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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富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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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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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镇》连载

第六章 占山为王

 

 一条溪流自由自在的流淌着,它自由啊,奔放,毫无羁绊,让人神往这种自由,欢乐。即使有一些山石阻挡住流向,那也是为了让溪流的浪花和波涛更加汹涌,它欢快啊,潺潺地唱着欢乐的歌儿。它美丽啊,像一条白练悬挂在大地上,它清澈啊,水落石出见河底,它纯洁啊,把世间的污垢洗净,还是依然纯洁。

这一条沟叫做民族沟,这一条溪流没有名称,按说应该叫做民族溪,不过,有民族沟为名已经够了,何必又要给它加一些奇奇怪怪的名称来命名呢。民族沟流淌着一条安静而美好,清澈见底的溪流,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假如民族沟没有清澈见底溪流,不可能有人户在沟两畔居住,沟两畔的人户不止一户两户一姓两姓。住在附近的人户有的姓苗,有的姓周,有的姓张……。苗家沟发源于不远处的民族沟。民族沟的水不大,但是到了山洪爆发的季节,汪汪的大水还是能够冲毁山体造成滑坡泥石流,冲垮附近人户开垦在沟两岸的土地。住在沟两岸的人户这时候就在一个姓杨的学令的带领下,组织下修沟两岸的堤坝,陡坡,沟壑,还在边上种下心爱的杨柳树。

春末夏初,草木葱茏,枝叶繁茂,花朵儿开满了山坡上,林间野外,鸟儿叽叽喳喳的唱着歌儿,山乡村野好不热闹喜气。沟里的流水清澈见底,水边的一些石块上经常有人坐在上面洗衣服,当然也有一些是出门来晒太阳的老人,出门来洗手的孩子娃娃,他们成群结队的来,又成群结队的回去,场面很是热闹喧哗。

住在沟两岸的人户不止一家两家三家,刘家,李家,马家,王家,黄家,陈家,杨家,一个姓氏有二三十户人家,这条沟的人户组成了一个叫做大河镇苗家沟的地方,大河镇是镇名,杨学令当官,苗家沟是小地方,村里的一把手叫做主簿,主簿从历来中了秀才的人当中选来当,学令的政务主要是教书和审理政务,其次还负责税收,发放人口证明。这个地方民生管理比较松散,什么偷,抢,打架之类的事情学令基本不会过问,不管理,这个地方发生农民起义就是因为他们只有四书五经作为内涵和纲要管理地方民事,没有正规的律法约束制约老百姓的言行举止。主簿姓李,好吃懒做,为人奸诈,还常常知法犯法,没有给老百姓做好榜样,治乱了小地方。主簿的名字叫做李为官,四十多岁,个头高,微胖的身材,考过科举,最后一次是参加秀才考试,中了秀才之后,没有再去读举人书,参加考试,回到了家里来种地务农,一晃许多年匆匆而过,不知道怎么选的,李为官三十多岁后居然被杨学令提拔为主簿。他管理地方,真是一塌糊涂啊。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的时候,村里许多人户用木盆端着衣服到河沟里洗衣服,其中有一个叫做苗大春的男子,十八岁左右的样子,个头一米七,长得身强力壮,身穿麻布衣服,脚穿破草鞋,头发蓬乱着,中间只留了一个脸,像草寇一样难看,也来洗衣服,他的好衣服都装在盆子里面了,那是一件黑花色的丝绸衣服,还是打猎的时候卖了猎物买的了。穿了三年,没有破一个洞。

苗大春家住在苗姓寨子里,他们寨子人口也才十几户,辈份就多达五六个辈份,有的是苗大春的长辈,有的是苗大春的晚辈,十几户人家没有一个人是当官的,历史上一个主簿都没有出现过,也全部是佃户。有的人家喂着羊,有的人家喂着牛,有的人家喂了马,这个寨子的牲口特别多,最怕有贼来偷牲口。

趁着天气晴朗,苗大春来到河沟边洗衣服。河对面的张家老汉也来了,两人坐在一块儿洗衣服。张老汉已经年迈体衰,就剩下洗衣服的劲头了,因为天气好,附近的许多人也陆续来到河边洗衣服。他们穿着干干净净的麻布衣服,场面像赶集一样热闹。

张老汉对苗大春说,大春,你也来洗衣服。

苗大春说,嗯,天气晴朗,来洗一洗衣服。

张老汉说,大春,你知道吗,听说不远处的李家的马被偷了。就是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呢。

苗大春说,听说了。

张老汉说,据说是一个姓杨的贼偷的马,就是杨老五呢,他趁李老汉去了地里割牛草,悄悄来到牲口房把马牵走了,半路上还遇到了熟人,人家问他马哪里来的,他说是自己家的马,要拉去放草,谁料他拉着马就去了边镇街上卖,卖给买牲口的马贩子,恰在这时,李老汉追来了,当即就逮住了,还把他告到主簿大人那里,主簿大人打了杨老五五十板子才放人出来,还警告杨老五以后再偷人家的马要拉去坐牢,这回算是轻饶了。

