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日 内 许庄门口
夏侯惇和许褚正在庄内练武,送信人至。
送信人:南阳名士许攸正在庄上,庄主特邀夏侯贵人和许庄列侯,现在去做客,共论天下大事。
夏侯惇喜,与许褚欣然赴会。
56 日 内 松柏庄
到达松柏庄,张申出迎。
张申:我因广邀邑中豪族,不能亲到许庄迎接,切莫见怪。
到达议事厅,见高朋满座。
张申:各位英雄豪杰,现在我隆重的介绍下,夏侯贵人和许庄列侯,是张半仙看重的人物,今日特地也请来,共议盛会。夏侯贵人,这边请。
夏侯惇入会,见大厅已有数十人,许攸坐在庄主正位上,张申待立在一旁。
周旌:张半仙的话半真半假,不可尽信,他还言我也能青史留名。我等大丈夫行事,当以雷霆之势,倒海之力,争游创业,搏取功名,而不是受他人之言左右。
许攸:现在人都到齐了吧!
张申(唯唯):已到齐。
许攸(站起身来):当今天下,有三大恨事,如不能铲除,则我辈之人,如同腐草朽木,还不如跟它们一起去死好了!
天子无道!位以贿成,由支庶而绍皇统;爵服横流,视神器如同玩偶。自公侯卿士降于皂隶,迁官袭级无不以货,千万钱为公,五百万为卿,殖货横流于庙堂,淫靡荼毒于天下。此其一恨也!
阉党假威势于社稷,侵财利于州郡!扶持日月,上视帝皇如子孙,卖弄国恩,下视生民如刍狗。广置鸿都门学,大辟辞赋书法。杀太尉以至太学生千人,断天下士人之途,唯阿谀之辈高居朝堂,令色之人据郡连县。此其二恨也!
刁民困积!虎狼成群,暴端横行于江湖,虺蛇杂处,枳棘糜烂于阡陌。河东党人交构,窜通以塞道;黄梁姹女舂糟,仆饥多瘦死;江东许昭猖狂,蜂起而为寇。此其三恨也!
天下有此三大恨事,大丈夫生乎其间,必奋起勃发,除之以后快!
众坐惊骇。
周旌:宦官奸党,祸害朝廷久矣,天下之人,人人欲杀尽而后快!然,这天子与庶人,也是恨事?则天下,无人不可恨。这,未免过犹不及。
坐客:许子远乃南阳名士,我倾慕大名已经很久。只是大恨天子,这,不是要造反吗?还请许兄明说解惑。
许攸:非常之人遇非常之事,非常之事遇非常之难,非常之难遇非常之需,非常之需恐怕只有非常之人能解!当今天下,大变之兆,抱守残缺,只会与腐朽共灭。不如诸君与我一道,同心协力,埋葬旧社会,开辟新天地。
现场气氛热烈,众说纷纭。
许攸:诸公,今江东许昭称王,扬州刺史,从京都带兵来剿,现已败绩,无力再战。贼渡江之时,豫徐二州,必首当其冲。天下大乱,只在顷刻之间,祸害随时降至,如果还在迟疑,必将四海荡覆,天下分崩。人命如草芥,弃之于路,生民犹涂炭,焚沸及身。
坐客:许贤弟,未免小题大作吧!扬州刺史率领王师,剿灭江东逆乱,必可一举而荡平。一群毛贼,又岂能与王师对阵。
坐客:臧刺史两个月前,还从谯县经过,其威容壮盛,军纪严明,怎么可能败?
坐客:我县谣传黄龙见谯,几成大患,臧刺史一个晚上就解决了,尽斩妖人。如此雷霆手段,江东宵小倾灭,只在手掌翻覆之间。
坐客:此必是谣言,只为危言耸听而已。
坐客:我昨日,还去过谯城,也没听说过一点王师败绩的风声,必然不是真的。
许攸:尔等,不足与之为谋,我已言尽于此,诸君好自为之!
窄融(突然):不错,王师败绩,几尽覆没,就在数日之前。
众人望向窄融。
坐客:这位是何人?
