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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马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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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文学
2020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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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鏖战过后是曙光》连载

第八章 冬季攻势:浴血永丰

    虬龙原下人曰:荔北战役后,遭到歼灭性打击的国民党胡宗南部,又将九十军附一四四师布置在合阳,第一军附三十师布置在蒲城,第三军附陕西保安第一旅布置在同官、耀县,实行机动防御。此时解放军华东野战军、中原野战军已发动了著名的淮海战役。为了拖住胡宗南,不让其动摇中原战场,西北野战军从1948年11月起,向集中在渭北地区的胡宗南主力,发动了冬季战役,改变渭北拉锯与相持局面。

 

枪杀韩子芳  韩子芳(1898~1946),乳名平阳。陕西省蒲城县荆姚镇南姚村(南宋地名)人。早年,先后在渭南阳尹镇杨大升团、兴镇驻军任子扬旅、凤翔陕西靖敌郭坚军第一路党跛子(党玉琨)第八支队等部当兵,当班长。为了出人头地,组织带领数十名兄弟,进入秦岭阳平镇附近,自称司令,不久拥众千余人。隆冬严寒,士兵犹着单衣,乃纵兵拦路剥夺行人富商棉衣,从此“韩剥皮”之名闻于遐迩。

民国l0年(1921)在川北被困,便率部投归四川督军刘存厚。不久,又率部出川,活动于陕南一带。19年(1930),川军叛,入陕南。他在石泉汉王城收缴川军吴子贞旅枪支,随后奔袭紫阳县,收缴川军钟旅枪支,三天打败川军两个旅,声威大震。之后就附于安康绥靖司令张飞生,投归杨虎城部,历任安康区步兵第三团与陕西警备师第二旅五团团长。

26年(1937)7月,芦沟桥事变后,任孙蔚如第四集团军96军177师529旅1058团团长,率部参加太原保卫战之忻口会战,亲自率部收复失守山头,中路前敌总指挥陈长捷在阵地传令嘉奖,奖大洋5000元。30年(1941)5月,参加中条山战役,任游击第一纵队第二支队队长。在翼城兵败被俘,6月被押抵北平清华大学华北战俘管理所,l2月初,日军将战俘转交南京汪精卫伪政府,火车行经河南归德时,乘隙跳火车逃回陕西。回蒲城后,常与旧属部下及地方豪侠来往。

34年(1945),借省、县当局给他的蒲城西南乡剿匪督导员之机,掌握了蒲城西南乡6个乡(镇)公所武装及当地“把把客”。共产党员许尚志回到蒲城,在此期问,他与中共地下党员有所相识,并接受其教育。随之与陕甘宁边区通过买卖来往。由于有武装保护,上去做买卖时带有军用品以及边区短缺物资,下来时在土特产品中夹带边区宣传品。34年(1945)9月1日,以“私通共匪,武装贩毒”罪被国民党陕西省第八行政区(大荔)保安副司令李侠率部在其家中捕杀。许尚志与蒲、白工委书记张军、副书记刘拓将韩部骨干王振邦等拉入边区。第八行政区(大荔)保安副司令李侠在1947年进犯陕甘宁边区时在金盆湾被人民解放军俘获。解放后,人民政府追认韩子芳为革命烈士。

据蒲城西南乡一带的老一辈人讲述,渭北刀客出身的韩子芳早年是在陕西靖敌第一路司令郭坚(蒲城东南乡郭家村人,时称“关中怪侠”,1921年为冯玉祥所诱杀)手下干事,与宣化村衙道堡陕西辛亥靖国志士马康侯关系友善,性格豪爽讲义气,手下有“八大金刚”,翼城兵败陷入敌手脱离魔窟回到家乡蒲城后,在宣化村许家许尚志等人的引导教育下成为共产党地下组织的统战对象、朋友,后因被其朋友冉某某出卖,在风高月黑之夜,冉某某带领国民党大荔专署保安副司令李侠敲开韩家大门,立即将韩枪杀,韩的“八大金刚”闻讯赶到时,为时已晚,冉某某李侠等早已仓皇逃走。冉某某在解放后被人民政府镇压。

笔者在中学时期曾翻阅过关于韩子芳被国民党当局枪杀的回忆录史料,是蒲城县相关部门编写的,回忆者是韩子芳被杀事件的亲闻者,在韩被枪杀之前,已有传言迹象,许尚志等地下党组织负责人即作了具体的部署安排,在荆姚镇集会时,党组织领导的西南乡的游击队员在毗邻南姚村的荆姚镇游行,向当局示威,也安排相关人员给韩送信,要求其小心谨慎,防范意外。旧军人出身的韩子芳认为自己手里有地方武装,当局不敢把他怎么样,结果堡垒被雄内部攻破,自己的至交朋友出卖了自己,惨遭杀害。据说韩家的大门在夜间只有冉某某能叫开,“韩剥皮”是好人,不是那吃人不吐骨头的万恶的坏地主,他打富济贫,剥的是富人的皮。

