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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马古道连接着古驿道,在川滇黔边境上的崇山峻岭丘陵原野地带间穿行,在苍苍郁郁、茫茫莽莽、蜿蜒连绵的丛林峡谷间穿行,时而藏头露尾,时而隐身潜形,像一条长龙或巨蟒般出没无常,令人捉摸不定。但是,却又给人带来神秘的意境,留下神奇的故事,令人赞叹叫绝,令人留连难忘,令人免不了会产生一些想象,想知道它的神秘和神奇在哪些地方。
古城威信位于滇东北,就处在川滇黔地域的边境交界线上。
赤水河离开了老家渔洞溪,由镇雄往北,流经威信境域,许多潭沼涧溪飞泉流瀑心甘情愿地追随,汇成支流随同流去。在公元1912年的时候,在一条涧溪附近的农家屋舍中,一位男孩降临人世。这位男孩,长大后拉起了一支队伍,进入了红军游击纵队的行列,闻名川滇黔。他就是中国工农红军川滇黔边区游击纵队云南游击支队的支队司令员殷陆才。
殷陆才出身于农民家庭,家中靠种田为生。
叔叔殷勇志人高马大,参加过蔡锷领导的讨袁护国战争,受伤后回家养伤。4岁的殷陆才很敬佩叔叔,认为叔叔是一个了不起的英雄,每天到叔叔的屋子里或是在坝子里那个石碾子边上或是在屋子里左侧的那棵大樟木树下,缠着叔叔,要叔叔讲他在战场上的故事。殷勇志伤势好点之后,殷陆才又缠着叔叔,要叔叔教他练武。殷勇志不答应,他就不依不饶,要逼着叔叔答应他。
殷勇志问:“你想练武,一个小娃儿,练武来干啥用呀?”
殷陆才想都没想,就说:“健体强身呀,打坏蛋呀!”
殷勇志说:“为啥要打坏蛋呀,你这么小,打得赢坏蛋吗?”
殷陆才说:“坏蛋总爱欺侮人,该打!就是怕打不赢,才要学武事练本领呀!学武艺,就是要从小学练,才练得出过硬本领呀!”
殷勇志说:“嗯,很好,从小就立定志向,有骨气。”
“叔叔,我也想像你一样,能上战场,能当英雄呀!”
殷勇志说:“娃儿有骨气,希望你长大后,做一个英勇杀敌,保家卫国的英雄,把在我们的国土上胡作非为的外国侵略者赶出中国去!叔叔答应你,教你本事,你要好好学,好好练哦!”
“叔叔,我一定好好学,好好练,练一身过硬本领!”
殷陆才先是跟殷勇志学,后来是自己坚持练,无论是严寒酷暑刮风下雨都坚持不懈,终于练出了一身好功夫。
离殷陆才家约是五里路的样子,有一位余老先生,是晚清的一位落第秀才。余老先生办了一间私塾,教几个学生,又自家在地里种点蔬菜过日子。殷陆才8岁的时候,到余老先生的私塾来上学。他学习成绩不算好,但打架得行,有两个地主家庭的公子,听说他练过武功认为是虚的,又欺侮殷陆才年纪要小些,仗着本身也有些蛮力,就想合伙治理他,结果打不过殷陆才,从此之后再不敢惹殷陆才了。
殷陆才在余老先生的私塾里上了一年多的学,也认了些字,知道了中国历史上的一些故事,岳飞抗金的故事和戚继光驱倭杀敌的故事,他就是在余老先生这里知道的,这些,对于他后来的革命活动和革命生涯,也奠定了一定的思想基础。
殷陆才有个姐姐,比他大两岁。殷陆才同姐姐关系很好,姐弟俩经常结伴外出,上山捡拾柴禾,进山采摘野果或是赶集上街都经常是一路。姐姐十五、六岁的时候,已经像是一位艳若桃花的早熟的大姑娘了,殷陆才也长得像一位大小伙子了。有一回,殷陆才同姐姐一同去赶集,在离家约是里把路的时候,碰到迎面走来的两个人,是地主金善人家的管家和长年。管家姓青,30多岁,长得歪瓜裂枣,却是一个好色之徒,平常见了妇女,只要不是太丑的,都要拦倒起,不放过,戏弄几句,调戏一番,过过干瘾。这一天,在路上碰到了殷陆才的姐姐,看见有几分姿色,认为是好吃的果儿,又要上前沾惹调戏,想占便宜。
管家拦在路上,从对面挡住了殷陆才姐姐的赶集的路。
那位长年汪大清在管家的背后站着。
殷小芹正走着,忽然见前面有人挡着,起眼一看,是一个猥琐的男人挡在路上,心里一惊,脸上一红,立即无所适从地停下,站在路上。她心里不明白,那男人为啥要挡路,却也知道肯定没啥起好事。殷小芹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少女,咋一遇上这类事情,又是头一次遇到,心里除了惊慌、害怕之外,实在想不出应付的办法。
青拐子却是嬉皮笑脸地说:“小美女,要去赶场呀,要去赶场买好吃的,买好看的,买好玩的呀?要买啥起跟老哥哥说,老哥哥帮你买,不要钱,老哥哥买来送你,要得不,嘻嘻,哈哈!”