苗大春说,你说杨老五会改邪归正吗。

张老汉说,他是狗改不了吃屎。以后来家里做客要多多提防才是。

苗大春说,我家的牲口也喂得多,羊最多,就怕被贼偷呢,不过还好,有阿爹,阿母看管着呢,应该不会被偷。张老汉说,人事难料啊,谁知道将来会不会遇到贼呢,现在呢当然是没有遇到,人事难料啊。咦,假如遇到贼来偷牲口,你认为该怎么对付贼呢。

苗大春说,我也不知道呢。

张老汉说,我知道一个地方的做法,那是边镇上,做法很凶残,遇到贼来偷东西,当即就打死,一点儿情面也不留,但是,那是边镇上,边镇地方混乱,没有法律法规约束,发生了事情历来都是三不管五不管的,不是苗家沟,苗家沟可是有政府管着呢。

苗大春说,你说的事情我也见过,我有一回去边镇赶乡场,看见一个小偷,年龄不大,二十多岁的样子,浑身穿得破破烂烂的,偷人家的钱被砍了一个指头。

张老汉说,那个小偷应该不会再去偷人家的钱了吧。从此改邪归正了。因为他没有指头了,想偷也在别人的兜里抓不起钱来了。

苗大春说,哪里有,还是继续偷的,听说最近要娶媳妇了。

张老汉问,他老丈人家是不是也是小偷人家呢。

苗大春说,谁知道呢,能和小偷结婚的人家肯定也是之拉乌扯的人户吧,他们不干狼狈为奸的事情才怪呢。

张老汉说,我看斩他一根手指头少了,应该是斩掉一只脚,看他还敢不敢再次去偷人家的东西。

苗大春说,就怕主簿大人不允许啊,没有经过法律程序乱伤人是犯法的。

张老汉说,那就报官吧。

苗大春说,你说的正确,只能报官啊。

谁料这个世界上的事情一点儿不由人想,考验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当晚,杨老五又来苗大春家偷羊了。杨老五来偷羊的时候,苗大春家正在吃晚饭,晚上,农户家的油灯照不亮周围,仅仅能照亮近处。加上天上黑漆漆的一片,最适合投机取巧的小偷们去干活计。乡村人家被偷的事情往往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突然,苗大春家门外响起了一片嘈杂的声音,接着是几只绵羊咩咩的叫声。好像是羊从圈里跑出来了,一个人走出门来看究竟。原来啊,是杨老五正在用绳子捆羊头,打算牵走,羊胡乱地奔走的时候发出了声响,让主人家发觉了,苗大春问,杨老五,你从什么地方弄来的羊,难道是我家的羊,你快住手。杨老五没有回答,感到纸里包不住火了,一个飞脚就朝苗大春踹来了,苗大春也激动了,三拳五脚就把杨老五打死了。附近的邻居听到了响动,跑来劝架,但是杨老五已经死了。苗大春打死杨老五了,事情很快被报到了李主簿哪里,主簿骑马去杨学令那里报案,杨学令知道情况后说,你赶紧带着衙役去抓凶犯,我随即就来。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李主簿带着一队十三个衙役的队伍来办事,拘捕苗大春。衙役还在半路,就被明眼人看见了,跑来告诉苗大春,大春,衙役来抓你了,你想要活命就赶紧跑吧,主簿带来的人可不是来抓贼,主要是你打死了人要抓你呢。你落在他们的手里,被判个十年八年还好说,算不得什么事,万一丢了脑袋,你的父母可就白养你一场啦。

苗大春说,大家都是明眼人,杨老五是贼,被打死是迟早的事,但是主簿忠奸不分,是非分辨,三不为四不做,仗着学令姓杨,包庇杨老五不止一次两次了吧。我一家经历此事也就罢了,你看,苗家沟上上下下有哪一户没有被杨老五偷过。可是有几家得到秉公处理了呢,我还年轻,也有了一个狗急跳墙的想法,不如打死李主簿,再擒杀杨学令,以后大家就过不被欺负的生活,怎么样呢。

苗大春说这一句话的时候,关大虫早已经起义并州府,在山区建立了政权,知道山区已经发生农民起义了的事情的人很多,大家不是很受鼓舞,不敢跟着去起义,仅仅是津津乐道而已。自从关家事件发生后,山区的吏治基本被打乱,许多地方一时没有朝廷委派的官吏管理,有的地方即使有,也衔接不上,中间出现了断层,苗家沟所属的这个镇就是其中一个地方。他们的学令大人杨大人虽然还在当大人,其实学令上面已经没有县令审批政务了,杨学令在等农民起义剿灭之后再上报朝廷这个地方的情况,恢复吏治,期间出现农民起义,其实也再寻常不过。因为他一姓的杨姓人太可恶了,当了官的搞弄虚作假,横征暴敛,当了老百姓的不是偷就是抢,大家都对杨学令恨之入骨。

大家问苗大春,怎么个起义法,打死杨学令就行啦,那好,他来大家把他打死就了事了,但是,朝廷派兵来围剿,怎么对付,你还是先出去躲一躲吧,乡里乡亲不会供出你的下落来。

苗大春说,我还是想起义,你看朝廷是治不住这个地方的了,其它地方已经有人相继起义,大家一块儿揭竿而起和其它地方遥相呼应,拿起锄头,扁担,斧头,把杨学令送上天去,然后打到边区去和其它地方的农民起义军做兄弟。