蒲城王振邦、王玉成支队  王振邦支队的基础是蒲城西南乡荆姚地区在乡军人韩子芳的旧部。韩子芳原是十七路军一个团长,退伍回乡后联络一批在乡军人,以武装保护经商活动,控制了蒲城西南乡兴镇、苏坊、荆姚、原仁以及南乡党睦等乡镇的地方武装,和蒲城地下党组织保持密切的统战关系。蒲城党组织为韩子芳提供方便,让其到边区贸易,为边区运送物资,暗带宣传品回来散发。l946年夏,韩派出的贸易人员由边区返回时经过富平县曹村地区,被反动分子曹村乡乡长马中骏带人追捕,双方于马家堡发生激烈枪战,韩部终因寡不敌众,被马中骏劫去烟土和宣传品,遂以“通共"罪名密报陕西省主席祝绍周,从此,国民党当局决心除掉韩子芳。同年9月1日,大荔专区保安副司令李侠带人枪杀了韩子芳。省工委闻讯即派刘史智到蒲城,与黄罗武共同动员韩的部下王振邦收拢流散人员,参加革命。终于集合起12人,由张军、刘拓带到马栏,经过月余整训,遵照陕甘宁晋绥联防司令部命令,组建成西北民主联军第六总队,司令员王振邦,政委张军。当时仅15人,拉到同官县(北周建德四年铜官县改称同官县。1946年因同官县和潼关县同音易混,更名铜川县。1958年4月5日,撤销铜川县建制,成立铜川市。也就是现在铜川市的王益区。)与蒲城县交界地带的红土坡、瓦渣岭一带,开展游击活动。

黄罗武建立蒲城支队  王振邦等人奔赴边区后,刘史智又到蒲城西北乡,准备动员王玉成参加革命。If,成是雇农出身,曾在国民党军队中当过兵,对国民党的黑暗统治极为不满,他联络穷苦弟兄20余人,打富济贫,夺取民团武器,与反动统治阶级势同水火。为了争取教育这支农民武装,延属分区和边区保安处富县联络股分别派党员张岐生、黄罗武到王部工作。在二人协助下,刘史智与王玉成经过协商,取得一致意见,决定拉队伍上山打游击,走革命道路。正当此时,蒲城保警队于10月25日黎明突然围攻王玉成部,幸有教师卢昌春(党员)和王文行等通风报信,王玉成带队突围北上,到高楼河乡老牛畛作短暂休息,黄罗武宣布成立蒲城支队,支队长王玉成,副支队长张岐生,政委黄罗武。接着开往洛川休整,配合洛宜游击队和延属分区教导队,奔袭宜君八丈原保警队。蒲城支队初战告捷,击毙敌大队长,俘虏8人,缴枪十七八支。为扩大战果,再次冲锋时,张岐生和几名战士负伤。

1946年11月,王玉成游击队编为第六总队第一支队,王玉成为支队长,张岐生为副支队长,刘史智为政委。经过整编,第六总队共80余人,隶属蒲白工委领导,经常在宜君云梦山一带打游击,先后打了同官三里洞煤矿、红土镇公所、大石板乡公所,破坏成同铁路,缴获了一批武器弹药,补充了游击队的装备。随着斗争形势的发展,西至瓦渣岭,南到富平的大水峪、杏花村,逐步开辟了云梦山周围百余里的游击区,年底时总队兵力已达200余人,有效地牵制了国民党军队,配合了保卫边区的斗争。上级曾赞许这种大好形势是:红旗插上云梦山,开创了渭北游击战争的新局面。

1947年2月19日,马栏失守,第六总队司令王振邦带领部分队员随关中地委书记赵伯平转移到志丹县二家川一带活动:第一支队返回蒲城,在大孔乡赵家坡一带和县东乡进行隐蔽活动。笔者以为,《蒲城县志》关于此事的记述时间顺序不是很清晰。先是谈1947年7月,第六总队到马栏整训,之后又谈到2月19日,马栏失守。这个2月19日到底是1947年还是1948年,让人弄不清。在查阅了《中华民国日志》(郭廷以)之后,“1947——中华民国三十六年丁亥,2月20日,陕西敌进占马栏镇(中共关中分区首府)。”才弄清2月19日马栏失守是在1947年。

