郎中求救说。小祥忍着伤痛滑下床,跪在郎中面前说:“郎中,你一定要救救我呀,我家上有老下有小的,可不能就这样废了呀。”
郎中扶起小祥生气说:“你怎么能这样呢?你知道,这对你的伤口有多大的影响吗?以后可不许这么做了,我这就去给你抓药。”郎中吩咐狗蛋好好照料小祥后,便去药店抓药去了。
吴县令给罗长生寻找罗四姐的期限已经到了,他怕误了知府大人的政令,没等罗长生送人来,便带了县衙的随从护卫,打轿来到了罗家村。罗长生一早派了人在后龙山上等候前去寻找四女儿的后生们却不见踪影,即近午时,却见远远的一辆轿子抬着向罗家村走来,以为是罗四姐回来了,当即回去禀报罗长生去了。罗长生一家老小侍从家丁听了消息,当即全家出动来到后龙山上,罗长生抬手遮阳望着远方来的轿子说:“不对呀,这不像是阿祥他们,好像是吴县令的轿子呀。”
“老爷,你说的一点都不错,你看抬轿的都是官兵呀。”家丁小林说道。
罗长生叹了叹气,说:“按理说,小祥他们昨天就应该到家了,可现在也不见他们人影,唉!真是急死人啦。”
罗长生叹息间,吴县令的轿子已经到了后龙山脚下,罗长生不得不前去迎接县令,吴县令吩咐抬轿的在亭子里停了轿,下轿见了罗长生,兴喜地说道:“罗大财主,想必四小姐回来多时了吧?”
“吴大人,小女至今仍然没有找回来呀。”罗长生跪在地上等着吴县令训斥。
吴县令当即来了火:“你是不是有意为难我呀,告诉你吧,你如果不把罗四姐找回来,我绝饶不了你的。”
“大人,我已经派人去寻找,现在他们都还没有回来呀。”罗长生急出来一身大汗。
这时,一个家丁看着远处一个人向后龙山跑来,他瞅着像是村里派去寻找罗四姐的三伢子,家丁转身报说:“老爷,三伢子回来了,你们快看。”
罗长生一阵惊喜,起身望着向山里跑来的三伢子问道:“三伢子,四小姐回来了吗?”
“老爷,四小姐被蛮子抢去啦!”三伢子上气不接下气说。
罗大生睁大眼睛盯着三伢子“啊”的一声便昏了过去。
吴县令见了三伢子,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要从实禀报。”
三伢子一五一十说了罗四姐被蛮子抢去的详细经过。并要求罗长生赶紧拿些银两去南关镇为小祥治伤。
罗长生醒来听了三伢子的介绍,急得捶胸顿足。吴县令见事已至此,在罗长生的再三请求下,同意派官兵去南风坳营救罗四姐。
罗四姐自昨天被强人劫去山寨后,被关在一间小房里。昨天吃晚饭一个土匪小头目为她送来饭菜,罗四姐一点也没有吃,今天一早,守门的土匪又给她端来一碗新鲜的鹿肉,说:“你趁热吃吧,这是我们大王一早打来的。”
“我不吃,你拿走吧,请你们把我放了。”罗四姐摇着木门叫喊。
“我们这里有吃有喝,你不是叫罗四姐吗?我们大王还经常念叨你呢,我看呀,这真是你们的缘分呢!”守门的解释说。
罗四姐真不明白,一个土匪头目怎么会念叨自己呢?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她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对守门的小匪说:“我要见你们的大王,你去把他叫来。”
“你急什么呀?到成亲的时候,我们大王自然会来见你的。”守门的小匪见罗四姐突然转变了态度,他以为罗四姐真的喜欢上大王了。因此,他想了想后,便当即禀报去了。
罗四姐正在思谋怎样逃离匪窝的计划时,小匪带着一个虎背熊腰剽悍的后生来到了关押罗四姐的房子外。小匪说:“大王,她几餐没有吃过东西了,非见你不可。”小匪开了锁,后生一见,当即奔进了房里,吃惊地拉住了罗四姐的手说:“四小姐,怎么是你?”
“苟子哥!——”罗四姐再也禁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她上前抱住苟子好一阵后又推开他仔细打量着,问:“苟子哥,真是你呀,你不是死了吗?”
“四小姐,一言难尽呀。”苟子也流下了辛酸的泪水。接着他向罗四姐诉说:“自打你离开巴蕉镇,我们没有时间寻找你,我回家后还没有放下担子,便被你爹派人绑到了你家的梁柱上毒打,后来,我昏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爹他不是人,也怪我不该跟你下潮州,我当时要是一死了之,也不会惹出这么多祸,害你这么苦。”罗四姐流着泪说:“后来是谁救了你呢?我听说你被我那个狼心狗肺的爹丢下了悬崖,大叔和英子来找我回去时告诉我的。你的尸首他们也没有找到,只把你的血衣服收拾垒了一座新坟。”罗四姐陈述说。苟子叹了口气,说:“我醒来的时候,却不知到了什么地方,我躺在床上打量了一下,却是一间用木料搭建的茅房,我想起身看个究竟,却怎么也动不了,我叫喊几声,原来是我的大伯救了我,我在大伯的护理下一直躺了三个多月才能下床走动。”
“那后来呢?”罗四姐问。
“后来,我身体恢复后,便跟着大伯打猎为生,每天打了猎物便拿到集市上去卖,大伯没儿没女,他把我当作他的亲生儿子,我们每天都是早出晚归。有一天,大伯叫我将一只猎捕到的活獐送到大王庄的王财主家去。这是事先约好的。王财主这天拜寿,大伯怕误了时辰,一大早便叫我上路了。我将獐子送到王财主家,王财主见了獐子,脸上绽开了笑颜。正当王财主吩咐管家付钱给我时,却不料獐子拉下了一堆粪便,王财主当即变了脸,并喝令手下将我绑起来,关进了柴房。我大声斥责,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人关人。王财主也不听我的分辩,他请来了算命先生,算命先生听王财主报了生辰八字以及獐子拉屎的兆头后,他一掐指头便大叫不好,并当即起身告辞。王财主见状惊惶失措,奋力拉住算命先生问:“到底怎么样呀?”