在场的邻居很多,加上又都是苗家人,相互挤眉弄眼要看苗大春的老父怎么表达,苗父说,还是先让大春出去躲一躲吧。大家也打算让大春去躲一躲。但是,衙役的到来激起了民愤,因为衙役的人太多了,还打着火把,太兴师动众了。苗大春的父亲在没有见到衙役到来的时候还心平气和以为事情会有所缓解,劝苗大春投降,但是衙役在村外一里地远的地方打着火把来抓人的时候,彻底激起了他的反心,他感到绝望了,对衙役的到来不抱任何希望了,他对衙役这样兴师动众的举动彻底感到绝望了。就像谁在突然之间要了他的老命一样。他对其他的苗姓子弟说,大家还是拿起家伙和衙役干吧。

苗姓人从屋里拿的拿扁担拿的拿锄头,拿的拿斧头,躲在屋子后面,等衙役来了就下手。

同事时还招呼一帮妇女在现场处理事情,看衙役怎么解决此事。

不一会的功夫,一帮杨家姓人赶来了,衙役也来了。

苗大春的母亲对杨姓人说,你们还是把他抬回去埋了吧。棺材钱我家出。带头的一个杨姓人说,埋什么埋,把你家埋了再说。

李主簿也厉声问到,谁下的手,苗大春的父亲听见了从房子背后跑出来说,我下的手,你们要抓就抓我,衙役把苗父用绳子捆绑了起来。这个时候,有杨姓人说,是苗大春下的手,他人就藏在楼上。衙役一哄而入,踢门而入,门本来关着,还用了门栓,谁知道被衙役一踢,门损做了两半,砸在地上,衙役才涌进屋去抓捕苗大春,苗大春爬上房梁,揭开了瓦,站在房顶上对屋后面躲着的苗姓说,你们还不下手吗,更待何时。你看阿爹都被捆起来了,难道要我束手就擒吗。大家也激动了,一哄而出,拿的拿扁担,拿的锄头,拿的拿斧头,一招关门打狗,把一半衙役打死在了屋里,门外的杨姓人见势不妙,也纷纷帮助衙役反击苗姓人,哪里知道从此惹祸上身了,不但没有挽回余地,还当了殉葬品,当即就阵亡的当然没有知觉,稀里糊涂就见了西天。苟延残喘的几个杨姓人则被绑了起来,被一帮苗姓老百姓押到神位下,按住头磕了几个头,然后揪到门外斩首示众。李主簿是最后一个被斩的人,他问苗大春,你真的要杀我吗,不怕杨学令回来把你赶尽杀绝。苗大春说,要你嘴硬。说完之后,就把李主簿斩首了。

斩了李主簿,苗大春说,你们都姓苗和我是一姓人,今天同心协力反抗了朝廷,就算是造反了,今后大家将如何面对朝廷的追捕,大家反了吧,从今天起,在一块儿打官府,劫富济贫,除暴安良。

苗大春带领族人起义后,大家连夜就奔赴杨家寨去攻打杨家寨,杨庄人户不多,又没有做好准备,落了个措手不及,被苗姓人像撵牲口一样撵到场坝里逐一的盘问,今天苗家人打死了这么多杨姓人,他们报不报仇。杨姓允诺,不报仇了,大家才收队回来。

苗姓人收了队回来,哪里知道杨姓人派人去报官去了,大家收队后回到寨子,坐在一块儿商量今后何去何从,有人建议说,大春,这样起义可不行,你看攻打杨家寨什么好处也没有捞着,单就是捡了一个好,人家答应不报官,不划算啊,况且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报官,如果这只是一句空话,岂不更不划算了,还是做一些切实际的事情。下一回一定要牵一只羊拉一匹马来犒劳一下大家。苗大春说,你说的好,我也觉得这样做太不划算了。大家就商议一下下一回攻打对手该怎么盘剥算尽对手才是,一个长辈说,尝听老人说,凡打仗,打到别人的地盘不是三丁抽一就是五丁抽二参加打仗。此外,所占领的地方,财力物力人力,牛马牲口要盘空算尽。苗大春说,这样一来大家就有大碗的酒大块的肉吃了,还怕起义吗。一帮人对苗大春说,再奔回杨家寨里,把他们的媳妇娃儿抱来,牛马猪羊牵来,粮食抬来,然后把男的押到打石厂或者酒楼里当奴工,天天无偿干活儿,速度慢了,就拿皮鞭抽他们,敢逃跑就让他们见阎王去。

苗大春说,好。

于是几百人又奔赴杨家寨重新盘亏算尽杨姓人。由于去报案的杨姓人没有及时赶回来,又发生了事件,被苗大春第二次占领了村子。他们扛着火把背着大刀,天亮之前已经押的押人,牵的牵牛,拉的拉马,背的背粮食回来了。河对面张家看见了也纷纷赶来参加农民起义,苗大春让人在大场坝里挖了许多灶,宰牛马猪羊犒劳大家。犒劳完毕,大家进行了分封座次,苗大春自立为大首领,其余二三四五……。一共分封了百十个带头人,一人主事一样,战时大家在一块儿打仗,闲时就下乡去搞团络。分封已毕,大家又联络了附近和杨姓人没有过多往来的老百姓参加农民军起义。组成了一支三千多人的队伍。