同年3月,西北民主联军第六总队留在蒲城地区的人员集中改编为蒲城游击队,王玉成任队长,归路东工委领导。8月23日,骑六师在耀县凤凰山作战失利,蒲城游击队配合守卫阵地,王玉成奋不顾身,带头冲锋陷阵,冒着猛烈的炮火,抢占制高点,打退敌军多次进攻,坚守五六个小时,为骑六师调整军事部署赢得了时间。9月中旬,王世泰率领南线指挥部东进。蒲城游击队改编为蒲城游击支队,代号南进部,王玉成任支队长,林光任政委,配合警三旅攻打高阳镇,俘敌百人左右,缴获一批枪支弹药。1948年3月,蒲城支队整编为路东总队第七、第九支队,分别由王玉成、王振邦任支队长。6月,路东总队划归黄龙军分区领导后,第七、九支队又分别改编为第三、六支队。7月,第.六支队一部编人西北野战军后勤司令部监护营,余部于9月编为蒲城县大队,王振邦任大队长。l949年2月,第三支队改编为路东总队第一营第三连,王玉成任营长,在大荔军分区领导下,参加了解放华阴、华县、潼关和华山的战斗。

据《西北革命历史网》,黄罗武,男,1910年5月生于陕西省蒲城县,1933年5月在照金薛家寨参加红军(红二十六军),1934年8月在延川由马志英、胡彦英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

1933年5月—1934年6月担任红二十六军红三团司务长;1934年6月—1934年8月受刘志丹、王世泰委派,前往黄龙山做郭宝珊的起义工作;1934年8月—1935年8月担任南梁红军干部学校事务主任;1935年8月—1936年7月担任关中省内务部部长、关中临时特委军事部副部长;1936年7月—1936年12月担任关中到中央武装交通队队长;1937年1月—1941年12月担任店头工作团外勤;1942年1月—1946年10月担任延安保卫处富县联络股外勤;1946年10月—1948年4月担任路东纵队第一支队副队长;1948年4月—1949年12月担任大荔军分区民兵科副科长;1950年1月—1950年6月 十九兵团军干校学员; 1950年6月—1950年12月担任十九兵团咸阳复员站四中队中队长;1951年1月—1952年12月担任兰州军区后勤营房部永茂公司工会主席;1953年1月—1956年6月 甘肃省党校学员;1956年6月—1958年1月担任甘肃省第二建筑公司经理;1958年1月—1962年6月担任宁夏回族自治区建筑公司经理;1962年6月退休。



西野前委会议决定发动冬季攻势  据说,此前西野发动的秋季攻势——荔北战役。

原定于在9月28日发起全面进攻,此前彭德怀司令员已于9月24日电告中央军委征得同意即时发起总攻。但由于不期而遇的阴雨耽搁,导致这次攻势不能如期发起。一周后的10月1日天才放晴。但由于道路泥泞,西北野战军于10月5日才到达预定地点。之后,穿插于敌布防的醍醐、醴酪之间,到达张家城,攻击敌十七师。当西野二纵攻击十七师的时候,也展开了对敌三十八师的攻击。三十八师沿着铁镰山向西溃逃,在老君寨以西的洛河河岸,一举歼灭,俘获1000多人,轻重武器缴获无数。至此,黄河以西、洛河以东的渭北广大地区除大荔县城和船舍(今大荔县冯村镇船舍村)等地之外全部解放。

消息传至西柏坡,毛泽东发来贺电。胡宗南面对重创,十分的不甘心,他纠集部队再次卷土重来。而西野部队在完成预定战斗任务后主动撤出战斗。

面对胡宗南的进攻,彭德怀只得命令部队在十分疲惫的情况下应对来犯之敌。

10月15日,西野部队奉命向澄城前进,次日进驻澄城县城。此时,荔北战役已接近尾声基本结束。此时的胡宗南为了鼓舞士气,竟然欺骗人民鼓吹荔北战役为敌大捷,强迫西安市民举办庆祝大会,人们认为是无耻、滑稽、愚蠢之极,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到了11月份,全国各个战场上的解放军向国民党发起了总进攻,解放战争到了最后战略决战的阶段。此时,东野部队在东北战场已经取得了辽沈战役的胜利,华东战场淮海战役已经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华北战场上也正在筹划着平津战役,蒋介石集团和国民党政权即将面临灭亡的命运。

为了挽救失败的命运,蒋介石集团企图将西北战场上的胡宗南部分军队调往淮海战场作战。因而在西北战场如何紧紧拖住胡宗南使其无法抽出兵力援救淮海战场成了西野部队的当务之急,发起一次规模较大的冬季攻势迫在眉睫。