殷小芹窘得满脸通红,进退两难,不知道如何对付。
青拐子说:“好乖呵,好嫩呵,好逗人爱呵。让老哥哥摸一摸,摸摸看看,好安逸不!”说着说着,就走上前来,伸手要摸殷小芹的脸。
殷小芹胆怯地后退。青拐子淫笑着逼进,殷小芹慌乱地后退……
殷陆才走路的时候,发现路边一块水田,有鲫鱼在浮游,就好奇地下田去捉鱼。殷小芹催他赶快走,不要在路上耽搁,错过了赶场的时间。他说姐姐你等我一会,我抓几条鱼到场上去卖,换两个盐巴钱。殷小芹着急去场上买东西,一会儿又催促弟弟。殷陆才说,姐姐,我一会就好,别着急嘛!殷小芹不一会儿又催。殷陆才说,姐姐,要不然你先走倒起,我一会来追你,我走得快。殷小芹知道弟弟脾气倔,紧催不动,就先走了,不曾想到,走不多远就碰到青拐子。见色起淫心要欺侮她。
殷陆才抓到了4条鲫壳鱼,在田边扯了一根丝茅草穿了鱼腮,穿成一串,提了鱼跑着来追赶姐姐,正走着,发现有一个老男人,嬉皮笑脸地挡在路上,一步一步地逼迫姐姐,姐姐被逼迫得连连后退。殷陆才立刻怒从心上起,两大步抢上前来,挡在姐姐面前护住了殷小芹。殷陆才对着还在往前进逼的老男人,大吼了一声,“哪里来的老乌龟老杂种,你跟老子站住!”随即将手中的鱼串往那人脸上砸去。
青拐子正在得意之时,忽然看见一位粗壮的少年护住了小美女,挡在自己面前。他还没来得及想像对方是什么人,脸上就被一串鱼打中,冷冰冰地有一点疼痛。他想骂人,还没来得及骂出口,就被对方一腿踢倒在地,然后是手脚并用拳腿交加,挨了一顿狠揍。这时候,他又听见一位女子的声音在喊“差不多就算了,不要惹祸,不要把他打伤了,不要把他打死了!”他还没来得及吼喊,也没来得及因痛苦而发出呻吟又被踢了一腿,顺坡滚了根塄坎,落在一笼丝茅草和刺藤丛中,身上被刺伤和划破了口子,好痛。他是在殷陆才姐弟俩离开之后,被汪大清救上来,弄回家的。后来,他想找殷陆才的麻烦,却又在还没找到机会的时候,外出替金善人催收欠债的途中跌下危崖摔死了。
殷陆才在十八岁那年外出闯荡,在外出的几年间,他接触、认识了一些共产党人,了解了共产党人的革命主张,并通过一些耳闻目睹的事实的分析和对比,明白了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的道理,他决心要参加共产党,在共产党的领导下,为伟大的中华民族而奋斗,为了广大的劳苦大众的翻身解放奉献自己的毕生力量!
2
在云南威信的葛家坟一带和邻近地域,进入1935年夏季之后,接连发生了几件奇怪的大事,在当地引起传闻和轰动,也引起了当地的国民党地方政权和团防组织的震惊和重视。
一天 深夜,地霸陇存叙的庄院燃起了大火,火光冲天,几十里之外都能看得见,没有人来抢救,即使来了人也抢救不了。
一个白天,有两名掉队的滇军士兵被人打晕,枪和刺刀都被人抢走。滇军士兵到邻近的乡公所去报案,反而遭到一顿奚落和嘲笑。两名士兵只好自认倒霉,灰溜溜地离开乡公所,走了。
又是一个白天,有两个乡团防队的队长,先后在路上遭到袭击,一个跑脱了,一个被击毙,枪支被人夺去,作案人是哪个,谁也不知道。
高田坝自卫大队长成正杰,奉令侦查这几件事。上司命令:务必要将罪犯或凶手缉拿归案,否则,成正杰自己的官位不保,还将被送上军事法庭。因为,曾经有人举报,在十多天前,成正杰的自卫大队就丢失了一枝短枪和五支长枪,当时,上司派人来调查的时候,被成正杰和手下的人串通好,麻混了过去。成正杰在事发后查出了举报人,令其失踪。其实,丢枪的事情是真的。现在,上司将这几件事联系起来,责令成正杰限期破案,成正杰也只好认真办案。
成正杰查来查去,发现这些事竟然归结到他的妻弟殷陆才一个人身上。23岁的殷陆才找来,对他说:“姐夫,你别查了,那些事都是我一个人干的。”其实,是殷陆才同他的几个结义兄弟一起干的。殷陆才不想连累其他人,当然也不可能说出兄弟伙的名字,就挺身而出认了这几件事。
成正杰吃惊地说:“这么多事都是你一个人干的?不可能吧,你有没有同伙或帮手,你个人有这样大的本事吗?”
殷陆才笑着说:“姐夫,不相信呀?事情一件一件地干喽,这些事又不是同一天发生的,要哪个同伙呐?”
“你要那些枪支干啥?为啥要这样干?”
殷陆才看着窗外,愤愤地说:“豪绅地主和民团欺压我们老百姓,太狠毒太苛刻太残酷了,我也是深受其害的人。我就是要把广大的穷苦老百姓组织起来,跟地主豪绅们斗,拼个死活。搞几枝枪,还不够,还要搞点。枪能派上用场,是不是,姐夫?”