天黑时,去镇上报案的杨姓人回来了,杨学令也来了,带着百十个衙役,有一些还是从其它地方抽调过来的人,为了抽调人员,才晚来了一些时间,谁知道还是晚了。杨学令来到杨家寨子里,看见寨子里空无一人,牛马牲口也牵走了,报案的人说,可能就是苗大春干的坏事。杨学令痛心疾首的说,胆大包天的苗大春,我一定让你不会有好果子吃。说完带着人往苗家寨子赶来。杨学令下来了的消息被报与了苗大春知道了,苗大春让队伍埋伏在半路上活歼杨学令。杨学令刚一进沟就遭到了苗大春的起义队伍的伏击,他们先从山上搬石头下来碾压杨学令的衙役,衙役溃不成军了才一哄而下生擒杨学令。杨学令被生擒后,起义军处死了杨学令。随后,队伍向乡府进攻,乡府精壮已经耗尽,大家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学令府,胜利后,农民军在学令府进行晚膳。第二天,又有许多农民自发加入了农民起义军。由于武器供给不足,苗大春命人在镇上收集了许多烂铁巴,每人配备了一把大刀。然后又派队伍到各村各寨对清廷的衙役进行了清剿。清剿完毕后,公开发榜征兵,三丁抽一,五丁抽二,发派队伍驻守各个地方。一个月的时间不到,就占领了大河镇全境。成为大河镇的一个霸主。

当时该镇边缘已经是关大虫的地盘,他坐拥一方,当了霸主,虽然队伍还没有打到大河镇来,但是这个地方已经在掌握之中。就等其境内有人策应,然后就占领地方。没有想到苗大春会是官州府的策应人。他响应其它地方的农民起义,在大河镇举起反清的旗子,聚集了族人,揭竿而起,打衙门。

清廷治下的大河镇失陷后,几乎没有援兵,因为他们的上面已经失联了。关大虫的农民军也在背面支援了他们这一支农民军。他们在地方坚持了两年,感到非常安稳了,因为没有遇到一个清兵来围剿,作为首领的苗大春,在这个时候,积极进取,想要把势力向其它地方发展,因为一个地方已经满足不了他的野心了。

苗大春起义之前其实对官州府这个地方也极是陌生,他从小生活在农村,生活在苗家沟里,没有去过其它地方,占领衙门之后,为了境内安稳,派了许多探子到各个地方了解情况,有一天派出去的探子回来之后,告诉苗大春,关大虫的农民军在背面策应了甚至是支援了他们这一支队伍的起义,先打进了高原府,把贪官污吏消灭了,大家的起义才这样顺利。苗大春说,关首领既是农民起义军的领袖,在我眼里当是一家人,不过要看他怎么对待大家了。

为了和关大虫搭上关系,苗大春派眼线去寻找关大虫在什么地方。他本人更是化作了一个砍柴的柴夫背着柴去了关大虫的地盘卖柴。卖柴是虚,实则是和关大虫搭上关系。

有一天,探子从外面打探到消息回来了告诉苗大春农民军首领关大虫要去山里放羊,在山里可能能够见着一面。苗大春带着手下,拿着斧头去了山里,他打算以来砍柴的理由,等在山里,关大虫来了就和关大虫搭话,了解一下这是一个什么人。能不能与之结交,当朋友。

俩人在山坝子里见了一面。关大虫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样子,比以前老了,还留了胡子,来放羊的时候,他的手里还拿着那一根长缨枪,苗大春看到关大虫和属下撵着羊来了,一共是两排人,三十多个人。不远处是关家军的大营,队伍数万人的样子,搭了好几排帐篷,把守在那里。苗大春肩上扛了一根木料从林子里走出来,走到了关大虫的前面,站在一丈开外,问农民军首领关大虫,你就是官州农民军首领吧。关大虫说,你怎么知道我就是首领,你是朝廷派来的奸细吗。

苗大春说,我不是朝廷派来的奸细,我是大河地界农民起义的领袖苗大春,我的几千人马要打到北京去,听说你也在搞农民起义,想和你见一面,共同商量大事……。

关大虫站住了,对苗大春说,你的几千人马可能不够呀,我的农民军已经拥有几十万人马了,我对打到北京去的事情也还是一筹莫展呢。嘻嘻,你说你已经拥有几千人马了,带来了吗,莫不是清廷派来的奸细吧。我带了十万人来,屯在了周围,你是打不过我的呀。

