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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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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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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毛袜的旅行》连载

第一十五章 聚会被弃

相安无事地相处了许久。主人的腿一天天地好起来。

今天,天气明媚,冬日的太阳绽放笑颜竟像个青春的小姑娘。一早,小主人拄着拐杖站起来,在衣柜里左挑右捡,终于换上了一件繁琐的毛呢长裙。

“珍姨,给我换双袜子吧,我真腻歪死了这双袜子。每天都穿它、穿它!一见它我好心情都烟散了。”主人的撒娇、发嗲功夫又排上用场了。

“好了,宝贝。”被称作珍姨的女佣用世界上最温柔的声音宠溺地哄着女孩,就如手轻抚一只闹脾气的小狗。“等你的腿彻底好了,咱就扔掉这双袜子,现在不行,它还有用。”

小主人特别不情愿,但又不得不顺从,她听话地由着女佣将我们套在脚上。

对主人来说,我就是她毫无心理负担地随手抛弃的东西,不论在别人看来,我是多么可爱,多么美好。

“丽达,你的袜子好漂亮啊。”因为没有穿鞋,所以,只要注意脚,就肯定能注意到我。

丽达,我的小主人现在坐在一张松软的沙发上,公主一般慵懒,这句话像一块小石子,根本就没激起一点儿水花。

“丽达,你的裙子真漂亮。你真该穿一双漂亮的皮鞋。就像白雪公主一样。”又一位恭维者。不过,这次,她的马屁拍对了。

丽达的眼睛立马就亮了,她根本就顾及不了医生对她的忠告,逞强地站立起来,女王似的带领孩子来到卧室的鞋柜前,她打开鞋柜,一双双精美的鞋子分门别类地归置在每一层上。

“好多漂亮的鞋子啊!”

“穿这双,亮闪闪像水晶鞋。”

“才不好,这双吧,火红正好配你的长裙。”

“小短靴比较衬毛呢。”

……

丽达满意地挑选了三双鞋子,同时也挑选了一双白色薄袜作为鞋子伴侣。我很不幸地被抛弃了。尽管知道这一天会很快到来,但它真正来到的时候还是觉得难以接受。妹妹显然没意识到自己的糟糕处境,仍旧翘着头张望女孩们,热络地倾听她们聚会时对服饰的品头论足。

开门的声音阻断了女孩们的争论,也驱散了郁结在我身上的悲伤与不快。女佣举着托盘来到房间,托盘里有果汁和各种小点心。黄色的是橙汁,紫色的是葡萄汁,红色的是西瓜汁,有黑子的是百香果汁,飘着柠檬的肯定是柠檬汁。点心有小猪样的、草莓样的,圆的、方的、星星样的,还有甜甜圈!我想象着每一种点心的滋味。女孩们像一只只五彩斑斓的小鸟儿,一齐向食物涌去。虽然作为一只袜子品尝不到,可看到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和幸运呢。我此时也和妹妹一样满足地注视着叽叽喳喳的小鸟们。

很不幸,这份幸福被无情地剥夺了。女佣临走时抱起脏衣篮,连带我们一同,走向了洗衣房。

我再次为自己被抛弃的事实感到沮丧。但这种丧气没有维持很长时间,更大的灾难在前方等着我,我无知无觉地慢慢走进它的血盆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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