1948年11月上旬,按照中央军委的统一部署,华东、中原两大野战军联合发起了淮海战役。为配合淮海战役,阻止胡宗南集团调兵增援中原战场,并收复与巩固澄城、合阳、白水地区,解决部队粮食问题,保障部队进行冬季整训,西北野战军前委于1 1月6、7日召开会议,决定在11月中旬发起冬季攻势,再歼胡宗南集团2至3个师,改变渭北拉锯与相持局面。战前,各部队进行了深入的动员。

11月14日,胡宗南以为西北野战军已全部西移,遂令驻澄、合、蒲等地部队派出少量部队分股北犯,窥探野战军动态。合阳第一四四师(国民党军l948年10月下旬将整编军统改为兵团,整编师统改为军,整编旅统改为师。一四四师即为原整编一四四旅,下同)四三。团,由乳罗山附近越金水沟向合阳以东进行火力侦察,黄昏抵临皋村。驻徐水河以北的第二纵队即以三五九旅包围该敌,以独立第四、六旅进至临皋以西,断敌退路并阻击援军。

据《大荔县志》,金水沟位于县境东北边缘,构成与合阳的天然界沟,距县城约40公里。沟内上游曾有泉5眼,汇成金水河,故名金水沟。沟自合阳走向东南,至东白池入境,境内长约8公里。沟深约50~80米,最深100米以上。宽300米左右,最宽1000米以上。沿沟有支沟、毛沟34条,1公里以上的支沟2条。占地总面积约8平方公里。沟壁陡峭,沟底平坦,侧有斜坡梯田,沟水常流,可供灌溉。发大水时,又淹没农田。


洛河湾畔炮声隆  北洛河也称洛河,古称洛水或北洛水,为黄河二级、渭河一级支流,陕西长度最大的河流。发源于陕西定边县白于山南麓的草梁山。河源分三支:西支为石涝川,中支为水泉沟,东支为乱石头川,在吴旗汇流后称为北洛河。河流自西北向东南,流经志丹、甘泉、富县、洛川、黄陵、宜君、澄城、白水、蒲城、大荔,至三河口入渭河,途经黄土高原区和关中平原两大地形单元。河长680.3公里,全都位于陕西境内。


洛河是一条古籍记载较多而又混淆较多的河流。一是与南洛河相混淆。《广韵•铎韵》说:“《尚书•禹贡》在‘导洛自熊耳’,《汉书》洛,本作雒。”清王筠《说文句读补正》说:“许君(许慎)但说陕西、甘肃之洛,是河南之雒本不从水也。段玉裁《小笺》说:“自魏黄初以前,雍州渭洛字作‘洛’,豫州伊雒字作‘雒’,绝无混淆,黄初(220~226)以后乃乱矣。”《魏略》说:“魏以行次为土,水之壮也,水得土而乃流,土得水而柔,故除‘佳’加‘水’,变‘雒’为‘洛’。”已将渭洛的洛河改称北洛河,以别于伊洛(今河南洛阳)的南洛河。二是与石川河(漆沮水,黄河支流渭河支流,发源于陕西省铜川市焦坪北山和耀县瑶曲镇的北山,自西北向东南走向,流经铜川市王益区、耀州区,渭南市富平县,西安市阎良区、临潼区,最后于西安市临潼区的交口镇流入渭河。上游为漆水河和沮水河,二水南下于富平县境内洪水乡岔口合流,蜿蜒曲曲百余公里,盛产细砂、鹅卵石,为石头之川,故称石川河)相混淆。首先将两者混为一谈。《尚书•禹贡》曰:“导渭自鸟鼠同穴,东会于沣,又东会于泾,又东过漆沮,入于河。”《毛传》云:“漆沮,二水名,亦曰洛河。”其次上指漆沮(石川河),下指洛河。《太平寰宇记》载:“沮水自坊州升平县(今宜君县西)北子午岭出,俗号子午水,下会榆谷,慈马等川,遂为沮水,至耀州华原县(今耀县)合漆水,至同州朝邑县(今大荔东)东南入渭。”还有把雍州漆沮水(即武功漆水河)与石川河、洛河互相混同。

北洛河流经蒲城东部、蒲东军事重镇永丰镇以西。永丰镇属渭北黄土高原沟壑区,地形复杂,地貌独特,山、水、川、原兼备。而今,大浴河“母系氏族村落遗址”,宛如游龙的洛惠渠,气势恢宏的曲里渡槽,横跨洛水的洛西倒虹,历史悠久、巍峨雄伟、玲珑秀丽、建筑精细的海源寺塔,久负盛名的蒲城八景之一“温汤晚浴”,碧波荡漾、绿树成荫、鸟翔鱼跃的大浴河水库,组成了一幅令人心驰神往的美景游图。民国初年,洛河湾畔常常是刀客、英雄出没的地方,蒲城东乡孙镇甘北村人杨虎城将军等早年就在这一带频繁活动。

