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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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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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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惜合兮》连载

第一十一章 祸不单行

秋已至,凉初上,月净明;天纯湛蓝,流雁飞过,人不回。津桥依旧在,奈河梧江水长流,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季如雪拖着疲惫、疼痛的身体,漫无目地地开着车行驶在车流不息的大街。道路边建筑的霓虹灯还是那般光彩夺目,可谁又会驻足去欣赏她呢?五彩的灯是这个城市的标志,一百多年来点缀了一座座城市,也更新了一代又一代,无论曾几何时多么炫丽耀眼,当新一代出现时,它们还是会被无情地被替换,之后,没有了之后,因为没有人会去在意它的去处的,世人皆喜新厌旧,新人哪知旧人愁。

季如雪自是知物极必反之理,这多年来的摸爬滚打,她深知人性之恶,但她不愿多去揣摩别人的心思,改变不了,也不能改变,故她尽量用善意去待人,也尽量去信任人,可落花流水,深情总被无情伤,齐星河让她相信光,可光被别人用黑幕遮敝了,还把光源也关上了,这世界愈发变得黑暗,让人窒息,让人后怕。她迷路了,齐星河,你在哪?她等着他带着光来接她回家,她被黑暗吞噬着,当她找到开关时,竟发现自己早已切断了电源。

季如雪的泪漱漱地流,她终意难平,找了个位置将车停下,手握方向盘头也依偎在上面歇斯底里放声大哭起来。她是去问齐星河的消息的,可这个不用问了,五年前就应想到的结果,她还是自欺欺人地麻醉了五年;任人唯亲、听风是雨地将错误推御给了齐星河五年;到最后自己原来才是那个自娱自乐,丑态百出的小丑。是她高估了自己,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高估了自己在柳海鹏心中的位置,何其愚昧无知。他本来就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人,何曾将人把人看,一切不过工具罢了。一眼就能看清的东西,自己却执迷不悟地画地为牢了五年。

多年前就画下的线,自己故作聪明地认为他是为了自己好,是爱自己,殊不知,他只爱他自己,也只信自己,而自己还恬不知耻地任其摆布,更可恨的是还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她听从他所谓的报复,不过是南柯一梦、自甘坠落罢了。一切成空,一切归无,一切沉寂,她不欠任何人,却唯独辜负了齐星河,她曾愿意将命交给他的人,也伤他最深。她本来就该信任他的,奈何自己眼瞎了,将一个来路不明的视频和一段漏洞百出的谎话信以为真,还执着地坚信了五年,认贼作父,为何?是那自私、偏执、傲慢……遮蔽了偏见的眼。

“星河,对不起……星河……是我害了你……对不起……星河,我想你了……你在哪里呀……我好累……天黑了,我怕,你来接我可好?星河,你在哪……我想你…我爱你…天黑,我怕……我真的很怕……你回来呀,星河!只要你回来,这次我听你的,我们带上东东一起回你的老家,永不再踏入这城市。星河……啊……星河……”哽咽的季如雪,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吓得路人加快了脚步,怕是遇到了疯子,惹不起那还躲得起。

一阵渲泄,季如雪也累了,也不管身上皮鞭留下的累累伤痕,她将座椅向后放倒,靠在上面慢慢睡了去。窗外灯火通明,一黑猫穿街走巷,差点被车撞死,拖着带伤的猫腿四处寻觅着,身后是滴落的猫血,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星光,连珠成线,线动成面,交织成一幅不加渲染的城市轮廓图。

夜深,凉转寒,疼痛感袭来,季如雪醒来,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竟已至凌辰两点。她抽出手纸擦了下泪痕,心情稍作平复,但还是很乱,故而推开车门沿着人行道亦步亦趋地走起来。夜晚的风很冷,吹在李如雪身上使她直打哆嗦,本身就穿得单薄暴露,又各种骚操作,“阿嚏”,一个喷嚏响起,她把手放在额头一拭,竟烫得厉害,看来是感冒了。此刻,她也不管病不病,还是抱手捂胸地慢慢前行,不觉间又来到津桥。

季如雪喜欢来津桥,龙其是心烦意乱时,她就喜欢一个人伫立津桥,看江水悠悠静淌,鱼儿恣意遨游,枯柳卧波抽着新枝,野鸭成对嬉戏,还有阴翳浓郁的竹林婆娑,配套的翼亭典雅,回廊多情(情侣成双成对地在此打情骂俏),小径通幽,桦林清净………还有,那晚齐星河英雄救美的桥段也发生在津桥;婚后他们也都喜欢来津桥。