成正杰没有办法,只好花钱买通狱吏,设计从狱中找了几个死刑犯,放出去又抓回来,在预先写的供状上画押,然后枪毙了,然后再送一笔钱给上司,混锣打鼓稀里糊涂地结了案。
红军川滇黔边区游击纵队转战到了葛家坟一带,殷陆才找到红军,要求加入。红军游击纵队是中共川滇黔边区特委领导的部队。特委通过当地群众,调查了解,研究了殷陆才的情况,同意让殷陆才随军学习。殷陆才非常高兴,在红军游击纵队的表现很出色。
红军游击纵队是1935年2月10日在扎西成立的。开始时成立的是红军川南游击纵队。在几个月之后,红军川南游击纵队与红军黔北游击队会合。组队后更名为中国工农红军川滇黔边区游击纵队。纵队受特委领导,特委书记徐策和继任特委书记余泽鸿都兼任纵队政委。殷陆才参加红军游击纵队随军学习的这一段时期,是在1936年4月之后,这时候的红军川滇黔边区游击纵队,已经成立了一年多,已经增添了由刘复初领导的红军川南游击支队,特委书记和纵队政委都是由刘复初担任的。
红军游击纵队成立之时,中革军委在扎西总部驻地,召开留下组建特委和红军游击纵队的一百多名干部的会议。军委副主席周恩来亲自到会讲话,向干部们讲明了当时的形势,明确了组建红军游击纵队的作用和意义,明确了特委和红军游击纵队要完成的任务:一要打击、牵制敌人,配合中央红军作战。二要安置和保护好伤病员。三要建立革命根据地。红军游击纵队转战在川滇黔边区地域,艰苦行军作战一年多,完成了中革军委交给的第一和第二两个任务,第三个任务是建立革命根据地,目前正在努力完成中。
这一次,红军游击纵队要南下,进入黔西北,同席大明领导的贵州抗日救国军第一支队协同作战,配合协助红军二、六军团完成长征的任务。听说南下途中有滇军、黔军在联防堵截,决定派人外出侦察,了解敌情,这个任务落在了殷陆才和红军干部程华久的身上。
程华久是江西寻乌县人,在1934年参加了中国共产党,1934年随同中央红军长征,任国家政治保卫局五连二排排长。在扎西成立红军川南游击纵队之时,连长黄虎山和国家政治保卫局第五连被抽调留下来参加红军川南游击纵队,黄虎山担任组建后的红军川南游击纵队的大队长。程华久是随同连队留下来加入红军川南游击纵队的,担任了红军游击纵队的一名中队长,也是侦察队长。
这一次,由程华久带领殷陆才执行侦察任务。
侦察队分头出动。程华久、殷陆才和马小六是同一个小组。
从抓来的一位滇军排长口中了解到,黔军的两个团驻扎在大河坝,牛场驿这一带,滇军的一个团驻扎在野麻塘一带。野麻塘位于川黔边境上。广阔的原野,起伏绵延地铺展在川黔边境上。山峦纵横,树林竹林绵密地遮掩着古驿道。稀稀落落的农家户,星星散落草丛般点缀在古驿道两侧。滇军的一个团,有一个营就驻扎在野麻塘,有一个营驻扎在距离野麻塘约是5公里的野狐埂,另一个营驻扎在枇杷沟,离野麻塘约是6华里。野麻塘、野狐埂、枇杷沟呈一个不规则的三角形状态,彼此关联和呼应。
程华久带领侦察队,了解到这些敌情之后,向红军游击纵队汇报。红军游击纵队的领导人根据侦察队提供的黔军和滇军的布防情况,避开黔军,选择野麻塘和野狐埂之间的一条山沟,神不知鬼不觉地穿插出去,与席大明领导的贵州抗日救国军第一支队联系上了,然后,两支部队分开,配合红军二、六军团长征,在黔西北赫章、六枝、盘县、水城这一带行军转战奔忙。
殷陆才在红军游击纵队随军学习了一段时期,入了党成为一名中国共产党的党员。红军游击纵队的领导找他谈话,要他回到当地发展武装。殷陆才回到家乡之后,按照特委的指示开始行动。他把先前同他一起的几个结义兄弟召集拢来,又邀约了几个人,一共10多个人。他把这10多个人组织起来,开展活动,逐步地发展壮大。
民团中队长张发富受叔父派遣,带领30来个人假意来投奔,实则是来搞破坏和谋害殷陆才。殷陆才识破了张发富的阴谋,将计就计,击毙了张发富,把所有的民团队员和枪支,揽收在自己的麾下。
乡长杨柏枋的保商队从凉风垭一带经过,被殷陆才预先设下埋伏一锅端了,杨柏枋企图顽抗,被殷陆才击毙。保商队的人和枪归在了殷陆才旗下,成为游击支队的武装力量。
殷陆才的游击支队发展到60来个人,都有枪。
红军游击纵队再次经过葛家坟,殷陆才带着人和枪来到红军部队,请求收编。特委想在云南边境扩大武装,建立根据地,让殷陆才和他的部队随军学习。然后,派殷陆才带队回到葛家坟一带活动,组建云南游击支队。由殷陆才任支队长,程华久任支队政委。程华久比殷陆才大几岁。两个人曾经一同外出侦察敌情,这一次受特委和红军游击纵队委派,一同来组建云南游击支队,开辟滇东北革命根据地,两个人成了搭档,成了战友,这种关系一直延续了10多年。殷陆才和程华久,都把自己的一生献给了无产阶级革命事业。