算命先生坐下说:“你可千万不能怪我呀,你今日可有大坎呀!”
王财主急出一身冷汗,问:“可有解破?”
算命先生寻思了好久,说:“解破是有,可这要危及生命。”
王财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地急问:“危及谁的生命?”
“不瞒你说,你的大限已到,加上你今日的兆头,要破解,跳过这个大坎,只能以命换命。”
王财主说:“那我当即把这獐子杀了。”算命先生当即制止说:“这可不成,人命怎能用兽命换呢?”
“那又怎么办呢?”王财主急得满头沁汗。算命先生再没说什么,转身匆匆走了。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声叫喊放我出去,却不料我这叫喊声反而提醒了王财主用我的性命换他的命。他准备加害我,将我处死,我再也无法容忍了,偷偷磨断了绳索,准备逃走,不料这时王财主派人来杀我了,我趁他们开了门,便冲出去抢过大刀,一刀劈了王财主,从此后我便当上了蛮子。
“那你大伯呢?”罗四姐问。
“我大伯,因为我的牵连被官府抓去关进了牢房,后来我带了几个弟兄去劫牢,大伯却死活不肯走,说是杀人偿命,这是他造下的孽,我背着大伯刚走出牢门,官兵却围了过来,大伯推开我,叫我快逃,我刚爬上围墙,大伯便被官兵杀了。”
苟子正与罗四姐叙说离别后的悲惨遭遇,伙房边一个小后生拿着竹筷敲打着饭碗,唱道:
今天出差好排场,吊到一只大肥羊。
兄弟上山命运好,又有吃来又有穿。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汉听了歌后,接着唱道:
我当蛮子为血恨,打劫富豪济贫民。
不怕砍头灭九族,要为穷人抱不平。
苟子带上罗四姐来到伙房处,他见众弟兄欢呼雀跃着,问:“弟兄们,今日有什么收获?”
“大王,今日我们要喝你的喜酒啦!”众弟兄兴高采烈。
苟子当即沉下脸说:“弟兄们休得胡言,罗四姐是我的妹妹,以后,你们不可胡说八道。”
罗四姐红了红脸,对苟子说:“苟子哥,你就别去责怪弟兄们了,谁叫你现在还不成家呢?”
苟子瞅着罗四姐的脸,说:“四姐,有谁敢跟我这种人成家呢?”
罗四姐没有回答,众弟兄们望着四姐红红的脸齐声说:“四姐,你就给我们当嫂子吧!”
“不要乱说,弟兄们,开饭吧!”苟子岔开了话题。
众弟兄们正准备开饭时,一个小兄弟匆匆跑来禀报说:“不好啦,有官兵围过来了。”
众弟兄们当即慌成一窝粥,苟子镇定道:“弟兄们,不要慌!大家分头藏起来。”苟子吩咐众弟兄转移,他带上罗四姐正欲藏身,几个官兵却偷偷围了过来,苟子奋力拼搏,终因寡不敌众,罗四姐被官兵带走了。
官兵将罗四姐押回了县衙,县令当即升堂提审罗四姐,问:“逆贼匪姑,瞧你这千金玉体,怎么上山打家劫舍来了?你给我从实招来!”
罗四姐脸不改色心不跳,回答说:“冤有头,债有主,你身为县衙老爷,难道不知物极必反吗?”
“你还嘴硬?来人,给她重打二十大板,看她的嘴到底有多硬!”县令一拍惊堂木,两边站着的兵丁当即准备给罗四姐施刑,这时,罗家村一个后生匆匆跑进衙门大堂制止说:“不能打呀,她就是你们要找的罗四姐呀!”
县令当即揉了揉眼,重新审视罗四姐,问:“你就是罗四姐?”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罗四姐斜着眼对视县令的脸说。县令当即又问罗家村的后生:“她真是罗四姐?”
“是呀!”
县令当即傻了眼,说:“快给罗四姐松绑,看茶!”
罗四姐松了绑后当即被敬为上宾。县令亲手将茶送到罗四姐胸前说:“鄙人有眼不识泰山,请恕罪,请恕罪。”
罗四姐不冷不热地说:“刚才都是阶下囚,怎么一下子就成了座上宾了呢?”罗四姐接过茶喝了一口,接着说:“本小姐肚子饿了,不知县令大人家里可有吃的?”
“有,有,有,李都头,你赶紧通知伙房炒几个好菜给罗四姐压惊洗尘。”
“是!”李都头领命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