她会在津桥上等待,等下课归来的齐星河来接她,然后一起散步、狂超市、逛衣服店……一切买买买。她至死不会忘记那时的齐星河是个跟在她后面充当着搬运工的角色,东西很多,但大多数都是她的,什么包包、鞋子、口红、衣服……都是新款,也都是她喜欢的;那时她可以像个小女人样在前面蹦蹦跳跳,还不断催促对方“快点”,他那“嘿嘿”的傻笑样,是她见过最帅的模样;夕阳下女孩没心没肺,男子挂满大包小包追赶的场面,是她见过最美的景;回廊内,女孩与男孩争吃鸡腿,最后同啃鸡腿亲到一起,是她经历过的最浪漫的事;津桥上他从后面搂着她的腰,她则把头依偎在他的肩上,看着河灯从桥下过,身后绽放七夕节求爱的烟花,是她最想再做的事……那时,她可以放下重负,不管世事,安安静做他的妻子,做个小鸟依人的小女人……

每一次相对,每一次相见,每一次对望,他总会笑,笑得那么甜、那么美,人们说三笑留情,是也,倾国,倾城,倾她心。一时的他微笑拨动她尘封的心弦,不出声,只在她心里酝酿对他那执着的爱意。他,爱笑,可否让她化作一风亲吻他的脸庞。如今,他,在哪?可懂她那守望孤独的內心。

也许咫尺天涯,是她一生的夙命。

回首往事,点点滴滴的生活,汇成深深的爱意,洋溢在季如雪脸上,思忖着幸福,浅浅的笑,迷人而又可人。

“喵……喵……”

季回如雪回望来时路,五彩缤纷的灯光下,黑猫立在石板铺就的步行街,它仰望着她,白色的绷带早已被血水染成了红色,如蓝宝石般的眼泛着泪光。

一猫,一人;一街,一桥;双目对望,它在向前走,她在向后回。

它忍着痛,她也在忍着疼,慢慢缩短着彼此的距离。她泛起泪花,此刻她是开心的,朦朦胧胧间她似是看到了她的老公齐星河从万家灯火处向她缓缓而来,他还是那么帅气逼人,还是爱傻笑,她加快步伐奔赴他,微风轻袭,她的秀发在散漫中摇曳,是那么迷人。

近了,近了。

就在季如雪靠近黑猫时,只见黑猫一个飞蹬,跃到她的肩上,“刷唰”几下,利爪划过她的脖颈, 接着几个横扫扯破了她弹指可破的脸。正欲再划向她的眼时,四目对望,它将锋利的猫爪悬在了半空,眼角浸溢的泪也顺着毛发滴落,无声。它的眼充满了怨恨,满脸的狰狞嗔怒。

当猫爪轻轻放下,它从她的肩上直接跌落地面,狠狠瞅了眼失魂落魄的季如雪,一个起身一瘸一拐地向着灯火明亮处而去,它孤单影只,瘦小的躯体在灯光中显得是那么渺小和无助。

猫在路的拐角处顿了顿,但没有回头,佝偻的身体消逝在了灯火阑珊处,身后是来回时滴落的两条血线,格外夺目。

面对突如其来的黑猫的性情大变,季如只觉气血攻心,“噗”地一声,口中吐出一瘫鲜血,她无力地瘫坐在地,眼睛还停留在它消失的街角,不知所措的发着呆,心如死灰,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过了不久,一个身着简装道服的男子风尘仆仆而至。

来者自是杜荀鹤,他看到唐薇薇俩人被医院接走后,闲来无事也就四处走走,不料遇上了外出寻觅的黑猫,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黑猫面露凶相,见杜就扑,利爪也是虎虎生风,好在杜荀鹤并非凡人,皆避开了去。杜荀鹤舞动右手,画风成丝,织丝成网,不一会一张金网从天收束而来,欲将黑猫拿获。耐何猫爪太锋利划破丝网逃了出去。随即,一人猫飞檐走壁,穿林过巷,几番追逐打斗,猫使了个金禅脱壳之法,借助下水道竟不见了踪影,杜荀鹤不得不使用千里寻味之术,方寻到津桥附近,遂见到了被伤后的季如雪。

出于人道,杜荀鹤只得再次拨打通医院的电话,惹得对方是满腹牢骚,不断骂娘,毕竟深更半夜,一地两案,也够呛人的。

夜深人静,津桥不见人往,附近的商家也打了烊,世界恢复了原质——清静无为。眼看季如清雪的穿着暴露和伤势严重,杜荀鹤自不便离开,只得脱下道服外套缚掩其身,在旁守护着,充静当了次护花使者。

相比上次,来得稍慢,毕竟医院来人了,将季如雪送上车时,没想到警察随后而至,不由分说将杜荀鹤铐了起来。原因很简单,有人报了警,说是有人失踪了,而季如雪的特征与之相符,加之其全身是伤,杜也是百口莫辩,只得暂时到局里喝茶、谈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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