3
山羊坝这个地名是有些来历的。
据传说,当初,蜀汉丞相诸葛亮征南擒孟获,渡泸水火烧藤甲兵之时,漫山遍野火势炽烈火光冲天,四山五岭的飞禽走兽都惊慌逃窜。北山上有一群羊,聚集在那儿,领头羊是一只老山羊。老山羊率领山羊群,翻山越岭穿林越谷跨沟纵涧,奔跑跳跃疾如闪电,逃离了浓烟烈火弥漫的山林,逃离了曾经世代繁衍生息的居住地,想找一个安静安全的地方重新建立家园。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多远,来到一个有山林有原野有水草的地方。老山羊认为那地方可以作为家族的休养生息的乐园,就同大家一起停了下来,正要各自去歇息或者寻找水草充饥的时候,来了一群猎户,想要对山羊群发起围攻。老山羊发现了危险,赶快向家族发布逃离的号令。由于事起仓促,山羊群有些慌不择路,有些则是盲目奔逃。又跑了不晓得多久,不晓得多远,才逃到滇黔边境的这一带地方,逃过了猎户的追踪。安顿下来之后,老山羊又仰天长啸呼唤家族,后来终于把家族聚到了一起,在滇黔边境地带建立了一个山羊群集的家园。后来,人们听说了老山羊和羊群的故事,有点感动,就把那地方称之为山羊坝。这地名一直传了下来。
在公元1936年9月,成立才3个来月的云南游击支队,接到红军游击纵队的通知,要他们赶到山羊坝增援,殷陆才和程华久接到命令之后,立刻带领部队从驻地出发,风驰电掣般赶到山羊坝参加战斗。
红军游击纵队是从古宋兴文这一带的驻地出发,向滇黔边境进军。
保安队头目马汝砚率1个江安的保安中队紧追不舍。
保安队头目蒋田富带1个兴文的保安中队紧追不舍。
红军游击纵队要甩脱追兵,向威信方向进军。
红军游击纵队行军来到威信的斑竹坝地带。
驻守威信的滇军营长田武富带领滇军一个营和地方民团,在路上设卡,堵截红军游击纵队。地方民团有400多人,在田武富的指挥下,从五谷湾、院子场地带扑过来,要同追踪红军游击纵队的江安保安队、兴文保安队会合,围攻红军游击纵队,不让红军游击纵队进入威信。
红军游击纵队先同尾追的江安保安中队和兴文保安中队开火。
红军游击纵队边打边走,从斑竹坝一带打到山羊坝。这时候,滇军田武富的一个营和几百地方民团赶到,形成了对红军游击纵队的夹击。红军游击纵队武器弹药少,加上长途行军人困马乏,明显处于不利形势。
这时候,殷陆才和程华久带领云南游击支队,赶到了山羊坝。
云南游击支队的队伍,在一个山坡后面的树林里,歇息待命。
山坡下面是一条峡谷,进出峡谷的道路,在云南游击支队的控制下。
殷陆才派出由宋洪涛任组长的侦察小组,去了解红军游击纵队的情况,去侦察敌人尤其是滇军的部署情况,撑握了这些情况之后,才好进行战斗部署,才能打击敌人,使红军游击纵队转危为安。
殷陆才和程华久在树林前边站立,观察这一带的地形地貌。
山羊坝的地貌形状,从某一个层面或侧面看上去,还真是像极了一只奔跑着的老山羊。羊头微昂,羊眼前视,羊身鼓凸而有起伏,羊尾似在摆动,四支羊腿在移动中幻化成交替伸展的沟谷或野径。上面的树林杂竹野草荆棘藤蔓,则是羊身上直立或舒卷的绒毛。不过就整体形态上来说,山羊坝更像是一只缓慢行动中的野龟。龟头伸出,成为一道大而圆转的山梁。龟身偃卧,成为一片广阔的丘陵覆盖的原野。龟尾时伸时缩,成为连接山坡的错落而时出时没的野埂。龟脚移动伸展,成为几条不规则延伸的沟壑或时隐时现的道路。
支队到达山羊坝的时候,还听到零零落落的枪声。
此刻的山羊坝是战斗间隙中的短暂而可怕的寂静。
宋洪涛带领侦察员回来,向支队长和政委报告侦察的结果。
殷陆才和程华久根据侦察员报告的情况和自己的观察所得研究、商量、制定战斗方案,作出战斗部署,发布战斗命令。
云南游击支队有一百来个人,有机枪、掷弹筒、手榴弹等武器。
云南游击支队分为两个中队,每个中队是3个小队。
殷陆才带领一中队走在前面开路,程华久带二中队在后跟随。
第一中队和第二中队拉下一点距离,便于应付突发事件的发生。
云南游击支队在龟背右侧的山林中隐蔽行军。
云南游击支队走出山林,进入一条峡谷。
云南游击支队穿过峡谷,离开峡谷,上坡后进入茂密的树林。沿着树林中的荒路走了一段路之后,在山坡后面隐蔽埋伏。
这片山坡的前面,约是两百公尺的地带,就是滇军的集结地带。
滇军带来的民团,在滇军的左右两侧呼应滇军。
滇军对面,就是红军游击纵队的阵地。
在红军游击纵队阵地约五六公里的地方,从江安、兴文追踪跟随的两支保安队,正在往山羊坝方向追来。
战斗重新打响,滇军开始向对面的红军游击纵队阵地发动攻击。红军游击纵队沉着应战,枪弹在阵地上呼啸迸落,枪声在山野里响起传播,其中夹杂着小炮发射的呼啸声和炮弹的炸裂声,还有间歇的手榴弹爆炸声,以及偶尔出现的人声呐喊声……