苗大春说,我没有带大队来,只带了一个小分队来,我的队伍还在衙门里呢。不会对你的安全有什么威胁,只是想见你一面,希望能与你共事,共同抵抗清廷反抗暴政统治。

关大虫说,你如有此心,当共煮大事,许多将领来的时候,也有了你的规模,还占领了不少地方,你如果愿意就来给农民军办事当一个将领怎么样。

苗大春丢下肩上的木料鞠了一躬说,谢首领,我正是为了投诚而来。

关大虫说,你把你的队伍带上,到坝子里来,我要检阅大家,和大家见一面。大家可不能带武器来,因为我俩才相识。

苗大春说,是,我立刻让人回去带领队伍来和关首领见面。

苗大春向不远处一块儿来砍柴的同伴们说,族人们,你们过来,我有要事和大家交代。

几个同伴走了过来,示意性地对关大虫说,大首领,你好,大首领,你好。

关大虫说,嗯,你们和苗大春一块儿来的呀,你们是族人吧,你们好。

苗大春抢着对关大虫说,首领,我们是一个族的人。

苗大春说,官州首领要和我们藏在大河衙门的队伍见面,我走不开身,选三个人回去带大家来和关首领见面吧。

这一帮人说,好。

苗大春选了三个人回去带队伍过来和关大虫见面,自己则在空地上坐了,他对关大虫说,首领你也坐一会儿吧,人一会儿就来了。

关大虫说,好。

关大虫让随从看管牢羊,把羊放在周围的坝子地吃草,和苗大春一块儿席地而坐,没有坐板凳,他们盘腿坐着,隔着对弈的距离,关大虫说,这个农民起义啊,我最在行,一连打下来这么地方,清廷硬是没有抓着我,你跟着我,不会让你吃亏,今后有酒大家喝,有肉大家吃,不比给清廷当奴才差,处处摧眉折腰。

苗大春说,首领说的对呀,给清廷当奴才日子确实难过,还是过自由自在的生活最潇洒。

说话的时候于淼风尘仆仆来了,他听见了关大虫和苗大春的谈话,哈哈大笑着走来,于淼说,落草为寇,为了什么,马革裹尸也不顾。学令对不住你们还是你们天生就是贼,他不让你们住在中国啦,要造他的反,他要把你们逼下地狱去吗,哎呀,一个老百姓下地狱就下地狱,老百姓又没有大作用,活起也是遭罪啊。你们死了他会不拿棺材板板把你埋掉,反正你们当中有许多人肯定连棺材板板都买不起。不过话要说回来,人还真是不能这样想的,学令就有大作用啦,还不是一个祸国殃民的种种,他就不是父母生的啦,他就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啦。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于淼说,给清廷当奴才日子难过,还是有那样多的人去参加科举给清廷捧场,花费钱财贿赂官员,他们也想提高身份,只是没有走正确途径,只有我们农民自己建立自己的政权才能达到目的。于淼说完,走到了两人边上,也在小坡上坐了,一块儿寒暄。

苗大春说,如果能给清廷当奴才,倒也是一件美妙的事情,当了奴才,不是还可以飞扬跋扈欺负老百姓吗,哈哈,可惜呀,我们老百姓高攀不上,听说许多老秀才考了一辈子的试仍然穷困潦倒,没有当上奴才。

关大虫说,清廷兴了一百多年的科举,按说招纳了不少奴才,奴才应该是遍天下了,可惜还是棋低一着,天下搞得混乱不堪,不该呀。就连老百姓也要造清廷的反了,俗话说得好,老百姓是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呀。

苗大春说,可不是吗,满清王朝建立的这个朝廷的办事人员衙役性质不纯你看他们当中有几个是好人,有的是在街上当小偷扒手的人衙门发展来当衙役的,有的是大街讨口的叫花,衙门发展来当衙役的,有的是在街上做疯子神经病的人衙门发展来当衙役,有的是社会上开鸡店黑厂的人贩子衙门发展来当衙役的,有的乱抢人户的贼衙门不但不管还发展来办事,有的是社会上当流氓的人衙门发展来当衙役的,有的赌匠衙门发展来当衙役的,有的是骗子衙门发展来当衙役的,有的是乱强奸人家姑娘婆娘的高手衙门发展来当衙役的,有的是犯罪份子衙门发展来当衙役的,有的是乱在食物里下毒,水里撒毒药,要毒死老百姓的人衙门发展来当衙役的,有的是整假货的高手衙门发展来当衙役的。有的是吃人害人的黑社会衙门发展来当衙役的。他们的正规军,衙役,办事人员无疑不是从这些人中发展的啊,我们如何能相信这样一个政府是正儿八经的政府是造福桑梓的政府。我们要打倒满清王朝,推翻朝廷。苗寨十几户人口,本来是安安份份的佃户,老百姓,被衙役和学令乱整乱治活生生逼上了造反的道路,贼人偷了大家的许多牲口,不但没有受到惩罚,还一再被包庇,后来偷到了我家被我给打死了,学令和主簿兴师动众来捉拿凶手,把苗寨人当凶人,终于把大家逼造反了。如果学令和主簿清正廉明,是好官,大家又何至于被殃及池鱼打官府,惩治贪官污吏。

不多时,驻守在学令府及周围地方的精壮起义军来了,大家纷纷站在坝子里接受检阅。

关大虫检阅投诚队伍的时候,对大河农民起义队伍说,大春已经把大家起义的事情告诉我了,你们的几千人马要打到北京去,希望极为渺茫,不如和官州农民军一块儿共进退才有希望啊。大春兄弟来投诚之前,官州农民军已经有了好几个将领,他带你们来了,带领大家一块儿反抗朝廷,今后大家要听他的指挥。谈话完毕,关大虫让大河农民起义队伍看一看他的私家军是如何雄赳赳气昂昂的演练。农民军十万队伍,三万步兵,三万骑兵,三万弓弩兵,一万炮兵拖着大炮,从大河农民起义军的前面开过。然后苗大春的几千人马在最后面上了马车,去了大河衙门……。