11月15日拂晓,经1个半小时战斗,将第四三。团全歼。该纵队想乘胜歼灭一四四师另两个团及师部,便于15日晚越过金水沟向乳罗山第一四四师发起进攻,经通宵战斗,至l6日晨歼该师第四三一团及四三二团l个营。虽取得一定战果,但使罕井、白堤、山东村的守军缩回蒲城,使原预定歼灭蒲城以北国民党军的计划未能实现。

此时,胡宗南判断西北野战军将在邰阳地区发动新攻势,急调各部东援。彭德怀司令员随即把野战军分成左右两个兵团:以第一、四纵队及警备第四旅、骑兵第二旅等组成右翼兵团,于20日向铜川、耀县地区攻击;以第二、三、六纵队组成左翼兵团,隐蔽集结于洛河两侧地区,准备歼击回援的国民党军。21日,右翼兵团进到铜川东南陈炉镇、薛镇、美原镇附近,与第三军十七师在韩村(今富平县薛镇韩村)、康庄(今富平县薛镇康庄村)、底店(原富平县底店乡底店村,富平县北部边陲小镇,地处富平北上铜川交通要冲,距县城30公里。)附近遭遇,双方展开激战。为全歼第十七师,右翼兵团除以警备第四旅控制陈炉镇外,第一、四纵队于22日拂晓向草滩、康庄攻击。至14时许,歼第十七师大部及第三军军部两个营,击毙少将师长王作栋等,共歼6 105人。 23日,右翼兵团乘胜西进,攻占铜川以东的军台岭、店子坡据点,歼第二五四师一部,24日炸毁黄堡镇以北铁桥,攻占黄堡镇及火车站。

西北野战军右翼兵团的积极进攻,使胡宗南误认为西北野战军主力在铜川、耀县地区,即以洛河以东的主力第一军、六十五军等部向铜川、耀县增援;以驻守澄城、合阳及其以南地区的第七十六军、九十军及三十六军一六五师开始南撤西调。23日至25日,第七十六军进至永丰镇及洛河以西的石羊地区,第九十军及第一六五师进至唐家堡、坞坭村地区。驻守豫西卢氏县的第二十七军三十一师(欠九十二团),亦调至大荔与第九十军衔接。此时,向西增援的各军发觉西北野战军在蒲城、石羊之间设伏,即占领洛河东西两岸,构筑工事固守。这时,西北野战军左翼兵团继续等待伏击已不可能,但却形成攻歼第七十六军的战机。25日下午,第二纵队主力奉命向洛河西岸石羊、坡头、曹村地区第七十六军二十四师发起攻击,并歼其一部,该师主力则向河东永丰镇龟缩。当晚,第二、三纵队东渡洛河,以第三纵队独立第五旅及第二纵队两个团进至永丰镇以南的楼子原(今澄城县韦庄镇楼子斜村)、韦庄地区,堵击第七十六军南逃和抗击第九十军北援。第二、三纵队主力向永丰镇第七十六军发起攻击,战斗至26日晚,完全肃清永丰镇外围据点,全军被压缩在东西长600米、南北宽300米的镇内。为保证全歼永丰镇七十六军,彭德怀司令员果断决定:调第六纵队由山怀里、周家山进至孙家庄(孙镇)、石羊及其以南地区,随时准备策应南面抗击部队或配合第一、四纵队夹歼东援的国民党军;将右翼兵团的第一、四纵队于28日晨自高阳、六井镇(今蒲城县桥陵镇六井村)附近调至上王镇、罕井、白堤(今蒲城县罕井镇有南、北白堤村)地区,准备侧击由蒲城东援的国民党军;以第二、三纵队集中全力围攻永丰镇。部队经过挖掘坑道进逼镇堡墙下,在猛烈的炮火支援下,于28日3时发起总攻。第二纵队从城西北和北面,第三纵队独立第二旅从西南勇猛攻击,至1时左右,独立第四旅、独立第六旅和独立第二旅利用坑道爆破、连环爆破炸开的缺口,以云梯登城攻入镇内,与守军展开巷战,至10时,战斗胜利结束,全歼第七十六军。

在野战军攻打永丰镇时,胡宗南为挽救该军被歼的命运,令第九十军及第三十六军一六五师,由胭脂山向永丰镇方向增援,遭野战军阻援部队坚决抗击,被阻于永丰镇以南5公里处,除以野炮盲目向永丰镇射击外,始终未能靠近。