云南游击支队在滇军背后突然发动进攻,枪声炽烈,响彻原野。
掷弹筒发射的炮弹在滇军人群中爆炸,手榴弹在滇军人群中爆炸,步枪和机枪的子弹交织成强烈的火力网,射向滇军人群……
滇军遭到突然袭击,阵脚立刻有点乱,军官和士兵都惊慌失措。
红军游击纵队听到滇军背后响起了猛烈的枪声,明白是云南游击支队增援来了,立刻向滇军阵地发动更为猛烈的进攻,枪声大作。
滇军遭到两面夹击,兵无斗志,慌忙撤出战斗,向两侧的民团靠拢。
红军游击纵队向滇军发起冲锋,云南游击支队向滇军发起冲锋……
云南游击支队为红军游击纵队解了围。
红军游击纵队踏上了新的征途。
4
川滇黔边境地带,有两座山毗连着。大雪峰山和小雪峰山,像一对亲如手足的兄弟,座落在古驿道边上,一个在前,一个稍后,头尾相接,手足相连,唇齿相依。小雪峰山恰好位于古驿道边上,古驿道由西南往东北方向延伸,从小雪峰山面前迤逦穿过,留下一条翡翠绿般的带子的轮廓。紧挨着翡翠玉带的是一条不是很深的峡谷。再过去是一坡竹树混交的林子,林子后面又是山。山连绵起伏,山原望无边际一片沧茫。
雪峰山不是终年积雪,也不是终年不下雪。每年冬季,那些六角形状的花瓣花朵,从天上纷纷扬扬地飘洒下来,飘落在那些山尖上山坡上山坳上山沟里的树木梢尖上,或飘洒落在野地里,积淀堆码成厚厚的雪峰雪岭雪坡雪谷雪涧雪塘,组合成视野开阔的画面,展示着无比壮观的景象,蕴含着浓郁的古朴的诗情和韵味,会给人带来沁人心脾的享受,给人以无比的欢欣和快乐。
小雪峰山是前沿阵地。大雪峰山是后方,是心脏。
令狐远占据了大小雪峰山,成为这一带的名气较大的一支绿林武装。
令狐远就是川滇黔边境地域上土生土长的人,他出身贫寒,却不愿甘居人下而养成了争强好斗的性格。他从小喜欢刀枪棍棒,喜欢练武。他天生有蛮力,练成了一身强壮的身板骨架,也自学成才了拳脚功夫。后来,他经过一位游方僧人的点拨,武功自然精进,成为了当地的穷苦少年的头目。他出生于20世纪开初。蔡锷的讨袁护国军经过他的家乡的时候,他刚15岁。他跟着护国军的队伍走,虽然曲折,但还是加入了护国军的队伍,成为了一名护国军的士兵,开启了他的戎马生涯。他虽然年纪小,却很勇敢。他的勇敢无畏得到了长官和战友的肯定和赞许。他在纳溪争夺战中立了功。
令狐远所在的讨袁护国军部队,就是朱德将军率领的护国军第6支队。受朱德将军的教导和影响,第6支队的官兵,很多人的思想都是要求进步或比较进步的。令狐远在第6支队生活和战斗的这段时期,受到了进步思想的熏陶和影响,在思想上也受到了启发,在性格上则是疾恶如仇,要扶贫济弱,要除暴安良。这种思想性格,奠定了他后来参加革命队伍的思想基础。
护国战争结束之后,令狐远离开了滇军。他在滇军时的一位安副连长,邀约人拉起了一支走私贩运的队伍,邀请令狐远加入,担任镖师的角色。这支队伍,先是贩卖土特产、私盐、布疋、药材等,后来加入贩卖古董、鸦片等物品。再后来,这支队伍的头目那位姓安的副连长通过行贿拉关系,使单纯走私贩运的商队变成保商队,仍然以走私贩运为主业。又过了一年,安副连长在一次贩运途中,在械斗中丧生,令狐远才成了保商队长。
那一次,令狐远率领他的商队兼保商队,由川南回滇东北之时,就在雪峰山一带遭到拦路抢劫。
雪峰山的绿林头领是兄弟俩。大头领名叫雪山狼戈蜂,二头令名叫雪峰狸戈登亮。山上有喽兵40多人。戈蜂和戈登亮带人下山来,将驿道拦断,在小雪峰山的擂口上堆码了檑木滚石备用,然后将人马布置好,由小头目山猫子带领,埋伏在驿道边上的树林里。戈蜂和戈登亮隐伏在山坳处,等待商队到来。
令狐远的商队走拢了,被阻住了道路。
令狐远令商队停下,将马帮和车队在树林外安顿好,留人看守。
令狐远带人察看山形驿道,同商队的人商量对策。
令狐远和商队的人要搬开挡路的大树,好让驮马和车队通过。
大树和障碍物短时间搬不开搬不完。令狐远在其他人清除障碍物的时间里,亲自上前去,同阻挡在路上的山寨头目拿言语交涉。
戈峰和戈登亮手执枪械,蛮横地堵在路上。
十多名喽兵手执兵器,分成两队,排列在两边,准备冲杀。
商队的人也寻找有利地形隐蔽好,作好了打斗的准备。
令狐远向对面的人抱拳作揖,喊话:“各位绿林好汉朋友,流浪人这厢有礼了!”他随时都提防着暗枪暗箭。
戈蜂吼道:“哪方来的送财童子,咋个不懂规矩,还不赶快上贡,要等待何时?”他此刻狮子大开口,巴不得把商队一口吞了。
令狐远道:“各位绿林好汉,流浪人有一事相求。”
戈登吼道:“有屁快放,快点进贡上来。”
令狐远再次行礼:“阁下是贵宝山的大头领吧,流浪人经过宝山,想借道而过,望各位好汉,行个方便,让路放行!”