天色已经是黄昏的时候了,太阳沿着山坡一路落了下去,天边还留有一道道美丽的云霞,有的云霞像花儿一样美,有的像牧场的马儿一样万马奔腾在天上云间,不远处夜幕在逼近一座座大山,村庄,田野,坝子……。

戎州城内,万家灯火把大街小巷照耀着一片辉煌的样子,灯火中的一些大灯笼还是去年过年的时候挂的了,去年风声不紧,四川总督胆小怕事没有来进攻这个地方,大家过了一个安稳的年。晚上到了,老百姓在灯笼里放上蜡烛,用来照明。农民军的其中一部严阵以待的守在各个要道口,巷子口,重要的据点,至高点,保卫农民政权的胜利果实。

戎州的乡下,一处又一处的寨子要么沿着大河密布,要么沿着山包分布,重要的山头和河口,也有一部又一部的农民军死守在那里。他们扛的扛大刀,举的举长枪,头裹黄巾,腰拴麻布绳,秩序井然,威风凛凛的守在阵地上。作为一处战略要地,农民军的在这里的把守比较严。几乎连敌人的一只鸽子也飞不进来。

黄昏时分的戎州,就像一座醒狮,将要怒吼的醒狮。

官州农民军在关大虫的统领下,驻扎在戎州的山梁子上,对抗清廷。

关大虫和他的丞相于淼在戎州城外一个名称叫做小梁山的山寨里摆了几碟菜,一碟是酱白菜,一碟是羊肉丁拌蕨菜,一碟是清油炒花生米。桌子上还有一坛金江老土酒,几个白色的酒杯。坛子有半尺高,老官窑出品烧制的新品瓷器,古色古香的样儿。桌子是八仙桌,周围有四条长凳。首领关大虫和他的丞相对面坐了。

山寨周围十万起义军安营扎寨,一杆杆关字大旗在寨子上空呼啦啦的飘着。寨子周围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隔着寨子不到一百米远,作为戎州城屏障的大河后浪推前浪地波涛汹涌着。

寨子周围,有几千个头裹黑巾骁勇善战的民兵持着大刀阔斧威风凛凛的把守。关大虫首领和丞相于淼摆酒席屋子简陋极了,和傣家的竹楼差不多规模,具有诗情画意……。

于淼站起来抱着坛子,扭开坛子的木盖,又把两个酒杯斟满酒,放下坛子,一杯推到关大虫的面前,一杯放在自己的面前。坐了下来,和颜悦色的对关大虫说,上将军,戎州的风光真是不错,好山好水,加上我们这一顿香喷喷的酒肉,简直有模有样了。读书那些年,像这样潇洒的场面,简直想也没有敢想。……别顾听唠叨……喝酒,喝酒……。

关大虫说,碰一个杯,你也喝。俩人碰了杯,各自呷了一口。关大虫说,别说是你,我也没有想过这样的有酒有肉的生活。从前,只是想做一个单单纯纯的老百姓,在金江耕耘种地,放羊,娶媳妇生孩子。谁料清廷祸国殃民,大搞改土归流,激怒了土司大地主阶层,爆发了白莲教起义,把我也泱上了农民起义的道路,不惜一切代价,和清廷做前仆后继的斗争。初,想法也不多,单是有酒有肉就可以了,如今势力范围蔚为壮观,我是真高兴呀,王聪儿虽然被打败了,却让我捡了一个大便宜,乱世之中占领了这么多地盘。别看官州的地盘瘦骨伶仃,地界如此宽愚看大有可为呢。

于淼说,古语说得好,投石问路,王聪儿就是我们向农民起义这一条波澜壮阔的大河投出去的一块石头。

关大虫说,喝酒,这回不用碰杯,各自喝,酒在杯子里,大道理我两人心知肚明。

于淼说,前朝有人说,占领了戎州,不愁天下不到手。戎州是战略要地,有十万人马据守已经够了。

关大虫说,四川兵力弱,清政府派驻四川的总督软弱倒是不难对付,就怕清军沿江南下,捣我方后守。关家军在官州府,虽然安稳,救援难以赶上,倒是偏安了一些,要有打大仗的打算,不能安于现状,从官州走老马帮开出来的旱路打到长沙是容易,但是打到南京是难上加难的事情。不如走水路绕过逼仄,联合沿江两岸的大地主大富豪,共同抵抗清廷,倒是一个法子。

于淼说,我的意见相左,水路既然重要,清军会不知道。据探子报告清军对水路两岸的经营谋划简直固若金汤,加上几代人的经营,清军有大家的好果子吃吗,冒然前去,必然受挫。不如走旱路,稳扎稳打,抢占先机,步步为营,倒是稳妥一些。

关大虫说,旱路,水路,目前为止没有具体的主意,我军处于莫衷一是之时,清军的方向,目的是一心一意对付农民军,当此之时也是政权最容易出错的时候,一棋下错,满盘皆输,按贯有之经验,须以守为主,还是别争了,先巩固我们地盘的力量,打到南京去的事情先放一放,等局面清晰了,露出样子了,再做具体的规划,怎么样。