活捉李日基  27日由富平东援的第一、六十五、三十八军及蒲城的第十七军等部,因惧途中遭受伏击,绕道蒲城以南的党睦镇、龙阳镇,于28日晚抵大荔以北的八岔口时,第七十六军已被全歼。次日,援军进至永丰、韦庄、临皋地区时,西北野战军已撤出战斗。这次战役,西北野战军共歼国民党军l个军部、3个师部、9个团又7个营,计2.5万余人。毙伤第十七师少将师长王作栋以下官兵7600余人;俘获第七十六军中将军长李日基、军少将参谋长高宪岗、第二十师少将师长吴永烈、第二十四师少将师长于厚之、第十七师上校副师长张恒英等以下官兵1.7万人。

永丰战役的胜利,彻底粉碎了胡宗南所谓“重点的机动防御的新战术”,巩固了澄城、合阳、白水地区,拖住了胡宗南集团,配合了淮海战役,并解决了部队粮食问题,为冬季整训创造了条件。l2月1日,中共中央致电彭德怀、贺龙等,祝贺西北人民解放军冬季攻势取得的巨大胜利。

甘北之战  永丰战役后,国民党裴昌会兵团部从大荔移驻蒲城,所有在洛河东岸的部队也移驻蒲城附近。12月末,裴昌会兵团部撤到咸阳,留九十军(辖五十三师、六十一师)、十二师、三十师等部守备蒲城县,由九十军经常派出小部队进行搜索。所到之处,杀狗、捉鸡、翻箱倒柜、掳掠抢劫、敲诈勒索、拉丁、拉夫、奸淫妇女,罪恶多端。1949年2月3日,中共孙镇区委书记冯计百带领游击队员到甘北村召集群众开会时,同国民党百余骑兵的搜索队遭遇,双方交火。孙镇游击队和柏振岐带领的县大队十余人,在驻地焦庄(今蒲城县孙镇焦庄村)闻讯赶来参加战斗。从上午10时多直打到下午3时多,相持不下。游击队派薛子文带领10余人,绕到甘南村东大郎庙(西安事变研究会从2011年7月开始筹备,在杨虎城早期革命活动的聚集地、原大郎庙遗址建成了"杨虎城革命亭"。)向敌侧背射击。敌骑兵搜索队两面受攻,慌乱中将六○炮弹装错,致使炮筒爆炸,伤亡数人,便向南狼狈撤退。游击队也边打边退,脱离战斗。在撤退中游击队员焦长顺不幸中弹牺牲。

永丰战役中死难烈士名录  《蒲城县志》中录入的永丰战役中(部分)死难烈士名录如下:

屈芽 蒲城县罕井镇人,1920年生。1937年参加八路军,后为解放军某部战士。1948年在永丰战斗中牺牲。

李思运 蒲城县坡头乡(今桥陵镇)人,1923年生。1947年参加解放军,任排长。1948年在永丰战斗中牺牲。

党振华 蒲城县兴镇人,1925年生。1947年参加解放军,任班长。1948年在永丰战斗中牺牲。

范克亭 蒲城县椿林乡人,1929年生。1946年参加解放军,任副班长。共产党员。1948年在永丰战斗中牺牲。

张马儿 蒲城县上王乡人,1930年生。1948年参加解放军,战士。同年在永丰战斗中牺牲。

周健生 江西吉水县独唐村人,1916年生。1930年参加红军,1935年入党。历任排长、粮秣员、营长等职。1948年11月27日指挥突击营攻打永丰镇守敌时,身中数弹牺牲。

游凯 湖南湘阴县人,1915年生。营长,五次在战斗中负伤。1948年11月28日在永丰战斗中牺牲。

    蔚维烈 山西静乐县人,1921年生。1937年参加革命,1938年入党。营副教导员。1948年11月28日带领八连冲进永丰城,负伤牺牲。

    莫大钧 湖南龙山县人,1913年生。1935年参加红军,1936年入党。营长。1948年11月28日带领九连冲进永丰城,负伤牺牲。

    王二志 山西灵丘县人。中共党员。副营长。1948年11月28日带领九连冲进永丰城,在巷战中牺牲。

金计生 贵州松桃县人,1907年生。1936年参加红军,同年入党。副营长。1948年11月28日在永丰战斗中牺牲。

    李进生 河北庸县人,1913年生。1938年入延安抗大,1939年入党。历任文化教员、教育干书、政治指导员、组织股长。1948年11月27日在永丰战斗中牺牲。

    李造 西北野战军第二纵队“南村”部九连连长。模范党员。1948年11月28日在永丰战斗中牺牲。

    李绍华 贵州毕节二区武史木村人,1919年生。1935年参加红军。中共党员。历任班、排长,参谋,连长。1948年11月28日拂晓带领全连战士冲向永丰寨墙突破口,在激战中牺牲。