戈蜂吼道:“本大王就是雪峰山大寨主雪山狼戈蜂,此山是我管,此路是我开,要走此山过,留下买路财。过路要交钱。有钱好说,没钱少说。少废话,快上贡!”
令狐远不慌不忙地说:“戈大寨主,我们这一群流浪人,钱财没有,但是,我们愿意与绿林好汉交个朋友,送你们一些礼物,不知可否笑纳?”
戈蜂对旁边的戈登亮说:“我懒得说了,你叫他拢来说话。”
戈登亮说:“好,我跟他说,大哥你先歇一歇。”随即,戈登亮喊道:“要过路的人,你要与我们交什么朋友,要送什么礼物,先拿来看看。你既然要交朋友,就走过来,你敢走上前来说话吗?”
令狐远说:“我为了同绿林好汉交朋友,有啥子不敢的呐!来了!”
令狐远的胸前,藏有一块薄铁皮护身,一般刀剑都不怕,他只要略加小心,防备枪弹袭击就行了。他从隐身的地方走出来,走上驿道,走到离戈蜂兄弟约是丈把远的地方站定了,双手抱拳,施礼道:“两位寨主,各位绿林好汉,好悠闲自在好享福呵,流浪人这厢有礼了!”
戈蜂又开吼了:“你这个人还有些胆气,不过,本大王是财迷,认钱不认人,废话少说,拿银子来上贡!”
令狐远假装诧异道:“已经说好了交朋友送礼物的,好汉你咋反悔了,不认账了?”
戈蜂吼道:“空话,废话!本大王要财,要的是你们的马帮、车队和钱财,哪个说了要与你交朋友?”
令狐远道:“没得商量吗?”
戈蜂吼道:“有钱拿来上贡,就有商量,否则休想!”
令狐远道:“如此,我们这些流浪人,只好得罪好汉,强行借路了!”
后面,令狐远商队的人,早就已经作好了厮杀的准备。
戈蜂这边,戈登亮这些人也是作好了抢夺拼争的准备。
戈蜂自持人高马大,有几分蛮力,抢先出手,直取令狐远。
令狐远早有防备,侧身闪身,躲过了戈蜂的当胸一击,然后猛然出击。
戈蜂胖壮,属于力量型的一类对手。戈蜂转动不灵便,很遭受了令狐远一些意料之外的攻击。戈蜂在同令狐远交手之间,忽然不见了对手,正在惊愕之间,忽然后背遭了一拳,有些疼痛。戈蜂急忙转身应对,还没转过身之时,左胸又被点中。戈蜂强忍疼痛,又转动身体,寻找令狐远拼争,在转动中又挨了几下。戈蜂在遭到一连串的攻击之后,气喘不止站立不稳,扑通倒在地上。
戈登亮看见兄长被击倒了,猛冲上来,乘机偷袭令狐远。
令狐远被迫与戈登亮过招。倒在地上的戈蜂,乘机扑起抱住令狐远,两人同时摔倒在地,抓扯在一起,翻滚搏斗。
戈登亮想给戈蜂帮忙,但又没办法下手帮助戈蜂。
令狐远商队的另一名镖师况隆武赶上来,与戈登亮过招撕打。
令狐远与戈蜂仍在争斗中。戈蜂虽然扑倒令狐远,但因为先受了伤,显然已经处于弱势。战场上的拼争,其实就是功夫和生命意志的赌搏,令狐远和戈蜂都明白这道理,两人都在找机会攻击对手,都想致对手于死地,令狐远抓住机会,一招海底捞月踢中戈蜂胯部,紧跟着一招黑虎偷心攻击戈蜂的下腭,再一招猛龙出洞打在戈蜂的脸颊。戈蜂经不住打了,一会儿七孔流血毙命。
另一边,况隆武已经将戈登亮击毙。
雪蜂山的喽兵们,看见两个寨主都死了,明白山寨不保,立刻失去斗志,作鸟兽散,惊慌逃窜,藏匿了。
令狐远等人不理会喽兵,齐集在驿路上,清点了自己的商队,没啥起损失,于是,收拾好马帮和车队准备起程。
突然,东边驿道上冲出来一支马队。马队的人,手中持枪乱放,手中挥刀乱砍。令狐远商队的人,或被枪击或挨刀劈,死伤不少。这是滇军的一支马队,从四川边境上过来,路过返回驻地的,临时见财起歹意,枪击刀砍,毁了令狐远的商队,将令狐远商队的马匹车辆货物,全部掠夺走……
5
夏末秋初的季节,还很炎热,白天气温高不说,即使晚上露宿野外也不容易着凉,令狐远就是在夏末秋初的日子里,在小雪峰山下,在驿路之外的半岩头的野地里,露宿了一个晚上。
昨天,滇军马队冲来的时候,令狐远失足掉下山崖。当时,滇军的马队冲来,枪击刀砍,令狐远的商队被冲散,人也是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不知去向。令狐远被几个骑马的滇军士兵围攻,士兵欺侮他是一个人,不开枪射杀他,只是策马挥刀向他进逼,围着他哄嚷逗耍。令狐远边躲边退,退到悬崖边失脚落下去。当时,有一位滇军士兵还向下开了一枪。幸好,子弹擦着左肩飞过,受了点皮外伤。