于淼说,首领说的有道理,俗话说得好,一棋下错,满盘皆输啊。

关大虫说,喝酒,再碰一个,哥俩好……千杯少……。

于淼咂了一口酒说,这个清廷真是祸国殃民呀,不说当官的乱管乱治乱整老百姓这些大事了,单是这个语言这些滴滴答答的小事上就三五六七,杂七杂八没有具体的规定,乱成一团了,就一个我字,落后的地方还称吾,还有的地方称俺……。谁都知道,吾字在以往只有皇帝,王公和大家说话的时候才会用一下,落后的地方用吾来称呼自己岂不是妄自尊大说自己也是皇帝,王公了吗,还有这个俺字,一般只有安徽的驴家人还是马家人的在用,不明说了,是哪一种人在用呢大家都清楚,老百姓跟着学岂不是在自嘲自己也是驴马牲口了吗。

关大虫说,他们的天下不这样扯经,我们当贼寇的怎么会有酒喝有肉吃,不过,我看人家的做法没有不对的地方,百花齐放最好,想怎么说怎么说,有时称俺,有时说我,对什么人说什么话,这样就好了嘛。

于淼说,可不是吗,就因为你我他,三六九等这些杂七杂八区别和规定,把老百姓的人心都整隔阂了,大家不是一家人了,以后还怎么搞起民生,哎,闲话少说,还是言归正传,当下的力量虽然是重在巩固地盘,但是也要积极注意外面的动态,多年前,我去参加科考的时候,听说江南有一支配合白莲教起义的起义军在活动,叫做义家军,传说是孔夫子后裔搞的起义,势力应该还存在,不如派一队人马扮做生意人,到那边去做生意,适时对其进行联和,南北夹击,不怕南方不定,清廷不败。

关大虫说,你是怎么知道那是孔夫子的后裔搞的起义,孔夫子可是山东人,他的后裔怎么搞起义搞到江南来了,江南,自从吴越争霸以后,一直都是越人地界,传说这个越人的祖先是长尾巴的呢,长尾巴的人的后裔和孔夫子的后裔怕是搞不在一块儿来的啦,在江南越界起义我看是难上加难。

于淼说,可不是吗,大家连认知都不同,一个是牲口认识,一个是人的认识,要整做一家人,拉上战场,打仗冲锋还真的是一个问题,所以,孔家军是孤军奋战的时候多,这样一来,我们就有生意做了。

关大虫说,这个意见好,按丞相说的做。孔夫子谁人不尊敬呢,单是你于淼丞相不就千里迢迢,要去北京用孔夫子交给的活计发家致富,升官发财吗。哈哈,江南联合孔夫子的后裔一块儿起义这个主意不错。

于淼说,说来话长,清廷大兴文字狱,殃及无辜不止一人,把孔夫子得罪了,孔夫子的后裔也被拒之门外,考不到功名得不到利禄,你说这不是岂有此理是啥,其后裔被逼无奈揭竿而起起义造反了。

俩人说了半天对朝廷不满的话又喝了几杯酒意上来了。

关大虫说,我没有读过多少书,没有参加过科考,不知道孔夫子之重要,对孔夫子毕恭毕敬是你们读书人的事情,我不是读书人,不懂礼数。若孔夫子在,和你于丞相相比,当如何对待。

于淼喝了一杯酒,想了一会儿,笑嘻嘻说,若孔夫子在当左面待之,他比你低一个档次。

关大虫问,右面的是谁呢。

于淼说,右面的当然是我于丞相。高高在上的还是上将军你。

关大虫说,我知道你忠心耿耿。有此忠心,无忧矣。关于读书这个问题,不敢深入研究,书这个东西,愚人认为可有可无,科举考试荼毒生灵就是个例子……。

于淼啰嗦说,可不是嘛,就一个咱字曾经也成为科考的题目,考题发下来,许多人拿到题目硬是无从下手,简单的写了几句话就没有下文了,那一年,落榜人特别多。

关大虫说,你参加科考了吗,你写了几句话呢。

于淼说,就写了几句话,几十个字,一句话是咱是太监话,太监喜欢说咱,和人对话时一般常常说咱家,道士喜欢说杂家,洒家,老百姓对话时喜欢说我,驴子娃儿对话喜欢说俺,只有皇帝大人对话时喜欢说吾,但是偶尔也随太监的俗,说几次咱。监考老师是安徽人,没有考中。后来许多人向上面提出意见,此次题目太过于苛刻,出题不在四书五经的范畴内,许多未考中的人又得到了补考,但是我的试卷里因为有驴子娃儿几个字,被取消了补考,下一次会试才能再参与。

关大虫说,没有事,考不到功名利禄,上梁山也有酒喝也有肉吃,何必执着于清廷制造的读书游戏呢。

于淼说,头儿说的是啊,读书的时候我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过上山后大鱼大肉,好酒好菜的生活……,打仗虽然艰苦了一些,队伍却一直不敢落下过大家的口福啊。

关大虫说,是啊……。

寨外的大河奔腾喧哗,而两人在小木楼里已经喝得昏昏欲醉,关大虫忽然起身,来到门外站在一处居高临下的地方,崖档子处吟诵了几句话,起义以来,他已经学会了吟诗,他的怀里每时每刻都揣着一本《诗经》。面对眼前的大江大河,有感而发叹道:

南方好个北京城,乾坤另立不同天……。

于丞相听了,醉意浓浓的在屋里附和说,好耶,好耶,打下了江山大家给你当奴才……啊呸,要当王侯将相……这个奴才让清狗去当,老百姓当奴才,要当当朝第一品的大宰相……。

关大虫说,古语有云,大宰相管理地方军队,多大的权力呀,皇帝管理大宰相及天下当官的人,公私分明,天下至理。难怪有这么多人想当官,不想当兵战死沙场无人收埋白骨。

于丞相有感而发,又啰嗦了半天。于淼说,俗话说混淆是非,黑白混杂,必不得其利……。

关大虫听不惯于丞相的啰嗦,对付清狗他关某人有的是办法。早已把心思移向了山里的大河,水流正猛的大河让他感觉到了人世间的安静,美好……。

两个守兵看见关首领在崖档子边有一些危险,而于丞相在屋里已经醉倒了,不省人事的样子了。忙来作了一个礼对关大虫说,首领,此处危险,崖高山陡,请你速回。

关大虫说,不要担心我会摔下去,我的身体好着呢,这点酒醉不倒我这个人啊,我心里明白着呢。

守卫说,好,属下在边上给你站哨。

关大虫说,这样也好。我要在山崖上多站一会儿,感受一下大自然凉爽的气息,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是第一次感到了人间这样清幽,自然的美好静谧,如果人间有一个地方没有争斗,绝对美好,当一辈子在这个地方春种秋收过自给自足的生活,不去羡慕外面的花花世界,繁华落幕,但是没有这样一个地方,让我感到无忧无虑,快乐。所以愿投身波澜壮阔的农民起义,去为了理想中的安乐之地打仗,哪怕这个安乐之地不存在,也愿身先士卒,投身其中。

俩个守卫听了,忙恭迎道,关首领的话让小的受益匪浅,也愿为农民军奉献自己的人生。誓死保卫地盘,保护首领的安全。

关大虫站在石头上看到大江大河向北流去,激发了心中的雅兴,一时半会儿不想离开崖档子边。而黄昏又要降临了,远处的烽火台上传来农民起义军吹号角换防的声音。悠扬的声音在大山里更加悠扬动听。加上在黄昏时分有一队大雁从天空飞过,即兴吟唱了几句。

小小燕雀,安知吾心。黑山之中,草上飞影。白水之上,或为芥民。无枝可栖,凄凄哀鸣。吟唱完了,关大虫重重的疏了一口气,高兴极了,简直意兴阑珊。这时,不远处又传来了幽幽的号角声,声音由远及近……。关大虫转过身来问守卫,远处可是官州军在换防。

守卫说,禀首领,正是官州军在换防。首领,天凉了,小心得风寒,请你回营吧。

关大虫说,好啊,我这就回去。你俩给于丞相抱枕头被子席子来,今晚要在这里打地铺。外面有什么风吹草动,一旦探子来报,不要隐瞒,要立即报来。

守卫说,是。

关大虫说完了话,回了简易的小竹楼。

第二天俩人醒来,几乎都睡到一堆儿去了。

于淼问,上将军不在府里和家小暖被窝,在山寨里过夜,有什么感想。

关大虫说,天当衣被地当床,有一个小木屋已经不错了。政权还在发展阶段,不能老想着过养怡为乐的生活,要有随遇而安的精神,不怕过四海为家的生活,这样才能立足于当下。

于淼说,此话有理。昨天晚上商量的派人去联合孔夫子的后裔共同对付清廷的事情可考虑清楚了。

关大虫说,你说要派谁去可靠,这件事情还是你作主。我对江南地方很陌生,没有到过江南地方。要怎么做,丞相拿个主意。

于淼说,吃过了早餐再说,今天的早餐很有特色,其它地方的面条是用擀面棍擀的皮儿,戎州有了新发明,用风车做推动力,自发擀面条,据说不但面条加工更加卫生了,少了几道沾手的程序,而且面条也有了面条的样子了。不再是面疙瘩了。

哨子也新奇,老官州的是剁猪肉块,块儿小了吃不上嘴,而戎州的吃法则是精选猪肉剁成为细细的肉沫。辣椒也不一样,老官州的辣椒没有戎州的辣。味儿也要淡许多。

早餐的一顿饭守卫也参加了吃了,大家在崖档子边烧了一堆柴火,用铁钩挂着一个大罐子烧水,先做哨子再煮面条,大家吃得其乐融融。

吃了早餐,守卫也和丞相,首领坐到了一堆儿说一些家常话。

于丞相问,两个守卫可都有妻室了吗。

守卫说,还没有呢。

于丞相说,等拿下了中甸,一人分一个中甸姑娘给你们当媳妇。听说中甸姑娘非常漂亮,你们神往吗。

守卫说,当然神往。

关大虫说,中甸不止姑娘漂亮,男儿也骁勇善战,打中甸的事情你们就不要去了,要打我去打,过些天和先遣队的人一块儿去江南做生意,办事,怎么样,那儿的姑娘更漂亮,我也格外的神往那个地方。

守卫说,好,听首领的吩咐。

三天后,官州农民军派出去的卧底扮做生意队,牵着马,驮着山货,沿着马帮路,去了远方,一共是三十个生意人。带队的大队长名字叫做王安,副队长叫做张思,他们是农民军的新骨干,年龄不大,两人都三十多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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