张申:此人乃是神医华佗的弟子。
窄融:诸位,我现在已经不是神医华佗的弟子了,已拜张天师为师。张天师洞悉万物,明晰物理,了然性命,致太平于天下。现今,正在章华台讲道,数万信徒,从各地纷至章华台,聆听天师金音玉声。昨日,有信徒从吴郡来,言及许昭大败朝廷军队。
众人震惊,窃自私语。许攸见刚才众人情形激愤,唯独夏侯惇一众,没有人站出来说话。
许攸:刚才最后一伙来的夏侯贵人,为甚么不发言议论?
夏侯惇:当今天下,的确有不少可恨事。然忠良之辈,非唯形势可以蒙心;侠义之人,岂有安危苟全性命,必将前赴后继,视死如归,为天下之民争利益,为万世子孙谋福祉。
许攸(拂袖而去):诸位,不足成事,告辞!
周旌追赶许攸而去,众人不欢而散。
57 日 外 松柏庄
夏侯惇和许褚众人出门。
窄融(喊):夏侯贵人,留步。
许三哥:窄兄弟,我们把布救装入麻袋,租辆马车,急行三天,才到黄河岸边,过河后,我们又急行三天,才把那厮放了出来。
许八哥:我们碰到一个蛮夷乌恒种,不然,我们到晚上才准备放他出来。
窄融:甚好!
众人大笑。
窄融:夏侯贵人,你现在出名了,不仅谯国,连徐州下邳,扬州九江,都知道你刀法超群。还有人说你斩杀了豫州大蝰蛇,想要一睹大侠的风采。
夏侯惇:窄兄,说笑了。
窄融(正色):非也,夏侯兄弟名扬江北,越是远的地方,名气越大。夏侯兄弟现在没听说,只是灯下黑而已。
许褚:我就说嘛,是夏侯兄弟武功高强。我许老虎加上许庄三十剑士,都斗不赢夏侯兄弟一人。夏侯兄弟一直说是我们相让,我哪有相让,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窄融:现在天下将乱,张天师至太平于九州,扬大道于众生,在章华台开坛传道。我邀请夏侯兄弟来章华台,聆听大道之音,造化之门。
夏侯惇:江东宵小猖狂,我辈之人,正当迎头痛击。我欲往江东杀贼。
窄融:我意与夏侯兄弟相同,也准备回江东杀贼。请夏侯兄弟务必来一趟章华台。
许褚:可惜我得在家守孝,不然,必定也去江东杀贼。
58 日 内 许庄外
许庄前,上百人为夏侯惇送别。众人不舍,每人饮酒一碗饯行,夏侯惇以杯代碗,饮酒百杯,辞别上路。
59 日 内 路上
夏侯惇趁着酒劲,引吭高歌。
夏侯惇(唱):壮士拨刀兮四茫茫,丈步九州兮登太行。
身后来了十数人的马车队伍,为首正是许攸和周旌,见有人挡道,喊话。
周旌:好一介狂生,只知道唱歌,叫了半天也不让路。
下马来拍夏侯惇肩膀,不见理睬,上前一看,认出是夏侯惇。
周旌:夏侯贵人?岂能一人独行乎?不说前簇后拥,至少也得整辆马车,才能担待得起,这贵人之名。
夏侯惇(让开路,唱):黄河一去兮游四海,何日安乐兮归故乡?
许攸:夏侯小友,后面有辆马车,可载上一程。
夏侯惇:我要独行,愿为赵国侠士,不喜秦国苍头。
周旌:哼,狂妄之徒,不知好歹。
许攸:非也,我也喜欢独行,不喜欢有人追随,周老弟,也请回吧!
周旌拱手:昨晚,听许学士一番高论,我愿誓死追随左右,不离不弃。
许攸:既然你已经知道天下即将大乱,就应该干点实际的,在谯县蓄养死士,广结侠名,待到大变之时,我登高振臂高呼,你引人来投,共成大事。你一人跟在我身边,闲人一个,起不了甚么作用。
周旌:既如此,那我就送到这里。回去一定按许学士说的办,小弟在谯县,恭候大驾再临。
周旌告辞,三路人异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