令狐远的身体,突然坠落岩下,卡在一棵大树的树叉上,他有意识地抓住树桠枝,不使自己的身体继续坠落,自己站稳坐稳。枪伤和突然的撞击,痛得他昏晕过去。
第一次醒来的时候,约是半夜时分。椭圆椭圆的月亮,悬浮在半空中,清冷的月亮射下来,含羞带笑地遮遮掩掩地映照着野外的一切。令狐远发现自己坠落的地方是悬崖半腰的一个斜陡的山坡的腰横地带。山体在那里突然膨胀,像是突出的半边鼓或半个磨盘。靠近山壁之处有一个较大的挖岩腔。令狐远从崖顶上边坠落下来的时候,落在树叉上,身体也是受到了一些撞击和挂伤。大树离崖顶有一丈多高,树叉离地面的距离也有七、八尺。令狐远看清自己是被挂在山半腰的树叉上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自己要下树,下去到地面上站稳,而且必须是平安无事在地面上站稳。他手挽着树干,借着月光察看了地形,认定自己是可以安全地下到地面上的,是有把握能安全地下到地面上的。这时,他才忍着伤痛,抱着树干顺着树干小心地梭下来。他在下树的时候,一点也不敢疏忽大意,怕会摔下山岩摔个粉身碎骨。
令狐远小心谨慎地巴着下树,还好,终于安全地下了树站在了实地上。令狐远的伤有点痛。他强忍着伤痛巴着岩壁走。他明白,外面是悬崖陡壁,摔下去非常危险。他巴着走到了挖岩腔那地方。岩腔比较宽敞比较干燥比较安全,今晚上就在岩腔里头睡了,等天亮了再寻出路吧。令狐远突然感到口渴想喝水,耳朵里就有了滴水的声音。他循着声音找过去,没走几步就在挖岩腔左侧找到了一个泉水凼凼。他两手巴地弯下身子,头伸出去嘴在水凼里喝了水。然后,又巴着岩壁返回挖岩腔。他在挖岩腔里靠着崖壁坐下,回想昨天在驿路上发生的事情,想着想着就睡着了酣然入梦了。
令狐远第二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林间的小鸟叽叽啾啾地唱着闹着。小鸟的啁啾声唤醒了他。令狐远刚醒过来的时候,稀薄的晨雾正仿佛天罗地网般地笼罩着山野和树林。令狐远的视觉里,就出现了若隐若现的迷茫朦胧的山野山峰山林岩壁和瀑布的轮廓或剪影。令狐远无心观察山景,走到昨晚喝水的水凼凼那里,又捧水来喝了个够,还捧水来洗了脸,顿时便有一些清凉轻松的感觉。肚子饿的感觉也有了。肚子饿了,没啥子吃的且忍着吧!找找,看看树林里有没有野果充饥。令狐远走进树林。开始搜寻吃的东西了。
运气不错,发现了一棵野梨子树,摘到和捡到了几个未成熟的青疙瘩梨子,被虫子咬过的,也吃了,寻了路往岩顶上爬,来到了驿路上。
这时候,已经有阳光,太阳从山岭的东边升上来,恍若一个蛋黄色的气球,悬浮在山林上空,把山野点染成翡翠般的景色。令狐远走到昨天藏匿马帮和车队的地方,停下来观看。明明知道车马货物都是被滇军马队掳掠去了的,但还是怀着侥幸的心理想来看看,有没有漏脱的车马或货物可以拾取。忽然从旁边树林里跳出来一个人,直奔他而来。令狐远吃惊地警惕地回头一看,原来是自己商队的镖师况隆武。两个人就地选择干燥干净的地方坐下了,述说自己失散后的经历。
忽然,有一群人,邀邀约约地来到令狐远和况隆武面前跪下了。
令狐远和况隆武都有点惊愕,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无所适从。
这一群人有30多个,分成三排齐刷刷地跪在地上。
令狐远的头脑反应要快些。他站起来,走到这群人面前,说:“你等是什么人,有什么事,有什么话,站起来说,站起来说,快起来,快起来!”
这一群人第一排中间的一个人说:“好汉爷,我们有一事相求!”
令狐远说:“各位朋友,请起来,你们有什么事,尽管说吧。”
那个人说:“好汉爷,我们都是这里雪峰山的喽兵,小的名叫山猫子,是一个小头目。我们的头领没了,大家商量好了,心甘情愿地请好汉爷作我们的头领,带领大家谋条活路。好汉爷要是不答应,我们就跪着不起来,直到好汉爷答应了才起来!”
这时候,况隆武站起来,走到了跪着的喽兵面前。
令狐远说:“你们为啥子会想到要请我们当你们的头领?”