    阎俊发 山西临县人。1939年参加八路军,1945年入党。军事干部。1948年11月27日在永丰战斗中牺牲。

    孙念瑞 中共党员。西北野战军某部一连指导员。1948年11月28日带领全连战士冲进永丰城,在巷战中牺牲。

    张兆文 河北青县半节河村人,1918年生。16岁参加抗日战争。历任班、排长,副官,连长。1948年11月28日永丰战斗中牺牲。

    程明廉 湖北武昌人,1925年生。十七团八连指导员。1948年11月27日拂晓在永丰外围的东村战斗中牺牲。

    杨兆铭 湖北钟祥县牌楼岗人。连指导员。1948年11月28日带领二连突击组冲进永丰城,被敌人手榴弹炸伤牺牲。

    白日春 陕西淳化县申杨村人,1916年生。1943年参军,1944年入党。十二团九连连长。1948年11月28日在永丰战斗中牺牲。

    王克涛 湖北监利县人,1925年生。1944年参军、入党。历任文化教员、指导员、连长。1948年11月28日在永丰战斗中牺牲。

    马庭仁 山东胶东人,1928年生。1947年入党。六旅十八团通讯参谋。1948年11月28日在永丰战斗中牺牲。

    刘俊峰 九连指导员,甲等模范工作者。1948年11月28日带领全连冲上永丰围墙,打开缺口,二次负伤牺牲。

    张殿岳 山东文东县人,1925年生。1946年入党。特务连指导员。1948年11月28日带领10名战士冲进永丰城,在巷战中牺牲。

    高廷和 山东振华县人,1921年生。1947年参军,副连长。1948年11月27日在永丰战斗中牺牲。

    李树桂 山东振华县人,1916年生。1945年入党,1947年参军。先后任连长、团政治处组织干事、连指导员。1948年11月27日晚带领九连冲进永丰镇,捉俘虏32人押回,在二次冲击时负伤牺牲。

    马战胜 山西中阳县人,1923年生。1944年参军、入党。团甲等功臣。历任班、排长,副连长。1948年11月27日在永丰战斗中牺牲。

    张茂盛 中共党员。1944年参军。历任侦察班、排长,党支书。1948年11月28日在永丰战斗中牺牲。

    王桂馨 山西汾阳县小相村人,1922年生。1946年参军。中共党员。历任班长、文化教员、副政治指导员。1948年11月下旬在永丰战斗中牺牲。

    刘胜福 山西孝义县人,1919年生。1937年参军。中共党员。1948年11月下旬在永丰外围坞坭村战斗中牺牲。

    赵秀 山西文水县樊家庄人。1944年参军。中共党员,十二团三营副政治指导员。1948年11月下旬在永丰战斗中牺牲。

    黄文华 四川什坊县人,1922年生。原在国民党军队当兵,在瓦子街战斗后投入解放军,任爆破组组长。1948年11月28日在永丰战斗中牺牲。

    王贵才 中共党员。1930年生。1944年参军,任卫生员。1948年11月26日在永丰战斗中牺牲。

    刘玉章 排长。模范党员。1948年11月下旬在永丰战斗中牺牲。

    张志文 河北昆武县人,1921年生。中共党员。八团一营一连连长,甲等战斗英雄。1948年11月下旬在永丰战斗中牺牲。

    任延安 十二团爆破手。1948年11月27日在战斗中炸垮了永丰镇西门,后中弹牺牲。

    宋树礼 山西介休县人,1928年生。1943年参军。中共党员。副排长。1948年11月28日在永丰战十中牺牲。

    杜树华 1947年参加革命。中共党员。排长。1948年11月27日在永丰战斗中牺牲。

    侯德富 陕西岐山县人,1919年生。原在杨虎城部当班长,后参加解放军。中共党员。1948年11月下旬在战斗中用手榴弹炸堵敌人枪眼,牺牲。

    李德春 河南叶县人。模范党员,号称“王震的战士”。1948年11月在东陈庄战斗中牺牲。

    王庆云 团长。1948年11月28日在指挥永丰战斗中牺牲。

    庞文秀 营长。1948年11月28日在永丰战斗中牺牲。

    王甲寅 连长。1948年11月28日在永丰战斗中牺牲。

    在永丰战斗中牺牲,有遗物但籍贯、职务不详的烈士:

张西华、康富芳、林宝勤、周胜、范苟富、胡大庆、张万孝、石兴田、李生玉、师特、贾应太、周官录、张为山、周盛图、原生玉、张天才、赵学有、王长茂、张长青、郭三儿、张长发、常礼智。

另据《澄城县志》《合阳县志》等地方志书录入部分永丰战役阵亡烈士名录如下:

王拴堂(1928—1947) ,澄城县冯原镇山头村人,县游击队队员,在永丰战役中牺牲。

马克振(1918—1948) ,澄城县雷家洼乡庙洼人,解放军战士,在永丰战役中牺牲。

张福来(1929—1949) ,澄城县冯原镇贺家河人,县游击队队员,在永丰战役中牺牲。

段勤生(1928—1949) ,澄城县尧头镇杨家人,蒲城县游击队队员,在永丰战役中牺牲。

刘学义 (1919~1948),合阳县坊镇乡东清善人,1948年7月在蒲城永丰战役中牺牲。

张志清 (1911~1948),合阳县王村镇樊庄人,1948年10月在蒲城县永丰战役中牺牲。

曹长锁 (1926~1948),合阳县独店乡西马村人,1948年10月在蒲城县永丰战役中牺牲。

卢万法 (1929~1948),合阳县东王乡夏阳人,西北野战军二纵队独立旅十八团战士,蒲城永丰战役中牺牲。

张富清回忆永丰战役  和我一起并肩作战的很多战友,都为党为人民献出了自己宝贵生命,他们为党为人民的功劳都比我高。我面对这些逝去的烈士,我有什么资格来标榜自己啊,我有什么资格再到处炫耀自己啊。

张富清老两口一直住在一间上世纪80年代建成的两居室里,屋子里放着不少老人不舍得扔掉的老旧物件。在别人眼里,他们过着再普通不过的生活。因为记者的到来,老人第一次完整地拿出了他最宝贵的“珍藏”。

老人年轻时的影像资料并不多,在他的《转业军人证明书》上,有一张佩戴了奖章的照片,依稀可见这位战斗英雄当年的风采。

军功章上的时光印记,都是张富清埋藏在心底的光辉岁月。时隔六十余年,老人再次佩戴起了他这辈子最宝贵的东西。

张富清在1948年参加了解放军西北野战军,在解放战争中,多次充当突击队员,当前锋,打头阵。经历九死一生,立下了赫赫战功。随着自己的往事因为一次信息采集而被大家知晓,张富清老人也不再隐藏自己过往的战斗经历。  

   子弹擦着头皮飞过 攻碉堡立奇功。张富清的“立功证书”里,有一张“立功登记表”,上面清楚地记录了他在解放战争时期立下的三次一等功和一次二等功。这其中,除了团级和师级的军功,张富清立下一次军级一等功,被授予“战斗英雄”称号。

我是1948年3月参加部队的,参加西北野战军(第)二纵队359旅718团2营6连。

1950年,西北军政委员会为了表彰在解放大西北中做出贡献的人民解放军官兵,决定颁发“人民功臣”奖章。张富清的盒子里就有这样一枚奖章。而在众多奖章和军功书里,张富清尤为看重的,是一张特等功“报功书”。

这张“报功书”上详细记录了张富清当年在永丰战役中,担任副排长,奋勇战斗的经历。

为配合“三大战役”之一的淮海战役,西北野战军在1948年11月中旬发起了冬季攻势,张富清所在的部队在陕西省蒲城县以东25公里处的永丰镇发起了进攻。虽然已经过去了超过70年,但谈起这场战斗,张富清老人仍记忆犹新。

我是当时的六连3人组成的突击组,突击组因为这个人比较少,敌人不容易发现。

夜里,突击组先行攀上永丰城墙,张富清是第一个跳下城墙的,跳下城墙后就和守卫的敌人进行了激烈的战斗。

在搏斗的战时猛然地觉得,头上好像有人重重地砸了我一下,我当时不觉得很疼,只觉得头有点晕,头晕木麻。炸毁了两个碉堡以后才晓得疼,那时候看到脸上满身是血了,那才知道疼了。

感觉血流到脸上,张富清用手摸了下头顶,一块头皮都翻了起来,他才意识到这是一颗子弹擦着头皮飞过,在头顶留下的一道浅沟。

这场战斗一直打到天亮,张富清炸毁了两座碉堡,缴获两挺机枪,弹药四箱。战斗结束,他死里逃生,但突击组的另两名战友却再也没有见到。后来,时任西北野战军司令员兼政委的彭德怀司令员还亲自接见了张富清。

【解读】张富清,1924年出生于陕西汉中洋县,1948年参加解放军西北野战军,1955年转业到恩施来凤县。中国建设银行湖北省来凤支行离休干部。2018年11月,来凤县退役军人事务局进行退役军人信息采集工作。张富清配合信息采集,出示了一张《立功登记表》、一张报功书、几枚徽章等原始资料,由此揭开了父亲张富清不为人知的红色过往。国家博物馆有意收藏老人的“报功书”和奖章等物品。老人也表示将在身后捐出具有历史价值的文物。这收藏的不仅是一段历史,更是一种精神。某种程度上也正是这种精神成就了这段历史。今年是新中国建立70周年,收藏这份在解放战争中立下的军功和精神,正当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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