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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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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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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毛袜的旅行》连载

第二十八章 重回故里

再次坐在火车上,感知火车的速度,感知不到它将我们带去的不可知的未来。心忐忑,但看到小雯瘦小却挺得直直的背,一种莫名的坦然就充满袜身。

前路依旧艰难,坚强带我们无所畏惧地前行。凌云壮志让我感觉良好到爆棚。

依旧是那两间小屋,当它切实地立在你面前的时候,我激动地只想落泪。重回故里,就像是做了一场大梦,梦醒之后长叹一声,感慨颇多。好在生活又重新步入新的轨道,生活的列车平稳前行。小雯的脸上虽少了许多笑容,却是越来越沉稳干练了。老袜子曾经说过,苦难促人成长。小雯确实在泪水中长大,哪怕是以丢掉纯真为代价。

每样东西大抵都会有他的不如意、不称心,有他悲伤的过往,但过去了,就要轻轻擦拭,期待美好,怀揣希望前行。

小雯每天做好功课,整理好房间,就开始自学画画,她画的花鸟色泽明艳,洋溢着生机。邻居都是热心人,大妈和婶婶们不时地送点儿好吃的,连一些小孩子也都来家里玩,小雯给他们读书,和他们一起做游戏。欢快的笑声充满了小院。每天,小雯都和奶奶视频,奶奶都是一脸笑容地告诉小雯,自己恢复的很好,不久就出院,回家陪着小雯。小雯也是开心地告诉奶奶自己身边愉快的事儿,然而,当电话扣死的时候,我总能感受到她的失落。奶奶的脸不期然地总和织袜女工的脸重合。老袜子关于人类死亡的话也总回响在我的耳边。我明明白白地知道,奶奶逃脱不了死亡的追逐了。然而还是不停地祈祷,奶奶活得时间长一些,再长一些。

妹妹显然也感受到了我的沉闷。“柔姐,是不是情况不太好啊。”丽丽也支着耳朵听。我知道她们都关心小主人。

“奶奶的情况不太好。”我只能沉默地告诉她们这一点。

大家就都沉默了。接连的灾难让大家每日心惊胆战,成了惊弓之鸟。

灾难不会因为你害怕而迟缓脚步。在一个电话后,小雯匆匆离开。几天后,她肿着眼睛回来,满脸的笑容都消失了。我们知道,奶奶离开了。爸爸活着的时候,奶奶就病了,她瞒着,不想治疗,总想留点儿钱让自己的儿子轻松些,让孙女活得快活些。但儿子的死对她的打击太大,病情迅速恶化,直到病得实在撑不住,她才进医院,尽管是保守治疗,却也耗掉她多年的积蓄,但爸爸的赔偿款她硬是一分没动,都留给了小雯。黑夜里,小雯终于不用克制自己,痛痛快快地哭,哭得昏天暗地,她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也没有了。

地球还是照常转动,日子还是不急不缓一天天地逝去。悲伤也在时间的冲刷下渐渐变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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