山猫子说:“我们的两个寨主都死了,山寨没人统率,好汉爷的本事比我们以前的寨主好,你们来主持山寨大事,山寨会更好。再说,我们这些人,离开了山寨就不晓得怎样生存。因此,想请好汉爷作寨主,带领大家讨一碗饭吃,谋一条生路,保住性命。请好汉爷答应,不要拒绝我们!”
令狐远对山猫子等人说:“各位壮士还是请起来吧,有话慢慢说,有事好好商量。壮士们的盛情,我们心领了。但这是件大事,你们商量好了,也总得让我们商量商量再决定吧?各位壮士请起来,快快请起,我们商量好了就答复你们。”
令狐远去搀扶山猫子,要他带头,让大家都起来。
山猫子对众人说:“各位兄弟,既然新寨主都发话了,大家就起来吧。今后,在寨主的带领下,大家要齐心协力地干好好地干,为寨主分忧,替寨主出力,把山寨搞好。”
山猫子对令狐远说:“感谢寨主答应了。我们山寨目前也有一些枪械。物资储存也够应付一段时间。我们愿意听寨主的话,在寨主的带领下,为把山寨搞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令狐远找况隆武商量。况隆武说:“商队已经不存在了,做生意没有本钱也干不成。眼下怎样办,我也没有想好,你自己看着办吧!”
令狐远反复思考斟酌,想在兵慌马乱的年月安身立命也确乎不容易,眼下,生意做不成了,至少得活着,找个地方安身落脚吧?目前,雪峰山到是一个栖身之处所,至于今后,那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一步一步地走下去再说了!
令狐远踌躇再三,还是答应了雪峰山喽兵的请求。
令狐远对况隆武说,希望况隆武出来主持雪峰山的山寨大事,自己愿意辅佐之。况隆武说:“商队垮了,我也没什么去处好走,也只好暂时留在雪峰山了。但是,令狐兄你武功好些,本事大些,雪峰山寨的寨主,要由你来担任才合适,令狐兄你要当寨主,我可以留下来帮助你,否则,我就离开这里,流浪去喽!”
令狐远再三推让,最后还是当上了雪峰山山寨的寨主。
令狐远当上寨主之后,订立了许多规矩,要喽兵遵守,这其中包括不准祸害妇女,不准侵扰老百姓这些内容。平时,叫喽兵在山中开垦土地,种植蔬菜,也种红苕、包谷、马铃薯等,让喽兵有事干,少滋事,并且,通过劳动锻练身体,培养喽兵热爱劳动和不歧视劳动人民的思想感情。令狐远在雪峰山干了几年之后,山寨有了发展。到了加入云南游击支队的时候,已经有60多人枪了。
6
云南游击支队是中国工农红军川滇黔边区游击纵队建立的一支红军部队,受中共川滇黔边区特委和红军游击纵队的领导。在建队之后,都是按照特委的指示开展工作,都是按照特委制订的《川南工农劳苦群众目前斗争纲领》的规定开展工作,通过团结工农劳苦大众、扩红、反对民团和保甲制度,破仓分粮,分田地烧契约等方面的工作,取得了成绩,在滇东北建立了革命根据地,并且越来越巩固壮大。
殷陆才同程华久商量,应该想尽一切办法,在壮大队伍的同时,也要建立同盟军关系和统战关系。这方面也取得了好成果。
首先,通过拜把的形式,联络了崔启峰、韩礼泉、令狐远三支绿林武装,并通过宣传鼓动工作,使三支队伍提高政治思想觉悟,最终聚集在云南游击支队的旗帜下,成为支队的基本力量。
接着,与狄马、应昌成、宣守如、路二杆子几支绿林武装结成盟友,约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需要时打声招呼就可以联合行动,无论是哪一方遇到困难,都要互相支持和帮助。
后来,工作做到了国民党的军队和民团中去,先后同镇雄独立营的连长裴兴舟、排长饶启贵等人建立了统战关系,和一些民团也建立了友好关系,为创建滇东北这块红色区域扫除了一些阻力和障碍。
时间到了公元1938年,红军游击纵队原第三大队的副大队长兰澄清,受曾经担任川滇黔边区特委书记和红军游击纵队政委的刘复初委派,来到滇东北地区,找到了殷陆才和程华久,传达了党的抗日救国的方针政策,指出:云南游击支队应服从抗日全局的形势和需要,改名为“云贵川抗日后援军”,并设立相应的组织机构,举行大会,宣布“云贵川抗日后援军”的成立,宣布领导人名单。
云贵川抗日后援军设立司令部和政治部,辖四个大队。
司令员殷陆才,政委程华久,兼政治部主任。
第一大队长兰澄清,第二大队长崔启峰;
第三大队长韩礼泉,第四大队长令狐远。
原红军游击纵队的大队长曾广胜,伤好后到了云南游击支队,任参谋长。
成正杰由于办案不力,终于被清查出作弊的情况,离开了高田自卫大队,投奔云南游击支队,当了抗日后援军第一大队的副大队长。
殷陆才同程华久、曾广胜、兰澄清等人商量,学习古代军队屯垦的方法,将二百多名本地的贫苦农民。组织起来作为抗日后援军的预备队员。这些人,平时在家生产,农闲时接受培训,需要时听令集中战斗。
云南游击支队的四个大队,兵力合计在千人以上,加上可联合作战的绿林武装有六百来人,预备队近三百人,作战时的总兵力达到二千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